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阎王 第7章 灰飞烟灭

蒋子文一步两步的走到季沐程的跟前，双眼很是冷漠的望着季沐程的双眸。

季沐程对蒋子文突如其来的靠近有点不知所措，眼神慌乱的看向四周，嘴里却说着一些自己所熟知的话语。

“我记得，书中曾记载，第一殿阎王是掌管人间生死的。”

蒋子文，“不错，不过，这只是一部分。”

蒋子文上前，踮起脚尖，将自己脸贴向季沐程，双眼依旧死死盯着季沐程眼眶中的双眸，开口询问道。

“你可知，孽镜台。”

季沐程回答，“是可以照出今生罪孽轻重的一面镜子？”

蒋子文嘴角上扬，轻轻笑了笑。

“对，只可惜，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蒋子文的神情变得狠戾，双手在空中捻成一个诀。

二人的双脚顿时离地。

感觉到双脚腾空的季沐程，眼神变得些许慌乱。

忽然，季沐程感觉到自己左眼有一种剧烈的疼痛感。

此时的季沐程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份记忆，询问道。

“你想要取我的眼睛？”

蒋子文回答道。

“不错。”

想要将季沐程左眼中的孽镜眼强行取下的蒋子文，却莫名感受到自己的左眼也有着和季沐程一样的疼痛感。

蒋子文停止施法，眼神忽然看向季沐程，脑海中猜测着一切的可能。

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蒋子文又当着季沐程的面，小小的施了个法。

忽然，季沐程俊俏的脸庞上多出一道划痕。

与此同时，蒋子文的脸上也出现一样的划痕。

这下，蒋子文更加确信，一定是上面的人，出于某种原因，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蒋子文虽不明白，上面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找到已经逃走的苏梨笙之魂。

其次，便是保证季沐程的人身安全。

因为孽镜台所化成的孽镜眼，一旦脱离原主体内，任何人都可以窃取。

正当蒋子文想要开口说话时，手术室内的显示屏静止不动的时间突然间再次流动。

两名被静止住的实习生正缓慢移动着僵硬的身躯。

察觉情况不对的蒋子文，立即从这间手术室消失不见。

反观还在手术室内的季沐程，有一点愣住，呆呆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仿若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但又那么真实。

从不相信鬼神传说的季沐程，再次自我怀疑道。

这世间，真的有神的存在？

其中一名实习生在看到目光呆滞，陷入思考中的季沐程后，走到季沐程的身旁，尊称道。

“老师。”

季沐程在听到自己学生的呼唤后，停止脑海中的回忆与思考。

接着，季沐程又将自己全部视线集中在躺在手术台上的方怯，朝着自己的学生们说道。

“准备手术。”

经过七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后，季沐程成功的将方怯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季沐程将方怯送回病房后，接着又查了下房。

查完房，看完所有病人的季沐程回到办公室，换下自己的白褂，也就下班了。

回家路上的季沐程，还在思考着今天手术室内所发生的一切。

突然间，一个温柔又细腻的声音出现在季沐程耳边。

“季医生，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你说。”

季沐程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和自己讲话。

季沐程的视线向声音发出的前方望去。

猛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竟然就是今天出现在手术室的苏梨笙。

季沐程咽了咽自己的口水，手心却不停的冒着冷汗。

“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季医生，我现在无处可逃，也不能杀了方怯。”

季沐程看着眼前的苏梨笙，内心猜测着。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已经离世的女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一个男人，那一定是这个男人带给这个女人最致命的伤害。

突然，季沐程的左眼出现一阵胀痛。

季沐程用手捂着自己胀痛的左眼，而季沐程的左眼却在此时闪现出一些画面。

季沐程仔细观察着自己左眼中所闪现的画面。

竟意外发现，这些画面都是有关苏梨笙生前的画面。

原来，苏梨笙是被命运捉弄的一个可悲之人。

虽然现在的季沐程已经知道苏梨笙今生的过往，但身为医生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的本职与信仰就是治病救人。

所以，季沐程是断然不会作出迫害生命的事。

于是，朝着苏梨笙说道。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苏梨笙继续说道。

“季医生，我不是让你帮我杀了方怯。”

苏梨笙刚才所说的这句话，让季沐程感到意外，便询问道。

“他害了你，你不恨他？”

苏梨笙无奈的笑了下，又说道。

“当然恨。”

“那你？”

“季医生，我没多少时间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两人的耳边。

“原来你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苏梨笙顿时害怕起来，眼神四处寻找着那个身影。

忽然，周围的路人停下行走的步伐，就连路上飞速行驶的汽车，也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这时，蒋子文再次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脚踩黑色的高跟鞋，从静止不动的人群中，走到苏梨笙和季沐程的面前。

在看到蒋子文第一眼的苏梨笙，无奈的笑了下。

“大人，你还是找到我了。”

蒋子文嘴角上扬，轻轻的笑了下。

“不错，就是费了点功夫”

忽然，蒋子文的眼神再次变的冰冷刺骨。

“你该走了。”

苏梨笙，“大人，我知道。这次，我不会逃了。”

原以为这次坦然面对的苏梨笙可以换来一线生机的季沐程却低估了蒋子文所经历的千年岁月，也低估了蒋子文本身的性情。

蒋子文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转变，还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就连说出的话也依旧是那么的冰冷刺骨。

