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诗景刚完善好相关制度,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要下山游历一番,做点大事,想灭我许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派人留意他们的踪迹。”许博岩又想了一番,又问道:“邵柏言呢?”
“按照消息,应该并未到来,但以属下之见,邵诗景若是发生什么,邵柏言不会不下山的。”
“一个女人罢了,她和邵柏言的关系世人皆知,邵柏言无非是想给他珠崖派加点话语权,硬塞的女人而已。把绥肼城那边的消息放出去,若是那女人只是想立功,她会做好选择的。”许博岩语气不屑。
“主上,属下觉得不可轻敌。邵诗景在匡穗莫秘境大出风头,能斩断英豪派长老的剑,本领可见一斑。”
许博岩抬眸瞥了他一眼,暗含不喜。许一头一低,许博岩稍稍正色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先派人留意行踪吧。”
“是。”
待到许一离开后,许博岩这才回到卧室里,看到床上的女人,神色放松下来,上床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的气息入睡。
“不要……娘……我要怎么做,娘,你告诉我……”
早在许十五出声那一刻,许博岩就已经醒了过来,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怀中的女人,随后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珠。许十五醒了过来,眼里噙着泪水望着许博岩,许博岩把她抱得更紧,低声安慰道:“做噩梦了?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没事,缓缓就好了。”说完下意识挣开他的怀抱。
许博岩不喜,他狠狠抓住她的手腕,“适可而止,许十五,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多少人羡慕着你,你在这发什么小脾气,我的耐心有限的。”
许十五有些厌倦,又是这套说辞,敛下眼眸,神情淡淡敷衍道:“我知道了。”
许博岩带着怒气离开了。
另一边,绥肼城。邵诗景初来此地,身旁是聂芸儿陪她一同前来。
岑银菡望着影像里的小姨,果真与自己长得极其相似。
“在二人记忆之中,邵诗景的到来是她们二人生活的转折点。”稚嫩孩童的声音再度响起。
聂芸儿向邵诗景汇报搜查情况,“阿姐,我们来晚了,这一大家子都被杀干净了。炼药相关的痕迹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报,掌司。后院不远处发现两座新立墓碑。名字与卷宗上当地多年前失踪的一对侠侣有关。”
“谁?”
“舒迎和文彦。”
“我知道了,辛苦了。”
邵诗景拿出推衍工具,简单推衍了几番,眸中闪过了然。
是夜
一间落满尘灰的破旧小院,久违地迎来了客人与离开多年的主人。
“那人引我们前来是何目的?”是舒雅清的声音。她转头询问弟弟。
“我也不清楚,总之决不能让小院烧成灰烬。这是母亲父亲留给我们的东西。”
一把长剑破空而来,舒凛皓反身格挡,却被这股力量撂倒在地,舒雅清慌忙去扶起弟弟,长剑的力量却削减了不少,朝着舒雅清攻击,来不及召唤武器,身体下意识用灵力盾护住二人,二人站稳后,齐齐唤出武器,那长剑仿佛生了意识与二人过上十多招却不落下风。
舒雅清气恼,“敢问阁下是谁,这样玩我们又是何意?”说完,使上了七八成功力将长剑震退了几米。长剑旋身飞回黑暗处,与此同时,迎着月光,从屋檐下走出一女子,女子身着深蓝色衣衫,长发束起,长剑落在女子手中后又消失不见,离得近些了,发现女子五官长得极其大气,一双眼不怒自威,嘴角却微微勾起。
“你是谁?”舒家两姐弟异口同声道。
“白天差人送信说要烧了这的是不是你,你在搞什么鬼?”舒雅清皱起眉,极为不喜。
邵诗景朝他们一步步走近,一边开口,嗓音清冽,“大约在五十年前,松桓大陆天阙山派一名内门弟子告别师门,选择了离开修仙门派独自闯荡,一路上惩奸除恶,无意之中救助了一名人间散修,二人一见钟情,结为伴侣。从此二人一起闯荡三大陆,在人间颇有声望。约在二十年前,二人在绥肼城诞下孪生双生子。造化弄人,在俩孩子七岁那岁遭歹人算计,二人先后遇难,徒留两个孩子在世上。”
舒凛皓将剑直指邵诗景,“你到底是何人?”
