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18章 巫是什么

女巫森林里没有时间的概念，米也不知道艾尔和乔回来多久了。她们有时候会陪着米一起在女巫森林里散步，有时候两个人变成彩霞团成一团，有时候像个孩子在森林里追逐打闹。她们并不打扰米，任由米一个人恍惚一个人游荡一个人思考，直到有一天米坐到了森林中间的石头上，第一次米被艾尔牵引来的地方。

“你想好了？”米刚坐下，艾尔就出现了，后面跟着粉衣的乔。

“我想知道女巫是什么？”米看着艾尔，她想知道艾尔是怎么解释女巫，她更想知道艾尔是会怎么对待她。

“我尽量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如果你哪里不明白告诉我。”艾尔在米对面坐下，“女巫是意识，一个个女巫就是一段段意识。你能明白脑波吗？女巫就是这种东西。脑波在人类世界会依赖人的身体，哪一天你离开了人体，这一段脑波被女巫森林捕捉到，回归女巫森林。在女巫森林重塑了巫的躯体，你就能单独以意识的形态存在。巫是脱离身体的脑波，又是有巨大能量能够独立存在的意识。”

“巫是一种能量？脑波？意识？”米努力复述艾尔的话，“巫不是人，但是能够为人类的大脑提供能量。”

“对。”艾尔赞许地点头。

一个人脑当中就有一个巫，米努力理解艾尔所说的每一个字，不去质疑：“那女巫岂不是跟人一样多？”

“实际上女巫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多，能够脱离身体的脑波通常很快会消散。只有很强很特别很有能量的脑波才会被女巫森林捕捉到。”艾尔解释说，“并不是所有人的脑中都存在巫。”

“巫的世界也存在弱肉强食?”米觉得不可思议，强大的能量被捕捉回来，那些不够强大的巫就这么消散在不同的世界里？

“不是这么一回事。”艾尔摇摇头，“从你所在的世界来到女巫森林需要大量的能量，能量不够的巫在回归的途中就会消散。”

“那你怎么穿越一个又一个世界？”米接着问，“有了女巫体就不用乘坐宇宙飞船？”

“女巫森林会给你提供庇佑，你需要的一切都能够在女巫森林找到。”艾尔微笑着说，“我们不需要搭乘任何交通工具，女巫是意识，是和人不一样的存在。”

“女巫是来自人类的大脑吗？”意识意识又是意识，意识怎么看得见摸得着？米怀疑地看向森林上空，你们在做实验的时候也不挑挑对象的吗？我的脑子太笨了，完全理解不了引导者的话，是你们放进来的教师水平不行还是我这个学生资质不够？

“女巫是一种很古老很古老的——”艾尔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她接着说道：“你就当是生命的一种吧，巫是一种很古老的生命，来自混沌。”

“混沌在哪里？”米抬起头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这里又要换名字了吗？混沌这个词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我不知道，”艾尔摇了摇头，“混沌里面充满了古老的生命，一旦离开混沌就再也回不去了。”

“混沌里面不止巫一种生命？”

“是的，”艾尔点点头，“我一直怀疑长寿种也出自混沌。”

“长寿种真的拥有永恒的生命吗，就像是神仙一样与天地共生？”艾尔不止一次提到长寿种，她在寻找什么？米忍不住问道：“真的存在长寿种？”

“有的，巫也能算一种长寿种生命。”艾尔知道米一直在不断地进行怀疑推导，她笑着说：“花之国就有长寿种，他们的史书有记载。”

“花之国就是混沌？”米有点无语，她忍不住在心里竖了一个中指，这究竟是要开辟多少地图？她只想安全地回到地球，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不是的，混沌一旦离开就回不去了。”艾尔解释说，“我只想看看长寿种怎么生活。”

“长寿种长什么样？”米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象那些仙风道骨的仙人模样，拥有永恒生命的人要吃什么？米也挺好奇的。

“长寿种长得和人一样，他们生活在人群里，除非他们主动告诉你，否则你是不会知道谁是长寿种的。”艾尔叹息着说，“我一直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被长寿种认可，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

“啊？”米盯着艾尔，心里想艾尔真的不是在骗人吗？哦，不，她是在骗我，哪里有一个人拥有永恒的生命生活在人群里不会被发现，是个人都会衰老的啊。

“让我们说回巫吧，”艾尔恋恋不舍地结束长寿种话题，继续说起了巫：“巫从混沌离开，在不同世界里穿梭，寻找相通的波段，然后同频共振。”

“这是什么意思？”米努力控制住不抓狂，这个艾尔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清，但是完全不懂艾尔想要表达什么。

