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看不见 第4章 《画》3

没办法了，孙然再次将希望寄予那个还有一口气的手机手电筒，接触黑暗久了连微弱的光都能闪眼 瞬间照亮了整个楼梯间，太亮了有点扎眼。

他按灭屏幕，抬手往楼梯照，借着灯光马上跑下楼。

走了几层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隐隐能听到咔咔的声音，但就是看不见是什么东西。

他下楼的脚步也慢下来，声音也渐渐清晰，像是在啃骨头或者在锯骨头的声音。

流浪猫狗吗?孙然想着，这个点不会有人在这里吃饭吧，有流浪猫狗在这里捉老鼠吃?虽然疑惑但一路有惊无险终于走到了一楼。

还有一层楼梯就能出去了，孙然刚要转弯走过平台下楼突然收住了脚，他突然瞥见一团黑色物质“趴”在楼梯口底下的小道里顾涌着，一只血淋淋手矗立在那团黑色东西旁边。

那团黑东西好像是在啃食尸体，那只占满黑血的手一晃一晃的暴露在空气中。

孙然:“?!”

他赶紧按灭手电筒，后退到楼梯上，保证身体不被看到，半蹲下捂嘴极力隐藏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我德法怎么还有怪兽?!

好在黑色怪兽啃尸体啃的很香，没有注意到孙然。孙然极力平复好心情，俯身偷偷大量那个黑色怪兽。

太黑了，看不清那个东西的眼睛嘴巴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隐约能看见那只手，在空气中摇摆，在极大的咔咔啃骨头的声音中，那只手臂消失在黑暗里。

这肢体看着好熟悉，手指头上闪着光的大金扳指是他老板印刷厂老总的。

尸体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那群警察和法医就是这么处理尸体的。

这个团怪兽吃一个胖子能吃饱吗，等下吃完尸体不会要来啃他了吧。

等待的时间是折磨人的，孙然蹲在楼梯上腿都要麻了，底下的黑团咕噜咕噜发出两声响，孙然重新紧绷神经，手机已经彻底没电关机了，他蹲不动了，要么蹲到腿麻到站不起来被吃掉要么直接跑出去赌那团东西反应不过来可能还有一点生机，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他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

跑！

他啥也顾不上了，两步飞下最后一层楼梯，朝大门外跑去，那团黑东西听到了动静朝孙然扑去，孙然猛的一铮，手替大脑做了决定，把没电了的破手机朝黑团子砸去。

这照挺有用，黑团子顿住了，慢慢吞噬了手机，孙然没心思去看黑团吞手机，眼前全是对大门的渴望，一直到出了印刷厂才停下大口喘气。

还好，没跟上来。

此地不宜久留，外面有路灯照路不用摸黑了，孙然内心一万匹小羊羔跑过，真就生死一瞬间。

他在外面小旅馆开了一间房，坐在床上翻看他拿半条命换来的东西。

这真是个铁公鸡不仅搞走私还私自印钞票，这两袋文件里面全是记录走私货物和印钞的收支明细，在打印厂偏房的地下室里有一台专门的印钞机。

孙然看着看着沉思起来，这个东西不会和他的死有关系吧，现在尸体已经没了也不用查了，和警察说尸体被黑球吃了会被当成神经病关起来吧。

钱都能自己印了，这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吗？和其他人争那幅加运气的画干什么，真贪多贪足，既要又要。

这一天晚上经历太多了，孙然躺在床上梳理线索不一会就睡着了。

心是真大，第二天到日上三竿才迷糊睁眼。

在旅馆楼下啃着老板送的包子，给他新买的手机安装电话卡，没有手机真不行，突然间光线暗了下来。

孙然抬头，昨天那个暴发户npc，他来干什么。

暴发户摸摸脸讪讪的开口“你…还好吧。”

“还行。”

“哎呦，那就行，那就行。”暴发户叹了口气，好像放下了重担一样，拉了个椅子顺着孙然坐下。

“嗐实话说吧，你们那么大个印刷厂，咱市唯一的大型可以直接对外出口贸易的，就他一个掌握实权的人，也让别人入股，只开放买卖股权，我还是当初给他投了一百万现在才给我20%的股份。”

“好多人都惦记着呢，当初市长想入股拿，分成他七我们三他都不答应，私底下就和市长结了梁子。你也猜到了他那么离奇的死了没有媒体报道我们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你们把消息买了呗。”孙然说。

“还有是你好好的坐在着，不是我我纯路人。”

“行行行，我我我。”暴发户没跟他犟。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要干什么。”孙然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暴发户见他这样也不装了:“”

“人死了，这个大厂总要有人接手的，今天早上市长亲自派人去印刷厂看了，现在他们还在对账对东西呢，然后发现少了一部分。”

