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96章 陪伴侍女（9）

米趁着黑夜，掩盖了身形从德里克王宫离开。自从灰衣人彻底消失，米觉得她的力量强大了许多。她按照安娜告诉她的路线，在小巷子里穿梭，来到了奥德里奇伯爵府对面，旁边是乌比斯子爵府，一座明显比奥德里奇伯爵府矮小了不少的城堡。奥德里奇伯爵府灯火通明，热闹的喧哗声一直传到巷子对面，乌比斯子爵府只点着一盏门灯，像是奥德里奇伯爵府的影子。

米来到奥德里奇伯爵府，她摩挲着伯爵府高大的城墙，冰凉的石块阻挡着她的探视。她沿着城墙向前走，在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狭小的通道，那是一个被杂草和灌木丛遮挡住的不到一尺高入口，米伸出手，将缠绕着灌木和草丛的石板移开，悄悄爬了进去。这是伯爵府最偏僻的角落，怎么会有一个胳膊大的洞？两个身影远远向着米走来，米连忙将灌木丛挪回原位，贴着墙壁站到一边。

“这次你可要告诉你家小子，鸽子是给小琳娜的。”一个妇人嘟囔着。

“放心，我家小子爱吃牛肉。”另一名妇人端着一个盆。两个人来到洞前，搬开遮挡的灌木丛，不一会洞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妈妈，你来了吗？”

“里面那只鸽子留给小琳娜，剩余的你们分着吃。”妇人拉着小男孩的手，“回去好好看着弟弟妹妹，不要惹你爸爸生气。”小男孩又从洞里钻了出去，妇人把盆递出去才将洞口用灌木丛遮挡好。

两名妇人往回走：“我去给她们送点汤。”

“你啊，就是好心，谁也救不了她们。”

“好歹做个饱死鬼吧。”

米跟在妇人身后一直来到厨房，看到她拿了一个盘子盛了一些肉碎和汤，又抓了一把面包碎放进去，才端着盘子来到厨房隔壁的柴房里。柴房昏暗，她在两个蜷曲的身体旁边放下一根指头长的蜡烛，才放下盘子说：“吃吧。”那是两个血肉模糊成一团的女孩，她们趴在地上摸索着大口吞吃了肉碎，妇人看着她们吃完了才端起盘子，拿起地面只剩一点点的蜡烛离开。

“婶子，给我们一点光吧。”

“不行。”妇人离开柴房，留下一片黑暗，她扣好柴房门：“你们可不要怪我心狠，上次一个小姑娘就是用一点点蜡烛将整个柴房点着了，厨房的人发落出去大半，我才捞到这个肥差。哎，多好的姑娘，怎么就惹恼了伯爵夫人呢？”妇人嘟嘟囔囔地离去。

米蹲在黑暗的柴房里琢磨着，这里肯定有一个是安娜的女儿。

“华琳，你后悔吗？”一个女孩呼吸沉重，她喘息着说：“你妈妈一直不让你进来。”

“后悔有什么用。”华琳幽幽地说，“睡吧，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我已经不疼了，华琳，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女孩不再说话，柴房里充满了沉重的呼吸声。安娜女儿正是华琳，米运气很好，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她。这里关押着两个伤痕累累的女孩，奥德里奇夫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对女孩施以如此沉重的处罚，还不许人救治，米第一次对太*阳*城的贵族生出厌恶之心。

* * *

餐馆里老板道格托带着两个店小二整理地通弗里德买回来的菜蔬肉蛋。胖小二叫菲力，是道格托乡下的远房亲戚，平常跟着道格托住在餐馆后院；瘦一点的叫卡夫，和地通弗里德是邻居。地通弗里德从小有个绰号叫“包打听”，从小喜欢听八卦，城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跑去打听，家里人一直觉得弗里德这样游手好闲不好，想让他找个正经事干，奈何弗里德就是不想跟着一个师傅做学徒，他更喜欢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此时弗里德也在餐馆后厨等着米，想问问米是不是还需要雇佣他。

米进来的时候菜蔬已经拣择得差不多了，肉还堆在案板上。米带着道格托到餐馆门口，指着门檐的空旷处说：“要挂一个招牌。”

餐馆是小餐馆，不过在门边写着烤肉麦饼售卖的字样，如今米说要搞一个招牌。道格托拧紧了眉头，小心地问：“挂什么？这里不是大酒楼，没有人家挂招牌的。”米回头看到道格托拘谨为难的样子，她招手让地通弗里德过来，对弗里德说了几句，弗里德便小跑着离开了。

米走进厨房把肉用刀切成巴掌大小块，用锥子戳了许多孔才将肉块泡在水里，才去检查昨天留下一块面团，米拿起来闻闻，味道有点发酸，应该是已经发酵了。米加了一点水，将面团化开放到灶台上煮到冒泡，酸味更浓了一些，这是很好的酵母。

