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应江临立于弦吟宗前,手中紧握传送符,打算一有变故什么也不管直接传送。
应江临拿出了锣,“当”的一声响,灵力伴随着声音传遍弦吟宗上下:“沈宗主出来一见!”
又是“当”的一声,“沈宗主出来一见!”
“当!”“沈宗主出来一见!”
唰唰唰的宗门场内出现了上千名弟子,他们全都仰头望着空中的身影,这时七道身影出现在场中将应江临团团围住。
五位长老以及宗主,还有一位鼻青脸肿不相干的某辣椒。
沈惟封一脸无语加嫌弃,“我弦吟宗的事你也好意思插手。”
云天司擦了擦鼻尖窜出的血液,“弦吟宗就是霸道了不起,免费殴打我一个外来人不赔偿的。”
“住我弦吟宗交灵石了吗?如果没有你可以走了。”沈惟封的一句话立马终止了话题,云天司是怎么也不可能交灵石的。
给看不对眼的宗门交灵石,是他傻了还是他真的傻了?
七人齐刷刷的望着应江临,应江临紧了紧手中传送符,还没说话云天司先吼了出来,“是你!”
应江临挟音望去,眼睛微微睁大,似不可置信,又怒意隐现:“你这老头怎么会在弦吟宗!?”
几个月不见,弦吟宗与天擎宗重归于好了吗?
虽然是前几辈结下的恩怨,但怎么也改变不了天擎宗反水杀了师尊的事实。
云天司抬手就想结阵,应江临谨慎不待动作一声琴音响起,云天司布阵的趋势被打散怒瞪沈惟封,“你干什么!”
沈惟封在外人面前依旧一副彬彬有礼谦逊有加,显得旁边的辣椒宗主跟泼人没什么区别。
“云宗主,这是我弦吟宗,不是你天擎宗,不满你可以走了。”
“……!!!”
云天司一脸吃了屎般脸色难看,斟酌半晌只得作罢,随后一脸怒意的瞪着应江临。
应江临挑衅的一勾嘴角,不予理会,收起音器,一架朱砂红木棺出现在场中悬浮半空。
众人脸色一凛,纷纷脸现怒意,大早上的跑来就为了送一口棺材?还是指名道姓的唤人来。
云天司愤怒的脸色一僵,旋即镇定下来,双手抱臂意义不明的看向沈惟封。
虽然这人炸了他天擎宗,但这人也没放过弦吟宗不是,他承认他内心受到了安慰。
场面氛围一触即发,应江临一挥手灵力掀开棺盖,哗啦铁链声响,一条铁链慢慢升起,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一动不动的白色染血身影渐渐被锁链带起吊在半空。
那人看不清脸,身上还有鲜血滴落,众人全都一脸呆住,敢情这人不是来送棺材的,而是来送尸体的?
这时微风耸动,吹起那身影的发丝飞扬,隐约能透过那浓密发丝看清来人的脸。
众人脑中如五雷轰顶般全都僵立原地,这人竟然是赋剑宗宗主——蔺无双!
“沈宗主,我来给你送具尸体,这蔺无双乃是恶念化身,真假一试便知,还有……不用谢哦~”
应江临笑着摆摆手,就在无数攻击袭来的前一刻,传送符催动瞬间消失原地。
而那棺材没了灵力支撑当头掉下,竟是没人去接,棺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而蔺无双或许是剑修的原因,身体格外结实,竟是完好无损。
过了好半晌仅剩的赋剑宗弟子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赋剑宗可以说彻底完了,亲传只剩一个金丹中期的轻依,其余弟子不是筑基就是炼气,这般修为,赋剑宗还能跻身四大宗吗?
慢慢的,弦吟宗长老与天擎宗长老与宗主才现身蔺无双的尸体旁。
十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那人不是说他是邪物化身吗?谁来试试?”云天司环顾一圈,没人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我来吧。”沈惟封唤出音器,琴音弹动几下,蔺无双的尸体竟是开始一点点变暗,最后更是还有邪恶的气息飘出。
围着的众弟子全都大惊失色,生怕沾上,后退了好几米远。
蔺无双的尸体在暖阳飘雪混合着琴音与窃窃私语声中一点点变化,最终竟是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彻底化为黑烟消散。
琴止,现场一片寂静,最后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把赋剑宗弟子赶出去!他们一定不是好人!”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这次反倒是天擎宗的看起了戏。
沈惟封眉头都皱了起来,问旁边无所事事的云天司,“你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吗?”
云天司一翻白眼,哼了一声,语气说不上的冲,“我怎么知道,要不是今天,我还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邪恶的能量呢。”
沈惟封嘴角一抽,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计较一些繁琐小事。
本来鬼界就已经够他们头疼了,现在一个更加邪恶的能量凭空冒出,云天司这副模样是打算死之前放肆一把吗?