“嗯，人类大脑的运动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波来传达信息。让我想想，蓝星应该称之为‘脑电波’或者是‘生物电波’，一种特定的频率来传输大脑里的讯息。”

“你说得像真的一样。”米忍不住说，“我的确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种说法：人的大脑分成不同区域，进行不同分工，眼睛看到的东西通过神经传给大脑，你说的波指的是神经吗？”

“哦不是，神经是人类本身具有的东西，没办法拿出来的。”艾尔摇摇头，“我说的是神经里面的运动，神经传输依靠一定的频率在运动。”

“我明白了，就像人在跑道上跑步，有固定的速度。”米点点头，“你说的波段频率就像是无线发射器，不同的频道接受不同的消息。”

“你真聪明！”艾尔拍了一下手掌，她笑着说道：“不同的巫拥有不同的频率，但是人脑呢，有一些频率会和巫的频率一样，找到一样的频率波段，巫就可以生活在人的大脑里面。”

“啊——你说的是寄生吗？”米仔细琢磨着艾尔的话，她是一段波，然后找到了一个相通的波，住进去成为了人，那原本那个人呢？

“寄生？我想巫和人是共生关系，”艾尔温柔地看着米：“女巫的特性是感知，洞悉。通过观察来了解身边的世界，通过感知来洞悉本质，但是并不插手人类的世界。”

“你都住进人家大脑里去了，还说不插手人类的世界？”

“米，巫的特性是感知是洞悉。”艾尔温柔地说，“这个人看到什么想要做什么都不是巫能决定的。巫就像是一个观察器，在大脑不同区域搭建成桥梁，至于最终做决定的依然是人类。”

“大脑指挥一个人的行动。”米强调说。

“那是大脑思考的结果，”艾尔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正如你说人在跑道上面跑有固定的速度，速度并不能决定终点在哪里，无线发射器有不同的波段，波段只传输信息。”

“巫是大脑里面的通道？”米只能得出这个近乎荒谬的结论。

“是的，巫是通道。”艾尔再次赞许地点头，“我们是通道也是观察者和记录者。”

米想着听着更像是一个个人体实验的记录者，人是巫的实验对象；艾尔如果真的是巫，巫又是谁的实验对象？米觉得这是一个大鱼观察小鱼，小鱼观察虾米的世界。她问艾尔：“巫很多吗？这些通道很多吗？”

“与人类共生的巫，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艾尔接着说，“当一个人老去，巫就会离开。这个时候的巫如果足够强大，会被女巫森林捕捉到，回归女巫森林。”

“回归女巫森林，这里的巫又算什么？”米看向这个昏暗的森林，这里是女巫捕捉器？

“我愿称这些回归的女巫是再生巫，我们在这里重塑女巫体，然后就可以独立在世间行走。”艾尔想了一下说道，“原始巫在混沌，再生巫在女巫森林。”

“那么人呢，人就是巫不同间段的一个载体？”

“你这么想也不能说错。”艾尔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强大的巫有很多，并不是每个强大的巫都会成为独立的巫。我是说并不是所有巫都会回到女巫森林，重塑巫体，成为独立行走于世间的巫。”

“为什么？”

“那些强大的用非常手段插手人类世界的巫最终不会脱离人类本身，介入地太多结果就是无法脱离或者说不敢脱离吧。”

“巫很强大吗？”米想不明白一条道路怎么强大？

“当然，女巫不强大怎么能穿透那么多世界来到女巫森林。”

“女巫森林？这个世界只有女巫吗？”米疑惑地问。明明大长老就是一个男人，还有那个黑头发青年也长者喉结，他们表现出来就是男人的模样，虽然他们没有找到自己的指路石，没有成为真正的巫。

“不是的，巫其实是无性别之分的。我这么说只是因为我做人的时候是女人，我的引导女巫也是女人形象，我习惯性这么叫了。这里原本叫‘巫之森林’，来到这里的意识并不是全部来自女人。”

“你在做人的时候是女人？你寄生的那个人是女人吧。”米摇摇头，这个艾尔教案没有背好，一会巫一会人的。

艾尔笑着点点头说道：“是，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女人的脑袋里，观察过她的一生，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就是她。现在你依然觉得自己是人，等你经历足够多的世界，就会改变想法了。”

“我只想做回我自己。”米嘟囔了一句，难道经历不同的世界她就会成为不同的人，她一点也不想寄生在别人的脑子里。米换了一个话题：“这里也有男巫吗？”

“有的，”艾尔对着乔笑笑，乔有些忸怩地站出来说道：“我就是男的，哦，不，我是说我还是人的时候是男的。”

“你——”米看着面前娇羞漂亮的乔呆住了，“我要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