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状师今朝 第22章 马脚

夜晚，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都说月光皎洁，但是再怎么圣洁的月光也洗不尽人心的丑恶。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

李松坐在床边，一手抚着安巧儿鬓边的秀发，脸上还是那副温情脉脉的模样，然而嘴角却吐露出世上最恶毒的话，“夫人，我的好夫人，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大，都中毒了，到最后也只不过是昏迷而已。夫人，你就放心的去跟你的父亲、我的好岳父团聚去吧，整个安府就放心地交给我吧。不，以后就叫李府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安府了”。

接着，李松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罐子，“你放心，你死后，别人也只会以为是上次中毒的余毒未清，再次发作了。夫人，你就安心地去吧”，说完，用手掰开安巧儿的嘴，就要往里灌毒药。

此时，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伴随着一声“稀里哗啦”的瓦片从屋顶坠落的声音，林风一袭黑衣，从天而降。

李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愣了，瞪大了双眼，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然而，李松在经过两秒钟的停顿后，迅速把毒药又重新塞回袖子中，脸上又堆起了那熟悉的假笑，“哟，这不是王爷的护卫吗？大晚上的，这是干什么？”

林风懒得跟他废话，一手大力地握住李松的左手手腕，使其因疼痛而动弹不得，另一只手直接从袖子中搜出了毒药。然后，重重地将李松甩在一边，并说道，“别装了，王爷早就知道是你下得毒了”。

李松一边揉着被捏疼的手腕，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林风，但是，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阴谋被揭露了。

林风随即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信号弹，对着屋顶破损处发出。烟火绽放在天上，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消散了，似是在嘲笑人们的欲壑难填，任你机关算尽、出卖灵魂，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另一边，郁远、今朝等人早就在安府旁边等候多时了，看见天上的信号，一行人立即赶往安府。

李松看到王嬷嬷、丁香跟谁他们一并出现，立即明白了原来白天拷走她们是演的一场戏、设的一个局；故意将安巧儿身边的人都调走，为的就是想让自己露出马脚，很显然，自己中计了。

原来，在昨天离开安府之前，郁远和今朝就定好了计策。毕竟往花朵上喷洒毒药，也是谁都办到的。如果要定李松的罪，还需要他自己露出马脚来才行。

于是，临走之前，只是跟王嬷嬷透露了一下，劝说她明天要演一场戏，为的使安巧儿身边没人，使李松放松警惕。

今天在找李松问话时，又故意表现出对李松的信任，排除李松的作案时间和嫌疑，让李松误以为自己的诡计没有被看穿。然后，又欺骗他说，怀疑丁香有重大嫌疑。李松果然上钩，编造了一段丁香勾引他未遂的故事，既坐实了丁香的作案动机，又显示了他自己多么忠贞不二。

接着，当着李松的面，把丁香和王嬷嬷拷走了。但为了显得逼真，为了骗过李松，事先并没有告知丁香。只是委屈了丁香，不过有王嬷嬷陪她，一出了安宅的大门，王嬷嬷便跟她说明了实情。

李松看到郁远他们离开，马上就销毁罪证，把那一大片玫瑰花都给烧了。面对柳壮的质疑，李松随口编出一段话来搪塞柳壮；他自以为天衣无缝，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在府中密切监视他的林风的双眼。

之后，李松趁热打铁，自己一人出了府，或许是他自己心虚，还不时得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跟踪他。不过，林风想要跟踪、监视李松，任他无论如何也是发现不了的。只见，李松七拐八拐地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甚至还对了暗号，就是为了买毒药再次对自己的发妻下手。

到了夜晚，李松便露出了他的獠牙，趁着没人，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安巧儿嘴里灌毒药。还好林风一直在监视他，这才没有让他的计谋得逞。

但是，事已至此，李松还在狡辩，“王爷，这是何意？”