“那就上路吧！”

苏梨笙，“等等！”

蒋子文，“怎么？后悔了？”

苏梨笙，“不是。”

蒋子文，“那是什么？”

苏梨笙，“我有话想和季医生说，不知大人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蒋子文，“那便走的时候顺带把话说完，30秒的时间，足够了。”

正在蒋子文话中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的那一瞬间，苏梨笙的灵魂也在一点点的消散。

季沐程看着苏梨笙的灵魂像一张张拼图随风消散在空中时，不经望向一旁的蒋子文。

只觉的自己眼前的蒋子文，与人们口中所描述的阎王完全不一样。

世人都说，阎王也是一种神，神是有一颗怜悯爱世人的心。

可站在季沐程眼前的蒋子文却是一点对世人的怜悯之心都没有。

这也不得不让季沐程怀疑，蒋子文真的是神吗？

此时，还没完全消散的苏梨笙说道。

“季医生，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温和，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揭示真相。”

说完这句话的苏梨笙，魂魄也彻底随风消散在这人世间。

从此，人世间，乃至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这位叫苏梨笙的女孩。

季沐程再次感到一种无力之感。

这种无力感，就仿若自己站在手术台上，拼尽全力，却无法挽救一条生命一样的无力。

“你要帮她？”

蒋子文开口询问道。

“我是人，更是一名医生，我做不到视若无睹，更做不到冷漠无情。”

季沐程一边说着，一边用着坚定有力的目光望向蒋子文。

蒋子文看着季沐程坚定的目光，脑中突然产生一阵剧烈的疼痛，脑海中也浮现出和季沐程一样的双眼。

这双眼的主人，目光也是那么的坚定有力。

蒋子文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脸上依旧毫无波澜的说道。

“行，那是你的事。对了，正式通知一下，我要搬去你家住。”

等等，他季沐程听到了什么。

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这让季沐程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但季沐程也清楚的知道，一旦一名女生和一名男生同居后，在利弊危害上，吃亏的总是女生。

所以，无论如何，季沐程是绝对不会同意蒋子文跟自己同居，即使蒋子文是神。

“对不起，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又如何，通知就是通知。”

蒋子文语音落下的那一刻，又瞬间消失在这街道间，周围静止住的行人再次重新走动，路上的车辆也在飞快的行驶。

忽然，季沐程的耳边传来蒋子文的话语。

“我先回去，等你回家。”

回去？等我回家？

季沐程像是察觉到什么事情一样，转眼间，迅速往自己家里的方向飞奔而去。

来到家门口的季沐程，在输入密码，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看到蒋子文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的到来。

坐在沙发上的蒋子文放下手中的咖啡，说道。

“你回来了。”

气喘吁吁的季沐程十分严肃询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同意你住进我家吗？”

蒋子文也十分严肃的回复着。

“我也说过，通知就是通知，不是商量。”

缓过气的季沐程，关上门，走到蒋子文的面前，接着问道。

“那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住进我家？”

接着，季沐程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左眼，继续询问道

“是因为它吗？”

“真不愧是华清大学毕业出来的博士生导师。”

蒋子文不经对季沐程赞叹一番

“不错，正是因为它。”

蒋子文的回答，也让季沐程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回家的路上，我就在思考着，你为什么一定要住进我家。后来，我想起，之前多出来的那段记忆，就明白了。”

蒋子文起身，一步一步向季沐程逼近。

季沐程被蒋子文周身的气质所震慑，不经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直到季沐程被蒋子文壁咚在墙上。

蒋子文突然的举动，让季沐程有点不知所措，慌张的将眼神四处躲闪。

季沐程将眼神偏向一边，压根不敢看向离自己如此近的蒋子文。

忽然，季沐程的心跳声正不断放大。

季沐程也察觉出自己的心脏快要跳脱出身体。

正在季沐程感觉到自己有片刻的心动时，蒋子文突然很礼貌的伸出一只手，开口说道。

“季医生，今后就请多指教。”

反应过来的季沐程还沉浸在蒋子文壁咚自己的那一秒，完全没有听清蒋子文刚刚说的话语。

回过神的季沐程，意识到蒋子文刚才所说的话后，才接着说道。

“请多指教。”

蒋子文在看到季沐程现在有点呆愣愣的模样，不经浅浅的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嘴中喃喃自语道。

“真是个小屁孩。”

季沐程，“你说什么？”

蒋子文收回自己的微笑。

“没什么。明天，我会叫人把东西送过来。”

正当蒋子文准备施法离开时，却被季沐程抓住手腕。

蒋子文，“还有什么事？”

“你们神都是这么无情的吗？”

蒋子文脸上那一抹温暖的笑容瞬间消失，又再次挂起那幅冷若冰霜的脸，说道。

“你知道，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吗？”

季沐程，“若我说，我想要教会你去爱呢？”

蒋子文轻笑，他一介凡人，凭什么教自己。

不过，千年的光阴，蒋子文确实也没尝试过所谓的情是何滋味。

这也让蒋子文有了些许的期待。

期待着，季沐程是否能教会自己，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

蒋子文，“那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