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魔尊靠抱大腿逆天改命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判官大人出场

承光剑被仔细收好之后，容姜定了定心神，那双美丽的凤目微阖，开始用神识给司戈传讯。今晚的事情，她需要知道结果。接到容姜传讯的司戈，立刻开始赶往人间。

冥界在人间各处都有通道的，走专属通道来到人间还是很快的。

一炷香之后，一位穿着青衫的男子便突然出现。

这个男子大概有二十几岁的样子，长身玉立，青衣蓝袍，美如玉璞，俊美优雅的面容泛着丝丝冷清，薄唇微挑，“臣见过陛下！”

这位，便是冥界首席判官司戈了。

“怀安。”容姜轻轻敲着桌子，“临淄鬼差带回的六个女鬼，可审完了？”

冥界和人间的时间流速是不太一样的，人间过了一个时辰，可能冥界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

从离开罗府到现在，也足够云谏把女鬼带回冥界并且审讯完毕了。

司戈作为鬼差们直接领导，知道的应该很清楚，更何况，这件事是被容姜亲自撞见了，司戈肯定会重点关注的。

“回陛下，这六个女鬼的生平死后事迹皆已审清。”云谏在将六个女鬼押到秦光殿后，便立刻去向司戈报告了这件事。

得知此事后，司戈特地到秦光殿听审，为的就是了解来龙去脉。

张氏、陶氏虽是无辜被害，生前亦挑拨离间。而竹书此鬼生前戕害胎儿，死后亦搬弄口舌、巧言令色，引导其他鬼为己所用，致使十人之数，被厉鬼所害，更是被吞噬魂魄，烟消云散，着实是罪大恶极。雪梅、冬香、秋菊三鬼无辜惨死，死后又受竹书等鬼蛊惑，害了不少人命，但未杀害无辜，情有可原。

司戈简单地交待了一下张氏等鬼的审讯过程以及审判结果。

罪孽最深的其实是竹书，虽然没有亲自害人，可其他鬼都是受她挑拨。至于雪梅三鬼报复的虽是与害她们有关之人，但私自寻仇，还是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而罗祁、月娘和罗夫人的罪责，会在他们死后正式清算。

在阳间可以逃脱罪责，却不能在阴阳隐藏罪行。一上孽镜台，还有什么罪行可以被掩埋的呢？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就是天道的公平，管你是天皇贵胄，还是平头百姓，犯错总是会受到惩罚的。

容姜想要了解得，司戈已经叙述完毕。然后，他掀开袍子下摆，就要跪下去，“是臣失职，这才致使临淄发生同类相食之事，还请陛下责罚！”

如果人死后，鬼差及时来带走鬼，怎么可能发生女鬼生怨，杀人成为厉鬼，更是吞噬魂魄。这是鬼差们的失职，更是他这个判官的责任。

司戈满腹愧疚地想到，身为首席判官，众判官鬼差皆由他管辖，如今却出了纰漏，他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一道柔和的力量却托起了他的膝盖。

容姜依然端坐在桌前，温和道：“起来吧。怀安何须自责？冥界如今诸事繁杂，人手不足方生疏漏，孤可以理解。”

她浅浅一笑，“日后，怀安多加约束便是了。”

在临淄城内发生这种事，容姜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她也很清楚冥界的现况，冥界何其大，又值动乱之后，人手严重不足，初次犯错，她还是可以原谅的。

“臣遵旨！臣日后定当严加约束鬼差。”司戈顺着那道力量站定。他心中感激容姜的宽仁，却也更加自责。冥界初定，百废待兴，各地鬼差判官都是新提拔上来的，经验不足，办事难免疏漏。他作为首席判官，理应更加勤勉，细致督查，方能不负陛下所托。

想到这里，司戈又道：“陛下，臣回去后便会重新核查各地鬼差巡守的排班与区域划分，尤其会对临淄这般的大城增加巡查频次。同时，臣会命各殿判官加强对新晋鬼差的培训，务必使每个鬼差都清楚自己的职责，熟悉勾魂流程，避免再出现此类疏漏。”

容姜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她目光扫过司戈严谨的面容，语气放缓了些：“怀安办事，孤自然是放心的。冥界疆域辽阔，亡魂亿万，管理起来千头万绪，非一日之功。你亦不必过于苛责自身与下属，循序渐进即可。”

“谢陛下体恤。”司戈躬身道。他知道这是容姜的勉励，但肩上的担子却感觉更重了。

容姜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道：“怀安，你查一下临淄的阴阳卷，大约在数百年前，有没有一位李氏或是容氏之女误入魔界，或者是与魔界有关联。”

冥界有阴阳生死卷，记载人一生功过，掌人生死寿夭。

一般鬼差拥有查看人生死寿夭的权限，当然只限于自己的辖区。司戈作为首席判官，他拥有的权限只会更大。

容姜当然是可以查看世间所有人的天命，她让司戈査，不过是想到了九雅所言的外祖母一事，顺便给司戈转移个话题。同时，她也想借此考校一下司戈运用阴阳卷的能力。

“臣这就査。”司戈手中出现了一个朱色玉简，其上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曼珠沙华的纹样，那正是冥界最高权限的生死卷副卷之一。他凝神静气，神识沉入玉简之中。

