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魔尊靠抱大腿逆天改命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与世隔绝的土匪

坐在车辕上的白虞一脸淡定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马车内掀开一半的帘子，九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当家茫然懵逼的表情，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

大当家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好痛”两个字，然后有一股小风吹过，吹动他凌乱的头发，有一根头发吹到眼睛里，呲，眼睛更难受了。他眨了眨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混合着鼻血，显得格外狼狈。

作为一个土匪，大当家的认为自己是能屈能伸的，拽着搀扶自己的小兔崽子就往地上跪，抱头痛哭，“少侠！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哥几个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请少侠手下留情啊！放过我这些兄弟吧！”

“不是要打劫吗？”黎岳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土匪头子，眼中满是鄙夷。

大当家连忙求饶，“不敢不敢，是小的有眼无珠，我这些兄弟不是故意针对少侠的，请少侠手下留情！”他磕头如捣蒜，额头沾满了泥土，显得十分狼狈。

大当家心知遇见了硬茬儿，不求饶生怕一众兄弟都折在这里。黎岳的武力值是摆在明面上的，大当家心生恐惧之余，但为了一众兄弟的命，还是咬牙把责任拦到了自己身上，“这一切都是小的自己策划，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少侠若是不解气，让小的偿命也是可以的。”

“用不着！”黎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难道他还不够手下留情吗？真想要这些土匪的命，这一个个的，哪里还有命在？他下手很有分寸，这些伤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九雅远远看见土匪头子的行为，有些玩味，看来这些土匪倒是很讲义气嘛。她直接下了马车，走到黎岳旁边，裙摆摇曳，步步生莲。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土匪头子，问道：“你们是住在山上？”

“是——”大当家心中颇为忐忑，他们这是打算干什么？还想去山上报复他们的家人吗？这怎么能让他们知道？他忙改口道：“不是不是！”他的眼神闪烁，明显在撒谎。

“不是吗？”九雅眨眼，怎么的，怕他们报复啊？她微微一笑，凉凉道：“在我面前可不要撒谎呢，要不然再让黎岳把你们打一顿？放心，我就问问，你们又没打劫成功，我们不会打击报复的。祸不及妻儿嘛。”

大当家冷汗直流，这话说的，谁信啊！可是黎岳晃了晃拳头，眼中有着明晃晃的威胁，又让大当家不得不屈服，不情不愿地说道：“我们几个兄弟平时是住在山上，但是也没多少人。”

九雅挑眉，不是很相信，好奇地问道：“没多少人？落草为寇，还是一直在这边？你们干劫道这一行干了多久？你们是本地人吗？”

在古代，剿匪一直都是个大事，特别是乱世，匪患更是猖獗，可若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去当土匪呢？譬如水泊梁山，被逼上梁山的也大有人在。眼前的这十几个土匪，除了拿着刀，装扮跟普通百姓也没什么区别。九雅仔细观察着他们的面容，虽然凶恶，却并无戾气，不像是以杀人为乐的恶徒。

“？？”大当家对九雅的问题表示一头雾水，问这么细致干嘛？他们难道是官府的人？“我们不是本地人，祖辈是几十年前从别的地方迁过来的，我们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要不然也不会选这么一条路。”

“迁过来？你们祖籍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吗？”九雅追问道。她对这群土匪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在没有火车汽车的古代，交通极不发达，除非发生大事，要不然怎么会举家搬迁呢？要知道，古人是相当重视回归故里的。叶落归根的观念根深蒂固，除非万不得已，不会背井离乡。

大当家摇头，“不清楚，应该是吧！”他的眼神迷茫，显然对祖辈的事情知之甚少。“都快过不下去了，谁还在意其他的东西呢？”

“哦。”九雅打量着大当家的表情，看起来倒像是没撒谎。她又问道：“你们打劫没出过人命吧？”这个问题很关键，决定了这群土匪的命运。如果手上沾了人命，那就算情有可原，也不能轻易放过。

听见九雅这么问，大当家感觉更惊悚了，连连摆手，那张顶着硕大黑眼圈的脸红了又白，这纯粹是被气的，当即瞪着眼睛大声道：“我们从来不干这种事！”

他们可是良心劫匪，穷人都带不抢的！又怎么会害人性命呢？

“是吗？”九雅不闲不淡地说道，手指轻轻敲了敲腰间悬挂的一枚青玉坠子，那是她前些日子在一处小镇集市上随手买的，玉质普通，但雕工却颇有野趣。

“我们只是劫富济贫而已！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大当家极力辩解，他知道这天底下总有些人是最爱打抱不平的，万一这些人也是呢？还是赶紧解释清楚为妙。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偷打量眼前的少女。她衣着并不华丽，但料子细腻，行动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度，不像寻常人家出身，更不像他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娇弱小姐。

