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佞臣她成皇后了 > 第62章 岳州

佞臣她成皇后了 第62章 岳州

作者:裴怀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2-20 18:06:36 来源:文学城

江焉莞尔:“清机还是先尝尝朕的手艺,万一很难吃,岂不是谢早了。”

苏清机夹了春笋,放进口中缓缓咀嚼,鲜甜充盈散开,可她却无心品味。

苏清机一早知道,拒绝满心欢喜期待的他很残忍,她也一直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可她好像才明白,她似乎不只是拒绝了他,更是辜负了这样的一往情深。

一个皇帝没道理亲自洗手作羹汤的,他做了,全是因为想好好给她过个生辰而已。

她说想独处,他果然便离去,她在外一日,他也没有前来“偶遇”。就像他生辰那日一样。

苏清机才发觉,自从除夕那晚她表达出不喜他无耻无赖的浪荡子行径后,他便将那做派收得干干净净。

他不知她喜欢什么样的,无法依照着改变,便只能不断地投她所好,尽可能地取悦于她、剖眀心意。

十分笨拙的手段,没有半点心计。

苏清机吃完长寿面,面也是比着她的胃口做的,刚刚好饱腹。

江焉为了这顿晚膳学了好几天,心中其实有些忐忑,怕她顾忌着,就算难吃也不说。

但看她神色,好像也并无勉强之意,那应该是还行吧……

“清机觉得如何?”他还是没忍住问。

苏清机如实夸道:“比臣好出不知多少去了。”

江焉才算放下了心,听她这样说,又笑出了声:“清机在我心中无所不能,原来也有短处啊。”

苏清机低眸,“臣非完人,自然多有短处。”

她放下筷子,看眼天色,“时候不早,陛下是时候回宫了。”

在江焉意料之中,他本也没打算赖在她身边,还与她谈了会儿政事才离去。

苏清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她不知道他现在是做何打算,又或者下一步怎么做。还是说,他只有得了她的回应,才能展开徐徐图之的计划,然而现在他得不到她的回应,于是只能一直在原地,期望她回心转意,对他有些欢喜。

这些时日,他不再做宛若调戏她的事,如常早朝,如常听她禀事,除此之外,就像个正人君子一样追求着她,信封中御花园正好的花,匣子里极合她意的珠钗……有一种她的拒绝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做自己应做的执拗。

这比他百般无赖还要让苏清机束手无策,不知何时是个头。

今晨他硬要来苏府用膳时,苏清机甚至以为出现了转机,她可以有机会破局。结果他干脆利索走了。接着,就是眼前这顿“生辰宴”……

他并非不求回报,他说过他不甘心,可现在的情形,他所求的回报好像也不是那样急迫,似乎一天不成就一月,一月不成就一年。

苏清机打从拒绝他时所设想的长痛不如短痛,这痛如今不知长短,好像没有尽头。

西凉互市敲定后,还有一宗事,顾扶危将要回京述职。

“顾扶危为人刚直,管理漕运以来效果显著,只是得罪了许多人。”苏清机其实有些担心,“臣有些怕他在路上出意外。”

江焉不动声色点点头,道:“左右消息还未传开,朕传旨龙飞军拨些人护送他便是。”

多少聊胜于无,苏清机接着道:“卫知微在朝中名声好,有人弹劾顾扶危,多被他巧妙化解按下。”

江焉一点儿也不想听她提顾扶危。

他若无其事扬起眉:“朕新得了锭墨,也辨不出来哪里好,你替朕看看如何?”

苏清机一顿,摇头拒绝:“臣还有些公务,得去刑部一趟。”

江焉看着她。

须臾后,颔首同意:“你忙你的,墨朕让人送到你府上。还有。”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个长盒,打开给她看,“朕觉得这块海棠玉坠不错,若能配在你腰间也算它增色了。”

苏清机无法拒绝赏赐,只能收下,她还看到出自她手的陶人就在案上,甚至就在他手边,偏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还有,长匣内的玉坠,虽然做工精细,可看起来完全没有匠气,反而,像是手熟者细细打磨雕琢的结果。

她恍若未觉将长盒合上,并未多看一眼,也当做没有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带着出了雍和殿。

