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子 第18章 第十八章 生辰礼

朝中内外，宫中内外，相互交错，相互盘结。

整个皇宫，无论男女，其实都是权势上的一根蚂蚱，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但无论朝中格局如何变化，人们的日子还是需要继续下去。

春去夏来，夏辞秋至。

这段时间，皇甫泽像是受了刺激一番，连夜将四书五经背诵下来，甚至还看起了兵书策论，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关注皇甫泽的太傅林烨，这些时日都不由对他赞叹百般。

当然本就在皇甫权心中留下嫌隙的子桑臻比不上皇甫泽受到的“亲情”浓烈。毕竟他是在皇甫权身边长大。

当然帝王之术讲究的就是平衡中庸，外人看来子桑臻与皇甫泽的待遇是一样的，只不过他对皇甫泽多了些赞叹，但只有子桑臻个人知晓，皇甫权正在观察自己，在戒备自己。

而她也按照皇甫权心中所想象的样子过活。

但这不代表子桑臻并无怨言，这按照瑾瑜的话来说，那就是蛰伏和卧薪尝胆。

上次的不小心暴露后，子桑臻就没有与任何人建立过联系，甚至皇甫藤亦是如此，只不过前些日子皇甫藤生日，她还是亲手绘制一副画。

一个以皇甫藤为原型手握书卷的文人形象，极大地满足了皇甫藤心中所念所想。

随即还命人外出打造了一对玉镯，玉保平安，这亦是她对皇甫藤平平安安的祝愿。

为了避免眼线，子桑臻还是拜托千钰半夜去送的礼物。

收到礼物的皇甫藤险些没能忍住之前的约定，最后还是因为子桑臻冷眼看待才勉强忍住。

但这样的事情在她母后宫里南柯阁就忍不住炫耀。

面对那个仅有三岁的皇弟，将手镯放在他面前，引诱弟弟抓够，每每皇甫谦即将碰到，她又马上将手上的镯子拉高，逗得他直叫。

最后还是柯贵人出面数落了一番，可面对哭泣的弟弟，皇甫藤不仅没有反思，反而在想着下次应该如何逗他。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子桑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弟弟，要是把自己家的小皇弟送过去，能不能给自己一点好脸色？但随后她又想到了另一个皇兄皇甫泽。

子桑臻对皇甫泽的态度并没有对她这般，想必并不喜欢皇弟。

想到这儿的皇甫藤乐开了花，上去把还在柯贵人怀里哭的皇甫谦拉了过来，礼貌性安抚几下，然后像子桑臻捏她一样捏了捏小皇弟的脸颊，“你不讨她喜欢。”她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仿佛胜过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豆丁，就算是胜利了。

但皇甫藤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她已经足够满足了，整天都乐得像个傻子一样。

但是皇甫藤乐得太过分了，对比子桑臻每天的提心吊胆，甚至有些不爽了，为了让她收敛心性，子桑臻每日半夜温书之时，顺手摘抄了一部策论，让千钰赶送到南柯阁。

收到策论的时候皇甫藤的脸色一垮，连续几日的笑容都压了下来，但她一翻开，清晰明了看到是子桑臻的字迹，垮掉的面容露出了一抹笑容，可看到手上那些字，又叹了口气，翻阅起来。

至于皇甫泽那头，子桑臻已经没有时间去防备，光是一个皇甫权就已经很难应对了。不过幸运的是，虽然皇甫权对她有嫌隙，但不至于不闻不问，节假日和检验学习效果时都显得“公平”，可能是对子桑沐的爱意与日俱增，自己享受了母后带来的一丝丝爱屋及乌。

秋猎前恰好又是皇甫权的生辰，帝王生辰，自然是大摆宴席，朝中大臣、将领，只要能进入朝堂说的上话的都宴请全家来面圣。

可在子桑臻眼中，这不仅是宴请，其实也是实力的探查，帝王生辰邀请了，怎么能不带贺礼，而这份贺礼的贵重程度也是一门讲究，既不能过于昂贵，也不能过于贫瘠。

身为儿臣的她也送不了什么，只能半夜跟着千钰出宫淘上一些名人佳作。

但众所周知这些物品都比较贵，千钰到是提了一个好主意，因为他常年接各式各样的悬赏令，有一些名人异士还混了个眼熟。

他们一群人刚出冷宫不久，也没多少银钱，为了省钱，千钰索性就带着子桑臻厚着脸皮直接去找人求字求画。

毕竟从子桑沐口中得知，皇甫权也确实钟爱于字画，加上子桑臻对这个父皇情感也并不浓烈，只要能够敷衍又合礼数，她才懒得深入计较。

不过子桑沐还是觉得有些低廉，连夜叫林烨过来。

起初林烨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半夜听到千钰的传唤，饭都没吃，就跟着往宫里跑。

结果到了才得知是因为没银钱送生辰礼。

林烨险些被子桑沐气得半死！！！

平日里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发小，等到没有钱财了，才想到这个被忽视多日的发小了！

