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但第一邪神 第31章 第 31 章

8月底的天气又飘起了鹅毛大雪，街道角落的一家猫咖紧闭着大门，里面开着温度适宜的暖气，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进来取暖娱乐。

蒋文启点了一杯热饮，摸了摸乖巧趴在桌上小憩的橘猫，眼含忧愁，叹气道：“秦因，我决定要不加入裁决司了，过几天正式的新兵训练我也不会参加。”

秦因一怔，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番话。

她问：“为什么这么突然？”

蒋文启想要加入裁决司的意志秦因有目共睹，不管是多么艰苦的训练，从来没有听到蒋文启喊过一声累。他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不被打满了鸡血的狂人，永远热衷于守护自己中二的梦想。

即便桐华小学一行后，蒋文启肉眼可见地陷入了一段低迷期，大家也只以为他只是一时间想不开，过段时间就好了。

毕竟即使后来他们又一起面对了其他不同类型的神秘，蒋文启也能以优秀的素养高效完美地完成任务，秦因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会一声不吭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蒋文启自嘲一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

秦因皱起眉头：“怎么会，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那都是你的权利和自由。我只是好奇，为什么？”

这时，服务员端着两杯热饮走过来，分别放置于两人面前。似乎是察觉到二人气氛凝重，服务员小姐姐并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其实，这个念头在桐华小学任务——剿灭矛翠蛱蝶神秘中就已经隐隐产生了。在那个任务中，不管是被你回溯了的记忆中，还是后来的第二次时间里，你在意识到陈雅溪是虫母的幻化出来的障眼法后，很果断地杀了她。我知道，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你这样的做法都是最正确、对大局最有利的。”蒋文启低下头，双手无力地瘫在膝盖，目光无神地落在双手，手心上的纹路浅浅印在他的眼底，与一抹无法言喻的痛苦相互交织。

蒋文启说：“秦因，你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但是我，我做不到。”

“秦因，我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有一个妹妹的，只不过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到十岁就去世了。所以每当我看到和她一样大的孩子时，总是不受控制地心生怜惜。我承认，在第一次看到你杀了陈雅溪时，我很愤怒，觉得你疯了。因为我认为加入裁决司的初衷应该是守护，而你却向一个无辜的孩子拔刀。”蒋文启自责地低下头，眼神躲避着秦因的，不敢与她对视。

“即便后来证实她并不是我们应该守护的对象，但想必时间再重来一次，换做我，我依然做不到。”蒋文启苦笑一声，“说来说去，还是我太懦弱，我压根没有做好成为裁决者、与神秘作战的准备，反而只把一切当做完成中二梦想的过家家。”

刚得知他拥有守护世界的潜力时，即使其他人在听闻神秘的危险后径直离开，蒋文启依旧毅然决然地想要加入裁决司，因为他以为他可以像小说电视剧中的大侠一样，救所有人于水火。

可他直到现在才发现，他并没有这个资质。

沉默间，桌上休憩的橘猫睁开眼睛，视线在蒋文启和秦因身上转了一圈，在桌上踱了几步，直接跳进了蒋文启的怀里，用自己柔软的毛发轻轻蹭着他的手背。

蒋文启感受到手上的温暖，不由得会心一笑：“秦因，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你的心性比我更坚韧，能力比我更强……”

“不。”秦因摇摇头，打断了他，“蒋文启，你说错了，其实你比我更勇敢。”

她也是经历了一些刻骨铭心的痛才下定决心要加入裁决司，在那之前，她只想安安心心做个普通人，并不想掺和到神秘的事情中来，即便柏天宇数次相邀、说她有很高的天赋，她也不为所动。

从这一点来看，蒋文启比她有担当得多。

至少，她到现在仍揣着一颗复仇之心，并不如蒋文启那般纯粹。

秦因眸光一暗：“我很感谢你能这么信任我，会将自己的内心剖析给我听。不管你信不信，蒋文启，你都是我很敬佩的人，而且不论今后我们会有怎样的未来，我不会忘了和你共同训练的这两个月，你永远都会是我的队友。”

秦因看向蒋文启，目光很坚定，表情很真挚，没有掺杂半分违心。

她没有撒谎，就凭蒋文启说的那句“为了守护”，秦因就打心里佩服他！

蒋文启眼眶一热，鼻子中也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东西，一时间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哽咽道：“谢谢你，秦因。”

谢谢秦因没有嘲笑他的软弱和退缩，谢谢秦因给予他的信任和支持，蒋文启在心里默默发誓，即便离开裁决司后他会失去关于这两个月的所有记忆，他也不会忘记，秦因是他永远的朋友！