顾扶危在半个月后安全抵京,在他入宫述职时,苏清机收到了他的信,信中很是激动邀她小聚。

苏清机不知为何笑出了声,她想起当年往牢中送茶的顾大人,清直果然不代表没脑子,卫知微等人明明为他办了接风宴,他很清楚不能邀她去,所以才特意单独邀她小聚。

不过苏清机没打算赴宴,佞臣苏清机与清臣顾扶危,最是水火不容,私下什么往来都没有才好。

她算着时机,差不多是时候将英国公的案子挑出来,便先将公仪襄往上提了提,与此同时,着人在朝中提几桩土地兼并案子,不痛不痒,没有引起反响。

英国公自以为捏着她的把柄,前几日来与她商谈互市商队上的便宜,她没有理会,有此为引,据说他昨日去见了人,想来今日……“微臣有事启奏。微臣以为,可以将丰沃之地圈为皇庄,以增盈国库。”

苏清机定住了。

很好……她以为是从英国公开头,原来却是从她手下的公仪襄始。

地方豪绅勾结官府兼并百姓土地,以致底层百姓日子艰难,若连皇室也牵头做这等事,百姓哪还有活路?

她回首,公仪襄温柔多情的桃花眼亮晶晶的,自信傲然,似乎在等她表扬。也是,若此事成,皇帝必然会将这差事交到苏清机手上,届时苏清机想赚多少全凭心意。

抬眸,与龙椅上的皇帝对视一眼,他漫声问:“左相以为呢?”

满朝之人心思各异,一致的是,没人觉得左相会否决。

可万万想不到,他疾言厉色:“陛下,臣以为此提议极为不妥!田乃民生之根本,自来贤德君王莫不是轻赋税减徭役,怎有夺百姓田地之理!”

他转过头,怒斥公仪襄:“本相看你一贯老实,没想到你竟如此愚蠢,妄图贪小利而坏基业!”

原本只等他说完便严厉斥驳的几个御史懵了,公仪襄在触及到苏清机眸底深处的冷漠之时,浑身发僵。他耳畔响起苏清机曾经漫不经心的话语,说他手下容不得不听话的人,一直不许他自作主张。

公仪襄被当殿贬职,卫知微还是从顾扶危口中得知,他一时甚至有些以为听错了:“此人极擅钻营,与苏相一丘之貉,今日是怎么回事?”

顾扶危听到“一丘之貉”,心中便很是不平,他忍住了,只道:“凡人皆有两面,苏相历来还算公私分明。”

若说卫知微原先还只是惊讶,现在便算得上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师兄方才说什么?”

苏相以佞臣之身入朝,多年来背负骂名,顾扶危在江南时谨言慎行,外人面前亦如是,可在同门师弟面前,他实在无法口出不敬,只得道:“我与苏相有过上下共事时,苏相公事上的确无可指摘。”

卫知微充满陌生地看着他,甚至感到荒谬:“我知道师兄一向公允,或许当年吏部改制他做得的确出色,可他一直都是个唯利是图之辈,我亲眼看到他贪赃枉法,卖官渎职,仗着位高权重,陛下宠信,他何止肆无忌惮。”

顾扶危梗了梗,他只是听到这样说都愤愤不平,可苏相这些年却一直于官场上周旋,不得不与小人虚以委蛇,还要被世人万般唾骂,却从来,都是语笑盈盈的从容淡然。

两人同门十多年,卫知微太了解他,他也梗住了,“师兄似乎对苏相格外另眼相待,恕卫著无法理解。”

顾扶危想到自己送去苏府的私邀如石沉大海,未有回音,心中更加百感交集,可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

公仪襄升贬太快,不免令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也能令人清楚,看来苏清机的确惧怕侵并百姓田产一事被举发,所以不得不封住公仪襄的口。

牵扯英国公,怎么防止苏清机攀咬、好好把人摘出来,是慎之又慎,倒有另一宗罪,必须得趁这个档口将苏清机按死了。

翌日早朝,有人上来便弹劾当朝左相:“臣弹劾左相苏清机涉嫌通敌、走.私!”

“苏清机多年来数次通信凉州,有大笔金银经凉州消失,令臣不得不怀疑他根本是通信西凉,以西凉宝马替换商队马匹入关,继而高价转卖!”

此言一出,举朝哗然。

走.私西凉马不算惊人,可通信之辞却可大可小。若苏清机多年来当真送信经由凉州出关,那他提议与西凉互市,动机便万分可疑了。

苏清机听了后,当即跪地:“陛下眀察!臣名下虽确有商队,可多年来从未有半分罔顾法纪之行!”

“臣清清白白,只怕是有人想要从臣身上夺走这桩利国利民之差事,为一己私欲据为己有!”

