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卿一时无语,“你又知道,而且谁跟你聊这个?”
聂司卓挺直腰背,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挺拔,意有所指,“我当然知道,而且不是慕总你先提到年龄的事吗?”
慕时卿被堵在窗户前,视线只能落到聂司卓身上。
聂司卓迎光而立,被晨光照耀的英俊脸庞格外意气风发,自有一股鲜活向上的生命力,仿佛只要靠近,就会被温暖,就能获取能量。
没错,他确实喜欢年轻的。
但又不仅仅是年轻。
这不是必选项,必选项是……
他稍稍挪开视线,抬手去推聂司卓的胸膛:“我随口说说而已。”
聂司卓站着没动,低头看覆在他胸膛上的手掌。
手掌下的肌肉结实,温度和心跳一起从掌心传了过来,慕时卿收回手,“别挡路。”
聂司卓笑眯眯地让到一旁。
之后两天,慕时卿一直异地办公,每天去医院看望住院的员工,“顺便”也去看看聂司卓。
自播放清心咒“驱邪”那晚后,聂司卓正常不少,没有卖惨让他留在医院陪自己,还会主动劝他回酒店休息。
这让他对清心咒,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这咒真的能驱邪。
第三天,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那个肇事者确实跟隆望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也承认当时有主观意识上的肇事行为,但是拒不承认这事有人在背后指使,自己承担了所有罪责。
招标方的领导隐晦地跟慕时卿表示抱歉:“因为那人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所为,也查不出其他指向性证据,所以……”
慕时卿只是笑笑。
他明白,隆望公司敢这么做,肯定是提前做好了防备,会买通肇事者并不奇怪,他也没指望能靠这起交通肇事扳倒对方。
但他没有表现出理解和接受,感叹了一句:“光天化日,居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那我还真不敢随便推荐贺氏来贵地接项目。”
对方隐晦地表达了歉意,他则隐晦地表达了不满,他的态度会让对方更重视这个事情,而不是不了了之。
招标方领导心领神会,立刻保证道:“慕总放心,如果贺氏真愿意来我们这里发展,我们一定将其作为重点保护企业,竭尽所能支持他们,而且我相信,很多事情最后会水落石出。”
慕时卿点点头:“好,我会一直关注的,你们的意思我也会转达给贺氏。”
对付隆望这种地头蛇,还是得打其七寸。
七寸是什么,是经济收益,政府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支持贺氏进场,刚才的话既是保证,也是表态。
车祸的事告一段落,港口项目招标的事也被重新提上了日程,时间被推迟到了一个多月后,这个时间段正好让贺氏进场。
贺氏一进场,隆望的节奏就会被打乱,海跃投资的处境也会跟着变得被动,到时候对付起来就变得容易。
结束会面,他去医院,把情况告诉聂司卓。
聂司卓感激地盯了慕时卿一会儿,说道:“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虽然慕氏是港口项目的投资方,但说到底,他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嗯。”慕时卿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你也是时候该出院了。”
聂司卓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
“明天吧,医生都下班了。”慕时卿提醒。
聂司卓一看外面的天,果然已经暗了下来,他蔫哒哒地坐回到病床上:“那好吧。”
慕时卿瞧这情绪起伏,不免好奇:“就这么着急出院?”
聂司卓抿唇一笑,“啊,着急啊,你不是说这段时间照顾我,是要还的吗?我着急出去还债呢,慕总不期待吗?”
慕时卿听聂司卓的语气开玩笑似的,带着几分不正经,便故意为难道:“我守了你三晚,这债可不好还啊。”
聂司卓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颗尖尖的犬齿,“没关系,我一晚都不会少你的。”
慕时卿轻哼一声,懒得贫嘴,“我回去了,乖乖待着。”
“好,都听慕总的。”聂司卓笑容散漫。
慕时卿转身要走,又被叫住:“明天出院,你会来接我吗?”
