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反派要跑路 第32章 第32章

祁渊离开的第二天下午，老郑几人即没见到祁渊的人，也没看见祁渊的马，托冯亦去将军府看，也是毫无踪影，几人终于有了不好的预感：

坏了！祁渊失踪了。

临安衙门里是乱作一团，老郑拦住冯亦苦口婆心的劝：

“冯副将！冯副将！祖宗！小祖宗！你先别激动！听我说！祁大人真的不是被三皇子带走的！”

冯亦愤然扒拉着老郑扯住他的手：“除了他还有谁敢？！”

李奎拉住冯亦的另一边，冯亦年少气盛，力气实在是大，李奎也开口劝：

“找退一万步说，就算人真的被他藏起来了，你找到他就有用了吗？咱们根本没证据！”

这番话看似劝说实则拱火，老郑对李奎情商表示无语，并挑眉暗示李奎不要再说了。

冯亦身形一滞顿在原地，语气哽咽：

“那怎么办！将军从未失联过！以前都会留信！万一他此刻正遭着罪，就等我去救他了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祁渊对冯亦来说更像兄父。冯亦知道闯到凌霄跟前也没什么好办法，又急又气又害怕，终究比半大孩子大不了几岁，抬起胳膊挡住泪汪汪的眼睛，呜呜的哭了出来。

老郑叹了口气，拍打冯亦的肩安慰他：“别着急，咱们慢慢捋捋，起码不能把事情给祁大人办砸了。”

冯亦衣袖抹了把泪：“我去找嫣然姑娘！她和将军感情好！她一定有办法！”

“哎哎哎哎哎！等会儿！等！会！儿！”

老郑将要松开冯亦，此刻只能握的更紧：

“好兄弟！好兄弟哎！顾姑娘的花月坊都是三皇子花钱砸出来的！她想帮也帮不了你！还是别去了。”

李奎也凑近了些：“对！而且顾姑娘和咱们大人的关系跟你想的不一样！”

冯亦有些茫然的被打断动作，睫毛上还沾着泪痕：“什么意思？嫣然姑娘和将军自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哪里和我想的不一样？”

此时正是夕阳将沉，老郑一把揽过冯亦肩头，拉到墙角蹲下，老郑鬼鬼祟祟的查看一圈四周，转回来脑袋低声说：

“我和你说了，你可别朝外说。什么两情相悦啊！根本不是！这里面复杂着呢！前天下午三皇子为什么动手，你知道吗？”

冯亦摇头：“我来时大人已经晕过去了。”

李奎面色一红，饱含愧疚：“是因为我把祁大人和洛宁的事不小心说给了三皇子....他听到后立马就恼了！这才出手打了大人！”

冯亦瞪眼：“将军和洛宁姑娘相处甚好，能有什么事？就算真有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打我家将军！”

李奎见他一副不开窍的样子，轻拍冯亦肩膀：“这就是你不懂了！就是因为相处的太好了！”

老郑低声说：“那天的事我们分析，真相应该是这样：三皇子喜欢顾姑娘，顾姑娘喜欢祁大人，祁大人喜欢洛宁。”

李奎是这一“事实”推断过程的参与者，忙不迭在一旁点头配合。

老郑见冯亦已经呆住，继续说道：“顾姑娘因为祁大人喜欢洛宁而不开心！三皇子又那般珍爱顾姑娘，怎能放任顾姑娘伤心呢？所以他肯定要出手！于是他就来衙门打算收拾洛宁给顾姑娘解气！”

冯亦缕清了老郑话里的逻辑，不由感叹，真的好合理啊。

老郑接着说道：“祁大人能眼看着洛宁被三皇子欺负？肯定不能！他当然就要护着洛宁啦！于是呀，这个祁大人和三皇子就剑拔弩张上了！尤其是三皇子听到祁大人和洛宁已经在一起了！他不打祁大人一顿没法回去跟顾姑娘交差啊！”

冯亦莫名有种危机感，噌的一下突然站起来：“将军和洛宁在一起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

老郑站起身将他按回蹲下：“小声点！这个我等下再跟你说。现在问题是，你觉得祁大人是被人绑走了，我们觉得啊...祁大人他...可能是...”

