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嘘 第14章 上司

意外之喜是上帝偏爱的礼物，对我来说，能和他同等交换就算不错的运气。

——@嘻嘻要快乐。

对上眼的瞬间，司溪从宋时迎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外。

“她一直那么可爱？”男人憋着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看向宋时迎说。

司溪目光移回到他身上。

男人长着一张纯正的中国脸，发音却带点塑普的别扭。

穿搭...

司溪视线从上到下扫过，条纹冷帽，猫眼太阳镜，废土风涂鸦夹克搭配不规则破洞牛仔，最后一双典型帆布板鞋结尾。

嗯...确实在道上混，不过是东京表参道。

潮得她关节隐隐作痛。

“杜总。”司溪露出尴尬的笑容，比刚才更显局促。

杜望京倒是很随意：“不需要客气，现在我们没有在公司。”

司溪看向宋时迎。

宋时迎：“香港人，之前一直在国外发展，近两年才回来，语言系统有点复杂。”

司溪恍然。

杜望京往宋时迎肩上打了一拳，不满道：“太不兄弟了，女孩子面前，怎么揭我的短。”

“司溪——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司溪忙不迭点头：“叫我小溪也可以。”

杜望京长腿迈开，朝司溪招手，板寸男先一步替他扶着门：“我们去里面说话，让你的Kalos自己反省。”

司溪：？

质问的眼神瞄向宋时迎。

后者无奈摊手：“之前请他帮忙搬家，不小心把结婚证掉出来了。”

“意外事件，”宋时迎无辜，“不能怪我。”

司溪无言以对，警告般地冲他点点手指，进去茶室。

茶室内部装修风格依然雅致，杜望京替司溪倒了杯茶。

司溪诚惶诚恐地接过。

杜望京：“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你帮忙。”

“您说。”

“kalos现在和你一起录综艺，第一次不熟练，我希望你可以多照顾他。”

这话说出口：

司溪：？

宋时迎：？

宋时迎蹙眉：“杜望京？”

“你不要讲话先，”杜望京嘘了声，示意他闭嘴，而后对司溪说，“虽然kalos和你，关系很好。但公事公办，you know，”

杜望京习惯性摆动双手，开出价码：“带他一起做节目效果，我给你分成。”

宋时迎看杜望京的眼神宛如在看智障。

他索性抱手冷眼旁观。

司溪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扫一圈，明白过来大概又是她们这位英明神武的老板又灵机一动了。

虽然不清楚老板们的宏图大志，但司溪向来是名热心肠的员工。

她冲杜望京笑：“您是想包装他为公司赚钱吗？”

“赚不赚钱，也要攒热度先。”

“那建议给他安排专业的经纪人。”

“经纪人没有办法让他在节目直接表现，但你可以，司溪。”杜望京对她委以重任。

司溪却笑，充分展现自己作为前辈的成熟稳重：“这您就更不用担心了。他在节目上表现得很完美。”

“是吧？”她冲宋时迎眨眼。

宋时迎扯唇，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显然对二人搭台唱戏似的你来我往不感兴趣。

杜望京气馁，他转向无奈叹气：“好吧。你的妻子不高兴帮助你。”

话音刚落，敲桌子的声音停了。

司溪一口茶差点呛死。

不是。

怎么就变成她的锅了？!

她下意识去瞥宋时迎。

后者还是懒洋洋地靠在圈椅上，只不过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她时，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谴责意味。

兴师问罪似的...

连带着，司溪也涌起一阵莫名心虚感。

几乎是立刻，司溪点了头：“我愿意。”

宋时迎微微挑眉。

杜望京很兴奋，目光在司溪和宋时迎之间来回跳动：“那太好了，你帮她一回，她又帮回来，你们两清。”

“什么两清？”杜望京语序稀里糊涂，司溪听得也稀里糊涂。

“你真的感谢他，司溪，”杜望京越说越起劲，“那时候综艺选你，要不是kalos...”

