手术持续了两三个小时之久。
医生走出手术室说明情况后,苏棠棠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如果顾青稞真的因她而死,她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永远会觉得欠他一份还不清的情意。
“没事就好,“她低声自语。
由于顾青稞尚未苏醒,医生不建议探视,苏棠棠便随其他人一同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一早,苏棠棠又赶到了医院。
她走进病房门口时,看到沈莹莹站在门口。
一见到苏棠棠,沈莹莹心头便涌起一阵酸涩。
不管怎么说,她和顾青稞在一起这么多年,尽管对他已不抱希望,甚至厌恶他了,可得知他受伤,她还是忍不住心慌。
“苏棠棠,”沈莹莹喊住她,抬起眼静静望过来,“你能不能离我们远一点?每次我们和你接触,事情总会变得糟糕。”
苏棠棠眉头轻轻一蹙,没有作声。
沈莹莹继续道,“你走吧,别再来见他了,我会告诉他你没有来过,这样……他也能对你彻底死心。”
苏棠棠沉默片刻,最终只应了一个字,“好。”
但她始终记得,自己还欠顾青稞一份人情。
她开口道,“之前你们联手设计我的那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了,就当是还了顾青稞救我的人情。”
沈莹莹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
苏棠棠将带来的汤轻轻放在沈莹莹身旁,随后转身离去。
走出医院,苏棠棠长舒了一口气,心头的重负似乎减轻了些许。
她随即乘车前往霍翌舟的公司。
抵达后,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那头传来他的声音,让她稍等,他马上下来接她。
没过多久,苏棠棠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快步迎了上去。
霍翌舟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眉头微蹙,“手怎么这样凉?”
苏棠棠撇了撇嘴,“天气冷的缘故。”
霍翌舟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来。
他牵着她走进电梯。
这短短一程,引来了不少员工的目光,他们老板如此亲密地牵着一位姑娘,实在是件稀罕事。
很快,两人来到了霍翌舟的办公室。
门刚一关上,苏棠棠便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霍翌舟,”她低声唤道。
“嗯,”他柔声回应。
“我心里真的好难受,”苏棠棠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宁愿……顾青稞没有为我挡这一刀。”
霍翌舟转过身,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的心情和你一样,我甚至宁愿当时是我替你挡的。”
“别胡说!”苏棠棠立刻打断他。
霍翌舟将她轻轻揽到身前,用力地拥入怀中。
苏棠棠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那件事……就算了吧,我不想再追究了。”
她并非出于圣母心肠,只是不愿亏欠任何人。
“这样也好……两清了。”
霍翌舟了解她的性子,点头应道,“好,听你的,不追究了。”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但有一个人,我必须追究。”
苏棠棠抬起头,疑惑地问,“谁?”
霍翌舟却没有明说,只是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棠棠顺从地点点头,“好。”
随后,两人来到了一家拳击馆。
刚进门,工作人员小张就热情地迎了上来,“霍哥,好久不见!”
霍翌舟微微颔首,“前段时间比较忙。”
小张注意到两人牵着手,会意地笑道,“这位是嫂子吧?”
霍翌舟点头,“是。”
小张连忙打招呼,“嫂子好,我叫张辰。”
苏棠棠微笑回应,“你好,我是苏棠棠。”
小张由衷赞叹,“嫂子的名字真好听。”
霍翌舟轻拍了他一下,“少贫嘴了。”
小张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
小张引着他们来到拳击区,两人脱下羽绒服。
苏棠棠有些犹豫,“可我完全不会。”
霍翌舟指向一旁的沙包,“没关系,你可以打沙包发泄情绪。”
苏棠棠眼睛一亮,“好。”
她戴上护具,跟着霍翌舟走上拳击台。
学着霍翌舟的姿势,苏棠棠对着沙包挥出一拳,沙包随之晃动。
她又连续打出几拳,忍不住喊道,“好痛快!”
霍翌舟含笑注视着她,“心情好些了吗?”
苏棠棠一边出拳一边喘息着回答,“好多了。”
霍翌舟欣慰点头,“那就好。”
“我去打个电话,”霍翌舟说着走到一旁。
苏棠棠继续专注地击打沙包,等她停下来休息时,隐约听到霍翌舟在说,“十分钟内必须到。”
她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便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霍翌舟解释道,“我那个堂弟一会过来。”
苏棠棠微微一怔,想起顾青稞他们能出来,正是霍翌舟的堂弟帮的忙。
霍翌舟继续说,“待会儿给你出气。”
“要不是他多事,顾青稞他们三个本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感受到他的维护,苏棠棠心头一暖,轻轻点头,“好。”
她忽然想起什么,“那吴晓佳会怎么判?”