“是什么？”冯亦不解。

李奎脑袋低了几分，悄悄道：“祁大人可能是一拳被打觉醒了，觉得还是离不开洛宁，于是勇敢追爱，上赶着找洛宁私奔去了！”

冯亦反应过来了，站起来义正言辞：“不可能！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在他心里，祁渊这辈子都不会和别人亲嘴。

老郑又将个中缘由给冯亦讲了一遍，冯亦仍无法接受，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当下最要紧的是找到祁渊，老郑脑袋一转想出个办法：

“这样，咱们先去一趟寿安堂，看能否打听出来洛姑娘到底去了哪里？再劳你跑一趟大理寺，先前知府大人李崖在那里，他是祁大人好友，定会管此事。”

冯亦点头：“嗯！李大人认得我！前天休假帖子就是我送去的。”

“那就好。”老郑又想到什么，叮嘱道：“不过，不管什么情况你都千万不要激动，以大人的身份，他们可能不会大张旗鼓派人找。”

冯亦一听，当下就有些激动：“凭什么！这么大的事！先找到将军要紧！有什么好瞒着的！”

老郑叹气，祁渊还是把这孩子保护太好了。

好说歹说，老郑算是安抚住了冯亦，二人到了寿安堂，许裕只说洛宁向南走了，还带着小杏这事只字不提，二人出了寿安堂匆匆告别，老郑回了衙门，冯亦去了大理寺。

李崖与祁渊感情深厚，当下并不觉得是祁渊主动失踪，而是满脑子浮现出顾嫣然那一闪而过的阴鸷眼神。李崖有些心慌，但还是开口安慰了老友的爱将几句：

“冯副将！他不会有事。祁渊平日最厌恶玩忽职守之人，你先回巡防营，到时候他知道了免不了要狠狠罚你。”

冯亦被李崖劝回了巡防营，李崖心里担心老友安危，也顾不得时辰不合适，匆匆进了宫。

刨去冯亦说的那些关于祁渊和洛宁的绯闻，李崖只说祁渊前脚因三皇子那一拳在家养伤，后脚人就失踪了，其中夹杂了多少指向凌霄的暗示，不言而喻。

一番解释后，老皇帝听完面色发黑，只挥手让李崖回去，李崖出了宫门才敢擦掉脑门的汗，这是他第一次见识老皇帝这般难看的脸色。

彼时凌霄正悠然躺在美人膝，一边同顾嫣然讲着祁渊，一边商议着如何翻案。

顾嫣然愁容满面：“这下可麻烦了。”

凌霄虽然生气，但说到底也没什么可怯的：

“怕什么？临安城门内外我安排着呢！祁渊回不来！再说了，他又不知道是咱们派去的人。别说他此刻不在临安，他就是告到父皇那里，我也只会说，是他记恨我打了他，倒打一耙！”

顾嫣然轻柔的在凌霄的太阳穴上画着圈：“殿下？头还疼吗？”

李公公带着人直奔花月坊而来。

凌霄刚要应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打断二人谈话，凌霄听着那尖细的公鸭嗓，眉头一皱，扭头对着顾嫣然说道：

“走了！一准是父皇要兴师问罪！”

顾嫣然感叹一声：“这么快就闹到了皇上那里，祁渊的部下真是忠心。”

凌霄没有听见，他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向李公公，李公公嘴巴笑得吉祥，一味低着头求凌霄原谅他扰了清净。

凌霄懒得跟他计较，进了宫，老皇帝果然在御书房等他。

老皇帝脸色似被阴云遮住：“朕问你！你是不是对祁渊动手了！”

凌霄微微仰着下巴，还带着些被冤枉的委屈：“没有。”

