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的西游 第8章 天性难违

她走到敖丙身边，清澈的双眸里倒映着他厌恶的神情，可她并不在意，皓腕从背后环住他一截纤细却有力的腰。

敖丙被恶心的不行，准备召唤盘龙冰锤，和她速战速决。杏仙眼疾手快，压住了他准备施法的手，轻吐出一阵粉红的烟雾，迷了他的眼：“公子，仔细看看我是谁？”

当他眼前恢复清明，压在他身上的哪是什么杏仙，而是他的好友哪吒！

“哪吒”双手紧紧抱住他，红发在风中飞扬，还是穿着封神之战时的那身火焰纹饰的衣服，没有一个扣子安生扣着。

他硬把敖丙的手抓在自己的腹肌上，低头对上他明亮的双眸，漫天花雨中，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敖丙心如擂鼓，他知道这是杏仙的幻术。他还记得少年背过的《妖怪图谱》:普天下之花妖，善变形，善洞察人心，可化作对手心爱之人模样，以**蛊惑对方。

杏花妖的法术确实高超，能够窥见他始终藏在心底的，心爱之人。

当“哪吒”噙上他微凉的嘴唇，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那种绵软的触感，让他想起来在温泉里，和催情符作斗争的他，也吻上了如此触感的嘴唇。

等等！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如梦初醒，在他消失前，曾经强吻了哪吒！

他的脑中一团乱麻，似乎有什么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可现在不是他走神的时候了。

他和“哪吒”接了个缠绵的吻，两人交换着甜滋滋的津液，高挺的鼻尖碰在一起，衣衫也纠缠不清。

一吻之后，“哪吒”的嘴唇粘着亮晶晶的津液，吻过对方卷翘纤长的睫毛，迷蒙的双眼，绯红的脸颊，又在那片薄唇流连忘返。

他的大手不怀好意地扯开了敖丙的腰封，用火热的手掌焐热苍白的腰。

敖丙的衣衫被逐渐褪去，白皙的肌肤裸露在清凉的晚风之中……

忘川河中，十八公和赤身鬼乘船漫游，他忽然朗声笑了起来，赤身鬼躬身问道：“师傅，这是何故？”

十八公眯眼看着河畔的竹屋，指给他看:“这么长时间了，那那里无人出来，想来杏仙要得手了”他嘴角翘起，语气轻蔑，“众人皆说，东海三太子清高自持，没想到连一朵花都招架不住。”

“是啊。”赤发鬼撑着船附和道，他顺着船桨往下一看，忽然愣住了。

船桨已经沾染了浓稠的鲜血，从竹屋里溢出来的几道血线汇成溪流，无声无息地汇入忘川河中。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顿感大事不妙，他们顺着血流溯源而上，还没上岸，竹屋的门就被打破了。只见一身浴血的敖丙破门而出，他的冰锤上缠绕着破败不堪的花枝，花蕊中涌出汩汩的花汁。

杏仙真的被杀死了，敖丙冷冷的眼神扫过他们，见识过此人实力的师徒被震慑得跪了下来。

“杏仙已死，我的测试通过了。”敖丙告知他们,“花妖不知好歹，我劝你们这些榆木疙瘩，都想清楚。”

敖丙能杀死杏仙，其实得益于一个小小的意外。

在十八公亲手制造的太虚幻境中，敖丙是中了杏仙的妖术，几乎就要上钩。

可是，在放荡与沉沦的边缘，妖怪身上毫不遮掩的浓郁的花香，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妖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她再怎么伪装，终究不会是神。

她不是哪吒，相同的外表下是漏洞百出的伪装。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眼神恢复了清明，妖怪见障眼法用处不大，准备换别的法子：“敖丙，我们一起回到最怀念的那一天，让我们的故事早早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好不好？”

眼前“哪吒”充满深情，声音里带着负他良多的歉意，他把自己的右手和敖丙的交叉在一起，模样就发生了改变。

她变成了在封神之战中大开杀戒的哪吒，被邪门歪道操控着屠戮龙族，还能肉身成圣，被迫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敖丙也想起了这段往事，内心灵光一闪，他知道要做什么了。

于是他果断抡起锤子，在“哪吒”的背后来上一锤，一个奇怪的符咒突然出现，又转瞬即逝，敖丙只是看了个大概，原来杏仙可以化形到如此地步。

他在幻境中找到了哪吒疯魔的缘由，就是有人控制了他。当年面对疯魔的哪吒，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想到给他来上一锤，用龙族的血脉之力击碎他背后所有的伪装与假象，让真相能够早点被发现。

对面的妖怪被一锤砸蒙了，直接变成了原来的女子形态，但幻境没有消失。

杏花妖的后背被砸出一个窟窿，幻境中的花草不断往里面蔓延，她在自愈。

可惜太慢了，又一锤下去，杏花妖倒地，

变成了一束花枝，幻境中的杏花林也瞬间崩塌，在地动山摇的响声中，他回到了竹屋。

说起来，他要感谢杏花妖变出封神之战的哪吒，帮他找出真相。可是只有杀了她，才能通过测试。

十八公看出来这个少年非同凡响，在相处中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身份。所以当敖丙要回去时，他答应了。

“遵命，小妖即刻将殿下送回人间……只是，我还想斗胆再问一句，您是如何通关的。”太虚幻境是他的独门秘术，可以让人意识不清。杏仙能够变成对方喜爱之人，在不知不觉中捕获“猎物”。

之前他们配合默契，从无失手。

敖丙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们这些小把戏，还妄想对付我。做梦！”

当年的真相自然不必让这两个木头知晓。

十八公没有问出答案，只能叹一口气，立成一棵松树，又倒了下去，变成一只木船，停在忘川河畔。赤身鬼的身体一分为二，变成两股棕色的烟雾，注入到木船的船桨中，敖丙纵身一跃，跳进船里。

他在船中坐定之后，船桨自动划开天上的泥土，他就这样破土而出，从幽冥界回到了人间。

他会回到肉身所在的地方，无论到了哪里，他要去找哪吒。

应该说，敖丙能杀死妖怪，和他强大的信念感和自制力不无关系。

可是，这样的信念感，当他在子母河畔上看见哪吒被几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包围，在花团锦簇中觥筹交错时，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