但是发小没钱，她自然不会不借，直接随手掏了一颗晶莹剔透，差不多巴掌大的红紫色夜明珠。

这下才解决了她们的礼数。

当然生辰那日，子桑臻身为大皇子，自然是第一个送礼。

她直接将两个生辰礼递了上去。

夜明珠不起眼，虽然颜色艳丽，个头很大，但对于饱经各种奢侈品的帝王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看头。

到是跟千钰一起去求的一个深山老林的老叟的书画，深得皇甫权的心思。

皇甫权见了书画，频频点头，就连前些日子关于欣贵妃所牵连的不满都有些散去。

“檩儿有心了。”

见到皇甫权实在是满意，子桑臻才放下担忧的心思，就算后面来的人有多么惊艳，多么贵重，恐怕都没有这一纸书画更加入他的眼眸。

“父皇中意便好。”

皇甫权虽然不知子桑臻怎么搞到这个字画，但是看在她如此用心的份上，先前考虑的事情也许可以抬上来。

但子桑臻此行目的，并非讨好帝皇，而是观察在座的所有官员，开始落子朝堂。

而观察官员的最佳席位，恰好又在前排，子桑臻身为大皇子，自然宴席的位置只前不后，虽然子桑沐不再是妃子，但国师的地位亦不见得位低。

当然皇甫权对子桑沐那是一等一的好，宴礼位置还故作贴心般，将她安排在子桑臻的身边，就连位置上都摆满了佳肴，席位处还贴心放了软垫。

只不过两人有谁领情就不得知了。

当然就这个安排来说子桑臻挺感激皇甫权的，因为这个位置十足十的好，每一个大臣觐见的物品，都能清晰明了看见，当然子桑沐也明白这次的重点，将瑾瑜派给了子桑臻。

子桑臻回到座位后，开始观察每一个大臣送的物件，同时瑾瑜都会侧身在子桑臻耳边解释是什么东西，它的价值，它所代表的意义，同时子桑臻也会细致观察每个官员的细微表情。

绝大多数大臣对子桑臻都是陌生的，面对一个凭空出现的皇子，子桑臻还需要从每个人的表情中，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例如他们怎么对自己，怎么看待自己，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不经意的表现，都对子桑臻后续拉拢人有着极大地帮助。

可两个时辰过去，对子桑臻和颜悦色的人寥寥无几，近半数人都对子桑臻的到来有些不满，当然亦有稍许和颜悦色之人。

这些人暂且被子桑臻列入拉拢对象之中，而另一半面色过于深沉之人，还需要进一步接触，若是一直如此，那便是有主，要不便是太刚正不阿。

一般来说，足够刚正不阿之人对帝王来说是明镜，可子桑臻的身份毕竟特殊，若是要坐在那个高位之上，只能用着最保险，最可靠的办法。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这个时期的子桑臻所考虑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这次生辰宴平安无事度过了，只不过在散场之后，皇甫泽拦住了子桑臻。

瞧见他的面容还伴随着几分生气，子桑臻突然不能理解他，直到他红着眼冲子桑臻喊道。

“别以为你去搞个破画，父皇就会对你刮目相看！”

子桑臻突然有些听不懂话，她只不过是想省点钱，因为那个字画没有花钱，纸张还是找太傅薅来的。

显然是子桑臻的目光过于呆滞，皇甫泽更加破防了起来，“别以为干娘是喜欢你，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干娘？”子桑臻望着他询问。

随即皇甫泽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脸色一白，直接甩手走人。

子桑臻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明白所谓的干娘是谁，显然皇甫泽不想提这件事，子桑臻却笑着打消了他的顾虑。

“若是你嫉妒吾给父皇的生辰礼，那过些日子，你生辰的时候吾也会送你一个难忘的生辰礼。”

可皇甫泽一点都不领情，反倒是冷着脸，“谁稀罕你的生辰礼！”

许是他的表情过于有趣，子桑臻忍不住再次逗了逗他。

“无论你想不想要，等到那日，吾定将生辰礼送到你的床边。”虽说姿势开玩笑，可皇甫泽显然是被吓了个大跳，头也不敢回。

之后几日，皇甫泽见到子桑臻，像极了猫见到老鼠那般。

当然子桑臻可没有开玩笑，早早就跟千钰出门采购书籍了。

皇甫泽虽然是在座里唯一能打的，但是平日里子桑臻就能看出来，他其实并不钟爱看书，可越是不爱，子桑臻就越要让他看。

还顺手带了几本有趣的话本，这些话本都是瑾瑜给子桑臻挑选的，子桑臻当初看得有些上头，她相信皇甫泽也不会例外，于是就顺手带了。

这次不是千钰来送，而是子桑臻亲手送，不仅如此，还将书本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等皇甫泽一觉醒来，看到半人高的书籍，吓得魂儿失了几分。

在之后的日子，子桑臻只感觉皇甫泽看她的眼神愈发浓烈，这种浓烈的情绪，她一时半会没能读懂。

感觉自己写日常很萌呀~每个人都很可爱[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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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