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82章 柏翠丝（7）

德里克国王再次见到西弗儿，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西弗儿，事情全部解决了吗？”

“陛下，你给我的两个人全部失手了。”西弗儿站到国王德里克面前，他的神情变得阴郁：“现在女王使徒完全失去了踪迹。”

“没用的东西。”德里克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盯住西弗儿：“这是什么意思？”

“女王使徒可能知道他被我们发现了，暂时失去了踪迹，他可能是离开太*阳*城，也可能在准备更大的阴谋。”

“有没有什么办法？”德里克站到了西弗儿面前，“说吧，你要什么？”

西弗儿伸手摘下德里克的王冠，王冠上的红宝石是新装上去的，纯金的底托显得有些柔软，西弗儿稍微一用力王冠就被按下去一个凹槽。西弗儿凝视着王冠，他说：“陛下，您还有丹妮丝公主。”西弗儿单膝跪下，“请陛下让我成为丹妮丝公主的使徒。”

“混账！”德里克大怒，他一脚踹在西弗儿肩上，将西弗儿踹倒在地，他喘着粗气：“丹妮丝才十岁，丹妮丝是花之国最尊贵的公主，岂是你，一个，一个·······可以肖想的。”德里克一时气急，岔了气蹲在地上咳嗽起来，侍从赶忙过来扶起德里克，又倒了一杯水给他，德里克推开杯子：“去，拿酒来，还有叫人来鞭打这个——”德里克手指颤抖指着西弗儿，转头冲侍从怒喝道：“叫你去拿酒来。”侍从连忙退了了下去。

德里克握紧拳头看着跪倒在地的西弗儿说道：“换一个法子，丹妮丝不行。”

“陛下不想要丹妮丝公主做女王？”

“她是我的女儿，自然是能够做女王的，但是她还有一个哥哥，莱恩是我见过最聪明最能干的孩子。”德里克平静下来，“丹妮丝不是你能染指的，冒险者公会也不会同意，你可以换一个人。”

西弗儿低下了头，他盯着光滑的地板，面无表情：“陛下，我只要十二岁以下的处女，如果是丹妮丝，我可以把她推上王位，成为女王，如果是别人，德里克的血脉将会断绝。”

“西弗儿，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德里克站了起来，“说吧，你要谁？”

西弗儿低下了头：“柏翠丝。”

“好，我给你柏翠丝，在你找出女王使徒并且解决他之后。”

* * *

王后居住的蓝月宫殿正在招待一位尊贵的客人，冒险者公会三长老安玛。

“安玛奶奶，你怎么亲自来了？”安格尼思王后亲昵地抱住安玛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安玛笑得很慈祥，一点也没有米见过的冰冷模样，她拍拍王后的胳膊温柔地说：“好久没来看你了，你过得怎么样？”

“临城17出了点事，现在已经处理好了。”安格尼思王后扶着安玛坐下，端了一杯热茶给她。

“柏翠丝你要照顾好了。”安玛看着安格尼思王后，“你知道西弗儿带着两个猎狗出去了吗？”

“他们没找到人，西弗儿把尸体藏在塔楼里，国王还不知道这件事。”

“德里克又在发什么疯？”安玛想到那股青烟，有些恼火地问。

“德里克一直在服药，德尔加一直在给他施展压力。”安格尼思王后也没有办法，“他和西弗儿不知道在算计什么，最近一直在会面。”

“你就当做不知道，赛格已经斩断她与王室所有因果，她不会跟你们再有交集。”安玛安慰王后，“这是安妮托人给你捎来的信。”

“是谁？送信人呢？”安格尼思王后急切地看着安玛。

“就是西弗儿想要找的人，”安玛按住王后的手，“无论她之前与王室有什么恩怨，赛格已经断了她和王室的联系，你也不要再去找她。”

安玛离开后，王后打开安妮的信，里面只有一行字：“你要的人我给你送来了。”后面画着一串星星，还有没涂抹干净的三十六年字样。安格尼思王后将信捂在心口：“怪不得，怪不得。”她想到安玛反复说过联系已经斩断，这封信来得太迟，国王已经下手，赛格长老亲手斩断了引导者与女王冠的联系，她忍不住哽咽起来：“安妮，你送过来的人已经没用了。”安格尼思王后站了起来，她盯着夜幕良久还是说了一句：“我不会死心的，我会亲自去查探和确认。”

* * *

米回到客栈躺在床上，她的眼前闪过一幕幕，带着王冠的公主、奇怪的追踪者、灰色的细线、骷颅头一样活着的人、制造出满室冰冷的老太太、被反杀的猎人······现在米知道那些冒险者是跟她一样的异族，这些人都有着恐怖莫测的本领。米沉思良久，她决定关掉所有观感与外界的联系，不再仗着女巫体在太*阳*城横行，在将柏翠丝的包裹送出去之后，好好做一个普通人。这个花之国简直就是一个筛子，原住民不是躲起来就是被杀害，或者建起一堵墙将沙里人隔绝在外。这里已经沦为冒险者的乐园，只是不知道这些异族是永久居住还是像她一样前来观光的，米想到冒险者公会一百多年历史，外界人进入花之国才五百年，这些人已经成为花之国真正的拥有者。

