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陆书回去的言瑾,一刻也等不了,在车上就一大堆的问题丢给陆书。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说吗?”陆书白了他一眼,“上次就提示你了,你呢,你怎么说的。”
言瑾回想了一下,当时陆书好像是说了什么“偶像对粉丝”之类的话,但他当时怎么会想这么多。
“你那叫提示?”言瑾气得直拍座椅,还是司机提醒他才停手,“你根本就是在打哑谜。”
“好歹也是我学弟,”陆书慢悠悠说着气死人的话,“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以为你能想到呢?”
言瑾被他这幅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这要不是在车上,他一定让陆书好看。
言瑾“哼”了一声,背对着陆书。
“行了行了。”陆书没忍住笑了,“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那能一样吗?”言瑾很委屈,他是真心把他当朋友,可这么重要的事陆书却不告诉,虽然陆书提示了,但言瑾不承认。
“真生气了?”陆书看人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收起了开玩笑的态度,伸手戳了戳言瑾。
言瑾往一旁挪了挪,车后座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这会都快贴上车门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陆书往他那边靠了靠,语气软了些许。
言瑾还是不理他。
陆书叹了口气,像言瑾这种平日里嘻嘻哈哈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人,一旦生气了最是不好哄。
“不是不告诉你。”陆书认真地解释,“是那时候沈沐自己都不清楚他对余渊的感情。”
“我怕,”陆书声音很轻,“怕我说出来会让沈沐不知道怎么和余渊相处。”
“感情这种事,最怕的是外人插手。”陆书看着言瑾的后背,“再说了,你也清楚沈沐是什么性格,所以我才没说。”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陆书说,“下次再有绝对第一个告诉你。”
言瑾撇撇嘴才不信呢,这会是这么说,要真还有下一次肯定和这次一样,到最后还要怪自己。
“不信?”陆书说,“那拉钩。”
“幼不幼稚啊!”
虽是这样说,但看着他伸出的小拇指,言瑾还是搭了上去,一时也说不上谁更幼稚。
“这下相信了吧。”
言瑾“哼”了一声,正巧也到酒店了,直接推门下车,看都不看陆书一眼就走。
陆书在后面看着,没忍住笑了,还说他幼稚,这样一对比,还是他自己更幼稚一点。
沈沐到酒店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要不然言瑾怎么也在里面。
他们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中间放了些零食,正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见门被打开,两个人立刻闭嘴。
但言瑾看他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你们……”沈沐站在门口,迟疑地开口,“在讨论什么?”
“没什么,”言瑾不打自招,“就是在讨论我们两个继续当邻居的可能性有多大。”
“等到时你和余……”言瑾现在是真的头疼,他叫沈沐哥,让肉团叫他哥,肉团又是余渊侄子,那现在他要叫余渊什么?
“反正等你们两个在一起之后,再让陆哥搬到这么,我们几个还做邻居。”
言瑾想想就开心,到时候言昭来找他,隔壁就是自己偶像,一定开心到爆吧。
沈沐被言瑾的这一番说得也心动了,真的搬过来一起做邻居,每天醒来都是热热闹闹的,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码字。
但有一个弊端,就是他可能没什么心思在码字上了。
“别听他想一出是一出的,”陆书把言瑾推出门外,“顺其自然就好了。”
“我哪想一出是一出了。”言瑾在门口挣扎,“这几率很大的。”
沈沐回了个余渊的消息后就睡了,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的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前只有一个电脑,他就座在那里码字,累了就睡觉,睡醒了继续码字。
但有一天,当他推开门后,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余渊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他,言瑾和肉团在抓蟋蟀,抓到了蟋蟀就往陆书身上扔,把陆书吓了一跳。
……
倒是陆书的手机一直没暗下去,消息都是言瑾发过来的。
言瑾正兴奋地策划明天的“助攻大计”。
-我们明天到时候把余哥叫上,然后再偷偷溜走。
纠结了许久的言瑾最终还是叫哥,管他辈分不辈分的,自己顺嘴最重要。
-或者就直接找个借口不去了,把余哥叫过来陪沐哥。
-哎,你在看吗?赶紧想个借口啊,别光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啊!
-睡了吗,还在吗?
