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的西游 第2章 小爷又遇他

哪吒立在风火轮上，俯视车迟国。

按理说，这都城被三个妖怪盘踞，本该妖气弥漫，然而，眼前的都城看起来十分繁华，街道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一片盛世景象。

可奇怪的是，城内矗立着多座三清庙宇，香火鼎盛。百姓们鱼贯进出，虔诚叩拜，香烟缭绕，却无一缕飘向天庭。

自封神之战后，天庭众神仍然可以下凡，为众生祈福解难，积累香火。只有像哪吒一样在封神之战中

天神在凡间的经历被时光描画成古老而神秘的传说，他们端坐庙宇的高台，脚下是叩头参拜的芸芸众生，连绵不尽的香火携带着凡人的向往与祈求飘散至天庭，成为神仙滋养灵力的源泉。

然而，车迟国的妖怪胆大包天，竟敢私吞三清庙宇的香火，断了天庭的灵力来源。

哪吒了然，这群妖怪是夺走了天庭的功德，所以要他们死。

他降落在车迟国都城里面，收了武器，远远看见城内有一处庙宇最为高大，想必就是深受车迟国百姓信奉的，那三个妖怪的老巢。

哪吒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发现了街上人的异样。他们外表年轻，但行为举止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三四十岁的人背已佝偻，步履蹒跚，看着命不久矣。两三岁的孩童在街上独自行走，眼神中透露着成年人的沉稳。

车迟国百姓的寿命，要比他们外表的青春流失得更快。

智渊观门口，两个守门的小道士拦住了哪吒，他们的声音也很年轻：“小孩儿，这里乃仙人清修之地，百姓祈福之所，不是你玩的地方，快离开吧！”

哪吒把裤带的蝴蝶结正了正：“什么小孩儿，小爷年龄可大了去了。不过你们说的祈福之地，分明是吞噬百姓寿命的魔窟！”

“你在胡说什么呢，快给我滚出去！”小道士抄起棍子继续驱赶。他们背后的古铜大门突然打开，挥出去的棍子停在半空，一位白发苍苍的道士走了过来，两位小道士连忙行李：“徒儿清风明月，拜见鹿力仙人师傅。”

“小孩儿，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鹿力仙人冷喝一声，挥手示意徒弟驱赶。他的手探向背后，摸出那张装饰着鹿头的长弓。

哪吒却迅速从包袱中拿出一面铜镜，镜面光滑，镜边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这是师傅太乙真人送给他的照妖镜。他将镜子举起，镜子瞬间变大，镜光如同瀑布倾泻而出，只笼罩着鹿力仙人。

镜中，他清癯的面容和灰色的道袍渐渐模糊，变成一只白毛角鹿。鹿妖双目猩红，角如枯枝，随着鹿力仙人的动作而变幻。

哪吒嗤笑一声：“装神弄鬼的妖怪，小爷收你来了！”话音未落，手中的火尖枪已经刺出，直指妖怪咽喉。

然而，枪尖未至，两名小道士却冲冲了过来，做他们师傅面前的肉盾，哪吒急忙收手，但枪势太猛，清风和明月还是重重摔在了庙宇的外墙。

“小孩儿，我们给了整个国家醉生梦死的快乐，我们有着信徒万千，要杀我，先从他们的尸骨上踏过去！”鹿力仙人冷笑，希望哪吒不要不识好歹。

哪吒冷哼一声，眼中燃烧怒火：“别人的事我不管，我只要你死！”火尖□□出，却被鹿头弓卡住。

鹿力仙人挺弓，狡黠笑道：“小道士来者不善，不如和我们比试一场。若你赢了，我任你处置；若你输了，就乖乖离开，怎么样？”

哪吒不屑地笑了：“小爷奉陪，正好把你们一网打尽。”

鹿力大仙带着哪吒来到了智渊寺的道场，虎力大仙和羊力大仙正在悠闲地品茶。

鹿力大仙拱手道：“二位师兄，这小孩儿在门口吵闹，想要收了我们，今日无事，不如陪他玩玩。”

