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覆大人归家。
覆青书一直蹲在门口,见他回来,立马哭诉,“父亲,姐姐又欺负我,她不仅打我,她还想杀我。”
“什么?”覆大人一听立马杀了过去。
“覆云书你给我出来。”
她听见父亲的声音,身子忍不住抖动一下,稍稍愣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覆大人一脚踹开门,覆青书拉住覆大人衣袖,她捂着红肿的半边脸。
看见覆云书,她的眼泪也落下,“父亲,就是姐姐打的我,你看我的脸。她不仅打我她还想拿菜刀砍死我。”
“覆云书!你还想杀你妹妹,她可是你亲妹妹,你的心肠怎能怎么黑。”覆大人指向她鼻子。
她冷笑一下道:“父亲,你别急着骂我,你怎么不问问她干了什么?”
覆大人挥动衣袖,衣袖卷起的风吹乱她额前的几根碎发。
“我不问,你自小就比你妹妹强,比你妹妹更受重视。要不是因为你能看见鬼这事,你妹妹这一生都只会活在你的阴影下。”
“父亲!”她大吼一声,“我比她强那是因为我努力,我上进,这些都是我努力的结果。而她,她毁了我的药,她想害死我,你连事情的原委都没搞清楚,就只会指着鼻子骂我。”
“好好好!覆云书你有理,你非但不让着你妹妹,你还想诬陷她。”说着,覆大人卷起衣袖。
“我诬陷她?你不妨去厨房问问,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就是她先毁了我的药,又踩伤我的丫鬟,她还……”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响起。
覆大人没有前奏,掌风也很伶俐,她来不及躲避。
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没有喊叫,而是甩了下凌乱的发丝。
覆大人手心发麻,他将手藏在身后,“你这孽子,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妹妹吗?”
“哈哈哈哈哈!!!”
她撕扯着嘴角,扯出几抹血丝,“父亲,是不是不管真相如何,你都认定是我的错。”
覆青书闻言冲到她面前,“本来就是你的错,要是父母没有生你该有多好。”
听见她的话,她抬脚狠狠踹在覆青书的肚子上,一脚踹飞两步远。
覆青书屁股着地,疼痛感袭来。
“覆云书,我是管不了你了。”
覆大人冲门外道:“请家法。”
“我没错,我不认。”她本能的后退两步。
覆大人捂着胸口,“你还说你没错,当着父亲的面你就敢对亲妹妹下手。若是没人的时候,你指不定还能做出多出阁的事。”
她委屈的泪水直打转,“我没有,明明就是覆青书先挑事的,父亲你为什么只疼她,不疼我?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就因为你是亲生的,我才对你严厉。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亲妹妹,你喘一脚是一点不心疼。”
“老爷,家法来了。”仆人捧起戒尺。
覆大人看了她一眼,“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错。”
她双手指甲深陷肉里,眼皮一眨豆大的泪水滚下:“我没错我是不会认的。”
她深深抬眼,满是不屑,“父亲你就只会屈打成招吗?”
覆大人伸开手顿了一下,握紧戒尺指向她,“到底是嫁了人,被别人养坏了。”
“坏?父亲你知道吗?别人家的孩子受了委屈都有父母撑腰,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连一个所谓的公平都没有,不管错的那个人是谁,你就只会打我、骂我、辱我,现在我受够了!!!”