* * *

舞会开始的时候柏翠丝出现在了宴会上，竖琴放置在两条楼梯中间的平台底下，国王和王后在上面携手微笑，保持着最完美无瑕的表面融洽。柏翠丝在楼下弹琴，她的朋友伊莱站在她的身边轻快地打着拍子，合着欢快的旋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曲终了，掌声响起，柏翠丝低头行礼致谢，没等柏翠丝站起身，海娜走到了舞场中央拍起手掌，随着两声清脆的掌声，乐队奏起了更为欢快的舞曲，叮咚的鼓声一声催着一声，节奏越来越急，海娜旋转着身体，裙裾摆成一个巨大的弧度，华服转成一道绚烂的彩虹。年轻的小伙子围着海娜欢呼鼓掌，鼓声突然停下，海娜停下舞蹈，和众人一起弯腰低头，国王德里克携着王后的手从楼上缓缓走下来。

国王和王后跳完开场舞宣布舞会正式开始，第二支舞是大丽花圆舞曲，在场所有的男女都能下场。莱恩王子和丹妮丝公主分别担任男女领队，穿着漂亮舞裙的女士在内部站成一个圆圈，身着礼服的绅士围绕在女士身边在外面形成一个包围圈，音乐声响起，绅士屈膝跪下左腿高举着右手托举着身边的女伴踏着轻盈的脚步围绕绅士转圈，鼓声再起，女士们旋转着裙摆向前，绅士们弯腰后退，前后交错间交换一个舞伴，鼓声停下，女士再次围绕着绅士转圈，就这样直到所有男女互为舞伴，两个圆圈回到最初的位置。

国王和王后坐在王座上看着舞池里的青年男女轻声交谈，王后转动着手里的蓝宝石戒指，一股能量围绕着国王德里克，德里克毫无察觉，他看着舞池里的俊男靓女再也忍不住站起身走下舞池。王子莱恩来到王后身边安慰他的母亲：“母亲，父亲只是喜欢跳舞。”

王后看着国王拥着美丽迷人的少女海娜在整个舞池中央旋转，她拉过莱恩王子在身边坐下：“莱恩，你要永远记住，王室之中，执迷不悟的爱只会成为旁人可怜你的笑笑柄，徒增笑料罢了。”

“母亲，我会娶一位和你一样坚强的女子，并给予她我最忠贞的爱。”王子茶色的眼眸里满是坚定的情义，他尊敬自己的母亲，也更偏爱坚强能干的女人。王后手中的戒指依然在转动，王子疑惑地看向王后：“母亲你在查什么？”

“我在检查你的德里克迷烟。”王后并没有隐瞒莱恩王子，德里克国王身上的迷烟丝毫没有外泄，莱恩王子也是如此，王后看向舞池说道：“去，把你的妹妹叫过来。”

丹妮丝公主提着裙摆走到王后面前旋转了一圈，让王后看她新作的礼服，花之国新年第一晚活动一直是开放德里克王室剧场，国王发表新年演讲，之后六天在德里克王宫举办舞会，国王和王后会亲自领舞，开启太*阳*城新一年的社交季。丹妮丝公主为了这六天舞会准备了不下十套华服，每一套都纷繁复杂，包裹着她刚刚十岁的幼小身躯。

“嗯，很好看。”王后抚摸着丹妮丝公主的头发，将她头顶的王冠扶正，丹妮丝公主身上的德里克迷烟数量已经很少，几乎不能成型，王后看到断成碎片的女王冠阴影再也忍不住心痛。

“母亲，你抓痛我了。”丹妮丝公主挥开王后的手，不高兴地嘟囔着，她又抓起裙摆炫耀地说：“我的裙子好看吧，这是海娜献给我的布料，母亲，你宣布海娜与哥哥订婚吧。”

“丹妮丝，你哥哥的婚事是国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现在就去和父亲说，他就会听我的，宣布哥哥与海娜的婚事。”丹妮丝公主转头看到德里克国王拥着海娜跳舞，“你看，父亲是多么满意海娜。”丹妮丝公主说着离开安格尼思王后身边，走向德里克国王，接下来整个晚上她一直拉着国王，在德里克耳边不停地说话。

安格尼思王后心痛如绞，她也感到一阵轻松，丹妮丝是她的女儿，生下来就比莱恩王子健康，她也曾经对她抱有很大期待。但是随着丹妮丝公主越长越大，她的缺点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正如她生下来巨大响亮的哭声一样，丹妮丝公主丝毫不会隐藏她的脾气和好恶。丹妮丝公主行事毫无章法，或者说只有一个章法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身边的侍女但凡敢于劝诫她的不是被送去惩戒就是被调离她身边，如今她的身边全部是她的应声虫。

丹妮丝公主嫉妒一切比她好的人，她长得和国王德里克如出一辙的面庞如今是宫里最尊贵的面容，丹妮丝公主已经沦为王室笑柄，她丝毫不在意这些。安格尼思王后安排她和莱恩王子一起受教育，同样的老师，莱恩王子温和有礼、勤奋好学，老师对王子赞誉有加，丹妮丝公主却责骂老师无能。最后国王德里克为公主单独安排了教师，所有人都知道丹妮丝公主到现在为止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能拼写正确，花之国扭曲的文字对于丹妮丝公主来说就是天书。作为王室唯一的公主，十岁的丹妮丝连最基本的签名也不能完成，丹妮丝公主所有的命令必须由她亲自口头下达，安格尼思王后已经对她彻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