米用这锅酵母水揉了一个面团放到一边发酵，她又舀了两瓢面粉开始揉面筋，菲力和卡夫很有眼力见得把菜蔬清洗干净。面筋洗好了，米得到一碗淀粉。

米让老板把胡萝卜和苹果擦成细丝备用，才拿出泡清血水的肉块剁成肉沫。等胡萝卜肉馅调好了，面也发得差不多了，米把面团揪成一个一个小剂子，做成最简单的折页荷叶饼放上蒸笼蒸，另起了一个大锅开始炖牛肉。

地通弗里德带着人扛着招牌回来的时候，米正在炸胡萝卜肉丸子，香气弥漫着一整个院子。浅灰色木板上写着五个黑色的大字——道格托套餐。弗里德指挥人在餐馆门檐下面订了几根钉子，就这么把招牌挂了上去。

道格托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招牌就这么挂上去，整个人激动得不行，一会跑到门口看一看，一会跟路过的人说今天小店提供好吃的新菜。挂招牌那是大酒楼才会干的事，如今这小小的饭馆也挂上了一个大招牌，还写着他的名字，道格托突然觉得米这个贵族真会办事。

十一点之后街面上的人多了起来，不免有人看到招牌进来问有什么好吃的，也有以往来过的老顾客在门口站了一会还是摇摇头走了。米点了一个小炉子，上面放上小锅，小锅里放半锅油拎到店铺门口的空地上，旁边放一个桌子，桌子上一盆刚炸好的胡萝卜肉丸子。米拿了一个笊篱让老板把肉丸子再复炸一会，地通弗里德拿了盘子刀叉将肉丸子切成小块供来往的路人试吃。

“免费的？”道格托不明白试吃是什么？

“免费！”米拿出弗里德新买回来的竹签放到锅里煮了捞出来放在托盘里控水，“有人要买，单买一个铜子一个，一串五个丸子三个铜子。”说着转头对道格托说，“弗里德的薪水从今天开始由你出。”

“哦，好！”道格托被米安排地团团转，完全是米说什么他做什么。米观察着行人，橙色的光点越来越多，老板在店铺门口复炸丸子，浓郁的油香味一下子在街上蔓延开来，一开始只有一两个人试吃，很快试吃的人都会买一串走，根本没有买一个肉丸的人，道格托一边开心地数着铜子一边嘀咕：“要是一个人买一个得多赚多少铜子啊！”很快客人不再只是在门口吃一串肉丸子而是进店来想试试其他吃食。

卡夫经过紧急培训跑出来招待客人：“日安，大人，小店今日有套餐出售，大人要不要尝尝？”

“只有套餐？”这是两名熟客，他们看到店里以往挂着的餐牌已经不见。

“是的，套餐包含一份主食，一份主菜，一份汤，另有免费赠送的小菜一份。”

“那就来两份尝尝。”客人坐了下来。

卡夫激动得跑进后厨，气喘吁吁地说：“两份套餐，两份！”拉夫说着伸出两个指头，“现在可以上餐了吗？”店里从来没有这么早进过客人，大部分是不愿意在其他店等候才来道格托店里用餐。

胖小二菲力正在卖力搅和着锅里的甜汤，各种水果混在一起加了糖浆煮成甜甜的糖水，他听到卡夫的话，拿出两个碗，盛了两碗甜汤。米从蒸笼里拿出三个荷叶饼摆到盘子边上，有从一旁的炖肉锅里拿出一块肉剁碎了放到盘子中间，米想了想，拿出一个荷叶饼从中间分开包了肉碎进去放好，才另拿一小碗土豆泥蘸碟一起放到了甜汤托盘里，配上刀叉和勺子，米端详了一会，将餐盘摆放的更端正一些才说：“道格托今日套餐，拿出去吧。”

卡夫小心翼翼地端着餐盘出去，在两位客人面前放下碗碟，客人看到餐盘里的从来没有见过又觉得很熟悉的食物也迷惑了，好在食物的香气很吸引人。卡夫看着客人拿着包好的荷叶饼咬了一口咀嚼一会露出满意的笑脸：“今天的味道不错。”另外一名客人更喜欢甜食，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甜汤，很快一勺接着一勺，将整碗甜汤全部吃完，他砸吧着嘴巴说：“甜汤有点少了。”

卡夫退守到一旁，用眼角余光看两位客人脸上的表情，忍不住跟着吞了一口口水，今日套餐一看就很好吃。不一会两位客人吃完了抛给卡夫二十个铜子，又扔了两个铜子过来：“赏厨子的！”卡夫手忙脚乱地收下铜子，趁着没人跑进来跟米说：“全部吃完了，还给了两个铜子赏钱！”

米再厨房里用深色的碟子装上白色荷叶饼，白色的盘子装着大块的炖肉，淋上浓郁的汤汁，土豆泥待在托盘的一角，甜汤散发着酸甜的味道。米把指头长的今日套餐牌子插在碗碟中间，才指着托盘说：“把这个放到油锅旁边。”

用餐时间，路上饥肠辘辘行人很多，油炸丸子香气特别霸道，今日套餐看起来也很吸引，很快进来用餐的人越来越多。道格托店门口的炸丸子也卖光了，不到两个小时米准备的午餐也售罄。道格托不得不在门口跟客人赔罪：“小店今日餐饮已全部售完，明日请早！”这个以往无人问津的小店一个中午打出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