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长命百岁 第22章 归来

说来也巧南疆王……哦不，阶下囚赛力克被大军押送回京那日恰好是钰曦满月前一日。

宣亲王先是风尘仆仆进宫面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见了儿子这略显狼狈的样子也是起了点慈父之心：“蕴淳，此行你定南疆、抓拿逆贼辛苦了，朕在京郊有座不错的园子，便赏给你吧。”

宣亲王一板一眼说为君父分忧这是身为儿子和臣子应该做的，又道：“谢父皇赏赐。”

觉得一个园子下去还是太小气了，皇帝又说：“朕记得你家平阳县主今年快要十一岁了？”

宣亲王答了是，皇帝沉吟着：“平阳那孩子居然长那么大了。朕听闻你也在相看人家，那蕴淳你可有瞧中的？”

这是要下谕旨提前赐婚的意思？只要他这时候说出来了，那这婚事就更改不了了，那些个郎君是黑是白也不甚清楚呢。宣亲王就斗胆叹道：“不瞒父皇，相看那些郎君的时候儿臣是诸多挑剔，生怕哪里不好。钰瑾是被儿子娇养长大的长女，舍不得见她委屈。总归儿子要多留钰瑾几年，这事儿恐怕还得往后再议。”

皇帝见状也似乎感同身受：“是啊，当初你德恩、怀文两个姐姐出嫁朕也是这般想法！既然如此，那你便多看几年吧！平阳是朕的长孙女，朕也不希望她随意就嫁了。待你瞧着有合适的，再来找朕赐婚。”

宣亲王恭顺地低着脑袋，眼里却闪过一丝嘲讽。

皇帝出嫁的女儿目前有五个，德恩公主和怀文公主两个姐姐留在京城是过得最舒心的。后边三妹妹安国公主远嫁去往外邦邻国和亲，远离故土与亲人，本来康健的身子如今是每况愈下，每次传过来的消息都不太好。四妹妹端敏公主和五妹妹玉阳公主一个嫁了蒙古王爷难产而死、一个被棒打鸳鸯郁郁而终。若是皇帝真疼爱女儿……

罢了，如今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宣亲王闭了闭眼，再抬头就是一脸感动：“父皇说的是。儿臣谢过父皇。”

既然这条路子暂时走不通，皇帝就换了一条：“听说你前不久添了个姑娘？最近要满月了吧？”

“是儿子的六姑娘，满月宴就在明日。”

“哦！就在明天？外头都说你天生岳父命，这都第六个姑娘了。老四求了多久的姑娘，结果上一个还是个小子差点没叫他进宫到庆妃跟前哭来着。”皇帝在儿子面前揭另一个儿子的短丝毫不犹豫，“既然赶巧了，那明儿朕就给你的六姑娘一份厚礼。”

宣亲王赶忙谢恩。

说真的，一般的皇孙还真不一定能在满月的时候得到皇帝的赏赐呢。皇帝儿子太多了，儿子生的也挺多的，皇帝没道理每个都记住。一般来说各府上只有长子长女或是嫡子嫡女有这个殊荣。

等从皇帝的御书房出来宣亲王径直往宫门走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还要去拜见献妃这个生母、给献妃请安。但是献妃近几年身体不太好，脾气越发古怪，前几个月才惹怒了皇帝被禁足半年，宣亲王不好去探望。