九雅毫不客气地大笑，“劫路人的富，济你们的贫吗？”笑声清越，惊起不远处林间几只飞鸟。

“这个——”大当家搓了搓手掌，粗糙的掌心里全是老茧，他讪讪道：“从山脚经过的穷人，我们可是一个没动的，顶多是从有些富人手里要点过路财而已。”他指了指旁边那个简陋的茶棚，“就像这老伯，我们从不骚扰他，有时还会帮他打点水，砍点柴。他在这儿卖茶，也能给我们行个方便，通风报信啥的。”

这些人确实是土匪，却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土匪，每次打劫都是挑着富贵人家，要的东西也不会很多，倒像是收保护费的一种形式。他们甚至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劫书生、不劫郎中、不劫孤寡。

没有人员伤亡，也只是损失了一小部分钱财，对很多经过这里的人家是可以接受的，也就没有人特意去报官。

毕竟，没有想要主动跟官府打交道的。

“哦？”九雅见大当家目光清正，不闪不避，倒不像是说假话，既然没有伤人性命，九雅也懒得管了，这地方离主城也算不上远，要真是为非作歹的匪患，估计早就被官府派官兵剿灭了。她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哼哼唧唧爬起来的土匪，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手里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锈迹斑斑的柴刀，有磨尖了的铁钎，甚至还有拿着粗木棍的，实在寒酸得可怜。

大当家只差向天发誓，十分肯定地说，“我说的可没半点假话！”他挺了挺胸膛，试图增加点说服力，却不小心扯到了被黎岳揍疼的地方，顿时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凉气。

“呵呵。”九雅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还没半句假话，就这大叔的那句“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难道不是假的吗？谁家老娘都八十了儿子才八岁？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见九雅神情古怪，大当家不禁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他说错什么了？那句话说错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刚才摔跤沾上泥了？

“是真是假，与我们没有半点干系。”九雅摆摆手，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且问你，从这里还要走多远才有人家？”她抬眼望了望前方蜿蜒的土路，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走了一上午，很应该歇歇脚。其实最开始九雅问大当家是不是住在山上，就是想就近歇一下，反正马车都停了。她甚至想过，如果这伙土匪的山寨就在附近，环境尚可，花点钱借个地方休息片刻，喂喂马，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见大当家很是警惕，顾左右而言其他，估计是怕被她知道了家人的藏身之地好携私报复他们。九雅甚至注意到，当她问起住处时，有几个年轻点的土匪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又立刻紧张地低下头。

九雅对这种戒备心理可以理解，要是她，她也怕啊，所以就不为难大当家了。免得别人吓得半死，他们过去歇也歇不好，还有一点，就是万一这些土匪住在山顶呢，徒步爬山还是很累人的。她可不想为了片刻休息而耗费体力。

大当家一愣，乖乖道：“十里外，有个小阳村，不过你们小心些，那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很排外。再往前走几十里，就是江州城。”他顿了顿，补充道，“小阳村的人……唉，主要是以前被流兵祸害过，所以格外警惕生人，尤其是像你们这样……”他打量了一下九雅他们的马车和衣着，“……看起来就不一般的人。”

“知道了，多谢。”九雅从容道谢，这下倒是可以确认这些土匪确实不是啥大恶之人，只隔了十里地，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土匪，还不得把那个小阳村给全窝端了啊！她目光掠过茶棚角落里堆着的几袋粗粮和一些晒干的野菜，心下更是了然，这帮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确实不像肆意妄为之徒。

道完谢，九雅又忍不住多说两句，“你们住的这座山也算是物产丰富，何必要做打劫这种营生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们今天遇到的是我们，我们好说话，万一遇上个脾气不好的，你们这些人命全都要搭在儿！”她说着，指了指地上那些“兵器”，“就凭这些？”

她不是什么善良无比的圣母，别人害了她，她还要感恩戴德地帮助别人。只是觉得这些人也不是什么恶人，也不是故意针对他们。尤其是那大当家，虽然怂了点，但眼神里并没有奸邪之气。

现如今也不是什么乱世，何苦要做这种行当呢？而且，他们盘踞于此只怕接下来会不满足于此，路过的人不就遭殃了？

“如今太平盛世，何苦要在山上做土匪呢？你们便是务农便是从商，不也能活得很好吗？”九雅语气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