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世界同寿 第15章 头镖

他们一致要回去，也嘱咐柏庭界早点回家。

柏庭界跑出二里地寻找缠在林子里的牛，占到灌木底下把牛的绳子解出来。一起身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很快又恢复过来，前面的森林阴森虚无，朋友们的身影麻木的朝杉树林底下至暗的地方走去。

不顾有多困惑，他们像是被控制着，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傀儡。她跑上去追，迈出去一大步踏上上一阶森林。前面是一片竹林，视野末端的树上挂有一个白色的口袋，很陈旧。

从树叶之间被遮挡的路走过，鬼使神差的往上瞄。一张白白圆圆的，浮浮泡泡的脸。正巧苍白的脸上，眼睛睁开，与她对视就在一瞬。

柏庭界浑身开始发热，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加快步伐去追队友。

一口气，追到了阳光明媚的遍地蕨菜的山，对面重重叠叠色彩斑斓的蕨菜一览无余。他们不见了踪影，猜想是不是下山去了。山路很陡，久经冲刷，显得格外光滑。

山腰有间小木屋，底下有户人家，对面的住户好像发现自己好像不会住在这，于是房子渐渐会消失。

山下的村落传来狗吠，她等了等，没有直接下去。猜测和推断队友回往哪个方向走。

回头一堆丧尸冲下来，前有丧尸后有狗。她正在害怕被咬，丧尸一溜烟跑进了木屋。惊魂未定的柏庭界紧紧握住颤抖的手，回头看去，狂叫的狗好像推拽着链子，没有跑上来。

柏庭界保持好技能手表的能量供应，走进房间，在堂屋没有发现什么，贡品台上，似乎是一件白蛇神的玉像尊。

转头又看见了院子里到处蹦跶的僵尸。

这是大白天能看到的东西吗？

可刚刚明明是午后了，手里不知道抓着什么，一看，手心里一闪一闪，是种幻境技能！身后身前的景物都被无尽的黑暗顶上去了。白色雾气将她团团包围，散开的雾开辟一条道路牵引她的视线。

那里是柏庭界童年时挥之不去的愧疚。

一位发病的老奶奶疼的跌跌撞撞最终倒在地上，在地上连连扼住喉咙，一手伸向她。严冬时节，她在地里劳作，衣服很薄的几件，在冰冷湿漉漉的路上，痛苦的磨样，打滚都算不上......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大半生，已经明显的骨瘦如柴。

路过的车，开着雾灯，减速，停下，减速，停下，都选择离开。

柏庭界不知为什么幻想过无数次去到她身边，是怎么的恐惧将她死死锁在原地，静静看着。

杀气来了，极短的刹那，刀与对手闯入来不及看清的视野，金属撞击声如雷贯耳。撒出火花，柏庭界严重全白，看不见一点别的色彩。

玄烈寻着战斗声响找来，技能信息只存在一息之间，定位不精确。罗盘商标示柏庭界的点变成红色，正在急促闪烁。甚至变成了灰点。

玄烈找到她并将她背下山，幺旭从她手中手中取出被死死捏住以至于变形了的蜂窝。

毛毛雨徐徐

落下，山下有个破了一半的木屋，玄烈先把柏庭界带去避雨，等待组织救援，巡逻队过来，飞机引擎不能靠近。

关潋试着为她输送技能稳住呼吸，她的半张脸都被血染成深红。今天的天气太奇怪，之前还是晴天，这个时候就下了雨，就连衣服也被越下越猛的雨打湿了，还没有天黑的迹象，难道是一种强大的技能领域效果。玄烈正要开启一次结界技能。

“是谁在外面多雨啊，进来啊。”一个老婆婆的声音传来，玄烈绕过柱子过去看看。

慈祥略微发福的老婆婆坐在破旧的床帘里，被子和床帘是差不多的材质，陈旧，积灰，粗糙。

老婆婆手上奇怪的死疙瘩，放在重重叠叠的破被子上，原来暖和的新被子就放在底下层。灯光照不到的床帘阴影下印刻着她的笑容，玄烈给她打招呼，她很高兴，笑得露出几乎全落了的牙齿。

从最外层的偏襟衣服兜里捧出一堆闪闪的糖来，送给他们。她嘴里黑黑的，笑着跟推辞的玄烈说：“奶奶我呢没有牙齿，嚼不动了，这些都是他们年轻娃娃来探望我的时候买的。奶奶不能走路，你过来拿哈，好吃的哦。”

他儿子在另一边的屋里给她煮饭，灯泡的线很新，是临时牵的。过不多时，她儿子要接她到城里了，这么多糖希望他能多拿些去才好。

幺旭在玄烈身后，揪揪他的衣服：“我们得走了。”

他们就和老婆婆道别了。

组织的人，事后他们来到调查。玄烈们也在场。

现场主要是切割形技能的痕迹，看刀向应该是锁定着柏庭界的脖颈的，不明原因意外削掉了柏庭界的头镖。右脑头镖直接撬开了柏庭界头顶的部分组织，柏庭界毫无反抗之力的倒在地上。

幸好有关潋为她提供减缓了生命流逝，她才剩下一口气在。但是关潋无法这部分所有的伤，她还停留在轻度外伤上。

玄烈问陶雁：“为什么不能直接查看她的记录仪。”

陶雁摇头叹息表示：“她的记录一存储了很多机密的，但是被她出卖了，现在她不能加载记录仪。组织以后不用她执行任务了。”

以后适合的任务组织会交代给适合的人，奥粤不希望柏庭界卷入危险。

修复差不多了的柏庭界包扎着头部，只能低声细语吞吞吐吐的说话。

玄烈蹲下问：“是谁袭击了你，你还记得吗？”

柏庭界歪下头，思考的时候头好像会变得无敌的重，一番电疗似的回忆过后：“我记得，你们那时候往森林里走，我叫你们，结果追不上，跑到了高山上。”

还遇见了她。

下意识的扶了一下额头，头上的包扎有些夸张，仪器很复杂。

玄烈问她会不会是头又在泛疼，她说没有，摇了摇，这下伤口感觉快破了。玄烈紧张的要哭出来：“你不要动，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她一把抓住被子，瞪着玄烈的神情：“不能去！你们不能去，‘他’很强，你们不要去！”

医护人员随时在她身边待命。

玄烈在想，的确如此，他们和柏庭界等级相差很大。就连她都对付不了的敌人，是不会委派给他去参与的。

今天已经是她修养的第三天，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在学校。

任何形态她现在的头顶上都是一个坑，长不出头发。

因为头疼，爷爷给她多请了一天假，去给她到村里的医生家开点药，明天下午就让她打车回学校的好。

在家的灶房，和她小时候差不多爱坐的位子，奶奶给她在附近的医生家买了一颗感冒药。她捧着热水等等就喝——才怪，她表示自己不是感冒，趁奶奶不注意，她就将药丢掉。

那个病重的老奶奶是庭奶奶的好姐妹，现在稍好些了来找奶奶说说话，聊天途中，谈起当年那件事。老奶奶：“......小北凤是看见的呀！”

那时她和庭奶奶聊的很愉快，现在她不在了。

柏庭界端着热腾腾的碗，转眼看着外廊，斜切下的阳光，洒不来，一阵寒风刺骨的将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