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样的妖仙们进入华夏历史 第4章 汉武日月（4）

紫华原以为自己能在开春前赶回大汉。

……现在想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认路的本事。

在月亮上当了快万年的宅女，对世界只有个纸上谈兵式的熟悉，能闭着眼睛背出经纬度，不代表她就不会被海上十二级风暴卷进去摇匀脑浆……

自然之力，恐怖如斯。

费了很大的力气，紫华成功登陆美洲，被当地土著强势围观争相跪拜，无数次拒绝原始部落献上的鸟牲兽牲鱼牲各种牲，在他们磨刀霍霍向同类时劈了几道雷，老实了。

“我只需要这个。”

她连指带画，在地上绘制出了红薯的图案，几个土著凑在一块儿，交头接耳叽里咕噜，随后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不日，这群热情的土著们给她运来了一堆红薯，他们可能是误以为神明更喜欢地里长出来的粮食祭品，除红薯外，还给她献上了玉米、马铃薯等土生土长的作物。

紫华自然是多多益善，一律笑纳，为了感谢这群淳朴而又热情的土著们，她在临行前特意给他们留下了一道“神谕”。

“约一千六百年后，会有一群高鼻梁、深眼窝、白皮肤的异乡人，乘着船进入你们的聚居地。”

“他们会为你们带来疾病、痛苦与死亡，会抢夺你们的财富，占据你们的家乡。”

“要多听，多看，多思考，努力去探寻自然的奥秘——只有在对‘自然’的理解上胜过恶魔，恶魔才无法侵害你。”

土著们对此深信不疑，感激涕零，他们在岸边五体投地，虔诚地目送神女飞升，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海洋尽头。

……

当重新踏上神州的土地，紫华觉得空气都香甜了几分。

在她离开时，这里还吹刮着初冬的寒风，田地里是小麦收割完后，一派光秃秃的景象，如今却已大多冒出了新苗，农民们忙忙碌碌地在地里除草浇水。

柳条也重新长出盎然的绿意，紫华看着在天空纷飞的柳絮，心想竟然过去了这么久，都入春了啊。

……首次出远门，经验不足，下回肯定要不了这么长时间了。

她心情舒畅地沐浴着春风，略微感知了一下太阳星的方位，朝着她感官中最明亮、最灼热的方位行去。

春三月，上巳节，宜祭祀。

长安城压抑了一整个冬日的沉闷，都仿佛被一夜春风吹散，在破晓时分，通往灞水西岸的道路上，便已被皇家仪仗所占据。

每年这个时候，大汉天子都会亲自前往霸上举行春祭，祓禊除秽，迎接新生，向过路神明敬献大汉诚意，以保来年风调雨顺等等，都是惯例了。

今年也不例外。刘彻乘坐着象征天子仪仗的马车，懒懒地侧着脑袋看帘外明媚的天光。

春祭时，需要为神灵祭献三牲，酒爵，玉帛……思及此处，他忍不住摸了下袖中存放的，质地更加轻薄柔软的神赐之帛。

若是在见到真神迹前，他还不觉得这个流程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

怕是在神仙眼中，金块与沙砾无异。能随随便便拿出此等价比千金的宝物，神明真的会对这些普通的祭品看一眼吗？

不过现在他也没法向神仙询问她喜欢什么，一切照旧吧。车架已经在灞水之畔停稳了。

这里早已被禁军清出了一片广阔的场地。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坛面水而立，坛上陈设着牛、羊、猪三牲的头颅，两侧各放着满当当的青铜酒樽，再后方是层叠的玉色丝帛。

“请陛下净手。”

两个内侍端上一盆早已准备好的兰汤，盆中是浸泡了各类兰草的清冽之水，刘彻将双手探入其中，庄重洗净。

数息之后，刘彻的双手从盆中抽出，指尖还残留着晶莹水珠，转头便接过了太祝令递上的一樽清酒。

“请陛下倾酒入河。”