老皇帝面色一顿，放缓了语气：“你老实跟朕说，是不是昨天气不过，对祁渊动手了？”

凌霄一扭头，仿佛早已忘了昨日与父皇之间的隔阂，当下一副委屈的孩童做派：

“他成天被个女人勾得五迷三道的，这您不去查！跟我较什么劲！”

老皇帝抬手戳他脑袋，语气埋怨：“反了你了！有你这么跟朕说话的吗！”

凌霄没躲，反正老皇帝也舍不得使劲：“反正我又当不上太子！那在我眼里您就只是我爹！”

老皇帝嘴上生气，心底柔软又温暖起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却有幸享有诚挚的父子情，实在难得。

老皇帝只是淡淡的说：“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凌霄没搭话，他想趁着老皇帝心情好多问几件事，譬如他的母亲，譬如重审私盐案，但事情急不得，他将刚才的话题重新引起来：“父皇，是祁渊出什么事了吗？”

老皇帝语气说不上好：“失踪了，一天一夜。”

凌霄看了一眼窗外，已燃起的宫灯在黑夜里澄黄明亮的闪烁，忽觉今天过得格外快，凌霄有些无所谓：“那么大的人，肯定不是失踪，八成跟人跑了。”

无论如果，凌霄今晚至少先把话题引到洛宁身上。

老皇帝呵斥他：“你一天天的胡说什么！你以为祁渊跟你似的！”

这么一说凌霄更来气，祁渊还不如他呢！至少他和嫣然只是有些亲昵的搂搂抱抱，凌霄口气恶劣：“算了吧！至少儿臣不会做大白天把衣裳脱了兜住人家小姑娘这种事！”

老皇帝有些震惊：“谁！祁渊吗？你怎么知道的？”

凌霄心中怒气不减：“父皇随意打听，人家小姑娘都为了躲祁大将军连夜跑了！他消失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老皇帝想到什么，鼻子哼出一口气：“红颜多祸水！让我找到了非得杀了她不可。”

凌霄听着心里一凉，顿时没了火气，连忙说道：

“别啊父皇！祁渊那种人也就看着正派，实则执拗狭隘的很！你要是动了他心尖尖上的人，恐怕以后君臣可难一心了。”

老皇帝更讨厌凌霄参与政务，他抬眼白了凌霄一眼，赶他走：“还用你说！回去睡你的觉吧！”

聊了这许久，已经快到深夜，实在不是继续聊重审私盐案的好时机，凌霄想着明后天再来松松土，于是也没留恋，回了霄王府。

老皇帝心里感慨，果然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真正完美。随即心思一转，叫来一人安排下去，明天让李崖找个差不多的名头写张通缉令，将洛宁捉回临安，又叮嘱那人切勿忘了告诉李崖，通缉令里只字不许提祁渊。”

那人跪在台下，叩头领了旨就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那人就给李崖送去了消息，李崖又没吃豹子胆，自然不敢再去找老皇帝说这事八成是他好儿子干的，只能在对洛宁的通缉令上仔细斟酌，期望祁渊看到后不会回来给他一脚。

李崖很聪明，他给洛宁定的罪名是窃贼，至于偷了什么东西？李崖把他能想到祁渊手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写了上去。

李崖的通缉令分发下去的时候，洛宁距离下个城镇只有一半路程。

“白天赶路有点热。”洛宁侧头对着车帘后面说，祁渊本打算坐在外面和她一起赶马车，洛宁不愿意，觉得满天底下都在找祁渊，他还是躲在里面比较安全。

“你渴不渴？要不要停下歇息一会喝点水？”祁渊在车厢里面问。

自从昨天洛宁捏了他的屁股，到今早他们从镇上出发，洛宁都有些刻意避开和他说话，此时洛宁主动和他搭话，他的愉悦不自觉染上眉峰。

虽然他在养病，但小杏在一旁瞧着，总觉得祁渊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