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登基为帝（穿书） 第16章 童试魁首

童试放榜那日，楚家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只因楚瑜、楚绢的名字赫然并列榜首，楚玥紧随其后位列第二，其余楚家子弟也多有斩获。

这份荣耀令楚擎峰笑得合不拢嘴，虽说只是最低一级的童试，可是应考的也都是楚家年幼后生，正说明他楚家后继有人！

楚擎峰当即便在府中大摆宴席，广邀亲友，大有要将这喜讯昭告天下之势。只是亲朋好友问起这“瑜”、“绢”二人身份，楚擎峰却不好明说，只打个哈哈应付过去。

与楚家席间的欢声笑语不同，叶宅却是愁云惨淡。

只因叶烬霜自童试前夜起便一病不起，高热不退，竟是连床都下不来。这可吓坏了叶母，待问明缘由，才知是几个孩子间的赌气打赌，竟将好好的一个孩子逼得心力交瘁，终至病倒。

消息传回楚家，几位长辈震怒。在祠堂里，楚擎峰将一众参与其事的楚家子孙骂得狗血淋头。“你们这群混账！为了争一口气，便去撩拨一个外姓的半大孩子！传出去，岂不让外人笑我楚家没有家教，欺辱客人？！”

老夫人亦在场，支着紫檀木仙鹤纹拐杖，脸黑成碳：“不管他说话多难听，你们都不该一群人一起欺负他。何况他是客人，你们怎可对客人无礼？”

楚绢臊眉耷眼地应了声“哦”，楚瑜则梗着脖子，满心不服。

楚擎峰训完话，长叹一声，语气稍缓：“罢了，这事你们做得不地道。去，备上厚礼，亲自去叶家登门道歉。等你们取得叶家小子谅解，爷爷再给你们办真正的庆功宴。”

一听还有补救的余地，两个孩子顿时喜上眉梢，连忙应下，回房准备起道歉的礼物。

此事也在楚家长辈间引发了更深层的议论。三老爷捻着胡须，提起叶相与秦尚书之争：“如今朝中改革之声渐起，以秦尚书为首，百官齐奏乐，要效仿前朝，清丈田亩，均分天下，又说要裁汰冗余的官职，以节省开支。”

二老爷冷哼一声：“他们懂什么！清丈田亩，动了的是天下读书人和地方豪族的根基！裁汰官职，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而今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他们不去想法子开源节流，却盯着我们这些读书人的钱袋子，简直是舍本逐末！”

大老爷心里也是向着叶相的，但他性格中庸，不愿在弟弟们面前争吵，便叹了口气道：“民生疾苦，亦是隐患。如今土地兼并日重，流民遍野，一旦遇上天灾，便是燎原之火。”

楚家兄妹二人坐上马车，在焦灼与期盼中驶向叶府。路上，楚绢见楚瑜情绪低落，半是安慰半是鼓舞道：“瑜姐姐，你莫要气馁。公道自在人心，若这世道没有公道，我们便自己去挣！”

楚瑜被她一说，斗志重燃，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你说的没错，我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家声誉，又有何错？叶烬霜是为了他自己和叶家的名声应战，我们是堂堂正正的比试，任谁来说我错了，我都是不认的！”

一到叶家，她便推开拦路的婢女，一马当先闯入叶烬霜的屋子，劈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通：“叶烬霜，你好没志气！为了这点小事就病倒，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告诉你，你给我快些好起来，下一次，我定要与你堂堂正正再决高下！”

楚绢阻拦不得，只能尴尬赔笑。

叶烬霜的卧房里药气与熏香交织缭绕，窗外几竿修竹在风中摇曳，光影斑驳。他半靠在床头，面色苍白，手里正紧紧攥着一卷书稿。

他不服地瞥了楚瑜一眼，从矮几上翻出一卷文稿，扔到桌上：“下次童试要等三年后了，我们现在比个新的。我这篇《六经皆史新解》得不少夫子夸奖，你们若有本事，就照题各写一篇，与我比个高下！”

楚绢拿起文稿，只看了几眼，便笑道：“三人同题，未免无趣。况瑜姐姐若与你见解相合，写出来也大同小异；若为避你的想法另起思路，倒让瑜姐姐吃亏。”

“不如这样，瑜姐姐写同题，我写反题，另作一篇《六经非史辨》。写就了，请外面书生誊抄了你我三人的文章，不落款，邀我楚家族学山长、堂长三人，并你叶家的三位先生共判个先后。”