覆大人另一只手托起戒尺,“你受够了?你是我的孩子,如今都会责备父亲了。不要以为你当了几个月的世子夫人,就真把自己当人看了。覆云书你不过是个被厉鬼缠身,身受诅咒的并且你活不了多久了,你还有什么用?原想指望你能得殿下的青睐,能让我覆家青云直上。如今倒好都学会合离了,我问你谁教的你合离。”
她伸手擦掉眼泪,“没人教我,我自己提的。”
“就知道你跟你妹妹不一样,你妹妹都会为这个家去争取王妃之位。而你呢,连白捡的世子夫人都当不好,我要你有何用。”
覆大人伸直手,戒尺晃两下,“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她飞快躲避,覆大人瞪大了眼睛,“你还敢躲,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按住她。”
语落,门外闯进来好几位仆人,他们挽起袖子,一起走向她。
强大的压迫感使她频频后退,她被几位仆人逼至墙角。
有一位高大的仆人抬起胳膊向她扑来,她一弯腰躲了过去。趁大家没反应过来,她从里面钻出去,又被身后人拎住衣领。
她的头发被扯起,强大的痛感使她闭起眼睛。
她眉眼挤在一块,眼见身边其他人过来,她飞快扭转身子,不顾头发的疼,一口咬在身后那人的胳膊上。
“啊!”那人吃痛一声,松开了手。
覆云书趁机避开其他人,飞快逃窜。
覆大人守在门口,他手中握着一把戒尺,见她过来举起戒尺,落在她身上。
她半弯下腰,背上落下一道红印。
覆大人又抬起戒尺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飞快打在她身上。
她又挨了一下,开始往后退。
覆大人往前逼近,他抬高戒尺。
身后仆人瞧瞧移过来,一把钳制住她的双臂,“大人我抓住她了。”
“放开我。”她双脚使劲扑腾。
抓住她的仆人将她提起,她一脚踢在其他仆人腿上。
覆大人一步一步走去,双眼被戾气充斥,“把她的头按下去。”
仆人一听立马按下她的头。
覆大人转了几圈戒尺,“你如今都没有利用价值了,真是白养你这么大。”
话落,一道又一道戒尺落下。
覆青书站在一边她挑眉暗爽。
覆云书低头咬牙,愣是没有喊出来。
一道又一道戒尺狠狠抽在背上,不会儿背上没有一块好皮肤。
覆大人打了一会儿,他转动手腕,“行了松开吧,把她丢回院子里,看好她,不许再出来丢人。”
“是。”
两人架起她的胳膊,将她拖走。
覆云书低着头,目光涣散,像一只软绵绵的不会动的玩偶,任人摆弄。
俩仆人将她拖到覆云书所住的小院,一把扔在地上,院门咔嚓一下落锁。
她爬在地上慢慢喘息,轻薄的衣衫被血染红,有几处衣衫还陷进肉里。
她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滴在地上,她抽噎起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
她阖眼剧烈的疼痛使她昏迷。
*
“瑞雪你怎么在这?”
瑞雪从外面回来便被蹲在墙角的季彰看到。
“殿下,石秋你们蹲在墙角干什么?”瑞雪趁弯腰行礼时偷偷藏好身上的纸条。
季彰起身拍拍手心中的灰,“今天我碰见云儿了,正好你来了帮我送一样东西进去。”
季彰从怀里掏出皱巴得不像样的一团纸。
瑞雪接过,她问:“这是?”
“你告诉她我在白日的夹角处等她,有话跟她说。”
“是。”瑞雪说完转身进了覆宅。
“殿下你干什么不自己进去给他,或者让我递进去,你都在这蹲两时辰了。”石秋拿剑鞘锉地上的小土坑。
“你懂什么。”
“是是是,我不懂,我一个孤家寡人懂什么。殿下全天下也就只有我会陪你做一些离谱的事,也只有我能理解你。”
“哎呦。”
季彰一手拍在他脑袋上,“胆子不小啊,敢编排本世子。”
石秋攥紧剑鞘,“那还不是殿下人好我才敢这么说。”
季彰仰起下颚,“那是,不对,我好也没用不照样留不住夫人。”
“殿下我一直都没想通夫人为何要与你合离,你说你也挺听夫人话的,也没做什么出阁的事,除了喝酒之外也没其他的,夫人为啥非要与你合离。”
季彰饶饶脑袋,“我怎么知道。”
“莫非……”石秋顿了一下,他目光落在季彰身上。
季彰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莫非什么?”
石秋低着头,声音开始变小,“就是那方面的问题。”
“哪方面?”
“就是那个那个。”
“你说仔细点,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那我真说了,殿下你可不能怪我。”
“不会,我怎么会怪你。”
石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殿下你不行,你床笫之欢没让夫人满意。我听说常年喝酒的人,那方面都不行,很难让人满意。”
他慢慢走过,影子覆盖住石秋,“我去你的,你胡说什么,我虽爱喝酒可我那方面很正常。”
石秋起身频频后退,“是是是,殿下一切正常,殿下没什么隐疾。”
石秋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二人侧目过去,只见瑞雪飞快跑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瑞雪:“不好了殿下,小姐出事了。”
季彰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白天还好好的。”
“我下午出去的时候小姐还好好的,可我刚才回来发现小院落了锁,小姐被锁在里面了。不仅如此,我还问了其他人他们说小姐被大人打了一顿,然后扔在小院里,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殿下,怎么办啊。”
“该死。”季彰咒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