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魔尊靠抱大腿逆天改命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十一娘的败退和警示

商九雅精心编织的流言，如同无形无质的瘟疫，凭借着那些看似“偶然”的对话、绘声绘色的细节描述以及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精准地渗透进了十一娘的生活，无孔不入地撩拨着她那根最为敏感脆弱的神经。

起初，十一娘只是烦躁。听到那些关于“沉璃将军深得六殿下真传”、“裂焰匕首重现光辉”的议论，她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些无知贱婢的妄加揣测。六哥怎么会对那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女蛮子另眼相看？

然而，当“殿下亲自指导三天三夜”、“亲口赞赏其勇武配得上裂焰匕首”这样带着具体时间、地点和人物语言的细节，通过不同渠道反复传入她耳中时，她那被骄纵和占有欲填满的内心，开始泛起怀疑的涟漪。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留意那个叫沉璃的魔将。她确实经常出入六哥的宫殿，有时甚至深夜才离开。她演练时使用的匕首，那样式，那魔纹……似乎真的与记忆中六哥早年佩戴的裂焰有几分相似。她甚至“偶然”在演武场外“亲眼”看到沉璃擦拭匕首时，那专注甚至带着一丝……温柔的神情？

嫉妒的毒蛇开始啃噬十一娘的心脏，她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觉得愤怒！六哥的青睐、亲自指导、贴身旧物……这些本该都属于她的！那个低贱的魔女凭什么？

终于，在一个七穆恰好不在魔宫的日子，被妒火灼烧得失去理智的十一娘，带着一众心腹侍女，气势汹汹地直接闯到了沉璃所在的偏殿演武场。

她没有确凿证据，只有满腹被流言滋养出来的猜忌和怒火。她当着众多魔族将士的面，用最尖酸刻薄的语言羞辱沉璃，指责她狐媚惑主、不知廉耻，甚至暗示她凭借不正当手段窃取了七穆的赏赐。

沉璃性格刚烈，一心修炼武道，对十一娘突如其来的污蔑感到莫名其妙继而勃然大怒。她虽顾忌十一娘的身份强忍动手的冲动，却毫不退缩地厉声反驳，言辞间自然流露出对七穆殿下知遇之恩的感激和敬重，并直言匕首乃殿下对其战功的赏赐，光明正大！

这番“理直气壮”的辩白，在早已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十一娘听来，无异于**裸的炫耀和挑衅。双方在演武场激烈争吵，场面一度极其难看，引来了大量围观者。

消息很快传到了刚刚返回魔宫的七穆耳中。

七穆本就因边境事务心情不佳，闻讯更是暴怒。他不在乎女人间的口角，但他绝不能容忍有人质疑他的赏罚，尤其还是在他麾下将士面前，羞辱他刚刚提拔的重将，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他立刻命人将十一娘“请”到了自己的宫殿。

没有人知道殿内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日七穆的咆哮声几乎震动了半个宫苑，而十一娘出来时，脸色惨白如纸，眼圈通红，精心描画的妆容都哭花了，显然受到了极其严厉的斥责，甚至可能不止是斥责。

兄妹二人持续多年的、扭曲而脆弱的平衡，被商九雅的计划一举打破。

巨大的委屈、羞辱和愤怒，如同毒焰般在十一娘心中疯狂燃烧。她不敢怨恨实力强大、性情暴戾的六哥，便将所有的怨毒，一股脑地倾泻到了那个她认为的“罪魁祸首”身上——若不是那个废物十一姐突然在大庆殿上开口，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心烦意乱，她怎么会疏忽了对六哥的看管？怎么会让那个贱人沉璃有机可乘？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一定是那个病秧子暗中搞鬼！

丧失了理智的十一娘，急需找一个发泄口来挽回颜面，证明自己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而软柿子商九雅，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几日后的一场魔宫夜宴，成了她选择的舞台。这场宴会是为了招待某位远道而来的部族使者，规模不大却颇为正式，几位长老和前任魔尊仅剩的几位子女皆在列。

商九雅本不欲参加，但此种涉及魔界颜面的场合，她身为名义上的魔尊无法推脱，只得强打精神出席，依旧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黎岳伤势未愈，但坚持在外围警戒，石崮带领两名影卫混在侍从队伍中，密切监视着四周。而她宽大的袖袍之下，手腕上则戴着一枚由暗沉金属打造的不起眼手环——这是擎程通过隐秘渠道送来的第二件“礼物”，一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低阶幻术能量波动的护符。同时，她近日苦修的《幽影秘识篇》虽进展缓慢，却也让她对能量波动，尤其是恶意的感知，敏锐了那么一丝丝。

宴会过半，气氛正酣。十一娘忽然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向商九雅，姿态娇媚，眼神却冰冷如毒蛇。

