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67章 临城17（6）

男人，绝大部分男人在力量上面胜过女人；在权力面前，男人的**永远比女人更强烈，他们不会不想要权力，只会是暂时得不到权力。一个女人哪怕再孔武有力，怀孕也会让她变得虚弱，孩子会成为她的掣肘，没有经过十月怀胎的男人永远理解不了这一点。

“你知道临城绝大部分男人的归宿是去往卫城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雅娜摇了摇头，“临城所有男人最好的归宿不过是一个卫城城主、临城城主，卫城城主冲在守护卫城第一线，卫城被攻破，城民不会全部损失，城主一定要以身殉城。在拿命换功勋和安稳活着之间不难做出选择，绝大部分人会安分守己地活着，卫城城主和临城城主都是终身任命制，终身不得离开卫城临城。”

“法律不该是这样的。”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临城17这样不好吗？

“我就说立法要更严苛才对。”秋在一旁赞同。

“不是的，法律应该向下兼容，”米想了想，“法律是保证最底层的平稳，要确保最无能的人也能遵守，还要让有才能的人有上升渠道。”

“你再说详细一点。”城主扎拉抬起头直视着米。

“我想想，法律也需要抓大放小，不能把人框死了，动辄得咎的人生是非常不安定的因素。昨天我看到临城的人都是靠右边走，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靠左走的人都没有，但是这是不符合人性的。”

“不靠右走的人要挨鞭子，五十鞭子下去谁都会老实的。”秋在一边解释道。米盯着秋，现在这个说话的女人和之前与米一路同行的秋几乎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秋明显更暴力，也更焦躁。

“你确保每一个不靠右走的人都挨鞭子了吗？那些家在左边的人只能绕道是吗？你需要整天派人盯着吗？这样吃公帑的人多吗？这些人不会徇私吗？就算法律很严苛，人还是会有侥幸心理，要不然为什么一直不断地会有人挨鞭子？”米想了想还是说：“天下的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只是因为走错方向就要挨鞭子未免太苛刻了些。”

“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正在重新进行街道规划。”雅娜戴上了眼睛推开一张临城图，“我们打算在主干道先实行双向通行，只是具体怎么做还在讨论。”

“我只是举一个例子，”米没有去看地图，“法律要让最底层的人觉得便捷和有利，让他们知道损失的那一点自由换来的是更大的安全感。”

“你为什么在乎最底层人的感受？”城主扎拉看着米。

“或许是因为上位者从来不缺失自由吧。”米放低了声音，“底层人的压力已经够多了，如果没有喘息空间会爆炸的。”

“那是他们蠢，”秋摇头，“对于蠢人只需要让他们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可以使民由之，不可以使民知之吗？”米看着秋，“任何人都有知道为什么的权利。照你这么说，只要比你聪明就可以想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世界上只有聪明人才配活着？”

雅娜低下头笑了下，看到秋瞪过来的眼睛抿了抿嘴：“我们的孩子教得很好，从小就知道这些。”

“越是孩子越要挑战规则，孩子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米神思恍惚了一下，卫城临城孩子的成长环境都是畸形的，她停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卫城临城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永远这样的，实际上，卫城和临城几乎没有私有财产能够拿在手里，这个情况客观上制约了一些人的**和暴动。但是这样的你们也被其他城卡住了咽喉，出了临城17你们会非常变动，换一个城主，上一任城主的账目还收得回来吗？”

“你说得对，我们的欠账越来越难收了，继续这样下去，我要把沙里人放进来，让他们好好尝尝沙里人的滋味。”秋捶了一下桌子，“太*阳*城拨款已经迟了三个月。”

“男人就能收回这些账目？”城主扎拉疑惑地看着米。

米摇了摇头：“秋说的方案，你会同意吗？”她看到城主摇头否定了秋的提案才继续道：“因为你们是母亲，你们不会弃整个城的孩子于不顾。男人则不是，用一个城换来更多的资源，我想会有大把男人愿意这样做的。”

“男人，目前肯定不行，在沙里人没有解决之前肯定不行，”城主扎拉听了米的话说道，“太*阳*城也不会允许，孩子对于男人来说再找个女人生就有了，而对于女人来说不一样的，几乎所有的女城主只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命脉，确保了临城不会卡在某一个家族手里。换做是男人的话，临城就要失控了，男城主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就行，他不会在乎是哪个女人生的，可以送去太*阳*城一个，他可以在临城再生十个。你以为临城为什么几乎都是女城主呢？”

“上面支持，现实逃不出去，这个的确是个困境，越是聪明人越会估量得失。”米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临城这种重女政策从何而来了，“但是男性与女性一起工作，不会出问题吗？”这里可不是装满监控的现代社会，哪怕装满了监控，犯罪一样禁止不了。

“通常丈夫会安排在她妻子手下工作，或者两夫妻一起工作，这既是监督也是保护。”城主扎拉答道，“儿子在母亲手下工作，家庭关系是维护临城稳定的重要因素。”

