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时,许原忻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很快他又兴奋起来,狠狠地搓一把自己的肥脸,即便搓到一手油也没影响到他的好心情,反而“咚”地一声从床上跳下来,胡乱地洗了把脸,用牙刷怼了几回牙齿,就从浴室里冲出来,冲进他用屏风隔出来的小工作室里。
昨晚睡得不好,是因为梦里梦见了一大堆东西。但这梦里的画面不仅没有随着清醒变得零散模糊,反而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
许原忻之所以那么兴奋,是因为梦里都是满满的校园浪漫干货!许原忻完全没有想过梦境的细节为什么那么清晰,只以为是因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匆匆拿起笔把梦里的细节写到新笔记本里去,吃过午·方便面·餐后,许原忻又马不停蹄地把所有细节思绪串联整理出来。
也顾不上吃晚饭,就开始画起来。一直把第一话的线稿都大致画了出来后,许原忻才停下来。
此时,胃囊空空但成就感满满的许原忻,拿起自己的线稿满意的过了一遍才匆忙翻出两盒超大盛方便面冲来吃。
虽说吃完饭就洗澡睡觉对身体很不好,但许·伪养生·原·真养膘·忻也不在乎这点儿事,反倒期待今晚还能把这校园梦继续做下去。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这一晚睡眠质量非常之好,连平常会梦见的薯片都没有冒头。
有些惆怅地耙了耙过长的额发,许原忻扭动着屁股从床上挪下去。刷了个牙随便吃了几口最爱的玉米片后,就骑着他的吱呀作响氢电能小电驴回学校上课。
在教学楼楼底把小电驴停在一堆光鲜靓丽的电动车里,许原忻拍了拍自家老旧的伙计后,感慨着还是老东西才能载动自己,然后“疾步”移动到楼梯口,开始气喘吁吁地攀登“高峰”——今天的课安排在四楼的教室。
四楼的攀登量对于一个真死肥宅来说,还跟真的爬山没啥两样。好不容易扶着墙走进教室时,便看到后排的俞胖怕他眼瞎似的拼命挥手。
许原忻拿眼估量了下前门到后排的路线,果断从前门退出,颠着肉挪到了后门。而就在他艰难行进时,许原忻余光中看见好几个女生在他经过时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微微扬起头,许原忻长长地丧丧地喘了口气,胖子的汗腺似乎特别发达,夏天稍稍运动那么一会就一身汗臭味,也怪不得人家妹子嫌弃他。
但被迫锻炼成没心没肺的许原忻很快就把这点不痛快扔到九霄云外,愉快地用腿脚一路碰撞着桌凳,“翻山越岭”去和坐在角落里的俞胖汇合。
重新恢复欢脱情绪的许原忻并没有留意到其中一个女生厌恶至极的眼神,只顾着和俞胖聊游戏里的事情。
俞胖名为俞梓厚,因“身广体胖”的缘故和许原忻一起被称为班里的“胖哥俩”。
但和沉默寡言有些内向自卑的许原忻相比,俞胖外向开朗,为人豪爽大气,走到哪里都能别人侃上一两句,所以人缘颇好。
许原忻能和他成为好友,还是因为俞胖主动搭上来,说是因为体型相近又同为舍友……可以说,倘若没有俞胖,许原忻可能还深深陷在自我压抑的泥沼中。
在撞了两排桌子四五张凳子后,许原忻终于和俞胖顺利会师。“圆原,你昨天咋没有上游戏呀!”等许原忻把自己塞进凳子里后,深知许原忻游戏痴属性的俞梓厚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好事情,”许原忻一边费劲地把书掏出来,“我前段时间不是灵感匮乏嘛……但前晚我做了个梦,和编辑要求的题材超符合的……所以我昨天忙着把线稿画出来,嘿嘿。”一边又从裤兜里摸出两三袋怪味豆,分了一袋给俞胖。
“那挺好的呀,”俞胖不客气地撕开了包装袋,往嘴里倒了几颗豆子,含糊不清地说着,“说不定是你上次在流星雨下的祈祷有效了呢。”说着,俞胖用肩膀顶了顶许原忻。
“你说那次祈祷用一切条件换灵感如泉涌?”许原忻嚼着怪味豆,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三天前撞邪似的向流星雨许愿的一幕,“啧,那哪能当回事……当时被我的编辑洗脑了,才秀逗地许了愿……”
想起那段为了找到灵感而各种“烧香拜佛”的自己,许原忻嫌弃地咂咂嘴,“最终还不是靠我自己嘛,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有我白天的思考哪有晚上的梦?”
