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92章 陪伴侍女（5）

米也在思考她能做什么，这些商船货船都是有买家的，就算没有，米也没有本钱，经商行不通，在码头扛活更不现实。难道只有出去冒险一条路，米皱着眉头思考，她还有几个金盏花。金盏花金币给米带来了贵族身份，这是庇佑也是麻烦，金盏花金币在花之国不是日常流通的货币更多是用作身份象征。她不能遇事就抵押一个金盏花金币出去，也不能用金盏花来支付安娜的薪水。柏翠丝的状态不好，她暂时还不能离开，至少等她喝完那一饭盒水，恢复正常了才行。米从码头一路往太*阳*城走，自从进入女巫森林，她早已忘记了身为人是要工作赚钱吃饭的。

“找个地方吃饭去。”回到东城的米对着弗里德说，“小店就好。”

米跟着弗里德往北城走去，繁华的商铺过来是大大小小的饭庄，有三层的酒楼，也有一间小小门面的铺子，不同店铺交错存在，丰俭由人。高大的酒楼有穿着掐腰细裙的女招待在门口招揽顾客，小店门口连个招牌也没有，大约只能做些熟客生意。

午餐时间，整条街弥漫着焦香的食物味道，烤肉的膻腥气夹杂着肉香味混在一起挑战路上每一个行人的味蕾，挂着青白旗子的酒馆也开着门，大白天的已经有人开始豪饮。时不时有举着托盘的小哥吆喝着借过，这是太*阳*城的外卖。自从王后下了法令，卖酒需要有证，不仅贩卖权卡得紧，税率也极高，因此一些小饭庄不能再提供酒水。倒是酒馆还可以从饭庄叫了外卖来，一般的酒馆都有相熟的饭庄，也算是合作双赢了。太*阳*城还有一项奇怪的规定，就是酒馆不许酒水外带，这是什么意思呢，酒馆必须保证买酒的人购买的酒水在酒馆里喝完，这也是为什么只有饭馆有外卖。

“没有人打酒回家喝吗？”米看过不少醉醺醺的身影从酒馆出来。这些人喝大了走路摇摇晃晃，随便找个树就能抱着磨蹭，也不知道是脑子不清醒还是忘记了回家的路。

“二十年前还是可以的。”弗里德解释说，“听说王后的父亲喝醉了回家就打她的母亲，酒醒了又哭着讨饶，说他只是喝醉了发酒疯。后来王后就签发了这么一条政令，王后说喝醉了是没办法走回家的。”

“这是为了解决家暴问题？”米觉得这个政策很荒谬。

“什么是家暴？”弗里德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他甚至想要掏出笔来问一问这两个字怎么写。

“就是一个家庭内部的暴力，例如丈夫殴打妻子，或者妻子殴打丈夫，或者父母殴打孩子这些。”

“以前太*阳*城丈夫打妻子很正常的，女王要禁止丈夫打妻子，为此制定了很严苛的法案，凡是打妻子的丈夫都要被流放到边境去。”弗里德打了一个寒颤，“听说边境有吃人的怪物，而且流放到边境的人，从来没有听说有谁回来过。”

“这的确是严苛了一点，但是丈夫打妻子又不能不处罚，花之国又没有监狱。”米知道边境是什么情况，“既然男人喜欢打人，打家里那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算怎么回事，还是到边境打敌人的好。”

“可是妻子并不想失去她们的丈夫，于是她们替丈夫辩解，那只是喝醉了之后才会发生的事。大人你知道人喝醉了是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弗里德看过不少酒馆打架事件，“王后才签发了这条政令。”

“我看那些贵族照样开舞会，家家户户都有酒水。”

“贵族自己家里有酒窖的，这些酒馆里的酒也是从贵族庄园运出来售卖的。”弗里德摊摊手，“普通人家家里哪里有酒。”

米没办法和弗里德讨论这个问题，她问：“现在太*阳*城家暴问题解决了吗？我是说这条政令有效吗？”

“打得鼻青脸肿那种肯定没有了，”弗里德突然揉揉耳朵，“但是打几下屁股，揪耳朵这些可没人管。我妈妈和姐姐揪起人的耳朵来，那是怎么也逃不过去，我的父亲也怕这一招。”

“没有丈夫殴打妻子了？”米觉得这条法案怎么看都不怎么现实。

弗里德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打在脸上那是肯定没有了，但是打老婆这种事肯定禁止不了。女王已经制定了法律，但是那些被打的女人包庇男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还有这种女人？”米不相信，哪里有人会维护打她的人？

“怎么没有？我二姐就是。”弗里德气咻咻地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挨打了就回家哭，我几次劝她去告发丈夫她都不听。有一次我去告发了二姐夫，我二姐非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摔伤了，真是气死我了。”

“告发没有用吗？”

“除非我当场抓住他打我二姐，”弗里德垂头丧气地说，“只是我二姐不承认，谁也拿她没办法。”

“你二姐回家哭是为了什么？”

“为了从家里拿东西过去，每次她一哭，我妈就会给她拿吃的穿的用的来安慰她。”