突然沈惟封脑中响起了一道声音:沈宗主,我来给你送具尸体,这蔺无双乃是恶念化身,真假一试便知,还有……不用谢哦~
其实这话是萧翎御教他说的,他自己都还不是很清楚到底什么个情况呢。
估计知道原因的只有沐稀辞与萧翎御了。
只是萧翎御知道的更全面,而沐稀辞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沐稀辞只知道蔺无双是恶念所化,而他说的大人是谁他一概不知。
“恶念化身……”沈惟封喃喃自语,难道他们知道怎么回事?
赋剑宗被屠,仅剩的弟子,恶念化身的蔺无双……
沈惟封像是明白了什么,一声怒喝传进所有打斗的弟子耳中,让他们全都停下了动作,“都给我住手!”
“让赋剑宗弟子留下,私自动手将人赶走者,宗规伺候!”
现场鸦雀无声,沈惟封将弦吟宗长老与云天司带去了议事堂。
沈惟封高坐殿堂,左右两边坐着五位长老。
而本应坐在下方的云天司却把椅子搬到了沈惟封的右边,“我是宗主,你竟然让我与长老同排?”
沈惟封站起身怒火瞬间飙升,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将云天司吓了一跳,“我看你是想当我弦吟宗主人了!滚下去,不然你就给我搬出弦吟宗!”
云天司哼了一声,双手抱臂用胳膊将沈惟封怼的后退两步,随后大咧咧的坐在了沈惟封的位置上,左腿翘右腿,背靠椅背,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不过主人就算了。”云天锦补充道。
“……”
“你他妈@#%&@!!!”
这一下可以说是引起了众怒,五位长老齐刷刷站起,议事堂内顿时一阵叮呤咣啷。
桌椅碎了一地,红色布料满天飞。
好在还记得是宗主,给留了条亵裤,云天司最后赶紧跑了,“等我片刻再议!”
云天司终于脱下了他那一身红袍,他本就长得还行,样貌停留在二十几岁,整张脸无不透露着嚣张与高高在上。
只是他无时无刻不穿着那艳丽红袍显得极为怪异。
于是当他穿上弦吟宗宗服的那一刻不开口就跟位高权重,嚣张又放肆的大人物没什么区别。
那张脸让他天生看人自带气焰。
“该死的弦吟宗,都是一群蛮不讲理的野牛!”
云天司觉得弦吟宗的人都是牛,穿红衣实在危险,于是他每次在弦吟宗碰壁都会安慰自己被牛拱了。
云天司掸了掸衣袍,对着弦吟宗宗服就是一顿疯狂输出,最后当他踏出门时天已然黑了。
而当他看见议事堂空无一人时顿时怒火冲天,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踹开沈惟封住房大门,“不是说等我片刻再议吗!”
沈惟封脸色一沉,黑如锅底,说到这他就来气,“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知道吗?你说的片刻就是等你三个时辰!?”
一言不合就是一阵叮呤咣啷,两人打了整整一夜,最后连房顶都给掀飞了出去。
云天司巴不得如此,反正不是他天擎宗。
……
日升月落之间几个日头过去,现今夜晚的雪越下越大,寒风吹得纸窗咔咔作响,空旷的室内寂静无声。
相忱颜平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被子,但被子一角却被寒风吹得飘起,相忱颜整只脚都露在了外面。
“冷……”相忱颜下意识缩了缩脚,但下一秒一双温热手掌握住了他的脚踝,紧接着整只脚都被温暖的气流包裹。
相忱颜猛的睁开了眼,上半身坐起,刚要动手看清面前之人立马收起了手,“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千语笺蹲在床后边,此时相忱颜整只脚都被千语笺包在了怀里,难怪会这般暖和。
但他不冷吗?
“嘻嘻,大师兄,我有个惊喜,所以第一时间就想跟大师兄说。”
“但大师兄你说‘冷’,我就给大师兄暖暖。”
千语笺说着将相忱颜的脚从怀中拿了出来。
相忱颜将脚缩回了被窝,耳根一下就红了,但在黑夜的掩盖下无人知晓。
他轻咳一声,声音有些不自然:“什么惊喜啊?”
千语笺站起身将屏风上的白色毛绒披风披到了下床穿好衣物的相忱颜肩上,但又想到了什么,将披风丢在了一边。
相忱颜:“???二师弟,你把披风丢了做什么?”
千语笺没有回答,用灵力将相忱颜浑身包裹防止冻伤,随后拉着相忱颜的手就跑了出去。
他将相忱颜带到了姚凌峰最高的房顶之上,“嘻嘻,大师兄,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