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青春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那样的青春,究竟值不值得?又还能剩下多少价值?
“因为你,我想放下过往,也拒绝了许多诱惑。今天,在所有人面前,我郑重地宣告——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共度余生。请你相信我,把一生托付给我……”
徐惜文站在上海灵恩堂的中央,声音坚定,目光灼灼。
地点是浦东新区,婚礼现场宾客云集,气氛庄重而温馨。
陈宁冰身披婚纱,宛如一只优雅的白天鹅,美得像童话里的公主。
她与徐惜文终成眷属,而这一切,来得并不容易。
她和唯远不同,她一出生便失去了母亲,母亲因难产离世。而嗜酒成性的父亲,常年对她拳脚相加,家暴成了她童年的阴影。
她终于逃离了那个家,改姓为陈,告别了家族的桎梏,独自来到广州,只为寻找新生。
后来,她遇见了徐惜文——那个改变她命运的人。
她是孤儿中幸运的一个,终于挣脱了暴力的牢笼。
此刻,陈宁冰坐在化妆镜前,缓缓睁开眼,望着镜中的自己。
她轻轻一笑,笑中带着释然,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宁冰,我们来给你化妆了。”
苏凝雨和苏凝雪推门而入,笑容温暖。
“怎么是你们……”她微微一怔。
“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结婚,我们怎么能缺席?”苏凝雪笑着说道。
她只是轻声回应,没有流露太多情绪,仿佛早已学会把伤痛藏进心底。
“宁冰,恭喜你出嫁了。”凝雪轻声说。
“凝雪……你觉得,这是对的吗?还是……我只是在逃避?”
“你不是一直等这一天吗?不是一直想嫁给惜文吗?别想太多。你不知道,他昨晚喝了很多酒,只为今天能清醒地站上礼堂。”
“怎么会……”陈宁冰轻叹,眼线微微画斜,像她此刻动摇的心。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变得自私了。
她忘了最初与惜文相遇时的孤独,忘了那份彼此取暖的纯粹。
而如今,她似乎只成了那个需要被拯救的人。
“凝雪、凝雨……我真羡慕你们,有父母疼爱。而我,父母早已不在,世上再无亲人,没有兄弟姐妹……”
她声音微颤,却强忍泪水——妆不能花。
“宁冰,谁不是背负着独一无二的命运活着?你看别人坚强,却不知他们也藏着脆弱。”凝雪轻抚她的肩。
陈宁冰身体一颤,发箍悄然落地。
谁不是呢?看似坚不可摧的人,内心也早已被岁月磨出裂痕。水滴石穿,人心亦然。只是他们学会了伪装,才让人看不见伤痕。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别放弃。我们都曾被世界抛弃过,正因如此,才更要好好活着,知道吗?”凝雪的声音温柔却有力。
“嗯……”
“走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笑一笑。”
“好……”
在苏凝雨、苏凝雪和众人的陪伴下,陈宁冰缓缓走出化妆室。
长长的白纱拖曳在地,如梦似幻,那是她梦中无数次描绘的画面。
迎向她的,是等了多年的“白马王子”——徐惜文。
她终于要嫁给自己深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无数目光汇聚在她身上,仿佛她此刻集齐了世间所有的光芒与荣光。
“新娘来了!”林方媛轻声喊道。
陈宁冰的头纱轻扬,她看见了老朋友们熟悉的身影。
徐惜文转身望来,一身黑色西装,领结整齐,神情比往日严肃许多。但她的出现,并未让他失了分寸。
牧师已站在前方,准备主持仪式。
唯远与依萱是最后到场的。
唯远为惜文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因此迟到了。
依萱与依颖也来了。
这场婚礼,对她而言,是一段过往的终结,她怎会缺席?
“唯远……我们还会有未来吗?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惜文一样,拥有属于我们的婚礼?”依萱轻声问,眼中满是期待。
“依萱,等我变得足够强大,我一定娶你。”唯远停下脚步,风拂过他的发梢,身影挺拔而孤寂。
可他不敢确定,自己说的话是否还经得起现实的考验。
“唯远,你还要我等多久?”
“我……不知道。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半年……”
“因为我爱你,我已用去五年青春,又耗了一年等待。你能否也给我一次选择爱你的机会?”
依萱的声音颤抖,她已耗不起更多时光。六年,足以让一个女孩从青涩走向成熟,也足以磨尽所有耐心。
“唯远,从第一眼见到你,你就在我心里扎了根。你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吗?”
“依萱,我多希望你能明白——现在的我,给不了你足够的幸福。所以我还不能娶你……”
“进去吧,今天是惜文的大喜之日,别让情绪影响了这一切。”
婚礼门口,林静欢与蓝芊芊正在迎宾,身旁站满了名门望族。
“静欢,你怎么在这?”唯远有些意外。
“我猜你和依萱会来,所以特意在这等你们。份子钱呢?”林静欢笑着伸出手。
“少不了你的。”唯远递出红包,厚厚一叠。
他对林静欢的印象,仅限于“星芭乐的神秘人物”,并不熟悉。
可林静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声呢喃:“别忘了,你体内流着的是伊家的血。伊云海已向天下宣告了。”
“他有什么资格?”唯远心中冷笑。
“我不知你和他有何关联,但伊家这么做,必有深意。你为何不回去看看?”
“伊家?又是伊可云,对吗?”
“除了她,还能是谁?”
“依萱的未来,不能有你们任何人的介入。所以,我必须远离你们。也请你,对我保持同样的戒备。”
“可伊家的野心,就任其蔓延吗?”
他沉默。他渴望宁静,渴望一个有花有光的未来。
可伊可云再次出现在婚礼现场,长发飘逸,如仙子降临。
“唯远,别以为你来了,我就不能来。我来找你了。”她站在不远处,目光执着。
夏初阳也赶到了,身旁是她的妹妹。她们坐了十小时车程,从远方赶来上海。
伊可云被她叫住。
她看见夏初阳脸上的忧伤——南楠走了,舒小凌没来,她正护送南楠的骨灰回台北。
有些告别,注定无法参与。
“初阳……”伊可云轻唤。
“怎么了?”
伊可云握住她的手,毫无防备。
“唯远的未来,不需要北心君的人。你们的存在,对他而言,是威胁。”
“北心君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你们如此憎恨?”
“你真不知道北心君是什么样的组织吗?”伊可云声音发颤,越说越怕。
程可欣的父亲继承了星芭乐,传承了徐君心的意志。
他固执、守旧,像极了老顽童,却始终坚守信念。
夏晗沫轻声提醒:“姐,我们该进去了。”
“嗯,知道了,小沫。”
伊可云与卢唯远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再也无法靠近。
她不明白,为何世人如此厌恶北心君?为何星芭乐与北心君,竟成了彼此的宿敌?
“伊家对他的伤害还不够吗?放过唯远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你是北心君,属星芭乐;而他是圣安娜,属星四芭。”
“我退出,还不行吗?”
“不可能。唯远的幸福,不容任何人破坏。哪怕是你,哪怕是你曾爱过。”
“因为我是北心君,因为我的身份,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是吗?”
“是的。即便你退出,人心难测,过往难清。”
“可我退出后,我会去找他,用另一个身份,另一段人生。”
“随你吧。你选择了什么,就请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伊家的阴谋,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
“因为你爱着一个不爱你的人,而你仍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初阳牵着妹妹的手,缓缓走入礼堂。
伊可云停在原地,风起,长发飘动。
她的身后,是鞠思雨与鞠思雪,静静伫立,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