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爱中 第9章 正式认识

“小余……”林雀河双眼看着余怀忘，手紧紧攥着苹果，磨蹭了片刻，才缓慢开口说：“你知道我有情感……”到这，林雀河再也没勇气说出下文了，手尖因用力而泛白。

余怀忘大体明白了他的意思，无所谓地撇撇嘴：“那又怎样？我也有病，但是你们都能接受我呀。哥哥，你愿意理解、接受我，我也如此。”

林雀河真正听到确切答案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他们不抛弃自己就足够了。他手松开了苹果，掌心却还隐隐留有红痕。

“哥哥，你以后跟我一起去学跆拳道吧，这样能多一个自保的能力。”余怀忘眨巴眨巴眼睛，决心要邀请林雀河。

林雀河点点头，脑袋终于不那么混沌了。

“小余，体检后三天来拿报告。”许椿推门进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一听“体检”，余怀忘一脸失落：“我还有三天就开学了，哥哥！我们还没正式认识呢。”

林雀河抿了抿唇，琢磨着能送点什么。

许椿笑笑：“所以小余，这就是你的原因？”

余怀忘仰着脑袋：“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不告诉你，这是惊喜！”

许椿蹲下来戳了戳余怀忘的脸：“好，那我等着小余的惊喜。”

余怀忘鼻子都要翘上天了，许椿按了按他的脑袋，转头看向林雀河。

林雀河对上许椿的视线，不免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小余就不会受伤了。刚刚恢复起来的心情，在许椿的这一眼中又显得那么苍白。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被子，全身僵硬。

“雀河，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还这么白？”

意料之中的责备并未袭来，反而是许椿关切的声音将他笼罩着。他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看着许椿。

没有责备，只有关心……家，是这样的吗？

“小余，去接点热水。”许椿吩咐道。

待到余怀忘出门接水，许椿才给林雀河削起了苹果。

直到苹果在手里被削成了玫瑰花的形状，许椿才满意地点点头，朝林雀河挥了挥：“好看吗，雀河？”

林雀河的眼睛在苹果上再也移不开了，一股温热的感觉侵满了他的眼眶，顺着眼角滑落。

他错愕地抚上脸颊。

这是泪，是他们常跟他讲的“哭”。

可是，哭不应该是感到心密密的疼吗？为什么他却感觉不到疼？

许椿抽了张纸巾，轻轻地拭去他眼角的泪——雀河会哭了，他会好起来的。

看到林雀河的第一眼，许椿就想到了余怀忘。

小余害怕打雷天。许椿叹了口气，当初她与余星海整天吵架，那天打雷时，他们吵得最凶。等她发现余怀忘时，他正蜷在角落，双手紧紧抓着窗帘，双唇打着哆嗦。

自那之后，许椿和余星海再也没有当着余怀忘的面吵架了。许椿加倍地对余怀忘好，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如果我们当初少一点争执，你也不会如此难过了吧，小余。

“我回来啦！”余怀忘踏着欢快的曲调回到了病房。

他将热水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林雀河，又看了看许椿：“你们表情这么凝重，干嘛呢？”

许椿摇摇头，努力甩掉之前的回忆：“没事，等哥哥输完最后一瓶葡萄糖，我们就可以走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去选购礼物了！”余怀忘顷刻忘记了凝重的气氛，全心全意规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许椿看着活力四射的余怀忘，有时也能暂且放掉心里的悲痛，她嘴角勉强挂了个笑：“那我去给哥哥拿药，你先在这盯着哥哥。”

“好。”

余怀忘找了个凳子，“咔”地一下坐在了上面，两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林雀河。

林雀河的眼睛依旧如潭水一般深黑，不可见底。

说到“盯”，余怀忘下定决心：必须要一直盯着哥哥！谁叫哥哥在喝药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现在轮到他“反击”了。

事实正如他所料，林雀河没多久就熬不住了。他小心地看了余怀忘一眼，斟酌着开口：“小……余，我……”

“哼，谁叫你之前在我喝药的时候一直盯着我！”余怀忘双手叉腰，一脸得意。

“不是……我想喝水。”林雀河嗓子已经有些干涸了，挤出几个字后就闭嘴不再说话。

余怀忘：“？？？”

余怀忘：“！！！”

