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在此处?不是和你母亲去了百灵寺?”
许映山走近后双联问。
许岚心现下也没了刚才的激动,转眼就正色道:“父亲还是上车再说吧!”
她又转头接着对车里说道:“延安,你先下去等一下好吗?”
延安从马车上下来,当然避免不了车下两人的注视!一个惊恐来自许映山,一个冷冰冰眼神来自岑砚。
当然第二个眼神吓得他赶紧上前,拖着岑砚:“子今,你马车在哪儿?咱们上车说,上车解释。”
两人走远,待许映山上车,见了陌生男子,吓得他脚软跌了下去,被岚心从后面扶住。
他转而愤怒道:“许岚心,为何你车上有陌生男子?你都快成亲之人,还不知道收敛吗?你可知道那是圣旨赐婚?”
岚心看着他愤怒模样,心里很是不屑。
“父亲也知是圣旨赐婚?没道理夫人不知吧?”
说完,踹了那猥琐之人一脚:
“你和我爹解释吧!从头到尾说一遍!”
那人叭叭说完后,许映山脸上一脸难以置信。
“父亲,他形容得是二妹妹身边的翠儿吧!我猜二妹妹还小可想不出什么歹毒法子,父亲还是管好你家夫人吧。
圣旨赐婚她也敢作?也不想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出事,许家能落得好?”
说完,也不看他,径直下了马车。
刚下车,就对上了旁边马上上那冷冽的双眼。
“上来!”
他视线一转,看向马车方向。
“许大人,若是不能让令爱安然,本官不介意出手。”
那许映山袖子虚虚得擦了擦额头,连连称是。
嘁,怂货。
“还不滚过来!”
这声是对她说的,得,看在替她说话份上,让着他。
刚爬进马车,还没正眼看呢,就被人一把捞了过去,坐腿上了。
这近距离接触使她坐立难安,侧眼便见延安嘴巴凹成鸡蛋大小,瞳孔放大,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这人还是他认识得,冷情冷性的大理寺少卿岑砚岑大人?
接触到刀人的眼神,他心领神会,摸着车门悄悄下了马车。
“说吧!”
那人环过她身子,把她掰来面对着他。
他冷气未散,使她局促不安,手紧张得不知道搁哪儿好。
低眼正好看到他领上的盘扣,顺手搭了上去玩儿了起来。
“喜欢?”见她久久不说话,注意力全在他扣子上。
吓得她缩手,却感觉腕口一紧,被他捉住又给她放回了扣子上。
还大方的来了一句:“玩儿吧!”
这,这家伙直男癌晚期吧?她这是紧张,紧张懂吗?
母胎单身30年,一心工作第一的法医,没结婚恋爱经验啊!
“不玩了,大人,您看我都顺利解决了不是?就是些女人之间小打小闹的,难得污了您的耳!”
她是不玩盘扣了,改道玩人家胸口金丝绣线。
“对了,大人,秒月庵的案子审出结果了么?”
没有回应声音传来,岚心看向他,还是一脸冷冷的。
“唤我子今。”
“子,子今,子今”
“哒”好一个爆栗子。
许岚心扶着额头,这人真是。
故作狠狠地瞪着他,岑砚仿若见了什么趣事,轻声笑了起来。
岚心更气了,这爪子比脑子更快,抱着他头给他啃了上去。
她尴尬地松口不是,不松口也不是,就这么啃在人家额头上。
“出气了?”
嘴扣在他额头上只能嗡声嗡气地嗯一声。
“松口,”
那额上的牙印,使她虚心的把头埋胸口,作鸵鸟状。
下颚一点微凉,被他抬了起来,拇指在她粉色唇瓣游走。
略微粗硬的手指所到之处,带起一阵酥麻。
“咕噜”声打破了这沉静。
“没用膳?”