陆书看着屏幕,虽然没回,却也再想着借口,只是还没等他想好,就有一个现成的理由找过来了。
但到了第二天,沈沐多少觉得陆书昨天说的这个“顺其自然”,多少有些刻意了。
本来说好了今天是三个人一起去吃饭,结果到后面就剩沈沐一个人了。
言瑾和朋友开的工作室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去解决,陆书有个出版的稿子催得急,这两天就要发过去。
沈沐都怀疑他们两个是找借口不去的,但他问过简宁了,陆书确实是有个出版书的稿子和番外要赶。
还想再说两句,结果简宁开始说新书的事,多亏沈沐他挂得快,怎么连简宁都开始催他的进度了。
沈沐不理解,他这才两个多月没更文,怎么都催到简宁那了,以前也有过大半年没写文啊。
等登上微博后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七八天没登了,后天私信都要爆炸了。
他反思了一下,以前好像没有过这种情况,基本上自己两三天就得发点什么,这次好像是隔得有点久了。
大概看了眼私信和评论,都在造谣他正在闭关写作,要是再不上来澄清一下,沈沐都怕明天就有人造谣他全文存稿成功了。
全文存稿,想想都可怕,还是解释一下吧。
摆烂的咸鱼:没再闭关,新书一字未动,在外面玩,忘了上线。
毫无歉意的语气,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沈沐完全没有负罪感。
看了两眼,基本上都是在说他一个字都没有还敢上线的,或者就是催他码字的,还有几个眼尖看见他IP和余渊一样的,问是不是和余渊在一起。
真不上线可就不是这样说了,沈沐回了个说他不上线的人就下了,早知道就不上线了,他忘了有IP这茬了。
躺到床上放空思绪,本来今天安排好的,结果他们两个都有事,自己一个人去也没意思。
侧头看向陆书,思索着把人骗出去的几率有多大,但看人一刻目光都没从电脑上立刻,想了想沈沐还是觉得算了。
自己在工作的时候也不希望别人来打扰。
就这样待到了下午四点半,期间沈沐受到陆书的感染,也码了小一万字。
看陆书这架势,晚饭是还是不打算吃了,中午他俩就只吃了点零食,沈沐叫了个外卖。
等了一会,门被敲响了,应该是外卖到了,沈沐起身准备去拿。
开门之后外面却是余渊。
“言瑾给我发消息说,他和陆书都有事,”余渊笑着说,“他怕你待在酒店无聊,让我陪你逛逛。”
沈沐看了眼屋里的陆书,还在码字,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巧合吧。真的只是因为有事怕自己无聊才叫来了余渊,而不是为了叫余渊才借口有事。
“晚上有时间吗,”余渊换了种说法,“或者陪我逛逛。”
“我……”
陆书察觉到异样,抬头看了眼门外,知道这基本上和言瑾脱不了关系。
“没事,你们去吧。”陆书说,“你不是点了外卖吗,饿不到我。”
然后不等沈沐再说什么,陆书就起身把人推了出去,完全不给沈沐反应的时间,就把门给关上了。
沈沐盯着紧闭的房门有两分钟吧,最终和余渊一起离开了。
余渊先带着沈沐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开车带着沈沐去了今天的目的地。
灯光打在沈沐的脸上时,余渊悄悄把这一幕拍了下来,身后是千年古塔,面前是喜欢的人。
两个人并肩站着,仰望着这座千年古塔。
“很震撼,对吗?”余渊问。
“嗯。”
比他在书里看到描写大雁塔的文字更加震撼。许多书里都曾有过大雁塔的痕迹,不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无数长安故事的起点。
余渊有一书,开篇就是大雁塔,他写大雁塔像一只指向天空的笔,蘸着月色,书写着盛唐的繁华。
“我之前经常来这,”余渊回忆着之前,“站在这,好像能听到千年前的钟声,看到那些文人墨客在这里吟诗作对。”
他想起了余渊书里的那个主角,也经常站在这里看大雁塔,迷茫时,无助时以及最后下定决心离开时。
看着这座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时光流转,人事变迁,最终找到了离开的勇气。
他想,自己可能也需要离开那里,来一个新的地方,然后重新开始。
沈沐出来时就穿了件长袖,在车上暖气开着还好,这会在外面站了一会,冷风吹着,多少有点冷。
余渊注意到他有点抖,把外套脱了披在沈沐身上,“走吧。”
“好。”沈沐裹紧了带着温度的外套,紧紧跟在余渊身后。
从大雁塔走到不夜城,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却像穿越了千年,走到了盛唐。
身着汉服的年轻男女语笑嫣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不夜城这边的人比大雁塔那边要多许多,余渊借此机会牵住了沈沐的手,问就是“人多,怕走丢”。
但其实没必要的,这人多,却没到不牵手就会被冲散的地步。
但沈沐没挣扎,反而却悄悄握紧了余渊的手。
掌心相贴的温度让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握紧了彼此的手。
周围人声鼎沸,可沈沐却觉得那一起都被模糊成了背景音,他只能感觉到手心传来的触感和温度。
后面两人都没再说话,牵着手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里,看路边艺人表演,看身着华丽唐装的演员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在这里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再一看时间,快凌晨了。
“这么晚了吗?”
他有点惊讶,明明感觉还没逛多久,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了。
“是该回去了。”他顿了顿,问,“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应该有时间的,陆书该稿需要时间,倒是言瑾那边不确定,可能还是在酒店陪陆书码字。
“还不知道,可能在酒店码字。”沈沐说。
“好。”余渊握着他的手轻轻动了动,动作间很是亲昵,“那明天下午要不要来花店坐坐。”
“店里新进了一批花,很漂亮,要不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