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拯救世界 第16章 16.邪灵师之目的

鬼方：“你跟着去做什么？找兵解？”

北辰双眼一亮，“也不是不可以。”

他身上这把剑既不合手，也磨损得厉害。若是邪灵师再来一波偷袭，估计扛不住。

“出发之前，我认为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复盘一下。”棠溪和认真看向两人，“你们不觉得邪灵师的突袭很奇怪吗？”

北辰一愣，“不是冲我来的吗？”

鬼方疑惑，“不是冲着棠溪和的小跟班来的吗？”

“……”

三人面面相觑，连略读过原著、知道大概未来走向的“读者”棠溪和都有些手足无措。这次邪灵师突袭确实有点奇怪，血雨腥风而来，潦草而去，遗留一些疑点。

首先是北辰随行的“召请星君”之力提早觉醒。

在原著里，邪灵师突袭术法大学，刺激了北辰随行，才第一次激发出“召请星君”，北辰随行在这次战斗中意识到自己的渺小，这才踏上历练之路，开始收集星君之力。

可是听老妹眉飞色舞描绘北辰救场的情景，棠溪和意识到，北辰随行在这场恶战之前，就已经学会了召请星君。

疑点二，姚裕谦的存在。

鬼方和北辰两人的能力算是学生里数一数二的，三人合力才勉强与姚裕谦一众打个平手。再者，原著中，和三人打成平手的，其实是郎月华。

怎么忽然多出个姚裕谦？

而且为了任务，竟然不惜毁掉一个天品法器?戊鼎，姚裕谦似乎疯得有些不正常……她又是怎么成为邪灵师的呢？

疑点三，原著中的邪灵师是冲着北辰随行来的，棠溪和却明显感受到不止如此，皮皮似乎是邪灵师的目标之一。

——他们要抢一个未被登记的妖怪做什么？

郎月华本可以直接掠走妖兽蛋，为什么忽然放弃？

疑点众多，迷雾重重。三人沉默片刻后，鬼方默默举手：“有个地方可以安心谈话，北辰，你来不来？”

·

学生处。

三人穿过密道，通过两次传送，来到秦修罗的密室。

这里依旧是学生处的模样，摆放陈列与原处无异，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北辰随行哗然打量。他知道这里已不是学校，但见到完好无损的学生处，心里依然唏嘘。

“你们诡气系真有钱。”

“过来看。”

鬼方熟练地在角落书架上扭扭摆摆，不知从哪本书里撕下一页，燃烧纸页后，凭空变出一块留影石并激活。“秦老师临别前，说要和一同去秘境的人一起看这个留影石。”

灰扑扑的留影石在空间里投影出过往的影像记录，两个淡褐色的影子忽然出现在面前，正是在翻阅资料的秦修罗和鬼方吴笛两人。

三人像是穿越了时空，在同一境地里旁观着曾经发生过的对话。

……

鬼方：“老师，你为什么对三界传说不同那么在意？传说只是传说而已。”

“错！”

秦修罗严肃道，“传说是因为有历史渊源，所以才成为传说。你看过童话故事吗？”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鬼方顿了一下，“没有。”

书架上自动飞来几本薄薄的小册子，悬停在鬼方吴笛面前。秦修罗道：“在各个版本的童话中，青蛙王子这个故事有个被人忽视的模糊根源。”

鬼方吴笛浏览速度极快地翻完面前几本册子，“为了金球玩具，让身为小孩的公主献出一个吻？”

秦修罗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我想说的是，王子为什么变成青蛙？”

呃？

鬼方吴笛一愣，以为自己看漏了，连忙回去翻找。

秦修罗：“这几本童话书都没有明说，只告诉读者，王子需要公主的吻才能变回青蛙——可是，王子为什么会变成青蛙？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惹恼了巫婆，所以被施法诅咒？”

鬼方摇摇头，合上面前几本小册子。

“如果施术的巫婆洞穿人心，观测出王子本性恶劣，所以故意把王子变成丑陋的黏糊糊的青蛙，那就说明，童话故事真正想传递的思想，早已被捏造者改动。”

秦修罗指着被回归原位的童话书们，“同理，三界灵力起源的传说，可能有某种真相被刻意隐瞒了。”

鬼方思索片刻，认同地点点头，“我从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作为教育者，我不能背叛客观历史，我要去找，要挖出真相。我似乎快要接近真相了，但还差一点直接的证据……”

秦修罗的目光越发坚定，“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天地阴阳，相生相克，‘气’没有正统和非正统之分，阴阳一体，何分正诡？”

“如果付出了许多，最后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真相’呢？”

鬼方犹豫着道，“老师，其实有没有可能，我无法修炼灵气，真的是因为业力诅咒？”

“那我们就比比看？”秦修罗轻笑，“你和棠溪和去找清心笛，我和章本仪去找三界的灵力起源。”

“那里有块留影石。”秦修罗轻抬手一指，淡褐色的留影似乎能透过时空的隔阂，径直指向北辰三人，“如果还有其他人要一起去秘境，就把留影石里的对话给你的同伴们看吧。”