宣亲王带着皇帝赏赐京郊园子的谕旨回到王府，先是去正院和宣亲王妃说了会话，沐浴之后又用了膳。

“王爷可要看看孩子们？”宣亲王面色虽然疲惫但精神头还是足的，看着时间还早，宣亲王妃就让慧心把和曤和五姑娘带过来。

果然宣亲王没有怪她擅自主张，见了两个孩子果然很高兴。

只是看了看快六个月还是这般孱弱的五姑娘，宣亲王心里对杨侧妃的厌恶就更深了。只是可怜五姑娘。

好在五姑娘自己争气，虽然还是孱弱，但太医说只要好好养着，长大成人不是问题。

能活下来就好，能长大也好。就算以后是个药罐子，需要多珍贵的药材温养，难道宣亲王府还供养不起一个姑娘吗？宣亲王抱过五姑娘叹着气想。

刚刚和宣亲王妃说话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谈到了杨侧妃的事情。到底是献妃赐下来上了玉牒的亲王侧妃不能随意动，要摔死亲女的名头说出去也不好听，所以要是没有意外杨侧妃一辈子只能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了，且日常的份例降一半和夫人是一样的。不把人送去庄子变相废侧妃还是顾忌五姑娘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要是长大了，旁人知道她有个被送去庄子的亲娘指不定要怎样看待她。

禁足和降份例只留了个侧妃的名头是杨氏最后的体面。

对于五姑娘这个女儿宣亲王还是心疼的，当下说：“平安。小五的名字就叫平安吧。”

宣亲王妃问：“大名就叫平安？”

宣亲王点点头说：“嗯。过几日爷连带着钰曦一同给宗人府递折子，把两个孩子记上玉牒吧。”

宣亲王妃没有意见。

把新鲜出炉的五姑娘平安抱下去后，宣亲王看着和曤说：“咱们和曤也长那么大了，明年就该搬去前院了。”

大郎君和晏今年刚好七岁已经搬到前院去了，接下来就是和曤了。

这些年宣亲王妃只得和曤这一个亲生孩子，宝贝得很，但也不会娇惯他，闻言笑道：“和曤还经常念叨着要去和大哥一起读书呢。”

宣亲王哈哈大笑：“和曤，这可是真的？”

和曤在一旁认真道：“对呀。还要和三弟一起。”

宣亲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着说：“好。到时候叫你们兄弟几个一起到前院读书。”

宣亲王又待了一会，起身去了李清平院里。要是去别人那里宣亲王妃肯定不乐意，说什么都要把人留下来。毕竟宣亲王出远门一趟回来留在正院能以此显嫡妻身份地位。但是明儿是李清平和钰曦的好日子，又是自家妹妹，宣亲王妃不仅没拦着，还欢天喜地把人送走了。

“主子，王爷来了！”

那边小太监福安刚说完宣亲王就挑帘子进来了，挥挥手让李清平等人不必多礼，径直坐到榻上。

宣亲王乍一看如今的李清平，挑了挑眉，笑道：“几个月没见，你倒是瞧着长了不少肉。不错，爷就不喜欢太瘦弱的。”

李清平刚出月子，孕期和月子补的那些还没瘦回来呢，整个人圆润了一圈。不过在她身上倒是不显得胖，反而是添了几分韵味。加上生育了之后多了做娘的喜色和慈爱，虽然总体还是如先前那般清清冷冷的，但就是比之前更吸引人了。没见宣亲王眼睛都快黏紧在她身上了吗？

“王爷也别光顾着看妾啊，王爷还没见过我们小六呢！”

几个月没见，加上李清平之前也没面对过这样直白的眼神，当下有些耳热，稍微扭过身子不看他，然后将闺女抱起来给宣亲王看。

宣亲王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钰曦身上。

即便他已经有好几个女儿了，甚至长女都到了相看议亲的年纪，但对于这个自知道李清平有孕起就十分期待着的小女儿宣亲王还是满心欢喜，不然也不会大名和乳名都一手包揽了。

“璨璨眼睛像你。”

看了好一会，钰曦都呜呜咽咽要找娘了，宣亲王才轻笑着把闺女送回她怀里说。

李清平心道，只有眼睛像她了，其他地方和他这个亲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以说除了钰瑾，钰曦是最像宣亲王的孩子。