*

挥别蒋文启后，秦因并没有回裁决司，而是去了明德高中附近的家属院。

她的二叔住在那，当然，秦赐也被安置在二叔家里。

秦文翰和于雅去世后，秦因和秦赐两人的直系亲属只剩下二叔秦文涛，以及二叔母甄方慧。两人虽是丁克，没有自己的孩子，但一直都对秦因和秦赐姐弟俩很好，视如己出。

秦文翰和于雅出事儿后，秦文涛当仁不让地将秦赐接过去抚养，秦因训练之余也去看过秦赐，发现他的生活条件比之以前只好不差，便彻底放心了。

秦文涛和甄方慧两人都是明德高中的在职教师，临近开学，两人已经提前回学校忙碌事情，所以等秦因敲门时，家里只有秦赐一人。

“秦因，你怎么来了？”秦赐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眼睛中闪过一丝喜悦，旋即被强压下去，取而代之地是少年人佯装的不满。

秦因对着他脑门赏了个板栗：“怎么，你不欢迎我来？”

秦赐点头：“对，不欢迎。”

边这么说着，他一边从鞋柜里找出专门给秦因准备的拖鞋，供她换上，又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新鲜水果：“想吃什么自己吃，别烦我。”

眼看秦赐转身要走，秦因一把揽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他招了回来：“你做什么去？”

“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不得提前去熟悉一下明德高中的环境？”秦赐翻了个白眼，好似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问题。

“明德高中我熟啊，我带你去。”秦因点点头，一晃眼，她在裁决司待了两个多月，正常学生的暑期也快结束了，而秦赐在暑假结束后就要升高一，的确需要去高中认认路。

秦赐果断拒绝：“不要，我自己去。”

话音落地，他兀自朝着门口走，可等他慢吞吞地换完鞋子，还没等到身后再发出声音。秦赐一回头，只见秦因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吃葡萄。

他气得脸一红：“你爱去不去！”

说完，秦赐一甩手，直接打开门离开。

秦因眼见逗得差不多了，连忙起身，飞快地穿上鞋子追上去。以她的速度，想要追上秦赐瞬息间便可完成，可她刻意放慢了速度，喊道：“秦赐，你等等我。”

眼见秦赐的步伐放慢了不少，秦因眸底含笑，在心里悄悄吐槽：口是心非。

“你到底去不去，怎么这么慢？”秦赐蜗牛爬了半天，几乎快要原地踏步了，发现人还没追上来，气的回头吼了一声。

“来了来了。”秦因笑眯眯地追了上去。

她侧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秦赐，嘴角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

秦因不知道裁决司用了什么方法，让秦赐、乃至于锦江别墅区所有受害者家属都以为家人是被猛兽袭击而死，甚至没有产生半分怀疑的念头，而秦赐即便后来被唐默叫去帮忙唤醒秦因，这一段的记忆也一起消失，并未存在。

秦赐到现在都以为他的姐姐秦因被保送到了上京市的军校，消失的这两个月也只是先在池冬市的驻扎军队训练，从来没有怀疑过任何不对。

秦因松了口气，不管裁决司是怎么做的，但这对秦赐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可以让他继续过一个普通平凡且安心的生活。

秦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秦因手里：“你吃这个。”

秦因看着手心里的糖果，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不是最爱吃糖吗，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吃了？”

秦赐的眼眸晦暗不明：“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你吃吧。”

秦因耸了耸肩，不疑有他，拆开糖衣径直将甜滋滋的糖果送进了嘴里。

两人走进明德高中，刚逛了没一会儿，一个男生突然跑上前拍了拍秦赐的肩膀：“秦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徐成平？”秦赐打了声招呼，问，“你也是提前来高中看看的？”

徐成平点点头：“对啊，毕竟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嘛。”

他上下打量着身材高挑的秦因，凑近秦赐的耳边问：“秦赐，这个是谁啊？长得好漂亮。”

秦赐皱眉，态度有些恼：“她是我姐姐。”

徐成平一听这话，连忙将自己过分冒犯的视线收了回来，抱歉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秦赐，我不知道这是姐姐……嗨，不说这个了，既然咱俩这么有缘遇上了，那就一起逛逛呗。”

秦因捏紧的拳头在这个小屁孩的眼神移开后，才微微放松，她笑着问秦赐：“这位是你的同学？”

秦赐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说：“我们不太熟。”

既然这样，秦因正想代替秦赐婉拒这个小屁孩的提议，却不料秦赐突然改变了主意，对秦因说：“我和我同学一起，姐你先回家去吧，”

秦因看着刚刚还颇嫌弃的秦赐突然哥俩儿好地揽上了那人的肩膀，失笑地摇摇头。

她环视周围一圈，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

明德高中一个没有安装监控的死角里。

徐成平被抵在一面墙壁上，脚尖离地，瑟瑟发抖道：“秦，秦赐，我错了，我不知道那是你姐姐……”

此时，秦赐站在他面前，捏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他的眼眸泛起些许不正常的红丝，浑身透露着极为危险的气息：“知错，可惜晚了。你用那么肮脏的眼神看她，就应该付出代价。”

话音落，如雨点般的拳头纷纷落在徐成平的身上。

一开始还能听到少年不堪重负的痛呼，慢慢地，随着时间流淌，呼声愈来愈弱，直到一片雪花落下，盖住了他最后一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