叶烬霜点点头，“你这主意的确妥帖。”又想起刚才下人通报，眼前这丫头就是他的血亲表妹，心下一阵恶寒。

他躺回枕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服输的弧度，挑衅地看着楚绢：“就依你的主意，咱们一言为定。”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玥在得知叶烬霜病倒后，不知怎的竟对他生出几分怜惜。她便携着妹妹楚瑶，带了补品前去探病。

谁知几句话下来，叶烬霜三言两语又勾起了她身为楚家人的情怀，忍不住对叶烬霜的才学大加嘲讽，说他“病恹恹的，中不了举”，又讥讽叶家家学“不过尔尔”。

一番话说得叶烬霜气得浑身发抖，病情又加重了几分。

这次楚玥学乖了，背着人，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狠狠骂给叶烬霜听，可出了门，面对叶家长辈时，却又立刻换上乖巧懂事的淑女模样。

气得叶烬霜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却偏偏拿她无可奈何。

数日后，山长与堂长评判结果出炉。

楚瑜的文章因立意高远、针砭时弊，切中“六经皆史”之关窍，被评为第一。叶烬霜的文章功底深厚、论证严谨，但空谈性理，故屈居第二。

而楚绢的反题之作，因观点过于超前，与主流相悖，虽立论巧妙，却终究输了叶烬霜一筹，被评为最末。

楚绢虽败犹荣，只觉此番笔墨官司，胜过苦读经年。她心中毫无气馁，反而对明年的府试更加跃跃欲试。

“府试、乡试、会试，我要一步步考上去，直到成为天子门生。”

楚瑜皱眉，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楚玥可不怵，直言讽刺：“你可知，天子从来没有过女门生。”

楚绢半点不见沮丧，仰起小脸认真道：“曾经没有，以后会有。我来做开天辟地第一个！自我之后，女子也可以登天梯，跃龙门，步青云。

“再没有人能对她们说‘从来没有’了，因为，我曾来过。”

楚瑜神情微动，低下头兀自沉思。楚玥“切”了一声，也忍不住去想，她姊妹三个今朝能包揽童试前二，难道来日争不得进士及第？

叶烬霜拼尽全力仍惜败楚瑜，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愿赌服输，只是他坚持只肯向楚瑜一个人道歉，还振振有词：

“楚家其他人又没赢过我，凭什么让我给他们道歉！”

楚绢不语，只是一味用鄙视的小眼神盯着他。

但是没办法，她没比过叶烬霜，赌约的“叶烬霜挨个给楚家人道歉”无论如何是不能实现了。

楚瑜另有办法。

“无妨，你只要承认自己才学不如女子就行。或者你不承认，我把你我二人比试的结果昭告天下。”

楚绢再次大震惊。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小朋友都这么会啊？你们这么成熟，衬得她这个三十多老阿姨很呆哎！

楚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过有了叶烬霜的愿赌服输，不管楚家还是叶家的长辈都愿意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叶家也为叶烬霜一开始的出言不逊向楚家表示了歉意。

楚擎峰呵呵一笑，摆摆手示意叶家长辈不必在意。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直接促成了他楚家一众子侄童试上榜，楚家出了大风头。

此间事了，答应楚绢和楚瑜的庆功宴也终于举办。

只是就楚绢和楚瑜的性别问题，楚擎峰和老夫人关起门来商讨了许久。

楚擎峰以为闺阁女儿出去抛头露面毕竟不好，没想到老妻据理力争：“那是科考！能有什么不体面的？若说两个丫头清名有损，那天下读书人都不是好东西了。何况你既然想她两个将来前程远大，或早或晚都是要让她们出去见世面、彰才学、挣身份，何苦一开始藏着掖着。”

楚擎峰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向外界公布楚绢和楚瑜是女眷的事实，只是唯独遮掩了楚玥。

“玥丫头却是志不在此的，何况她平素跟着你去些花会茶会，京中贵女无人不识她，若传出去她假作男子参加科考，反而不好。”

老夫人当时并未应下，等事后交了楚玥私下问过，楚玥也同意不公开自己性别，她才回去告诉楚擎峰。

“——只是玥丫头说了，她虽未必入朝为官，却还想再试几次，求我让你把她的身份报告给考官和陛下，让她还能参加以后的府试和会试。我看她并非完全志不在此，且玥丫头能考第二名，可见也是有天分的，不如就给她一个机会。”

楚擎峰听后，深以为然：“她想多一重选择，这也正常。若不幸如瑾儿一般婚姻不幸，好歹还能有一条进宫做女官的后路。”

老夫人想到楚瑾，哀叹一声，心里难受。“也是瑾儿无福，挑中那么个才学过人、容貌上乘的乘龙快婿，却不料是头得势猖狂的中山狼。”

绢儿的女官之路，正式开启[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童试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