双方各执一词,互市一事暂时搁置,苏相过后称病,疑似心虚避风头,令传言甚嚣尘上。

一切都在如计划进行,苏清机进宫,却在太极殿外听到江焉的声音。

“没有结果是什么结果?何素已经是派去的第三个钦差,结果仍是这些糊弄之辞?”

钦差?苏清机意识到江焉在动什么怒,她公务繁忙时听过一耳朵,说是岳州有人进京告御状,举发岳州贪墨一案,结果人证死了,江焉当即便派了钦差去,可竟没有查出结果,后来又派了第二个,他方才说的何素,已经是第三个。

苏清机在殿外等了一刻钟,里面人灰头土脸出来,看见她也是匆匆问了好便离开了。

她踏进殿内,眼看着江焉在看清是她的一瞬间舒展了容色。

“朕知清机所来为何,只是朕不同意。”与之相反,他沉声坚决。

苏清机要用英国公祭天,届时英国公必然会攀咬苏清机,苏清机的打算是,既然要掀窗子,自然连左相也下天牢才足够震慑人心。

皇帝历来偏宠苏清机,虽有侵田之罪,实则却震怒于“毫无实证”的通敌之罪,如此,重罚才合情理,以侵田为由重罚,更合理。

苏清机试图劝说,可他神色沉凝,“朕绝不许你再入天牢,高热不醒出来。”

苏清机辩解:“那是旧伤之故……臣现在没有旧伤。”

就算没有旧伤,可万一她癸水至怎么办?听说癸水严重者几乎能要女子半条命,若再加天牢苦寒,她如何受得住。

江焉态度极其坚决:“朕不同意。”

苏清机不知能说什么来劝,她忽然想起当时他守在床边的模样,她如何也想不到,那一遭竟令他惊惧至此。

她抿唇问:“那陛下觉得接下来该当如何?”

通敌之罪目前没有实证,皇帝自然是要保左相的,江焉思忖片刻,“清机知不知道岳州贪墨一案?”

“朕派了几个钦差去,可俱没有回音,朕早觉蹊跷,恐怕岳州还藏有事端。”

他征求她的意见:“清机去岳州避避祸,期间清算英国公,他攀咬你,朕清查,正好数罪并下,杀鸡儆猴,借机发难。”

“清机此时再回来,如何?”

他所言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苏清机倘不在其中,便总觉得无法将全局掌控,担心会出纰漏。

罢了,世事难两全,他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让她进天牢。

苏清机点头:“那臣便准备启程。”

明明是他提的主意,可她一点头,他神色反而又犹豫起来。

“陛下可是还有何顾虑?”苏清机询问。

他闻言,深深望着她,似乎要将她刻在心中似的,苏清机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他已经低声说:“清机若离京,我又要许久不见清机。”

“若清机是神仙就好了,去哪里都可以将我带上,日夜朝夕都得见。”他眸色深深。

苏清机恍若未闻,垂眸行礼:“臣告退。”

岳州贪墨,陛下连派三名钦差未有结果后,竟指派当朝左相前去。

“贪墨案让苏清机去,能查出个什么来,陛下糊涂啊!”

“陛下可不糊涂,眼下通敌虽没实证,可外面都传开了,百姓惊疑不定,此时让苏清机离京,还不是为了保他?”

“只盼御史台能找出证据来,叫苏清机论罪处置才好……”

苏清机临走前让人传来公仪襄。

她居高临下:“本相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安安分分待着,直到本相回京。”

公仪襄连想都没想,什么异议都没敢有,叩首应下。

苏清机这回出行仍是两日一封密信,风雨无阻。可进入岳州地界后,她没有再呈信。

岳州州牧一早便亲迎她,态度殷勤,友好笼络。

她瞧着府衙前精良的柱石,州牧笑容可掬:“相爷是在看什么?”

苏清机眯着眼睛瞧了会儿,余光瞥到什么,随口赞赏:“这里虞美人开得真不错。”

州牧也随她看去,笑道:“可不是么,岳州山好水好,宜人又宜花。”

他为苏清机引路:“相爷这边请,下官等早为相爷备下了接风宴,只等为相爷接风洗尘。”

虞美人。阿芙蓉。二者相似,寻常人难辨。

苏清机自幼习医,一眼便看出区别。阿芙蓉自古有之,历来皆入药用,等闲百姓无缘接触,只有勋贵配用。

苏清机停下,州牧立刻看向她,她盈盈笑着道:“虽是接风,只是本相初来乍到,怎么好让州牧破费。”

“城中可有出色酒楼?本相俸禄尚可,一顿还是请得起的。”

一派反客为主的架势,倒让州牧措手不及,他很快反应过来,唏嘘惋惜:“相爷乃国之栋梁,可俸禄竟只有五百贯,便是我们岳州这里的酒楼,吃上一顿也得三五十贯……”

苏清机轻笑摆手:“今日不谈事,先吃饭,有劳州牧为本相带路?”