岚心默默点了点头,那人便把自己放在另一边坐下。
“青云,去元福楼。”
他似乎有了倦色,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呢,眉形如剑,挺鼻如峰,脸部线条型而流畅,虽说是文官,可这宽肩窄腰得,很有力量感。
就这么入迷的看着他,直到青云喊了一声到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里面仿佛藏着刀山血海,虽然睁眼只闪那么一瞬,却让人如坠深渊。
他有故事。
“哒”不吃爆栗子改成指节轻扣了。
得,我这额头欠你了。
岚心顺着他手下了马车,却见一旁爆瞪眼珠的青云,顺着他的目光。
好的,停留在那醒目的牙印上。
岚心尴尬的转向一边瞧,那人却好不在意,往前走。
这酒楼中规中矩的古式建筑,楼下大厅散座,座无虚席,伙计来回穿梭其中上着菜。
二三楼是雅座,岚心随着往上走,楼梯在暗处,看不见下面,直上了环廊。
堂中有个高台,一个薄纱遮面的女子手抚琵琶。
许岚心点了好些个招牌菜,好容易出来吃一顿,吃点好的。
“大人,秒月庵的案子进展如何了?主犯招了吗?”
许岚心喝了一口茶,有点想冰美式了。
也许见她有点失落,他放下茶杯。
“不好喝?”
岚心应付得笑了一笑:“没有!”
“全部审了,口供一致,那老尼姑和拐子李四是主犯。拐卖,给那些贵人提供娱乐,再处理尸体。”
“啧,一条龙服务啊!”
“用刑了吗?若没新证词,多久结案?”
“用了,3次都是统一口径,已不能再刑讯逼供。若无进展,3个月后便结案!”
“咚咚”传菜的人敲响了门。
点的菜陆陆续续上了桌,东坡肉,金玉羹,梅花汤饼等等,味香四溢。
岚心现下满心满眼都是菜,那人见她欢喜,给她递了筷。
“吃吧。”
“那我不客气啰!”
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的东坡肉,转念一想直接送到他碗里。
“子今先吃!那我开动了。”
苏岚心吃相并不淑女,也不野蛮,但与古代女子比较,确实很大出入。
没有名门贵女娇样,她到似那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
见她胃口大好,吃得香甜,连带他也胃口好起来,多吃了几口。
“大人,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个法子,叫剥夺睡眠,不让囚犯睡觉,等其坚持不住刚睡着让其清醒,如此往复多日,便会意识模糊,动摇意志,再审讯会容易很多。”
那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深处有着疑惑探究,令她有些不自在的握紧了竹筷。
“怎么了?”
“你真的是许岚心?”
心里一悸,岚心一时语塞,握紧竹筷僵住的手暗自松了松,使自己尽量放松露出笑容。
“大人说笑了,我不是许岚心,谁人是?”
转眼向桌上的菜看去,试图夹菜掩饰自己。
那人放下碗筷,摆放齐整,碗里很干净,两支竹筷对齐放在止箸上,饮了一口茶。
“你的法子,本官会向刑部提议。”
“嗯”
许岚心头也未抬,好似真的只专注在吃饭上。
桌上只剩竹筷时不时碰到碗碟声。
后半场她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在家还能漫天过海。
可与他接触,自己就暴露在他眼前,这闺阁女子日常简单,一查便知。
若告知他真相,那太过匪夷所思的奇幻事件,若不是她经历,她也不信。
毕竟她做法医多年,都未有灵异事件发生。
两人之前愉快相处,因为他的试探,有种不欢而散的意味,用饭结束后,送她回府,他便匆匆离开了。
未留下只字片语。
太阳缓缓地落到了半山腰,红色的晚霞染红整片天际,火烧云被分割成鱼鳞状,世间最美画卷不过如此。
太学作为大周国京都最高学府,其培养的优秀士子不计其数,既有平民学子,亦有官宦子弟。
一片林子的地上,一个身穿太学学子服的学子蜷缩在地,抱头忍着来自师兄弟的拳打脚踢。
也许是不想自己狼狈模样被其他路过学子瞧见,他并未啃声,可他的沉默却让那几名学子打得更狠。
为首的一人,许是揍累了,抄起木棍朝他身上砸,鲜血从嘴角蜿蜒流下。
旁边一同伙赶紧拽着施暴者:“惩罚一下够了,再打下去会没命的。”
那人忒了一口,扔下木棍:“李晟,算今日你好运,本公子心甚悦,下回再找你。”
三个施暴者扬长而去,徒留他一人,连抬手指都费力。
有脚步声靠近,来人亦穿着学子服,他抬眼看向来人。
“你来了。”
太学里3人住的普通宿舍,里面的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快,快起床,李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