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登基为帝（穿书） 第10章 初入学堂

姊妹三个聚在一处许久，欢声笑语不断，其中乐趣更不必多说。待到三刻钟后，焦明珰想起手头还有几件要紧事，忙告了个罪匆匆离去，留楚绢和楚琬在一处闲话。楚琬是饱学之人，楚绢同她聊得起兴，不免暴露出高深学识，听得楚琬暗自心惊：七岁稚童，如何天纵英才至此？

非是楚绢不够谨慎，而是她自知之明过甚，以为自己的确只读过四书五经，便说不出越过这几本书的东西，却忘了她身为成年人的理解力不是孩童可比，楚琬以学问试她，次次都能试出真东西，往复几次，越聊越觉得心惊，已经隐隐将楚绢当作神仙转世、精怪化形一类的存在。

楚绢恍若未觉，一直跟她聊到日暮西沉，才在婢女们的护送下踏上回院子的路。

次日一早，楚绢收拾梳妆，带着碧桃和赤芍前往楚家族学的学堂。

学堂设在一处三合院内，有正三、左右各二共七间屋，仿书院制度设一名山长、两名堂长、四名师长，余者讲书、堂录若干，而学生仅楚家年幼且白身的子孙，男女齐至也不过二十七人尔。

楚绢问过路，径直穿过飘来朗朗读书声的几间屋舍，往山长的书房而去，果见一白眉老者端坐房内，正手持一卷考卷细细批阅。

楚绢停在廊前，恭敬行礼：“学生楚绢，拜见山长。”

屋内的老者“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考卷，抬起一张眉心微蹙的苍老肃容。

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可带了课业来？”

赤芍忙递过楚绢这几日在路上完成的功课，楚绢接过来，双手捧着递到跟她人齐高的书案上。

山长接了，像方才阅卷那么细细地看，不时皱眉又舒展。

楚绢心中惴惴，虽说她学的是不错，但眼前的山长可是顶专业的夫子里最拔尖儿的那一撮，不知会不会觉得她水平不够。

虽说族学不会因为她能力不足就拒绝入学，但若是被山长说成才学浅陋，传到楚擎峰耳朵里，难保他不会重新考虑培养楚绢的打算。

好在山长越看越和颜悦色，楚绢偷觑他神情，琢磨着应该是对她能力比较满意，心下松了一口气。

山长看完楚绢的所有课业，缓缓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你小小年纪，于功课上却稳扎稳打，是个肯钻研的性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你在学问上用心，学问就不会辜负你。”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几个束发垂髫的小童探头探脑，见屋内两人看过来，又缩了回去。

山长放下功课，捋须无奈笑道：“方才那几个就是你日后的同窗，她们性子顽劣些，若是拉着你贪顽，你只不用管就是。”

话落，他转向赤芍，“去回你家大人，说你们小姐的课业我看过了，学得扎实，难得是用心。

“今日先让她入丙字班念史书，隔一日随丁字班念四书集注。等这两个班的课业都学通了，我再亲自教她写文章。”

楚绢大喜，赤芍更是喜不自胜，道了声“奴婢明白”就忙不迭出去了，急着要把这好消息告诉给楚擎峰听。

她们小姐勤勉读书得了夫子夸奖，告诉给老太爷知道，老太爷能不夸她们小姐？小姐的前途真是越来越好了！

赤芍应了，楚绢也忙向山长道谢。山长却摆了摆手，“你这孩子，忒地有礼了。且去读书罢。”

楚绢告退，领着碧桃去寻丙字班，跟讲师说明了来意，被安排到靠窗的座位上。

旁边坐着个陌生的姑娘，楚绢朝她礼貌一笑，那姑娘回她个眼神，并不言语。

楚绢觉得人家可能是想认真读书，并不在意，翻开堂录给她的崭新课本，找到讲师正讲到的地方，专心听了起来。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历史，她现在身处的这个朝代名为虞朝，至今已传了五代皇帝，正处在王朝最辉煌的时段，歌舞升平，海晏河清。

虞朝之前经历过七个大一统朝代，还有几段四分五裂的特殊时期，算下来已有一千多年历史。她们今日学的是通史，相对简单，但对楚绢来说仍是完全陌生的知识，讲师的节奏又快，她不得不专心致志地听课，连时间流逝也察觉不到，等回过神来时已经上完了上午的课，同窗和讲师都走了。

楚绢不顾形象地径直向后倒去，吁一口长气。

上学，好累。

赤芍和碧桃过来接她回院子休息，楚绢回去后饱餐了一顿，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势要把用脑过度消耗的能量补回来。

