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虎 第5章 止惑

那天后解樟换了宿舍，这几天四人相处得很融洽。

九月末举办校内篮球赛，梁止惑作为新晋体委，自然由他去抽签。

梁止惑这个臭手，不光抽到了高三年级，还是高三四班。这班不光一大半是体育生，更巧的是解樟他堂哥解柯也在这儿，少不了要被使绊子。

大家一片唉声叹气。梁止惑可怜巴巴地看向平时，平时却摆了摆手，示意别看我。

梁止惑立马跑到平时身边：“你不怪我吧……”

平时点头：“不怪啊，我也不打篮球。”

梁止惑拽着平时的肩膀晃个不停，平时被晃得头晕眼花，连忙制止：“停下。”

梁止惑终于放过他，转头就在班里挑选参赛人员。解樟看梁止惑最近跟平时关系这么要好，自然不可能参加比赛；梁止惑也压根没想着找解樟，没多久就凑齐了五名主力外加两个替补。

————

体育课上，大家打算先试着练一下战术布局，正巧高三四班也在球场另一边。

梁止惑撺掇着大家跟对方打场试赛热热身。

平时靠在篮球场侧边的栏杆上，实在无聊，便掏出政治知识点低头背诵。

忽然有人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平时吓了一跳。眼前的男生他不认识，但看着像是高三的，之前在校园里见过几次。

平时抬头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生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庄宣，是梁止惑的表哥。”平时点了点头，又追问了一句：“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庄宣斟酌了两秒回了句：“觉得你好可爱。”

平时一脸错愕地“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

庄宣重重点头。就在这时，一个篮球突然朝着两人飞过来，平时眼疾手快，一把将庄宣拽到了自己身后。

梁止惑一脸不悦地跑过来，语气敷衍：“不好意思啊。”

庄宣抬腿踹了他一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谁让你跟他凑这么近说话，他都没看见我在打球？”梁止惑回怼着。

平时被夹在两人中间，左边梁止惑瞪着眼睛争执，右边庄宣据理力争，只好连忙叫停：“别吵了，不要把我夹在中间啊。”话音刚落，又一个篮球直直飞过来，重重砸在梁止惑的肩上。

三人同时看向球场——是解柯。

他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宣儿，让止惑跟我来打两把？”

梁止惑往前跨了一步，眼里闪过一丝挑衅：“等你半天了。”

球场上，两人针锋相对，谁也没让着谁。梁止惑死死盯住解柯的动作，在他传球的瞬间猛地抢断，球鞋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解柯压根没打算认真打球，在梁止惑起跳投篮的瞬间，突然猛地撞了过去。

梁止惑侧身着地，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闷哼了一声。大家连忙叫停比赛，平时和庄宣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梁止惑摔得不轻，左臂和左腿有大面积擦伤，脚腕也肿了起来，轻轻一动就疼。庄宣赶紧扶起他，示意平时扶着另一边。

解柯慢悠悠走过来，像是看热闹地问了句：“没事吧？”

梁止惑忍痛撑着站起来，强装轻松：“没事，接着来。”

解柯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下午正式比赛时再说吧。”说完便潇洒转身离开了。

平时和庄宣把梁止惑扶到医务室，校医简单做了消毒和冷敷处理。

庄宣满脸心疼：“疼不疼？要不我让杭听来接你，去外面医院再看看？”

梁止惑摇摇头：“不疼，下午的比赛我还能打。”

平时在一旁看着两人聊天，轻声问：“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梁止惑立刻皱起眉，装出一副疼得受不了的样子：“不行……你一走，我又疼得难受了。”说着，还悄悄给庄宣递了个眼神。

庄宣心领神会，连忙起身：“那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

医务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些尴尬。

平时先打破沉默：“下午你还打算打？”

“打！”梁止惑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都伤成这样了。”平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那也得打！”梁止惑咬了咬牙，“解柯这么针对我，不就是想帮解樟出口气吗？我偏不让他顺心。”顿了顿又说:“我也想帮你出口气。”

平时看着他倔强的样子，轻声说：“笨蛋，很疼吧？”

梁止惑却突然笑了，反问：“你知道我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平时摇了摇头。

“我一开始叫梁惑，”梁止惑缓缓解释，“但小时候总爱受伤，有一次还出了车祸。我妈说这名字不好，就在‘惑’前面加了个‘止’字。”

平时还是没懂：“所以是什么意思？”

梁止惑抬了抬下巴，眼里带着几分韧劲：“所以……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

下午正式赛开始前，平时犹豫半天，还是主动去劝梁止惑：“要不别上了。”

“没事，别担心。”

平时咬了咬唇：“谁担心了。”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解柯一点都没放水，攻势凌厉。

脚腕疼得钻心，梁止惑死死咬着牙，硬是没哼出声。

他瞅准空隙咬牙跳起上篮，解柯立刻快步冲了过来。

“嘀——”一声哨响，裁判示意：“16号打手犯规！”16号正是解柯。

队友陈年绪接住球，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梁止惑身上——论投篮准度，还是得看他。

陈年绪看向梁止惑：“要不我来？”

梁止惑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我来吧，没问题。”

他走到罚球线后，轻拍了两下球，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便掀起球衣随意擦了擦。

第一个球脱手而出，稳稳落网。

梁止惑随即投出第二个球，毫无意外地空心入网。

当球第三次回到梁止惑手中时，场边的平时看得心里一紧。

“进了！”围观的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比分瞬间持平。

接下来，解柯没再故意针对梁止惑，是真的认真了起来。

中场休息时，比分已经落后四分了。

梁止惑坐在凳子上，脚腕疼得实在受不了，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平时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水：“梁止惑……”

梁止惑迅速收敛了疼得扭曲的表情，笑着接过水：“怎么样，我刚才表现不错吧？”

平时没接话，又劝：“下半场你别上了。”

梁止惑皱眉：“让替补上？战术会乱的。”

平时沉默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说：“我上。其实我会打球，高一时就是我们几个打的。”说完，他转过身，悄悄咬了咬嘴唇，耳根有点泛红。

陈年绪恰好走了过来，一把揽住平时的肩膀：“我作证！”

梁止惑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球衣，伸手推开平时肩上陈年绪的手，将球衣套在平时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我信你。”

一声哨响，下半场开始了。

解柯瞥见场上的人不是梁止惑，反而是平时，挑了挑眉，低声嗤笑：“没意思。”

…………

比赛最后三十秒，比分还差两个球就能持平。平时瞅准机会纵身起跳，手腕轻扬——球进了！

仅剩最后五秒，平时抢到篮板球，立马传给身旁的陈年绪，却被早有防备的解柯半路拦下。

“嘀——”终场哨响，比赛结束。虽然还是输了，但能和全是体育生的高三四班咬到最后，已经很不丢人了。

梁止惑一瘸一拐地走到平时身边，眼里满是赞赏：“挺厉害的。”

平时仰头看他：“当然。”顿了顿语气不自觉放软：“你赶紧去医院看看脚腕。”

梁止惑歪头一笑，眼底亮晶晶的：“你吩咐的，我自然听。”

————

晚上梁止惑去了医院。

睡觉前，陈年绪特意跑到平时的床铺边：“梁止惑原话，‘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平时淡淡“哦”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陈年绪转头就给梁止惑发消息，把平时的动作表情语气原封不动地描述了一遍。

梁止惑：没别的了？

陈年绪：嗯，如此简短。

昨天没更[求你了]（十分抱歉）

今天更两篇[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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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止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