“你们没想过把她接回家？”

“怎么没有？二姐夫一来，两个人关起门来说几句话，二姐就会跟着她回家了。我真不明白，二姐为什么会这样？”

“你二姐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二姐就是二姐。”

“你说你妈妈和大姐白天都会去集市上做工，你二姐呢？”

“她什么也不做，”弗里德摇摇头，“每次她在家里待久了，妈妈就会发脾气。二姐连炖菜也做不好，炖一次菜焦一次锅，妈妈也不敢让她进厨房，就怕她不小心把厨房给点着了。”

“那她就这么什么也不干干等着吃？”弗里德这个二姐也是神奇，“你大姐嫁人了吗？”

“大姐嫁人了，二姐从小就是什么事也干不好，只会添乱。从小我就跟着三姐一块，三姐也喜欢去集市，我从小就是在集市长大，集市有什么好货我全知道。”弗里德耸耸脑袋，“二姐很早就嫁人了，大姐在二姐出嫁不久也嫁人了，家里现在还有三姐和小妹，我要给三姐存嫁妆。”

“你很喜欢三姐？”

“嗯，”弗里德点点头，“父亲力气不如以前了，家里收入也不如以前，我也喜欢我小妹妹，也想给她存嫁妆，”

“你小妹妹多大了？”

“八岁。”弗里德挠挠头，“那天在集市跳舞的小女孩就是她，我小妹妹好看吧？”

米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只好点点头说：“嗯，好看。”

前些天米昏昏沉沉的，跟着安娜也逛了不少地方。西城那里多是手工业从业者，如果不从学徒做起，就要去工会参加技能考核。女人大多参加裁缝这样的考核，可是米的缝衣水平太差，乔都能缝得比她好。还有一个不需要考核的工作，就是去做侍女，弗里德听到她的提问时吓坏了：“大人，没有一个贵族会去做侍女的，谁也不敢聘请一个冒险者贵族做侍女。”弗里德没有告诉米，就算是做侍女，也是要有担保人的，谁会给一个冒险者做担保，冒险者杀人怎么办？

太*阳*城见不到乞讨者，米问过弗里德。弗里德一脸惊恐：“乞讨？不干活光等着吃饭，你想被送走？”太*阳*城一旦发现乞讨者和流浪者立刻送走，没人知道送去哪里，只知道人再也不会回来。米想到永远缺人的卫城，她还要照顾柏翠丝，还想见识一下长寿种，可不要再次被送回去。

米第一次发现她是如此无用，卫城、临城的特殊情况，那里只会嫌人口少，从来不存在找工作这种事。小孩子一生出来自有城主府安排，穷人和富人是到了太*阳*城才有的区分。

米一路走一边观察着人流，大酒楼和小酒馆交错开，里面闹哄哄的，米一进去就被各种声音和情绪吵得发晕。最后她选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餐馆，里面人不少，大部分是穿着侍者服饰的女人。

“这里怎么这么多女人？”米点了两份炖菜和麦饼。

“前面就是剧院街和花街。”弗里德忸怩了一下，又指着城南方向说：“城东和城南是女人最多的地方，很多小客栈是不提供餐饮的，她们只能出来吃。”

米坐了下来，周围的女人都在安静地进食，咀嚼的声音也很轻。炖菜端上来，弗里德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他不出声把炖菜全部吃完，最后还用麦饼蘸着碗底的汤汁吃了个干干净净。这么好吃的吗？米看着周围的姑娘，大多数吃得很慢。做了女巫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自己的感觉，米将意识放开“难吃”“难吃”“好难吃”，米看着餐馆里安静进食的男男女女，耳边充满了愤怒的尖叫声。米将意识伸向弗里德，弗里德已经吃完了，他正将剩余的麦饼装进袋子。米已经发现了，弗里德很珍惜粮食，他在脑子里不停说着几乎可以算粗口的话“怎么能这么难吃，真是**”“太浪费这么好的牛肉了，太***”“怎么有人能做得比我二姐还难吃****”。

餐馆里的人很有礼貌，花之国的人吃饭的时候并不会进行交谈，至少在这间餐馆里没有人交谈，哪怕是明显认识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她们只会偶尔对视一下，再笑一笑然后继续进食。米吃完炖菜走了出来，她发现那些姑娘会很珍惜地吃完食物然后长吁一口气走出餐馆，仿佛完成了某项艰巨的工作。

“很难吃吗？”米问弗里德。

“还好啦，这样的餐馆味道不会难吃到哪里去。”弗里德摇摇头，米要是没探查过他的意识都要相信他了。

“太*阳*城有什么好吃的？”

弗里德有些为难地说：“那要去大酒楼才行。”弗里德指着两层的餐馆说，“那些地方是为冒险者和商人提供餐饮的，味道要比这些地方好很多，当然价格也要贵很多。”这些小馆子都是给那些侍从提供餐饮的，食材不会太好，味道更不会太好。

米突然有了主意，她可以做厨子啊，好歹她来自民以食为天的餐饮大国。最重要的是她有作弊器，完全知道如何做出太*阳*城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