“什么小孩儿，我乃哪吒三太子，能降妖来会做诗。还喝，收你们来了。”哪吒瞬移到虎力大仙面前，手指一弹，戳了一下他的粉鼻子。

虎力大仙把茶杯拍在桌上，生气地要把桌子戳出一个洞，他虎皮斗篷一甩，怒喝道：“小孩，胆敢在我面前放肆。不如先和我比试求雨，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哪吒暗笑：“求雨？小爷当然可以。不过凡间下雨得上报玉帝，雷公电母、还有龙王齐齐出动，你哪来的能耐？”

虎力大仙轻笑一声，纵身跃上求雨高台。台上摆着雷公电母的神位，一面画着东海龙王的旗帜随风飘扬，中间一只手臂粗的香烛燃起。他手持宝剑，念声咒语，把一张符咒在烛火中烧了。

哪吒看他故弄玄虚，悄悄使个灵魂出窍飞上天空，只有躯壳留在地上，装出一副认真观摩的模样。

一上天，他就撞上雷公电母正在布阵，两人见哪吒手持火尖枪，连忙作揖：“三太子，您不在北天界修身养性，怎么到这里来了？”

哪吒冷哼一声，懒得回礼，直接质问道：“小爷早就自由了，倒是你们，为何在这里替妖怪下雨？”

雷公电母恭敬答道：“这是玉帝的旨意。”

哪吒一摆手，开始了自己的安排：“我是被玉帝派来降妖的，我的话就是他的旨意。车迟国的妖怪害的全城百姓早死，天庭早就看不下去了，现在妖怪施法，你们不要动，等我号令。”

电母犹豫道：“三太子，只和我们说不行，还要去找降雨之龙。”

哪吒问道：“谁，东海龙王吗？”他想起高台上挂着的旗帜。

“不是龙王，是东海三太子敖丙。他来了。”

话音刚落，天上忽然乌云密布，浓重的水雾几乎压得人要窒息。

哪吒看着记忆中那条熟悉的龙盘旋而起，龙鳞如同月下霜雪，寒光凛冽。龙角却温润如玉，角间金光弥漫。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哪吒最为熟悉，无论是化龙还是人形，如同封存千年的寒冰般无情。但是在记忆里，这双眼睛也曾冰雪消融，温柔似水。

那种眼神，让哪吒被困天庭百年来念念不忘。

可如今，再也无法见到了。

在浑浊的记忆里，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好友。可是他对他犯下大错，他抽走了他的龙筋。

他说他是妖怪，魔丸转世，注定要死。自封神大战时分属阐教和截教的阵营，他们就已经是敌非友。

哪吒还记得他抽走敖丙的龙筋时，鲜血瞬间弥漫到整个东海，敖光突然现身，掀起滔天巨浪，却没有对他出手，只是带走了他奄奄一息的孩子。

如今的敖丙不再是当年的病弱模样，他化作人形站在云端，葱白的手持着一对水蓝色的盘龙冰锤，白衣胜雪，蓝发如瀑，眼神中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冷冷地看着哪吒，语气十分客气：“小龙奉玉帝旨意前布雨，请三太子勿扰。”

哪吒皱眉不解道：“敖丙，你被骗了，哪有什么玉帝旨意。还有，不要叫我三太子，我叫哪吒。”

敖丙摇摇头：“不，封神之战时我败于你手，灵力大减。后得玉帝垂怜，命我在车迟国司雨，借百姓香火恢复灵力。这里还有三位仙人，和我一起合作……”

哪吒打断他：“我现在也是玉帝派来的，他让我杀死这三只妖怪。”

敖丙心里清楚，三个所谓的仙人，都是修的邪门歪道，天庭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成仙。他语气平静：“那你需要降服我吗？”

哪吒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我们可以联合起来，除掉妖怪。车迟国的百姓被妖怪施了邪术，生命变得很快。”

敖丙抽回手，淡淡道：“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快乐地活四十年，总好过痛苦百年。”

哪吒一时没有反驳，他在天庭曾经度过了五百年痛苦的时光，如果能把时间压短，让他醉生梦死地快乐这着，他也很难选择。

正想着，头顶突然传来六丁六甲的声音：“哪吒，时间不多了，还不快降服妖龙，杀死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