霍翌舟答道,“结果还没出来,但她是故意杀人,估计能判个十年左右。”
苏棠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剃着光头、带着几分痞气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哥!”
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霍翌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男子摸了摸光头,讪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会这样啊。”
霍翌舟没接他的话,径直介绍道,“这是你嫂子,苏棠棠。”
男子立即转向苏棠棠,露出灿烂的笑容,“嫂子好!”
“我是霍海林。”
苏棠棠对他点头致意。
霍翌舟活动了下手腕,“好久没切磋了,上来吧。”
霍海林身体一僵,“我就不用了吧?”
在霍翌舟冰冷的注视下,他只得认命地戴上拳击手套,不情不愿地走上拳台。
经过苏棠棠身边时,他压低声音说,“嫂子,记得帮我叫救护车。”
苏棠棠一时无言:“……”
两人准备就绪,对决正式开始。
苏棠棠刚坐下,就见霍翌舟一记直拳精准击中霍海林的脸颊,霍海林痛得嗷嗷直叫,“哥,你这手劲还是跟从前一样狠!”说完也收敛心神,认真应对起来。
但他哪里是霍翌舟的对手,霍翌舟出拳又快又狠,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风声,落在身上生疼。
苏棠棠在台下看得心惊胆战,这时霍海林突然一记摆拳直冲霍翌舟面门,她下意识站起身惊呼,“霍翌舟,小心!”
霍翌舟闻声侧身闪避,霍海林这拳堪堪落空,气得直跳脚。
他继续向霍翌舟发起进攻,可霍翌舟不仅轻松躲过每一拳,还总能抓住空隙反击,几个回合下来,霍海林被打得满台躲闪,一边跑一边求饶,“哥,我错了!真知道错了!”
霍翌舟见教训得差不多了,这才停手。
两人收拾一番下了拳台,虽然戴着护具,但霍海林脸颊还是挨了好几下,此刻已明显红肿起来,身上的伤更不用说,只是不便展示。
霍海林心里憋屈得不行,讪讪道,“哥,嫂子,我请你们吃饭赔罪吧。”
霍翌舟征询地看向苏棠棠,见她点头同意,三人便一同找了家餐馆。
包间里,霍海林又郑重道歉,“嫂子,实在对不起,我当时只想着顾青稞和沈莹莹是我公司的艺人,要是他俩出事,我那影视公司得亏不少,这才出手捞人,要是早知道他们伤害的是你,我说什么也不会管这闲事。”
见两人都不说话,他连忙举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其实他心知肚明,当初顾青稞让经纪人打听霍翌舟时,他就隐约猜到了缘由,只是他们兄弟间差距太大,他自知撼动不了霍翌舟,但若能给他添堵,心里还是忍不住暗喜。
苏棠棠平静开口,“下次做事前记得调查清楚,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霍海林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应,看来他哥找的这位不是个简单花瓶,倒是有些胆识和气度,自己先前小瞧她了。
“嫂子放心,绝对不会了,”他连忙保证,“为表歉意,我手头有几个知名品牌的代言,嫂子要是有兴趣,随便挑几个?”
苏棠棠微微一笑,“好啊,那就谢谢了。”
霍海林一时语塞。
他本以为对方会推辞,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爽快。
这作风,还真是和他哥如出一辙。
-
饭后,霍翌舟将苏棠棠送到家门口。
两人轻轻一吻,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苏棠棠走进屋内,意外地发现父母正坐在客厅。
“爸妈,你们今天没出去?”她有些惊讶,这个时间他们通常都不在家。
苏母温和地回应,“今天不想出门了。”
她仔细端详着女儿,轻声问道,“事情都处理得怎么样了?”