玉简之内，光华流转，无数细密的金色字符如同星河般盘旋流动，那是临淄城数百年来所有生灵的生命轨迹记录。信息浩如烟海，庞杂无比。司戈心念微动，先以“李”、“容”二姓为引，再辅以“魔界”、“魔气”、“魔物”等相关词条进行筛选。

这个过程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和对生死卷规则的精妙掌控。司戈眉头微蹙，指尖在玉简上轻轻划动，引导着神识在信息的洪流中精准捕捉所需的片段。他看到无数人生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掠过——有寿终正寝的安然，有意外的横祸，也有寻常百姓柴米油盐的平淡……而他需要从中找出那与魔界产生交集的特定线索。

只见玉简上的曼珠沙华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微微发光，随着司戈的检索而明灭不定。偶尔，会有一两个光点特别明亮，那是初步符合条件的目标，但还需要进一步甄别。

让司戈查的同时，容姜也在识海中寻找九雅所谓的外祖母的消息，她需要确认九雅来人间，是否真的是为寻亲。阴阳生死卷就在容姜的识海之内，她要查东西，不需要玉简作为依托。她的神识徜徉在更加浩瀚无垠的生命长河之中，检索的速度和精度远非司戈所能比拟，但即便如此，面对如此漫长岁月和庞大基数，也需要耗费些许心神。

正是因为信息量太大，所以白天时，容姜才没有立时验证九雅话中之意的真假。

过了好一会儿，司戈额角甚至渗出细微的汗珠，显然这番精细操作消耗不小。他长舒一口气，手中玉简的光芒缓缓稳定下来，呈现出三条较为清晰的光带。

“陛下，”司戈的声音带着一丝检索后的疲惫，但依旧清晰沉稳，“臣查到近两百年来，临淄有三位李氏女与魔界有些关联。”

好的，容姜也看完了，她的结果与司戈一致，甚至更详尽些。她语气平和地开口，既是陈述，也是核对司戈的成果：“一个城西李氏三娘，生于显贵之家，却自幼慕道，后机缘巧合拜得一位散修为师，道号玉真，后修行小有所成。于一百七十年前，其师携其探索一处古秘境时，遭遇空间裂隙，不幸被卷入魔界。其后音讯全无，生死簿上记录其命魂灯曾一度极其微弱近乎熄灭，后又奇迹般复燃，且气息中沾染了精纯魔气，推测其在魔界幸存，并与魔族有了极深的牵扯，甚至可能诞下子嗣。”

“一个贫民之女，名李绛，父母双亡后孤苦无依，约一百二十年前，为求生计，随一商队试图前往边陲之地，途中遭遇马贼，商队被冲散，她独自逃亡，误入人魔两界交界处的荒芜险地。那里魔气弥漫，凡人难以久存。生死簿记录其被魔气缓慢侵体，受尽痛苦折磨后脏腑衰竭而亡，尸骨无存。”

“还有一个商人女，名李婉，其家道中落，于九十年前随父母变卖家产返回祖籍。途中遭遇山洪，与父母失散。她惊慌失措间于荒山野岭迷路，撞见一只自魔界边缘裂缝逃逸至人间的低等魔物——噬魂猬。那魔物虽灵智低下，但嗜血狂暴，绝非一弱质女流所能抵挡。生死簿明确记录其遭噬魂猬吞噬，魂飞魄散。”

那魔物不过是最低等的魔物，没有什么灵智，稍微能力强点的修士都可以将之斩杀。可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讲，只有被吞噬的命了。

“陛下明鉴，正是如此。”司戈回答，心中对容姜瞬间掌握如此详尽信息的能力敬佩不已。这三个女子，若果真与魔尊九雅有些关系，也只能是那出身大族、修行过、最终落入魔界且命魂灯显示可能与魔族结合的李氏三娘李沅了。

容姜垂眸，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细微的风声。片刻后，她忽然抬眸，看向司戈，“怀安见过魔尊么？”

司戈被这突然的问题问得微微一怔。容姜为何突然问了这样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但他还是立刻收敛心神，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陛下，臣惭愧，从未有幸踏足魔界。魔尊身份尊贵，神秘莫测，其真容形容，臣想来是不曾见过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即便是在冥界与外界信息往来相对畅通的时期，关于魔界至尊的消息，也多是语焉不详的传闻。”

容姜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虽不曾见过，但魔尊的身世，怀安应该听过一些传闻吧？”

在冥界统一之后，外界打探不到冥界的消息，但不代表冥界打探不到外界的消息。冥界自有其情报来源和渠道，尤其是对魔界、天界等大势力的动向，始终保持关注。何况在魔尊九雅彻底统一魔界、权力被彻底洗牌之前，那时魔界可不是铁板一块，各方势力倾轧争斗，消息也相对容易流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