“我倒想问问你，这是何意？”说着，郁远从林风手中结果那罐毒药，把它举在眼前。

“我不过是觉得夫人这样不死不活着实太痛苦了，还不如趁早解脱，我这是在帮夫人一把”，李松还在这里颠倒黑白。

“那你这毒药为何和安巧儿上次中毒的毒药是一样的？”

“不过就是常见的毒药，凑巧一样也是可能的”。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将人带上来！”

只见两个捕快把一脖子上带着枷锁，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的男子“丁零当啷”地走上前来。

李松一看，竟然是卖药给他的混混马六。

“抬起头来看看，这人认识吗？”郁远对马六说道。

“认识，今天他还找我来买毒药了”。

“只是今天吗？”

“不是，今天是第二次，大约十天前，他第一次找我买药”，马六回答说。

李松心里明白，原来他们一早就监视自己了，但还在硬撑，“即便是我买了两次药，但第一次买药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打算留着自己用的”。

“你现在还活着，就证明你没有用，那现在毒药在何处？”

“我当时又后悔了，所以把它扔了，怎么了，难道律法还要管人自不自杀吗？”

“那倒是不管，不过给他人下毒、意图谋取他人性命，确实是要管的”。

李松认为，只有这第二次下毒正好被他们撞见了，但是第一次，玫瑰也被烧了，他们没有证据了。所以，李松决定死不承认第一次下毒，“我不过是想跟夫人一起死而已。即使我想害夫人，也不过是不忍心看夫人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想让夫人解脱罢了；况且，我这刚刚想要动手就被你们给阻止了，顶多是个未遂。而夫人喝玫瑰花酒中毒，确实不是我干的，当时我并不在府内，难道我还能瞬间移动不成？”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你故意选在快要离家之时下毒，为的就是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

“怎么，难道要说我是在走之前把毒药下在酒窖的一坛白酒中吗？但是不要忘了，酒窖中有那么多酒，我怎么知道夫人会拿哪一坛泡玫瑰花酒？”李松为自己的计谋很是得意，以为他们定不了自己的罪。

“你确实是在走之前下的毒，但却不是下在酒坛中，而是下在了玫瑰花中。你利用给玫瑰花浇水的时机，预先把毒药洒在了浇花用的水中。你浇花的时候，并不是往玫瑰的根部浇，而是浇在玫瑰花的花苞、花瓣上，这样毒药就留在花瓣上了”。今朝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昨天摘的玫瑰花来。

“你知安巧儿爱喝玫瑰花酒，此时玫瑰花开得正好，她一定会在近几天泡玫瑰花酒的。而安巧儿泡酒到喝酒的这一段时间内，你都不在，这样，你就有了不在场证据”。今朝看向李松，看见他闭上双眼，面露绝望之色。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爷和小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下得去手”，王嬷嬷双目怒视着李松，“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老爷，你还在街上要饭呢，你早就冻死在大街上了；如果没有小姐，你能有现在这一切。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想要了小姐的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哈哈哈”，李松竟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平日里没少暗地里说我，在你们心里，我就是安家养的一条会看家护院的狗！”

“即便是这样，可是小姐呢，小姐一心爱慕你，她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你，可你竟然，竟然，”说着，王嬷嬷不复刚刚的严厉，反而留下泪来，悲痛至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巧儿”，李松怔了一下，转而又说，“得了吧，她也跟你们一样。我和她成亲多年，原以为是命里无子，可谁知，她竟然偷偷避孕；她自以为瞒的很好，可还是被我给发现了。可见，她也从心底看不起我，连孩子都不愿意生，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你还有脸提孩子，小姐的孩子，就是被你给害死了啊”，王嬷嬷哭得气力不支，身形摇晃，旁边的丁香在一旁扶着她。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松心里慢慢升起了一个猜测，但是他不敢相信，面露恐惧之色。

“你还不知道吧，小姐，小姐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是，都是因为你，现在孩子没了”。

“不，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李松一遍说着，一边后退，又看了一眼床边的安巧儿。突然，转身向柱子那边跑去，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嘭”地一声，用头撞在柱子上，结束了他白费心机、悔不当初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