在太常的引导下，刘彻手持酒爵，几乎就在行步下台的那一刻，不远处传来了些许骚动。

是守卫此地的南军，在最外围的地方，有几个郎卫发出高声的喝斥。

“尔为何人？就此停步！”

“此处皇家重地，不容放肆！”

随着郎卫的喝斥声，一些卫兵便纷纷涌上前去，手持长戟，要将这闯进禁地的侵入者扣押下去。

……嗯？什么情况？

刘彻手里还端着那樽酒，疑惑地看向出现骚动的西边，不会吧，这种层层守卫的地方还有人硬闯？颅内有疾？

很快他就发现，并非硬闯。

那人只是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太阳炽盛，一袭云纱的仙子撑着一把伞，从南军中慢慢地走了过来。

刘彻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陡然间忘了呼吸。

南军的卫兵无法靠近她，凡是企图攻击她的士兵全部被无形的力量禁锢、推开，而后违反物理定律地高高飘起，再被同僚们接住，晕头转向好半天。

于是，灞水之畔便呈现出此番奇特的景象。

拱卫皇室的南军，如同被无形分开的大海，眼睁睁看着那女子步入禁地，而所有的卫兵、内侍、外臣皆被拨到旁边，成了这些被隔绝浪潮的一部分。

她在一步步地靠近天子，靠近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主人，而他们无能为力。

“陛下，当心！”跟随在刘彻身侧的春陀发出惊呼。

郎卫眼见无法靠近这古怪的女子，也心生畏惧，想要转过头来护送陛下。

刘彻制止了他们。

他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惊慌，无视了他们的劝告，只定定地伫立在祭台上，看着仙子朝自己走来，越过阻碍，登上台阶。

仅一步之遥处，她站定。

紫华微微抬起了伞，一双比灞水更加清灵的眼眸就这样撞入了他的心怀。

她是笑着的，眉宇间舒展开纯粹的喜悦，不加掩饰的亲近。

“太阳星。”

她的气息是宁静的，声音是清淡的，分明是在日头大盛的时候，无端让他联想到了三更之夜，静静笼罩着他的月华。

可她的感情又是如此纯粹，如此干净。

她无比的喜悦。

——啊，原来你也在期待着我们的相逢。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体内奔流的血液就好像被火烧着了一般。

她的清凉渗进他的体内，反倒一下子点燃了他，炽热的电流在体内到处乱窜，窜得他浑身止不住战栗，那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酥麻欢悦着奔腾四方，皮肤上都泛起一层细细的疙瘩。

不会错了，就是她。

灵魂都在极度的欢欣雀跃中，炸开一片片的火花，那种吸引力根本不合常理，根本无法控制，也完全不能预料。

刘彻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举起手中酒爵，双手捧着，向紫华递去。

众目睽睽之下，紫华接过了那樽清酒，饮入喉口，浅尝辄止。

刘彻笑着问：“味道可还满意？”

“清甜热烈，口齿生香，带着太阳的味道。”紫华注视着他的眼睛，同样浅笑回答，“大汉的酒，名不虚传。”

说罢，她又将这酒爵递还给刘彻，然后说：“太阳星也尝尝吧。”

酒本应祭神，神却与他共饮。

体内那股不知名的烫意又起来了，刘彻接过酒樽，低头看着那樽皿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晶润的酒渍。

于是他也抵住那樽皿边缘，顺着那酒渍流淌过的地方，一口饮入。

……太阳有点晒。他迷迷糊糊地想，晒得脸上都发烫了。

“你觉得，这酒是何种滋味呢？”

紫华反过来问他。

刘彻注视着空了一半的酒樽，许久没有回答。

当他开口时，谁都能听得出那嗓音中的回甘。

“果真清甜……”他轻轻说道，“是月亮的味道。”

当然美洲土著就算得到了提示，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后面越来越强大的欧洲，但是再惨也不会比现在惨了……

把人家全族弄死抢人家地盘还给人家设个感恩节（感恩你们把地盘“让”了出来），小时候知道这件事都惊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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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汉武日月（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