余怀忘：“……”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余怀忘的表情一时间五彩斑斓，最后还是汇聚成了“囧”字，只管转身去倒水了。

幸好没人看见，要不然也太尴尬了。

林雀河抿了几口水，才感觉好受些。他抬头看着余怀忘，对方脸上带着几分鬼鬼祟祟。

只见余怀忘摸向口袋，从里面拿出了十元钱，塞给了林雀河：“这是零花钱。”

林雀河有些懵，余怀忘又补充道：“拿着吧。”

林雀河摇头推辞，但余怀忘动作比他快，硬是把钱塞到了他手里：“没事的，我们是家人，这些不算什么。”

“谢谢……”林雀河握紧了手里皱巴巴的钱票。

“没事，我们一人十元。”余怀忘笑了笑，“以后都会有的。”

以后都会有的……林雀河失了神，久久没有缓过来。

在林雀河输完最后一袋葡萄糖后，许椿便带着他们出院了。

“雀河，这一段时间你先在家休整吧，可以吗？”许椿在路上询问着林雀河。

林雀河沉默地点了点头。

刚才还精神十足的余怀忘，一吹到暖气就栽在车里睡着了。

许椿继续补充道：“想吃零食的话，就在客厅的第二层柜子里拿。小余在房里藏了好多，我管都管不过来。他的胃又不好，唉，每次我都会特意放些在那里面。”

林雀河听着许椿絮絮叨叨，转头看向了窗外。

这个被他遗忘了七年的城市，在此刻终于亮起了一盏盏漂亮的灯。

到地方后，林雀河才叫醒了睡着的余怀忘。余怀忘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花店门口。

花店……花店！余怀忘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瞌睡也醒了大半，拔腿就朝花店跑。

“诶，小余，等一下……”许椿的话还没说完，余怀忘就已经冲了出去。

许椿无奈，连忙拉着林雀河追了上去。

余怀忘很快就提着两个袋子出来了。许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了许椿旁边，样子乖巧得不像话。

许椿想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万般无奈地看着余怀忘。

余怀忘料定了许椿不会说他。

许椿叹了口气，真是拿小余一点办法也没有。

突然，许椿感觉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低头一看，是林雀河。

看到许椿往下瞧，林雀河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我想去那买东西。”他指了指远处的一家店。

许椿颌首：“好，走吧。”

还是小林比较沉稳。

在商场逛了一会儿，他们便打道回府了。

一到家，余怀忘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二楼，找了块地方坐下，打开了袋子——一支娇滴滴的粉玫瑰映入眼帘。

他拿起玫瑰递给林雀河：“哥哥，给你，这是你最喜欢的玫瑰哦。”

林雀河看着玫瑰被小余轻轻放在自己手上，握紧了玫瑰纤细的花茎。他很喜欢玫瑰，因为从小收到的最多的礼物便是玫瑰——说是礼物，倒不如说是林芊不要的，只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那是林芊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

可是，这次的玫瑰，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哥哥，我的礼物呢？”余怀忘满脸期待，好奇哥哥会送自己什么。

林雀河如梦初醒，慌忙打开了自己的袋子——里面是一个兔子灯。

兔子张着两只大耳朵，身体圆墩墩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尤其可爱，一打开就浑身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以后打雷，你就有灯陪着了。”

余怀忘震惊地看着他：“哥哥……你竟然还记得！”

“是。”林雀河淡淡回应。

“哥哥，你太好了！”余怀忘笑了，紧紧握住林雀河的手，“我叫余怀忘，哥哥。”

“我叫林雀河。”林雀河回握住他的手，眼睛里多了几分波澜。

即使彼此早已熟悉了对方的名字，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林雀河只感觉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那我们就算正式认识喽！”余怀忘眨了眨眼，“我还买了支康乃馨，走，去给妈妈一个惊喜！”

“好。”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两个小孩把许椿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许椿看着已经站了十分钟的两个人，无奈地笑了笑。

余怀忘一脸神秘，朝林雀河招了招手。

林雀河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磨蹭了片刻，缓缓从背后递出一支康乃馨，磕磕绊绊道：“你……康……馨……”

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许椿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小余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好，有心了。”许椿接过康乃馨，明媚的笑容仍旧如春风般温暖。

这，便是他们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