“瞧你得瑟的,不行不行,你看起来太欠扁了,所以剩下的怪味豆都归我了。”说着俞梓厚一把把许原忻手里的半包怪味豆抢了过去,并迅速倒进自己嘴里。
许原忻撇了撇嘴,重新开了一包来吃——虽说已经吃过早餐了,但上课这么费神的事情,感觉还需要吃点零食垫垫脑。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节课,许原忻便和俞胖以和胖子不相符的速度奔向饭堂——学校饭堂里的炸芋头条属于热销品,去晚了就没得吃了。
各吃掉两份午饭后,许原忻又和俞梓厚回寝室睡个“养生午觉”,打算睡到下午最后一节上课前才醒。
寝室是六人间,但由于许原忻和俞梓厚体型过大,所以两人各霸占了两个床位,另外向学校掏了些钱,把两张狭小的单人床焊在一起——到时候把焊料融掉,把床栏装上……又是完好的两张床。
所以相应的另外两张床也不得不和和许原忻、俞梓厚的床们摆到一边,给宿舍留条道,以方便通行。
和许原忻俞梓厚同寝室的还有两人,一个和俞梓厚一样都是富二代本地人,名叫卫炔,为人比较“高冷”,基本上很少看见他出现在寝室里。另一个是来自北省的许宏毅,操着一口碴子味的普通话。
据说当年高考后因连续通宵玩游戏,在填报志愿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而选错了学校,又不想复读,所以不得不来到这所距家乡千里之外的地方读书。
不过,许原忻和俞梓厚私下里认为许宏毅是故意选错的,理由之一就是……按许宏毅的身高,在人均身高1米85的北省可不怎么地,哪像在这里能“高人一等”。
鉴于卫炔平时都不住在宿舍,而许宏毅又是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床的朝向问题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只是旧宿舍又没有气温调节器,胖子又很不耐热。在这秋天等同于夏季的南方,大一刚开学,仅仅在宿舍呆了三天三夜,许原忻和俞梓厚就觉得自己都快热馊了。俞梓厚溜回家里,而许原忻则果断在本地人俞梓厚的介绍下租了一间小公寓,一直到现在。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和俞梓厚、许宏毅、卫炔告别后,许原忻先回家停了小电驴,才到小区自提柜那里找到自己的快递——一箱子快乐阔落水,吭哧吭哧走走停停数回,才艰难地搬回一百二五米外位于二层的蜗居公寓。
吃过山药脆片晚饭,许原忻抱了两听可乐放到工作室的桌子腿边,翻出那晚画好的粗略线稿开始整修。这一整修就画了四个半小时,才画好四分之一左右。许原忻扭了扭脖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掉了。
伸个懒腰,喝掉最后一口可乐后,许原忻慢吞吞地把精细修整后的线稿夹到文件夹里。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许原忻晃了晃自己沉重的脑袋,决定还是不要为难自己。在淘淘网上下了个游戏日常代练订单,等代练和自己沟通好后,许原忻便随意冲了个澡上床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许原忻便忙于上课和画画之中,直到星期六上午才把第一话全部画完。把上好色的画交给编辑小姐姐的那一刻,许原忻成功把进入哥斯拉暴怒形态、疯狂报截稿倒计时艾特自己的编辑妹子安抚下来。
但还是收到一番PK威胁:“哼,许愿大大,下回你再让我提心吊胆为你求美工组长求网络平台排版员求爷爷告奶奶的话,我就去找你真人PK!你知道你距离截稿时间还有多少个小时么!!!”
在审核完许原忻的稿件再交给校稿人审核,拿着审核通过的稿件再去找组长进行题材画风审批,最后马不停蹄传给排版员后,编辑白芨觉得自己憋了三四天的气终于可以喘出来了,要不是相信许原忻的水平,白芨简直想穿过微微语音通话线掐死自家带的画手了。
所以等终于可以坐下来时,白芨还是扔了个语音过去,连珠炮似的喷了对方三分钟。
许原忻不得不向对方连连保证了几回绝对会在截稿日期前一天完稿,会主动向对方通报画稿进度等……才让白芨编辑恢复温柔状态。
“哎,你要是真的没灵感画不出来的话,提前跟我说,”或许是许原忻的承诺让白芨感到些许安慰,“我会尽力帮你跟组长协商好,跟别人换一个版期。”
“好,谢谢你,白芨。”听到对方话音里深深的倦意,许原忻更愧疚了。如今网络画室多如牛毛,想要成为行业的佼佼者是件艰难的事情。
行业竞争压力大,工作人员工作压力自然也大,许原忻可以想象白芨是怎么顶着压力向组长担保自己的……
心里有些愧疚的许原忻抿了抿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又去拿了一听可乐,打开喝掉,试图刺激醒有些疲倦的大脑,准备一鼓作气开始构思新的一话。
许原忻:虽然梦想成为咸鱼,但是咸鱼也有自己的梦想!(拗口就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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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