“十一姐姐~”她声音甜得发腻，“近日瞧你气色似乎好了些，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也让妹妹沾沾喜气呀？”

她假意碰杯，指尖悄然溢出恶意的魔力，缠向商九雅的酒杯。

故技重施！

但此刻的商九雅，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幽影秘识篇》锤炼的灵觉让她清晰捕捉到了那丝诡谲的能量轨迹，而《焚髓蚀心诀》带来的更强魔元与精神力，让她拥有了做出反应的资本。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惶恐。手腕微颤，酒液轻晃。就在十一娘魔力触及她酒杯的刹那，商九雅戴着护符的手腕极轻微一转，干扰力场荡开，同时，她调动起那灼热的新生魔力，混合着初步凝练的精神力，四两拨千斤一般，精准地捕捉到十一娘幻术的脉络，顺势一引、一激、一反弹——

“哎呀！”十一娘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她手中的酒杯猛地炸裂，内中酒液化作浑浊腥臭的黑水，劈头盖脸溅了她自己一身，朱红色华服和精致的妆容尽毁。

更可怕的是，在那黑水溅开的瞬间，十一娘周围光线扭曲，无数扭曲嘲讽的鬼脸在她眼前闪现，刺耳的讥笑声直接在她脑中炸开。她最擅长的幻术，被一股更霸道的力量强行干扰、放大并反弹了回来，作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啊！”十一娘彻底失态，吓得猛地向后踉跄，摔倒在地，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那些并不存在的幻象，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惊愕地聚焦过来。尤赤皱紧了眉头。关山月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轻蔑。昌栋面露深深的厌恶，似乎觉得这种拙劣把戏污了这场合。敖厉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猛地扫过狼狈不堪的十一娘，又极其快速地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看似受惊的商九雅，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探究和玩味，随即又恢复沉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而七穆的反应最为直接剧烈。他先是猛地一愣，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待看清十一娘那副疯癫狼狈的模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握着座椅扶手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周身那股低气压骤然变得狂暴。他感觉自己的脸面都被这个愚蠢的妹妹丢尽了，在这种招待外使的场合，竟然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还自作自受，出这么大一个丑！这简直是在所有魔族面前打他的脸！

“废物！”一声压抑着极致怒火的低吼从七穆的牙缝里挤出，在死寂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几名侍女慌忙上前欲搀扶起状若疯魔的十一娘。她猛地甩开侍女，头发散乱，妆容花的如同恶鬼，怨毒地瞪着商九雅。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她尖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你等着！你给本殿等着！本殿绝不会放过你！本殿要你不得好死！”

“还嫌不够丢人吗？！把她给本殿拖下去！”七穆猛地站起身，再也忍不住怒火，对着十一娘的侍女们厉声咆哮，声音如同炸雷，吓得那些侍女浑身一抖。

他甚至懒得再看十一娘一眼，觉得多看一眼都污了自己的眼睛。他铁青着脸，对着主位方向极其敷衍地一抱拳，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本殿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说完，根本不等回应，便带着一身骇人的怒气，大步流星地离去。

他一离开，立刻有消息灵通的內侍小声传递：七穆殿下直接去了十一娘宫殿，隔着一道门都能听到他雷霆般的咆哮和斥骂声：“……蠢货！废物！尽会些阴沟里的手段还学艺不精！……把本殿的脸都丢尽了……再敢擅自妄为，给我滚回你的封地禁足思过去！”

十一娘最终被她的侍女们在一片死寂和异样目光中强行搀扶了下去，留下一地狼藉和满堂诡异的寂静。宴会不欢而散。

回到紫光殿，商九雅屏退左右，独自一人时，才允许自己露出后怕与凝重交织的神情。

她成功了。她第一次正面挫败了十一娘的阴谋，并让她自食其果。

《幽影秘识篇》和擎程的护符起到了关键作用。这证明，提升自身实力和获取外部装备是何等重要。

但十一娘最后那怨毒至极的警告，绝非虚言恫吓。以十一娘那扭曲偏执、骄纵跋扈的性格，当众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她绝对会疯狂报复。而且，经过这次失败，她下一次的手段，必然会更加隐蔽，更加狠毒，更加防不胜防。

短暂的胜利感很快被更深的危机感所取代。

十一娘，已经从一个令人厌烦的挑衅者，升级为了一个必须严肃对待、的生死大敌。

“黎岳，”商九雅立刻召来侍卫长，声音沉重，“十一娘绝不会善罢甘休。从今日起，紫光殿的警戒必须提升到最高等级！尤其是对幻术和咒杀类的防御。白虞，让你所有的线人，加倍留意十一娘及其身边人的任何动向，任何细微异常都要立刻汇报！”

她必须做好应对更极端报复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