“杜望京。”宋时迎不紧不慢地插话进来，“喝你的茶。”

司溪却听明白了。

如爱节目组选角的时候，她已经靠另类吃播有了些知名度，制片人看中她整活的能力，给李薇发了面试邀请。

面试过程非常顺利，毫不夸张地说，选管团队就差欢欢喜喜拉着她的手往合同上盖章了。

但最后，司溪收到的却是婉拒通知。

内容冷冰冰的一句话：“抱歉，您不符合我们节目要求，期待下次合作。”

司溪不服更不甘心，于是单枪匹马闯入未来影业，找到了当时的总制片人……

司溪眼睫极轻地颤动了下，藏在桌下的手微微蜷起。

下一秒她抬起了头，目光晶晶亮地将二人看着，恍然大悟中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喜：“我就说怎么第二天就收到了签约合同！”

“原来是——”

“不是。”

宋时迎很干脆地打断，黑眸直直看向她，斩钉截铁的：“我没有干预过综艺选角。”

“顶多是在杜望京pass你的时候，问了句为什么。”

司溪愣住。

视线重新移回到杜望京身上。

“为什么？”司溪问。

她是真想知道。

当初气血上头当着总制片人的面质问海选公平性的时候，总制片人也只是给了她重新面试的机会，并没告知她落选的具体原因。

即便后来签进M&D，成了签约艺人，司溪依然没能解开这个谜团。

杜望京往后倾身，求助的目光投向宋时迎。

宋时迎无动于衷。

杜望京：……

他叹气：“ok，这样说。如爱是M&D第一个大的项目，我得保证它没有任何问题，所以选人要很慎重。”

“那个时候到我这里，你的资料被打了问号，背调给的理由是，曾经你在片场和导演有过不愉快。”

杜望京含蓄地说，“我们会尽量去掉麻烦。”

听他说完司溪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是她出道后的第二部戏，拍摄过程中因为拒绝潜规则得罪了导演屈达海，被疯狂穿小鞋。

零下几度的天气来回拍入水镜头，故意安排她穿着单薄戏服从早等到深夜；最过分的时候，临时加改威亚高度却不告知她任何注意事项，导致最后真的出了事故...

想起屈达海种种不当人的举动，司溪不由冷笑。

杜望京的“不愉快”还是说得委婉了，毕竟杀青当天，她是真的实实在在给了屈达海一拳头。

当然结局也可想而知。

作为女三戏份几乎被“一剪梅”，而她自己也被贴上了耍大牌不尊重导演的标签。

也是从那时候起，司溪知道了所谓潜规则，其实是傲星的默许。他们一直都是以往导演床上送人的方式谈资源。

杜望京找补：“不过误会都解开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不能生气哦司溪。”

说着端起茶杯像碰酒一样，往司溪的茶盏上碰了一下。

司溪忙回敬：“杜总客气。”

喝了一口，才拿上手机：“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宋时迎目送她背影离开，视线移向杜望京，眼神有些冷淡：“你想干什么？”

杜望京翘起二郎腿，腔调依然散漫：“Come on Man，我在帮你。”

“做了那么多事情，不让人家女孩看见，怎么追到？”

“谁说我要追她，”宋时迎喝了口茶，淡淡道，“我在暗恋。”

杜望京：……………

“所以，别在她面前乱说话。”

*

司溪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茶室里已经没了杜望京的人影。

“杜总呢？”司溪问。

宋时迎从位置上起身：“他公司有事，先走了，我送你回去。”

司溪：“不用，我经纪人在外面等我。”

“行，那我回家等你，有件事和你商量。”宋时迎也干脆。

“好，正巧我也有事想问你。”司溪说。

宋时迎点头，刚往外走了两步，又折返：“对了，不用在意杜望京的话，原本怎么做综艺就还怎么做。”

“我不需要热度。”

司溪挑眉。

不需要热度干嘛上综艺？

-

司溪在厕所已经和李薇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李薇听完也表示费解：“杜总想你帮忙带宋时迎，结果宋自己又拒绝，这两人真有意思。”

司溪吞吐：“他拒绝...其实挺好的。”

李薇赞同点头：“确实，性别放在那，大家知根知底倒还能合作。如果不熟，呵呵，早晚出事。”

“现在观众眼睛可尖了。”李薇感叹。

“薇薇，主要原因是我和他…”

司溪没坦白完，李薇的电话响了。

对面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李薇没听几句话就皱起眉头：“你别慌，照片清不清楚都咬死别承认，统一口径。

“不是亲密照就说是同学、亲戚，先稳住爆料方。我在开车，回去再联系你。”

李薇挂掉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司溪好奇。

李薇：“之前公司不是签了个小爱豆吗，刚刚被爆了恋情，他经纪人入行不久没处理过这类事，所以来问我。”

“对面也是圈内人？”

“万幸不是，就上学认识的素人，没断干净。”李薇恨铁不成钢道：“谈过就谈过，和我们报备一声就行了。本来很好处理的事，现在搞得大家都被动。”

她揉了揉眉心，从后视镜望向司溪：“还是你省心，从来不给我整这些幺蛾子。”

“对了你刚要说什么来着？”

司溪：......

司溪：“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