“掌司处,邵诗景。”邵诗景右手手指夹住剑尖下一寸,微微使力,舒凛皓感觉到手掌心一阵阵麻意,剑随之脱落。舒雅清左手拦在舒凛皓前,呈保护姿态。
“姐姐,她就是许博岩口中上头修仙界下来的人物,我们绝不是其对手。”
“二位,合作吗?我需要收集许博岩的一些证据,需要二位帮忙。”
“合什么作,若你是上头修仙的,什么掌司处,你那么厉害,为何不早些派人直接剿灭这群人,你可知周围几城百姓生活在如何的水深火热之中。”
“人间有句老话——强龙难压地头蛇。修仙界也没有厉害到无所不能,正如人间有律法,按律行事。掌司处亦是如此,即便要剿灭一处地方也需得拿出证据,否则,修仙界滥用私权,人间永无宁日。因而,我来寻求二位合作。绥肼城,峪安城以及周围这几座城池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故而修炼界没有及时得到消息,确实乃修仙界之过。”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帮助你,你哪里来的自信。”
邵诗景左手使出灵力,舒雅清和舒凛皓顿感体内升起一股灵力,这灵力如水一般滋养着二人身上,洗涤着体内许家功法,二人久违感觉到一股舒畅,似乎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邵诗景左手轻握成拳,收起了灵力,二人身上的灵力消失不见,可是余韵仍在。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舒雅清自小对锻体练气敏感。她能感受到这股灵力是他们体内自发而生的,并非她强加而来。
“你们的母亲是天阙山派内门弟子,行得功法是天阙山派净系功法,你们二人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功法,即便后来你们误入许家,修炼起邪术,这锻体之术也在时时刻刻护佑你们不被邪术侵蚀入脑。
你们体内功法是以修炼者消耗自身元神为主的一门禁术,不出十年,你们便会因燃尽自身精元而死。不过,这位姑娘体内似乎被扭转了,换成了另一燃他人精元的功法,若我猜的不错,大概是你们家主为你特地调制了药丸混入你平日吃食之中,护住你元神。”
“难怪除了许一,我从未见过其他死士活得长久,我只当他们执行任务过于艰难,死于任务之中。难怪我突然从一年前灵力停滞不前,原来我的功法竟是燃尽我自身精元。”舒凛皓自嘲一笑。
舒雅清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许久她才说,“你既然说了合作,就有办法是吗?”
“我可以为你们压制邪术,只要你们以后不走修炼路。”
“需要我们为你做些什么?”舒雅清脸上尽是挣扎。
“许博岩作恶的证据。”
“好,成交!”
“姐姐?”舒凛皓唤她,舒雅清按住舒凛皓的手臂,不让他说下去。
直到目送他们离开,聂芸儿这才从破屋内走出,“掌司阿姐,我们真的要让他们替我们收集证据吗?”
邵诗景笑着摇了摇头,“芸儿,凡是留个后手总归是没错的。不是抓了几个漏网之鱼嘛,拷问的如何?”
“还没来得及问,不过根据已知的消息,确定了这绥肼城是周围几座城池最大的儿童捕捉城池,他们专门把小孩子拿来当药引,炼制能让修仙者上瘾,痛不欲生的药丸供他们使用,以此控制修炼界不少内外门弟子这才让他们在修炼界眼皮底下活了如此之久。看刚刚那两人,看来这许家炼制的玩意不少,我们的人也需得多加小心。”
邵诗景叹了一口气,“也是苦了这里的百姓!此番回去,掌司处要处置的人不少,珠崖派少不得又得承受一遭质疑。”
“掌门师父是理解你的,我们尽管去做。”聂芸儿安慰她。
……
“你说什么?”许博岩震怒,地上碎了一地茶盏碎片
“主上,千真万确。我们在绥肼城的几家炼制大家族都被邵诗景剿灭了。她不仅仅剿灭了我们放出消息的那王家,还顺藤摸瓜把整个绥肼城的势力查的干净。我们的药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不仅如此,她所带的那只队伍无一人中我们所研制的毒药,对付寻常修仙族的法子对她完全失效。我们恐怕,太小瞧她了。”
许博岩黑着脸,缓慢旋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释放着低气压,显然是怒到了一定程度。许一大气不敢喘,兢兢业业站在他的跟前,阴狠道:“她修炼不过十余年,原先你说她在匡穗莫秘境大出风头,我还以为是邵柏言替她造势坐稳掌司之位。是我小瞧她了。许一,上秘密武器。”
“家主指得可是嗿阎塔气息?上一任家主特地嘱咐若不到关键时候绝不得使用,此物威力惊人,控制不好恐怕会殃及我们自己人。”许一立马双膝跪地双手作揖,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