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重回80年代末，建厂暴富 第37章 新事业新征程

咕咕咕

尖锐的鸡鸣打破北京冬天早晨的安宁，林绍成从炉子上端出两碗面，白白面条，青黄的蔬菜铺着黄白相交的蛋，黑褐的麻酱，屋内萦绕着麦香和酱香。

李国荣擦干自己的脸，她眼睛微微眯着，没睡醒的样子。

林绍成放下碗，用手触碰一下碗壁，不烫不热，“赶紧吃，面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李国荣搅拌面条，酱汁充分裹满每一根面条，香！

“绍成，你要是去卖面条，肯定能挣很多钱。”

林绍成伸出食指擦拭李国荣的嘴角，放在自己的嘴里，“那一定会亏死，我用的都是上好的五花肉。”

李国荣脸色微红，老夫老妻这样干嘛。

林绍成站到窗前，北风夹着细碎的冰渣狂乱击打在树枝上，北京的冬天是刀，凌冽忉割着一切，不似重川的冬天，密密麻麻的细雨温柔得拍打行人。

“国荣，这是你在北京过得第一个冬天，还是明年开春再做生意吧。”

李国荣放下碗，穿上更厚的外套，“我要挣钱，在家里我要烦死了，你总上班，也不陪我。”

林绍成目光停在书上，他抿着唇，不想让李国荣看见他的神情，停滞很久，才回答道：“那你赶紧收拾，不是说一会儿要去农贸市场还有国营商店，你骑着自行车，我回来时候会把买的三轮车带回来。”

李国荣带上网兜，骑着自行车踏向市场，伸手摆手。

林绍成忍不住担心地说：“路上小心。”

李国荣再次摆手，真是啰啰嗦嗦。

来到农贸市场，年关将近，农贸市场每个摊位上都是人，里面的顾客更是肉贴肉，给5分钱让前面看车子的给她看车子，拿着号码牌，就急匆匆进去。

身穿破旧棉衣的黝黑汉子揣着手，脚底下几只神采熠熠的大公鸡被捆着脚，贼心不死还在偷偷挪动，几个母鸡比较老实母鸡蹲在主人身边。

好几扇猪肉挂在猪肉摊位上，五花肉肥肉总是卖的最贵的最好的，肥肠也卖得可以，老北京卤煮很多北京人爱吃的。

李国荣这些天一直计划，准备卖炸洋芋和钵钵鸡，炸洋芋需要土豆、辣椒面、白糖、食用油。

钵钵鸡最重要的就是汤底，汤底由老母鸡加鸡爪熬制增加鲜味和胶感。

更重要的是里面香料油，需要用菜籽油加热降温，加入均匀混合二荆条朝天椒花椒，八角桂皮草果等各种香料，小火慢炸，把废料捞出，热油分次沖进混合辣椒面花椒面白芝麻的碗里，边冲边搅拌。

再将放凉的鸡汤和香料油融合，加入盐、糖、味精、藤椒油，这样就能做出完美的汤底。

“这多少钱？”李国荣指着那只老母鸡。

“4元一公斤。”那汉子黝黑的脸有点红。

李国荣白眼一翻，双手叉腰，喊道：“国营商店才卖2元一公斤，你这太贵了吧。”

农家老母鸡是比国营商店的一般白羽鸡贵，白羽鸡是速成鸡，现在农家鸡养成时间一般是白羽鸡2到3倍。

那农家汉子小声说：“我这可是老母鸡，不跟商店的鸡一样。”

李国荣接着还价，“人家鸡肉还多呢，你这鸡除了煲汤，剩下没有2两肉。”

那农家汉子没有办法，“3.2一公斤，真的不能少了。”

到自己的心理价位，李国荣点头付钱，又在卖白羽鸡的摊位上用几块钱买到半麻袋的鸡爪。

跟猪肉摊主讨价还价买到上品五花肉，低价购入猪肺猪心，强迫摊主送给她所有的猪筒骨，摊主家今天的狗都没有吃的了。

李国荣到达香料摊子，摊主40来岁，香料一个个在布袋子里面，摆的横平竖直，底下盖着防水布。

“小妹，买点什么？”

李国荣手抓进香料，晒得干干的，没有返潮，猪肉老板确实没有说错，质量不错。

“把所有辣椒给我拿出来。”

摊主看出大主顾，拿出所有辣椒品类，李国荣掌起辣椒就往嘴里面塞，从中挑出需要的两种。

摊主都不敢看她的嘴，忍不住问道：“小妹，你不嫌弃辣？”

李国荣昂起头，“从小就吃辣，都是小意思。”

摊主指着其中一种她需要的辣椒，“这个太辣，需要的人少，没有多少货。”

李国荣准备先凑合用，“那就有多少掌多少。”又伸手指出她需要的香料，其中的种类多样，让摊主眉开眼笑。

李国荣问道：“你晓得哪里有卖菜籽油的不？”