哄着钰曦睡着后，李清平让奶娘抱下去，顺带其他人爷一并退出去，屋里只留下两位主子。

“小五有了名字，叫平安。等过几日爷让两个孩子的名字都上玉牒。”宽衣解带后宣亲王搂着人躺倒在榻上说，“以后就不用小六小六的喊了。”

他清楚宣亲王妃和李清平一直压着这事儿就是因为姐姐平安还没有名字，不便越过。

李清平点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宣亲王开始把玩她乌黑的长发：“本来还是应该随着她姐妹一起从钰的，但是……你也知道她……爷只希望她平安顺遂一生。但现在爷又有点担心，怕平安长大之后会因自己的身子而伤怀。”

宣亲王不是没见过其他体弱多病的孩子，相反他见得太多了。那些孩子被小心翼翼保护太过，心思敏感，忧虑深重，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变成那样。

“王爷一片慈父爱女之心，五姑娘长大之后会明白的。”李清平只能这样宽慰道。

在她这里宣亲王也不想过多谈论别的事，于是顺其自然转了话题：“她如今还是个奶娃娃呢，爷也是想得过于远了。对了，明个儿满月宴，皇上赏了咱们璨璨满月礼。你作为生母，虽不能进宫谢恩，但还是要在受赏时往皇宫那边行个大礼才好。”

闻言，李清平猛地坐直了，“王爷您怎么不早说呀！”

宣亲王手里本来还抓着她的头发呢，李清平这样一个大动作宣亲王唯恐把人抓疼了，把手松了松，长发从他指尖滑落带走一阵清香。

他好笑道：“怎么了这是？”

“既然是宫里来人，那妾总不好随意打扮吧！自然是要得大体一些！”说着李清平匆忙下榻喊云素云敛，让她们重新选一套首饰和衣裳出来，衣裳宫裙还要熏上香。

在女儿满月宴上李清平当然这个生母当然要盛装出席。当然这个盛装是和平日里李清平的穿着作对比的。李清平的衣裳不说很素净，但是上边的刺绣纹样不会很张扬繁复。一来李清平自己看得眼花缭乱不喜欢，二来受限于妾室的身份她很多正式场合的打扮都要斟酌。但是作为亲王夫人，李清平还算有头有面的妾室，所以她是有一套按规矩制成的宫裙吉服头面的。

一个皇孙女罢了，不占长也不占嫡，却得了皇帝赏赐的满月礼，虽然还是沾了宣亲王的光，但也在一干没有得赏的龙子凤孙里显出来了。

母女一体，李清平可不愿意明天在人前出差错。尤其还会有从宫里来的赏赐太监，李清平要在他们面前谢恩叩首。这些人是皇帝的耳目，绝不能怠慢，哪怕是在妆容穿着上。

宣亲王倚在榻上看着李清平吩咐事情，不由得失笑。

说来上一回见到李清平这样按品大妆还是在他和宣亲王妃大婚的时候。其实宣亲王已经不大记得当时李清平的样子了，只记得那一双看向他清冷通透的眼。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宣亲王都喜欢瞧李清平的眼睛。

亲王夫人一般来说进府之后才有宫装吉服，但因为李清平是王妃陪媵，位份是一早就定下的，在大婚前就连带着宣亲王妃和李侧妃的吉服一同送到了李家。

那一日只有宣亲王妃穿了婚服。本来亲王迎娶侧妃也能穿，但李侧妃选择了和李清平一起穿着吉服进门。当时宣亲王和王妃拜完堂就坐到上首接受李清平二人的跪拜和敬茶，相差无几的吉服，却是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一位天真明艳，一位清冷温和。妾室没有红盖头，好在当时宾客们都有分寸没多看，只是都在感叹宣亲王有福了，娶了贤妻不止，还一并有了两位难得的美妾。

不过当时宣亲王年少贪恋容貌，只顾着看颜色更好的李侧妃了，都没仔细瞧另一个，所以如今回想起来的确有些遗憾。

看来可以更加期待明天了。宣亲王笑着想。

被考试击倒（躺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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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