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要赶在男主造反前回城 第36章 查案

唐砚礼的目光顺着唐月意有所指的视线，落在自己衣襟上那几点深色污迹上。

他抬手，指腹随意地捻了捻，那点深色晕开些许，更显暗沉。

“溅了些污秽，劳母亲过问了。”

唐月问：“你打猎去了？”

唐砚礼不置可否，他越过唐月，径直走向语燕阁书房的方向。“母亲若无他事，儿子需更衣。”

唐月被他这态度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昨夜被强行灌药的屈辱感混合着此刻被他无视的憋闷，“腾”地烧了起来。

她几步跟了上去，在他即将踏入书房门槛时，提高了些声音：

“昨夜语燕阁闹鬼，手法拙劣却用心歹毒，分明是有心人有心之举，难保不会引起引人深究，你难道不知其中凶险？”

唐砚礼脚步顿住，回头，只侧过半边脸，说：“母亲多虑了。些许宵小伎俩，不足挂齿。封了府内下人的口便是。”

“封口？”唐月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笑了，几步走到他面前，挡住去路，“你当长公主是摆设？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揪出幕后主使，今日是闹鬼，明日就能传出你语燕阁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届时……”

“届时如何？”唐砚礼终于垂下眼眸，看着她道：“母亲是担心我的处境，还是担心牵连自身？”

唐月问：“这有区别吗？你是我的儿子，你的事便是公主府的事。我还能坐视不理？”

“是吗？”唐砚礼的目光掠过她的脸颊，忽然微微凝住。

他抬起手，唐月下意识地偏头想躲，他的指尖却已轻触碰到她的脸颊，用指腹揩下一点闪着幽蓝光泽的粉末。那是林风方才发现的磷粉。

他低头看了看指尖的粉末，又抬眼看向她，眼神变得有些难以捉摸，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温和”：“母亲如此殚精竭虑，连这等微末细节都亲自勘查，倒让砚礼受宠若惊。”

他话锋微微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若有似无的讽意：“不过，母亲若有这等精力，不若先分些心思辨识药性？也省得日后再将儿子的安神汤，错认作穿肠毒药。若真遇上心怀叵测之人，母亲这般‘敏锐’，岂非危矣？”

“你！”这讽刺直接戳中了唐月的痛处，让她一时羞恼交加，脸颊发热。可她偏偏无法反驳，昨夜她确实有些反应过度。

“不劳你操心！只要你收起那些‘孝心’，我自然没事。”

唐砚礼挑了挑眉，微微凑近，目光带着些许探究，“母亲似乎总是以为，儿子会害了你？”

唐月微微后仰。

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稚子，他骨子里的偏执与危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虽然时间有所不同，按理，他早就应该起兵造反了。

女主那边是各种主线刷刷地完成，早就名声鹊起。

而这边，就像是石头扔进了大海，掀不起任何波澜。但却能让人预感，一切的平静都只是表象，风暴随时可能降临。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彻底激怒他，她必须隐忍，必须苟到祭天大典那天。

她偏开脸，声音生硬地道：“我没有，是你想多了。”

唐砚礼似乎还想说什么：“那昨夜……”

“殿下可在里边？”李管家的声音在月洞门外适时响起，打破了这僵持。

唐月几乎是瞬间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转向门外：“进来。”

李管家走了进来，屋内落针可闻，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屋内气氛诡异的两人，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未散尽的剑拔弩张。

“老奴参见殿下，公子。”李管家问，“殿下传召老奴？”

“嗯。”唐月问道：“昨夜后半夜，语燕阁及附近当值的人，名单列出来了吗？还有，昨夜子时前后，所有在二门以内活动、行踪有疑点的人，也一并报来。”

“是。”李忠不愧是长公主亲自挑选的人，像是做好了准备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双手呈上。

“回殿下，老奴已初步核查。”李管家说：“昨夜语燕阁廊下值夜的是二等丫鬟春桃。二门至假山区域巡更的是老仆周建。后罩房及库房一带是王婆子和她带的两个小丫头……”

他一一报着名字，。

“其中，”李管家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有两人行踪略有不明，需向殿下禀明。”

“说。”唐月接过名单，目光扫过。

“其一，是负责巡更二门至假山区域的老周头。”李管家沉声道，“据同组小厮言，子时初刻，老周头曾借口内急，离开约一炷香的时间，恰在闹鬼事发前后。且他返回时，裤脚沾有未干湿泥，但他声称滑倒之处，老奴今早勘查，并无泥泞。”

唐月眼神一凝，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窗外假山方向。

“其二，是后厨帮佣刘二。此人昨夜并不当值，但有人在亥时末见到他鬼鬼祟祟出现在靠近二门的杂物房附近，神色慌张。那杂物房与假山仅一墙之隔。”

唐月仔细看着名单，老周头和刘二……一个巡更擅离职守，一个非当值时间出现在敏感区域，确实可疑。

但这刘二，一个后厨帮佣，为何会掺和到语燕阁的事情里？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隐情？

“知道了。”唐月收起名单，压下心中疑虑，“老周头和刘二，先派人暗中盯着，别打草惊蛇。尤其是刘二，查查他最近跟府外什么人有接触，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用度。”

“是，老奴明白。”李管家躬身应下。

唐砚礼目光扫过唐月手中的名单，又看向她，“母亲既已问明，若无他事，儿子确需更衣了。”

逐客之意，毫不掩饰。唐月看向他。

“不过，如果母亲硬要留下来，也……”

话还没说完，唐月就疾步冲了出去。

唐砚礼目送着她的背影。李管家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