苏棠棠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我没事,顾青稞也脱离危险了,好好休养就能恢复。”
苏父苏母闻言松了口气,苏父点头道,“人没事就好。”
吴晓佳持刀行凶的视频已在网络上疯传,舆论一边倒地谴责她的行为。
苏父苏母看到视频时,吓得魂飞魄散,虽然昨天已经问了女儿情况,但今天再看到视频,还是心慌,反复确认女儿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他们也没想到,最后竟是顾青稞为女儿挡下了那一刀。
苏父沉吟片刻,“等他情况稳定些,我跟你妈得去医院看看他。”
苏棠棠原本想婉拒,但转念一想还是点头应下,“好。”
短暂的沉默在客厅里蔓延。
苏棠棠正要起身回房休息,苏母又开口道,“听棠昊说,你男朋友是霍氏的总裁?”
苏棠棠微微一顿,“是的。”
苏母脸上浮现忧色,“我跟你爸原本希望你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以我们的家境,对方也不敢亏待你,可是霍家……我们在他们面前,实在太过渺小了。”
“妈,他对我真的很好,”苏棠棠轻声辩解。
“现在是好,可将来呢……”苏母欲言又止。
苏棠棠握住母亲的手,露出宽慰的笑容,“我现在只想好好把握当下,如果将来他真的辜负了我,我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女儿倔强而乐观的模样,苏母心头一酸,“你这傻孩子……”
苏父长叹一声,最终拍板,“那就约个时间,请他来家里坐坐吧。”
“太好了!”苏棠棠欣喜地点头,“其实他早就想正式拜访,是我一直拦着。”
苏母有些意外,“他主动提过要见我们?”
“是呀,”苏棠棠的眼中闪着光,“他说很想得到你们的认可。”
苏母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那就定在后天吧。”
“好,我这就告诉他,”苏棠棠笑着应道,脚步轻快地朝房间走去。
看着女儿轻快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苏父站在原地,心头蓦地涌上一阵酸涩,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苏棠棠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拨通了霍翌舟的电话。
“我爸说,让你明天来家里吃个饭。”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带笑的声音,“好,那我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苏棠棠故意逗他。
“第一次正式拜访,礼数不能少,”霍翌舟的语气很认真。
苏棠棠忍不住笑起来,“你空着手来都没关系。”
“那可不行,”他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不容商量的坚持。
又聊了几句,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纪婷梦准时来接苏棠棠去上表演课。自从前几天纪婷梦问她要不要试试演戏,说有个角色特别适合她,苏棠棠考虑再三后答应了。
纪婷梦当即给她报了个表演班,说在试戏前得先系统学习,免得临场露怯。
这一天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直到夜幕低垂,苏棠棠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晚饭后,她正打算早点休息,手机又响了,是霍翌舟。
“你在我家门口?”苏棠棠确认道。
“对,”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苏棠棠一边抓起外套,一边应道,“等我一会儿。”
挂了电话,她轻手轻脚地穿好鞋,小跑着出了门。
推开大门,果然看见霍翌舟斜倚在车边,路灯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霍翌舟!”她轻声唤道。
听见声音,他立即朝她走来。
夜色中,他的目光格外温柔。
“怎么突然过来了?”苏棠棠问。
霍翌舟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苏棠棠心头一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们走走?”她提议。
霍翌舟从善如流地点头。
两人沿着静谧的道路并肩而行,苏棠棠忽然想起什么,侧头看他,“你该不会是因为明天要见我爸妈,紧张得睡不着吧?”
霍翌舟低笑,“对啊,很紧张。”
“真难得,还有你紧张的时候?”
“当然有,”他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腼腆。
走到一盏路灯下,橘黄的光晕将两人笼罩,夜色正浓,四周寂静无人。
苏棠棠忽然踮起脚尖。
霍翌舟立即会意,微微俯身,当她的唇轻轻贴上他的,他顺势搂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加深了这个吻。
苏棠棠担心有人路过,有些分心。
片刻后,她轻轻推了推他,“好了。”
声音里带着些许娇嗔。
霍翌舟低笑,依言松开了她。
两人又沿着小区走了一段,夜色渐深,霍翌舟便准备回去,他自己开车来的,苏棠棠送他到车边,轻声叮嘱,“路上慢点,到家发个信息。”
霍翌舟点头,“走了。”
苏棠棠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车尾灯消失在转角,这才转身回家。
因为霍翌舟今天要来拜访,苏棠棠特意请了表演课的假,连平日里最忙的苏棠昊也留在家里没有出门。
一大早,苏父苏母亲自去超市采购,水果、零食摆满了茶几,一家人都在等待着霍翌舟的到来。
十点多,门铃响起。苏棠棠快步去开门,只见霍翌舟站在门外,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
“怎么带这么多?”苏棠棠小声嗔怪,一边回头喊苏棠昊过来帮忙。
苏母见状也迎上来,“翌舟,太破费了。”
霍翌舟微笑着,“阿姨,这是应该的。”
随后转向苏父,恭敬地打招呼,“叔叔好。”
苏父苏母虽然在综艺里见过霍翌舟,但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面,看着眼前这个举止得体的年轻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想:比起女儿从前苦追都追不上的那个,这个实在好太多了。
苏棠昊看着众人都站着,插话道,“坐下聊呗,站着不累吗?”