……

眼前的淡褐色留影倏然消散。

受到“不分正诡”新鲜观点冲击的北辰随行满脸恍惚，试图寻求一点微弱的支撑来扭正自己在留影石中听到的歪理。

结果旁边两人淡定听完，没什么表情，似乎理所当然地认同了秦修罗的观点，双双抱着胳膊斜乜自己。

棠溪和关切道，“北辰，你认为呢？”

认为什么？我认为很怪。

北辰随行感觉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可是我们从来学的都是——”

“都是灵气正统，诡气悖逆？可我也没疯成姚裕谦那样啊。”

鬼方打断他，“你和她交手，没发现她整个人非常不对劲吗？”

北辰呆滞几秒，仔细回味。不止是性格大变，姚裕谦居然堕落为邪灵师。

他从前一直以为邪灵师的存在只是吓唬小孩的，直到今天真正交战，北辰随行这才意识到，邪灵师并没有完全灭绝。

他知道鬼方随行受业力诅咒，只能修炼诡气。但鬼方的诡气，与姚裕谦所用的那种‘气’完全不同。硬要形容的话，鬼方的‘气’比较森冷诡谲；而姚裕谦的‘气’阴狠毒辣，充满杀意。

北辰脑补着窜起前因后果：“虽然你的诡气和姚裕谦不一样，但也对心性不利，所以你才需要清心笛啊？你家秦老师不也为了研究诡气源头，所以去调查传说真假了嘛？”

鬼方玩弄骷髅手指，“清心笛是我的事，我自己搞定。”

秦修罗是诡气系唯一的教师，因为某种原因对鬼方家的“诡气诅咒”执念深重，平常在学校比较低调，但在哪儿似乎都有秦修罗的影子。她喜欢去听其他院系的讲师授课，还在学生会挂职，在校外也有兼职，不知道该说她博学，还是该夸她精力旺盛。

不过……

如果秦修罗真的调查出什么惊天新闻，北辰随行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北辰随行转向一直沉默不言的棠溪和，“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朋友呢？”

棠溪和歪着脑袋，“哪个？”

北辰随行缩着双臂做煽动翅膀状，“那只乌鸦。”

糟糕。

棠溪和尴尬地摸摸鼻子，把皮皮从储物戒里放了出来。

光芒闪过，漆黑的影子蹿出储物戒，皮皮哗啦一下展开翅膀舒展筋骨，乌黑油亮的羽翼折射出彩虹色的漂亮光彩，它深深吸了一口气。

足以劈裂嗓子的怒号差点炸了棠溪和的耳朵：“棠溪和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肯定是把我忘在储物戒里了！三个小时！整整三个小时！我在里面和你的零食撞来撞去！我五彩斑斓的羽毛都被弄脏啦！”

北辰随行被皮皮的真实性格吓得目瞪口呆。

棠溪和揉揉耳朵，“年轻人，心气这么大，你现在怎么样？能感受到元魂在哪吗？”

“在你身上啊。”皮皮落在棠溪和身上，臭美地展示自己的羽翼，“怎么样，我的本体好看吧？对了，那些坏蛋呢？逃跑了吗？”

“跑了。”棠溪和说，“有月狼族的家伙想抓你。”

“是啊，他们为什么想抓我？”皮皮奇怪道，“我刚孵化，没有妖丹，抓我也没用啊。”

三人为皮皮这番话感觉奇怪，鬼方试图反推出皮皮想表达的意思，“不同种族的妖怪之间，会互相抢夺妖丹吗？”

“会啊，当然会啊！”皮皮奇怪道，“你们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

这似乎不是重点，棠溪和摆摆手，催促道，“我要怎么配合你？快把你的元魂取走。”

皮皮却脖子一梗：“不着急，急什么？”

棠溪和气笑了，“不急？那就永远别拿回去了，哪来的回哪去。”

皮皮大怒：“你怎么可以这样！”

棠溪和也怒：“我还想生气呢！你的东西莫名其妙掉我身体里！我担心受怕了好长时间！”

这边因元魂的问题吵架斗嘴，另一边的北辰呆若木鸡。

这又是什么情况？

北辰随行觉得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多，转头向鬼方求证，“棠溪和身上有那只小乌鸦的元魂？”

“是的。”鬼方轻声说，“据棠溪和自己所说，妖魂一下子掉入他身体里，没有任何感觉。”

“怎么可能？”北辰轻呼。

皮皮吵不过棠溪和，眼珠子咕噜一转，忽然放低了语气。

“好吧，对不起，我实话实说。”

棠溪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皮皮忽然飞到天花板上，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取出我的元魂。”

棠溪和天崩地裂，绝望地看向鬼方。

“秦老师，我要见秦老师……”

“你的秦老师带着她的爱徒跑去人间世界了。”鬼方面色沉沉地回望棠溪和，忽然仰头，对着躲在天花板上的皮皮咧嘴一笑。

皮皮浑身一哆嗦，讪讪地用翅膀遮住半张脸。

鬼方问：“北辰，如果小孩从小爱撒谎，得及时纠正。”

北辰随行配合道：“愿闻其详，如何纠正？”

“暴力纠正。”鬼方盯着皮皮缓缓开口，“我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割了它的肉，喝了它的血……”

北辰：“……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