慕时卿想了想明天的时间安排,“下午的话,应该可以。”
“那,我等你。”聂司卓说。
慕时卿看了看聂司卓,缓缓点了点头:“早点睡。”
*
次日下午,聂司卓换好衣服,在病房等慕时卿来接自己出院,陆斯年推门进来,“其他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要你管?”聂司卓拽拽地别开脸。
“啧,你该不会是在等时卿吧?”陆斯年问道。
聂司卓在心里“哼”了一声,没回答。
“可是我怎么听说,下午有个合作方的人过来,约了他见面。”难得有机会戳聂司卓肺管子,陆斯年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应该不会来了。”
聂司卓保持着昂起下巴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一点石化。
“走了。”陆斯年戳完就走,不带走一点儿遗憾。
聂司卓捂着胸膛缓过劲来,拿出手机,给慕时卿拨去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都快挂断了,才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慕时卿的声音。
聂司卓对慕时卿在各种场景下的说话语气烂熟于心,只一声便听出慕时卿正在忙。
“在忙吗?要忙很久吗?”他问。
“嗯,正要打电话跟你说,聂氏派人过来了,我得陪他们去见下政府那边的领导。”慕时卿说,“时间不确定,要是你办完出院手续……”
“没关系,”聂司卓笑道,“我等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一声无可奈何,却足够温和的:“好。”
等待的时间似乎很容易失真,聂司卓敲完一大段代码,抬起头,发现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回酒店,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固执地想要完成一个形式上的闭环,以弥补多年来的缺憾。
而且这个事情,也只有慕时卿能帮他完成。
就在他第四次抬起头时,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
没关系,慕时卿不来找他,他就去找慕时卿好了。
他收拾东西起身,走到门口时,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正是慕时卿。
因为雀跃,他心跳蓦地快了半拍,好像要把下午这段失真的时间补上。
“时卿。”他笑着叫道。
慕时卿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都收拾好了?”
“嗯。”聂司卓点点头。
“手续也都办好了?”慕时卿又问。
“好了。”聂司卓回。
“那走吧。”慕时卿说。
“好。”聂司卓跟上。
一路上,慕时卿也没有问为什么非得让他来接,好像默认了聂司卓某种程度上的无理取闹。
聂司卓从在病房见到慕时卿的那一刻起,心情就好得不行,单手捧着脸,看窗外飞驰的景色。
慕时卿正用平板批流程,批到一半,扭头看了眼身旁格外安静的人,不觉弯了一下嘴角。
真是的,有人接出院就这么高兴吗?
车子这时正好驶过一条沿海商业街,聂司卓忽然摇下车窗,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时卿,夕阳。”聂司卓扭头对他说道。
慕时卿望向窗外,见到了似曾相识的落日美景。
上次他跟聂司卓来旅游的时候,因为错过了时间,没能看到,未曾想,遗憾竟以这样的方式得以弥补。
慕时卿在看落日,聂司卓却在看着慕时卿。
“我今天运气真好。”他笑着问道,“你说这是不是否极泰来?”
“是吧。”慕时卿回。
他之前从不相信这类虚无缥缈的言辞,但今天却格外宽容,决定信一信。
聂司卓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地走到今天,也该有个好的开始。
聂司卓笑了笑,自从见到慕时卿后,他的人生好像才真正开始。
车子驶达酒店,慕时卿抱着送佛送到西的心里,将聂司卓送到了客房前。
“回去好好休息。”他站在门前说道。
“不进去坐坐?”聂司卓刷开房门。
慕时卿疑惑地歪了一下头,表示“有这个必要吗”。
“今天贺氏的人不是来了吗?”聂司卓说。
原来是要聊工作,慕时卿轻点下头,“进去聊吧。”
聂司卓让慕时卿先进,自己跟在后面把门关上。
慕时卿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身后的人拉扯着转了个身,一个不管不顾的吻落了下来,强势又缠绵,像是想要剥夺他的意识。
事实上,他也确实被这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大脑失控的那一瞬间,身体的记忆被激活,本能地回应起这个吻。
等他意识回笼,聂司卓已缠上了他的舌尖。
他睁开眼,看到聂司卓正眯着眼睛看着他,见他睁眼,笑着松开了他的唇瓣,身体却仍抵着他,让他的后背不得不紧贴墙面。
“你最好给我个理由。”他厉声质问,即便声音低哑,依然气势不减。
聂司卓喜欢慕时卿这凶巴巴的样子,眼底的兴奋愈加浓烈,低声回答道:“还债。”
聂司卓:有债必还,从不拖欠。[害羞][害羞][害羞]
慕时卿:是还债还是讨债?[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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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