那摊主回道：“在北京城，大家可不爱吃菜籽油，国营商店也许有。”

李国荣背后的背篓老高，这是她特意从重川带过来的，从后面看只有高高的背篓底下长两条腿，左手一只鸡，右手一条肉。

旁边的人都窃窃私语，说这个女人真能干。

李国荣心里面算着花费的钱，她就差菜籽油，这么多东西还是先放在家里。

国营商店，里面各种买点心买布料的人来来往往，经济开发的程度越来越往北，购买**也攀升起来。

李国荣心情更加急迫，她浑浑噩噩很多年，第一次感到时代的脉搏，经济的发展，一切都在向前，她只能更快更快。

一个女人撞到她一下，骂道：“不买东西挡什么路，臭外地的。”

李国荣回神，是李娇娘，就是骗她说林母喜欢大红大花的人，导致一开始林母就看不上她。

她指着李娇娘的脸，“烂婆娘，害的我见婆婆时候出丑，还敢骂我臭外地的。”

李娇娘看是李国荣脸色一变，又恢复平静，用手捂住鼻子，“我以为是谁，这不是进收容所的盲流吗。”

其他人听见这话纷纷躲开。

李娇娘看到众人的动作，信心暴增，伸出手指指着李国荣，“以你嫁给北京人，自己就是北京人了，把你的穷酸味洗洗再说吧。”

李国荣气喘如牛，撸开袖子，准备开战。

李娇娘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咯咯咯笑起来，“你不会想打我吧，这青天白日一会警察来了，我家里人很快就能接我出去，你估计要等到晚上，毕竞林大哥红袖添香，可没有时间理你。”

李娇娘说到最后面容有瞬间扭曲，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施施然进去商店。

李国荣面色由红转白，林绍成怎么了，红袖添香，这个是啥意思，李娇娘钻进商店，她现在去追也来不及，还是买菜籽油更重要。

这种八卦传的比电报还要快，卖油的店员面上都是对她的怜悯，“您真是贤惠，还想着买油做饭。”

李国荣问道：“我出什么事了吗？”

店员才看到李国荣年轻的脸和粗糙的手，想必又是从乡下寻夫的可怜人，她忍不住提醒道：“你应该关注一下你丈夫最近的状态。”

李国荣蒙蒙的骑着自行车回家，路过北京的图书馆，这图书馆真是大呀。

要是在村里好好学习，那是不是她也能来这，又想到林绍成那些天书，她的信心又像气球一样瘪下来，她还是好好挣钱吧，有手艺有买卖才是立身根本。

图书馆门口，两男一女正在交谈，李向西在女的这一侧，脸上微红低着头看书，显得又憨又呆。

林绍成掌着一道物理题跟女方讨论，那女子柳叶弯眉，短发在脖子间，一股书卷气，正是赵晚吟。

高高的台阶上，北风吹拂书页，青年男女激烈交谈，国际局势，政策解读，自成一番天地。

台阶下面，一阵强风吹过，卷起围巾一角，李国荣抱起菜籽油，骑上自行车，只剩下浅浅的车辙印。

林绍成心念一动，往下面走几步，李向西问道，“哥，怎么了。”

林绍成摇头，“进图书馆看书吧。”

空旷的屋子里面，李国荣洗干净土豆，这是她找很久才买到的黄心土豆，切成粗条，可惜没有波浪刀，切完后马上泡到清水中，大概15分钟换一水，这样不会氧化变黑，再把土豆捞出晾干。

将土豆放在中小火炸透，土豆条浮起来可以捞出，升高油温，高火炸30到60秒，这时候形成酥脆的外壳。

放入辣椒面、花椒粉、盐、糖、味精、孜然粉、葱花、香菜、蒜泥、小米辣、生抽，混合均匀。

屋子里面充盈着香气，油香、肉香、辣椒香、高汤香，浓烈的外地菜肴勾的人食欲大振，几家小孩吸着鼻子要吃，被打的嗷嗷直叫。

李国荣咬一口炸洋芋，外焦里嫩，麻辣香，还得是北京，调料足，只是辣椒和菜籽油有点少。

拿起一串浸泡入味的鸡肉，就是这个味道。

林绍成在巷口就闻到诱人的味道，他骑着托人才买到的三轮车，三轮车上还有一个大包裹，旁边是他在图书馆新借的几本书，他加紧踩车的脚步，准备带李国荣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

林绍成离自家越来越近，门口好几家人出门都在闻着香味找味道来源，味道也越来越浓，他睁大眼睛，难道是他冢。

林绍成打开门，李国荣左手一碗土豆，右手一大碗钵钵鸡往桌子上端，她转过头，那笑容像是雪天的梅花，“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林绍成的疲惫瞬间消失，回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