“你算得上是老前辈了，所以来问问你。”

原来是为了这个，孙然继续吃包子。

“我不知道。”

“嗐，别装了，监控拍到你昨天晚上又回去了。”暴发户挑眉，一副你什么样子我都调查明白了别装了听话配合就行了的样子。

“你尽管提条件，我记得你得癌症了是吧，账本给我们然后拿钱去治病，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你也别难为我，我也就是底下干活的，等到印刷厂易完主我当初那点股份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住……”

——

从包子店出来，根据暴发户说来的警察也是市长那边打理好的，本来是要半威胁加软磨硬泡让让出厂房合同的，但是没想到人死了，人死了就好办了，有权有钱随便抛个尸做做假案啥的很轻松。

然后被小怪兽挖出来吃了。

这一切除了老总突然暴毙都是计划好的，小怪兽还帮市长处理的尸体。

这个市长真是既要又要，也一样不是好人。

挪公款这条路是走不了了，他的权限现在被市长夺去了，强行挪钱就是死路一条看着手里的一千五百万，说少的话是多少人的一辈子，说多在这个剧本里做主线任务的零头都不够。

目前还有另一条线可以走，他打听到了拍卖馆的地址，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几天。

——

再次来到老破小家属院，除了因在谈收购停工，减少了点排出的废烟外还是一样的阳光稀少，阴暗暗的。

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开头欠的钱还没还上。

“医生在吗，我来清一下账。”孙然推门进来，看到胖医生蹲在地上在摸什么东西。

“您干什么呢，养狗了?”

“哦，这个是我前几天在工厂旁边捡到的，看着怪可怜的。”胖姨闻声起身。

“我扫码。”

付款的时候不自觉看向那只小黑狗，看不清脸和四肢，胖的像个长方形的球在小铁碗里拱着牛奶。

孙然看着它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转头离小狗远了点。

胖姨好像很喜欢它，附近最便宜的牛奶都三块钱一盒，小狗在碗里喝着玩。

医生很负责，硬是要给他量个血压才放人。

“血压有点低，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出现呕吐，头晕严重的症状啊。”医生问道。

孙然装模做样的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

医生在病历签上写着什么“要如实说，不能对医生有所隐瞒哈。”然后起身去把血压仪收了起来了。

孙然看着那团小狗医生来了才象征都在碗里顾涌几下，现在医生不在，装都懒的装了，趴在碗旁边不动了。

医生开门回来，看到那团小狗趴在那里不动，碗里的牛奶好像一点没少惊呼起来:“哎呦，小祖宗你好歹吃点啊。”

医生见孙然还没走，自顾自的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不知道啊，这小祖宗从前几天我抱回来之后什么都不吃，狗粮，鸡胸肉虾干甚至猫粮我都买了就是不吃。”

“你说我是人的医生不是兽医，这娃子有什么病我也看不出来，咱这又没有懂这个的……”

“今天我也没办法了试试能不能喝点奶，我还买了最贵的八块一瓶的叫什么纯鲜，人家说这个最好我还想着至少能喝点呢

结果也不行，在喝着安慰我呢是吧。”说着怜爱的摸摸那团小狗。

“在不吃点东西身体能受住吗，你到底要吃什么啊。”像是自言自语又是在询问小狗。

孙然对这团东西没什么好感，临走前开口:“它不想吃就别喂了，我看饿它两顿啥都吃。”

——

下午19:00

清完账，他回到旅馆睡醒了才出来，随便往肚子里填了点东西，买了点可能用到的“装备”，就根据得到的地址来到拍卖馆。

今天晚上能不能回去就看这里了，再不跑路就怕他知道那么多，市长要派暴发户来取他狗命了。

在这个世界里直接抹脖子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但孙然看的一些网络小说，一般情况下不能，书里也说这种事情不能乱赌。

拍卖馆一点没有要被收购的自觉，进进出出的还有不少人。孙然误打误撞的来到拍卖馆后台员工休息处，在中途还被拦住几次问来干什么的。

“过来查电线的，最近电压不稳，上面通知每家都要排查，避免安全隐患。”

“需要看我工作证吗。”孙然看着他，先发制人。

服务员也不想过多牵扯，摆摆手让他走了。

身上的工作服确实在这里显得太扎眼了，来到在后台偷了件其他员工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伪装了一下自己便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快点，磨蹭什么呢，储藏室这边需要人手!”一个穿的比较高级的服务员朝孙然喊道。

“不好意思，这就来。”看来服务员之前检查的不严，少一个多一个人没人去管。

他就这样来到了拍卖行的地下储藏室，整个地方有八个储藏室和一个地下储藏室，一共是九个。

孙然跟着一行人来到储藏室，周围已经有了好几个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