一句话逗笑了大家,气氛顿时轻松不少,众人在沙发上落座,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苏棠棠还是第一次见霍翌舟这样有问必答、彬彬有礼的模样,忍不住抿嘴偷笑。
很快,保姆准备好了午餐。
席间大家话不多,安静地用完了餐。
饭后,苏父问道,“翌舟,会下棋吗?”
“会一点。”
“那陪我下一局?”
霍翌舟欣然应允。
看着两人往书房走去,苏棠昊凑到妹妹身边低语,“咱爹这是要单独和你对象聊聊呢。”
苏棠棠不以为意,“聊就聊呗。”
她相信霍翌舟能应对一切。
苏棠昊啧了一声,随即起身,“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临走前特意去书房打了声招呼。
书房里,苏父落下一子,赞许道,“棋艺不错。”
霍翌舟谦虚地笑笑,“闲暇时会陪家里老爷子下几局。”
苏父点点头,话锋微转,“俗话说,门当户对很重要,尤其是家境好些的人家,往往更看重这个。”
霍翌舟立即领会了苏父的言外之意,郑重回道,“我家里在这方面很开明,他们尊重我的选择。”
苏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又补充道,“棠棠这孩子有时候挺任性的,你们相处,还请你多担待。”
“叔叔放心,”霍翌舟语气诚恳,“我觉得棠棠很好,我们相处得很融洽,彼此理解、支持,也会互相包容。”
苏父欣慰地笑了。
这时一盘棋终了,苏父险胜。
苏棠棠正好推门进来,“谁赢了?”
苏父开怀道,“我!”
随即又补充,“翌舟也很厉害,让了我不少。”
霍翌舟连忙说,“叔叔谦虚了,是您技高一筹。”
-
下午四点多,霍翌舟便起身告辞,苏棠棠送他到门口,两人告别了。
看着霍翌舟走远,苏棠棠回到房间,没啥事,她继续练习昨天老师教的表演内容,日子在忙碌的课程中飞逝,转眼十二月的最后几天也过完了,这期间她每天都准时去上课,演技在老师的指导下进步显著。
元旦这天,霍翌舟约她共进晚餐。
餐厅里烛光摇曳,两人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饭后,他们一起回到霍翌舟的住处。
刚进门,霍翌舟便将她轻轻抵在门边,温柔地吻住她。许久,两人才相拥着在沙发上坐下。
“我爷爷想见见你,”霍翌舟把玩着她的发丝,忽然说道。
苏棠棠眨了眨眼,“那你爸妈呢?他们不想见我吗?”
霍翌舟动作微顿,声音低沉,“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空气突然安静。
苏棠棠愣住了,他们在一起这些日子,她从未听他提起过,原著里也从未描述过他父母不在的事。
“对不起,“她轻声说。
霍翌舟将她搂得更紧,“没关系。”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因为车祸去世了。”
苏棠棠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
她转过身,将他整个人拥入怀中,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那些年的孤寂。
霍翌舟继续平静地诉说,“那时候霍家很乱,内斗不断,我的叔叔们争权夺利,我曾经怀疑过父母的死因,但无论如何调查,最终结果都指向意外,没有证据,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爷爷常说,他了解他的儿子们,他的儿子们再怎么争,也不会伤害彼此性命。”
“后来,我也就慢慢放下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苏棠棠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不要难过,叔叔阿姨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们肯定不希望你难过的。”
她知道自己不擅长安慰人,但此刻她绞尽脑汁的想各种的话来安慰他。
霍翌舟抬起头,对上她心疼的目光,“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在能把这件事告诉你,反而觉得释怀。”
苏棠棠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你有我了。”
霍翌舟唇角终于扬起温柔的弧度,“对,我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