“那是自然,来人,为相爷备轿。”

到了酒楼,苏清机先点了名酒罗浮春,接着才点些山珍海味,州牧叹道:“相爷不愧是相爷,酒中当数罗浮春冠绝当世,若非相爷今日慷慨,下官恐怕这辈子也舍不得喝一杯。”

苏清机饮过几次罗浮春,对其味道还算熟识,她嗅了嗅,确认没有杂味,才笑道:“本相也没想到岳州竟也有罗浮春,京城之中,也只有第一楼明月楼藏有几坛。”

“就算是天下第一楼,那也比不得相爷一身荣华,要多少有多少……”

苏清机容色慵然,举手投足不尽矜贵,“本相毕竟年轻,全靠陛下青眼,偶尔得些赏赐,也多是御赐之物,家里供着聊表忠心。”

佞臣苏清机名扬天下,果真名不虚传。既然果真是贪财好利享尽奢华之辈,那便简单了……州牧笑眯眯起身敬酒。

酒过三巡,苏清机扶额,有些困惑:“本相自来千杯不醉,今日是怎么回事?”

州牧善解人意关切道:“相爷舟车劳顿,水土不服也是有的……”

“州牧言之有理。”苏清机醉醺醺点点头,挣扎着起身,“那本相就先回驿馆歇息,有何事明日再说罢。”

她强撑着不要人扶,逞强出了门便趴在栏杆上呕吐起来,看着真是醉得不清,州牧站远了些,命人将左相好好送回驿馆。

苏清机回到驿馆,甫一关门,一改醉态,目光清明冷肃。

阿芙蓉过量则成瘾,州牧堂而皇之将其种在府衙,可见是极擅用,前面三位钦差怕是不慎着了道,才沦落与州牧为伍。

翌日一早,州牧便率治下官员前往驿馆,然而左相却不在驿馆中,据闻是听说岳州山水好,有意圈块地建个别院山庄,醒来后便让人备轿去城外了。

“我就说了,苏相与咱们肯定是一路人,我说要在昨日宴上孝敬孝敬他,偏州牧大人谨慎……”有人悄声嘟囔。

州牧神色阴沉,他总觉得这个左相有哪里不对劲。“先把药备上,以防万一。”

强龙难压地头蛇,苏清机黄昏时候才回来,一干人看样子在驿馆等了一天,她进门时,刚刚好撞上途径岳州的小官,小官见到她万分惊喜:“没想到竟能在此地与相爷相遇,真是下官之幸!”

苏清机认了会儿才认出来他:“原来是赵大人啊。”

他惶恐笑道:“相爷这便是折煞下官了,若无相爷提携,下官焉能有今日?”

他还想起什么:“说来真是巧,下官这里正有一柄如意,寻常质地,聊表心意,还望相爷笑纳。”

命人将一个匣子拿来,苏清机打开一角看了眼,满意笑道:“既然是赵大人心意,本相也不好辜负。”

她没有接,而是让手下人接了送回房里去,转过头看州牧,扬了扬眉,轻笑道:“岳州果然山清水秀,叫人心旷神怡,本相今日出游,也算开眼了。”

众目睽睽之下都敢收受贿赂,听闻其在江南时便是如此行事,堪称无法无天,可就是这样,皇帝硬生生保下了他,回去就越级升了左仆射。

这次似乎也是因为他涉嫌走.私通敌,就是没有证据,皇帝才将他远远派了出来。

这晚的宴上,他也便不说什么场面话了,一边饮着罗浮春一边道:“本相看四平山便极好,若能依山水建个住处,也算一桩美事。”

水土不服也没能阻挡他迫切之心,州牧附和道:“大人说的是,岳州不比京城繁华,很是清静,若有座园子闲暇时来小住,那也是不错的。”

苏清机应是很满意他的识相,徐徐道:“本相终究要回去,此事还要劳州牧费心,本相回去便禀报陛下,岳州水利也该上些心。”

奢靡受贿之外,他竟还要贪污公款,看样子,已不是第一次瞒骗皇帝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意思很显然,这笔水利公款他与岳州共享。州牧进一步道:“水利方面,下官也不甚擅长……”

苏清机散漫笑了笑:“本相明白州牧难处,州牧尽管放手去做,总归有本相兜底。”