米看着秋不以为然的模样问：“为什么会选这位女士做城主候选人？”

“这件事有点复杂，城主继承人实际上只有罗杰一个，临城三大势力：女校，城主府，城防卫队，现在秋已经接任了城主府卫队，为了防止秋和雅娜联手架空罗杰，她们两个当中必须有一个嫁给罗杰。”

“啊？”这是什么操作？政治从来不是米能够理解的东西。

“确保城主的权威和城主的任命能够顺利下达，临城不能出现傀儡城主，临城不能乱。”城主扎拉担忧地说，“罗杰现在有临城18城主西德尼的支持，已经是尾大不掉之势，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尽早解决这个隐患。一旦罗杰做了临城17的城主，临城17势必会成为临城18的附属。”

“临城17和临城18不会守望相助吗？”

“太*阳*城不会希望看到临城联成一片的。”雅娜说道，“我带你去学校看看吧，看看我们的法部是如何制定法律的。”米跟着雅娜离去。

* * *

“秋，还是要尽快送她走，免得把她牵扯进来。”

“我看她一点也不怕。”秋也跟着点头，“她的确有点过分仁慈。”

“秋，如果可能，但凡是有可能，”城主扎拉看着雅娜和米的背影，“我会留下她给你做幕僚，你这性子迟早要吃亏，聪明不是天下无敌的，偏偏雅娜也是自持聪明的，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知道啦，你不要老是说这个，我会按照法律规定来做的，不会随便更改临城的法律，让城里的傻子们都好好活着，你也好好活着看着。”秋有些不耐烦也有些难过，“临城17不能没有你，我们也不能没有你。”

“秋，”城主扎拉站了起来，“柏翠丝那里我不担心，太*阳*城的拨款对我们来说也不重要。我们最重要的是临城17，不，我们最重要的是卫城17和边所17。”

“我知道了，卫城的东西我一点也不会克扣，”秋把城主按回椅子里，“你好好修养，这些事交给我来想办法。”

* * *

临城女校法务部那间白色的礼堂，米曾经在铁门外看过它的门廊和石柱，走近了看越发显得圣洁。

礼堂里面中间一个课室里面正在举行辩论会，雅娜带着米站在后门观看，辩论不知道进行了多久，评委席身后的黑板写着各种条文和得分。

两群女生各立一面正在辩论，中间评委席上坐着五个学生模样的人还要五个成年人，其中只有一名男人。黑板前站着一个老师，她正根据评委的牌子在黑板上记录得分，底下观众席倒是有男有女，手里拿着笔记。黑板上写着此次论文内容：女性要不要出城种地。底下还有一排名字，有人得分多，有人得分少。

“女人怀孕本来就不能进行过于沉重的体力活，特别是无法及时赶回来生产会危及生命。”

“男性单独出城，留在城里的女人大部分会选择离婚，男人的意见越来越大，而且孩子见不到父亲。临城的婚姻越来越不稳定，离婚率太高，一个家庭三个孩子三个不同父亲的情况越来越多，孩子的问题也越来越大。这是政策造成的婚姻失败，不是婚姻双方的过错，我们有责任修正这个法案。”

“女性一直不能单独出城，这个政策不能贸贸然执行。”对面一方显然已经屈服，“没有人去，这个政策也是白搭。”

“临城最近的村庄有多远？”一个成年人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八里路外有个库房，”她们商量了一会，“在库房建立小村庄，供家庭成员居住，启蒙学校也开出去。”——这是什么展开，米听呆了。

“不仅是学校，养殖场也可以迁过去，这样临城的外城就有了雏形，拿地图来。”辩论双方突然停止了争论，打开地图开始计算，过了一会一堆要求和设计交到其中一位成年人手里：请技术部统算出所需材料上报算数部，我们将以此为模型，开展临城外城计划。目标：稳定临城婚姻，解决重组家庭过多问题。

“如何吸引现存家庭走出临城？相关人员如何分配？”成年人继续抛出不同的问题。

“增加启蒙学校住宿名额，这个已经在统计，同时对学校老师进行划分，一部分将迁到外城学校去，增加内城学校老师考核，从女校调一部分人去做临时老师，同时今年增加一次女校考核机会，全家迁去外城的女儿实行加分制。”

“这些人数具体有多少？”场中唯一的男人问道。

“梅娃已经组织人手调查数据，明天可以上交到校部。”

雅娜微笑地看着这些十多岁的孩子们，米不由得叹道：“这些孩子可真了不得！”

“她们在上交提案之后，会亲自走过在城里每一个角落，同一个小队同时会筹备一个反对议案组，每一步双方意见都要提交，接受校务部和城主事务部审核才能进行下一步，完成所有这些步骤才能进行答辩。答辩由同校学生、城主府和临城居民组成的评委团表决通过才能毕业。最总答辩才会交到我这里，这份答辩是这群孩子的毕业论文和第一份工作。”雅娜看着孩子们，“米，临城女校有快两百年历史了，建校人是国王德里克一世。”

“德里克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