下午依旧去学堂听课，楚绢提前去了一会儿，在学堂门口拦住一个堂录，以“学问需时时温习”为由，询问是否可以给她几本蒙学读本。

堂录见她以礼相待，又这般好学，也十分乐意给她一个便利，便令书童抱来十余本蒙学书籍给她。赤芍和碧桃接过，楚绢等堂录走远，才对她们两个道：“你们先拿去看，等我下了学，有什么不懂的尽来问我。”

她这两个婢女是认识字的，只是并不多，同正经做学问的仕宦子弟没得比。好在蒙学读本也不会涉及太难认的字，等这几本教她们学完，不认识的字可以慢慢补习。

两个婢女喜得不住道谢，楚绢摇了摇头，“如今寄人篱下，我能做的也不多。等我再大两岁，就请位女夫子来教你们。这两年你们就先由我开蒙。”

楚绢想着她毕竟是现代成年人，也有些学问，教两个姑娘开蒙应该不难。

两个婢女抱了书退下，楚绢抱着她的小书袋自进了教室，找到上午的座位坐下，发现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是上午那个态度冷淡的姑娘。

楚绢放下书袋，好奇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那姑娘正在看书，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视线，冷冷道：“日日争先，才能一日得先。”

楚绢大为震惊，怎么有人比她还卷！

“那你早上也是第一个过来？”

“早上不是，早上要先练一个时辰形意拳。”

楚绢更加震惊，怎么还是文物一块卷！

想到什么，楚绢试探道：“你早上要练拳，中午也不休息，那你一天睡多少个时辰？”

“三个。”

楚绢一瞬间打消所有攀比的想法。

这，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天纵奇才！

翻开自己的课本，楚绢潜心读了起来，不一会儿其他同学陆续进来就坐，两个个性活泼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凑到她旁边，一左一右占了她的桌沿，纷纷抬眼看她：

“你是新来的学生？从哪来？住在哪？我们为什么没见过你？”

一连串的问题把楚绢弄得头大如斗，细看这两个小姑娘，竟生得一模一样，是一对同样活泼的双胞胎，一下子更觉头疼。

只好软着声音道：“慢慢来、慢慢来，你们两个一起问，我不知道先回答谁呀……”

“先回我的！”

“回我的回我的！”

楚绢眼一黑，更加头疼了。

这时旁边那个姑娘放下书，走到楚绢面前，正当楚绢担忧她的加入会让事态更严重的时候，姑娘一手一个爆栗，砸得双胞胎“哎呦哎呀”地捂住头顶蹲在地上。

姑娘冷然的声音从三人头顶传来：“还有半刻钟就上学了，还不快回座位上去待着。”

话落她径直回去了，徒留下一个嘴角抽搐的楚绢，忙起身去哄哭唧唧的两个双胞胎。

双胞胎抹抹眼泪，抽抽鼻子，看看打了她俩的姑娘，硬生生把哭腔忍住了。

楚绢大为惊奇，但还是从书袋里掏出一包糖，递给她俩一人一块：“吃颗糖，痛痛飞。”

双胞胎接过糖，啊呜一口吃了，楚绢见她俩哭成了小花猫，又翻翻书袋，找出巾帕给她们。

邻座姑娘冷冷道：“你这样宠着她们，她们只会更加烦扰你。”

楚绢捏捏眉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还嘴：“她俩不过话多了些，现在还没上课呢，哪里犯得上打她们！何况她们再玩闹，自有夫子管教，你只是同窗，凭什么教训她们？”

邻座姑娘“啪”一声合起书，站起身，义正辞严道：“凭我是这个班的班长，你们作为学子，都要受我管教。”

楚绢眼神一暗，也一拍桌子站起来，和她四目相对：“班长管人也要讲道理，你且说说，殴打同门是何道理！”

双胞胎见新同学为了她俩和班长对上，下得像两只小鹌鹑，躲在楚绢身后偷偷拽她衣角。

楚绢一身凛然正气，和那小班长对视不落下风。

小班长抿抿唇，“哼”了一声，丢下一句“下不为例”就坐下继续看书了。

楚绢也不是非要跟个小孩子斗气，见她偃旗息鼓，也不咄咄逼人，吁一口气，却猛地拎起自己的桌子往旁边一挪，“咚——”的一声后，和小班长隔开足足两米远。

她拉着吓傻了的双胞胎坐过去，低声道：“她嫌咱们吵闹，咱们就离她远点，不吵着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