这起码是五五分的意思了,州牧含笑举杯:“下官敬苏相。”

这顿饭宾主尽欢,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苏清机水土不服得厉害,千金名酒白喝,佳肴也没吃多少,他头痛欲裂捂住额头,白着脸吩咐人去抓安神药兼解酒药,甚至险些绊倒在轿前,入轿后清楚“咚”的一声,也不知是摔到了哪里。

苏清机在岳州游山玩水,忘乎所以,倒叫州牧不敢小瞧——这么一个人,身上可还背着通敌罪名,当真丁点儿看不出来。

他也在犹豫,倘若能够将当朝左相捏在手中,那自然是滔天的富贵,可关键就在,那可是当朝左相。他只是出来避祸,避完了还要回去,是日日上朝觐见天子的人物。万一被人发现端倪,便是大祸临头之时。

捏住先前三个钦差是因为他们要查案,可苏清机又不查案,不会威胁到他们。

还有一点。极重要的一点。苏清机,当朝左相,委实是个人物。

虽然他看起来脾气很好,年岁也轻,甚至文弱昳丽。可他初来乍到就敢将俸禄不够花明明白白说出来,翌日就谋定贪墨公款,胆识与魄力,乃至手腕狠辣,可见一斑。

州牧不得不记起,就是这个人,少年平叛,扳倒高阳王,一跃成为皇帝宠臣,当面忠心,背地奸佞,短短六年从七品官青云直上,位极人臣。他只隐约听过其于江南的事迹,现下回想,此人手中不知沾了多少血。

如果真对他做什么,万一叫他发怒,只怕不但捏不住,反要被他捏蚂蚁一样捏死。

苏清机知道州牧不敢轻举妄动,同时监视也不再那么紧密,她终于可以借由头暗里查案。

阿芙蓉寒石散令她全心警惕,以致当看到少有的来信时,她才意识到她忘记了什么。

为防露出破绽叫这些人狗急跳墙,她已经少写了足足三封信。当初她与江焉定的是,两日一封,但少一封,便是出事了。

苏清机绷紧了心神,打开信,一目十行,才松了口气。他没有在信中大剌剌问她案子查得如何,而是叙着家常闲话,甚至落了款,唤晏七娘。

岳州这帮人连钦差都敢动,也一直监视着她,万一拦下这封信,也不会怀疑什么。

他已担心到来信,若不回信,只怕他要下旨将她调回去了。

苏清机派人去打听岳州特产,打听完了自己一一去逛,买了整整两车的特产,一一分好,有人询问,便道是家中姬妾记挂,一副没办法的样子,还写了家书让一起送回京城。

这封家书里没有传递什么消息,反而是与姬妾调了几句情,闺中私密话而已,特产中也没有夹带什么,便出了岳州,直抵苏府。

江焉日日都在等苏府消息,东西一入京,先被送到了他面前。

不必看信,他便知道了苏清机的意思。

她如果当真棘手到愿意被他召回,就不会送这些东西回来。

江焉将她亲笔信拿在手中反复看,眸色凝结。

能让她停止密信,可见情况不容乐观,寄回的信更证明岳州的的确确水深火热,甚至,是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性命。

江焉平生少有后悔之时,可他此刻后悔至极。

因为他一己私心,不愿她受天牢苦寒,她才到岳州去。他明明知道岳州有问题,可就因为她向来运筹帷幄,他未加思索,擅自置她于如此险境。

如果不是他的心意累赘……她本不该这样轻易让步,她会竭尽所能留在京城,亲手操纵局势,她本就是不容差错的掌控性子。

因为她不欲与他争辩,因为她深知他一定想要将她召回来,所以她冒着会被疑心的风险送出信息,告诉他她不愿意回来。

如果她不知道他的心意,召她回来便是轻而易举,即便查到关键,也根本比不过君上突然的旨意。

无法言说的不安令江焉手指都微微颤抖,他放下信,即刻命德福研墨。

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岳州落得孤立无援之境,陵州比邻岳州,调动兵马最便宜,倘若两日后她的处境仍没有丝毫好转,无论岳州罪责如何都不必再查,直接以兵马镇压。

江焉强迫自己冷静,盖上玉玺,令立刻送至陵州。

苏清机要完好无损从岳州回来。

可以想见,当两个人都是极有主意的人且各有取舍难以让步时,将来他们僵持时会是怎样天雷勾地火的少儿不宜场面。

阿芙蓉即罂.粟,清机宝宝处境真的很危险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岳州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