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童依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她把樱烙学院的第一男神虑唯远狠狠骂了一顿。
自从虑唯远进入樱烙学院,徐惜文就和他称兄道弟。但陈宁冰注意到徐惜文对童依萱的特殊关心。在大家眼里,童依萱是丑小鸭,是同伴眼中的异类。有人说她父亲很有权势,连校长都被收买,家长会也只是由服侍依萱的小络姐姐代为出席,父母很少露面。这些都为陷害依萱埋下了伏笔。
任若璃是依萱的同桌,她实在看不下去,问道:“为什么陈宁冰那么针对你,你却从不还手、不还嘴?”
童依萱只是淡淡地回答:“我为什么要还手?”
任若璃忍不住说:“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徐惜文到底算你什么人,值得让别人在你们之间闹来闹去?”
“其实,从那一天起……”依萱的话还没说完,管家阿平就来了,把她接走。临走前,她对若璃说:“有空过来坐坐,你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在童依萱心里,只有徐惜文的位置。如果不是阿平比她大五岁,或许她会喜欢上阿平。阿平是个很优秀的管家,了解依萱的爱好、喜欢和讨厌的东西,甚至连颜色、衣服、饮食都一清二楚。但两人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依萱是高高在上的企业千金,而阿平永远只是管家。
车上,依萱突然问阿平:“你喜欢我吗?”
阿平有些尴尬:“小姐,别开玩笑。”
“说实话。”
阿平无奈地回答:“好吧,我喜欢你,但我尚未爱你,因为你太小,而我已经成年。”
依萱低声说:“我想让你等等我。”
阿平摇摇头:“小姐,别等了,我有婚约在身。”
听到这句话,童依萱内心几乎崩溃。她终于明白,世界上最美的或许只是距离。她以为阿平会喜欢她、会爱她,但无论如何,她真正喜欢的还是徐惜文。
徐惜文是天才艺术家,擅长音乐和画画,偶尔会写歌词。他的梦想从不轻易提起,因为那是一个早已被嘲笑的腐烂污名——世界级音乐艺术家。无论他多么努力,只有父母和依萱支持他,可惜依萱听不见。
对热爱音乐的童依萱来说,失去听力等于梦想破灭。她还记得对某少年的承诺——“如果有一天,我能听见你的演奏,我就决定嫁给你。”那是多么遥远的承诺。除了依靠助听器,她还能依靠什么?梦想、**、前途还是末路?若不是遇见阿平和徐惜文,或许她早已放弃一切。
“阿平,如果我能听得见,该多好。”依萱轻声说。
“你用心听,或许会更好。”阿平安慰道。
助听器只能听见细微的声音,而生命缺少了听力,还能怎样继续下去?老天从不公平,而他们只是任其摆弄的棋子。或许下一秒,依萱就会失去徐惜文。
“阿平,你还记得我亲生母亲吧?”依萱问。
“小姐,那件事还是不要提为好。”阿平回避了话题。
清风拂过,依萱仿佛陷入一个未知的路口,分不清方向。童家的秘密和后母杨莫怡与童默然的婚姻又有什么关系?杨莫怡有个女儿叫依颖,改姓童后,依萱始终无法认同杨莫怡,像刺猬一样,随时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她只在意依颖、父亲和徐惜文,其他人都不在意,她觉得杨莫怡不配做自己的后母。
徐惜文来到教室,本想告诉依萱自己进了音乐社,却听说依萱要出国接受最好的治疗。但失聪难以治疗,除了戴助听器,似乎别无他法。
依萱打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徐惜文:“放心,我很快回来,等我。”
“我可以等你,但别让我们辜负人生。”
依萱不知道火车是什么声音,人们说的又是什么话,声音最大是不是最美妙的。她想倾听世界,却无能为力。看着信息,她流下了无助的眼泪。
依萱戴上了蓝牙助听器,听着细微的声音,她渴望让耳朵好起来,去那个曾经倒下的舞台,再一次重新站起来。
“阿平,我们去哪?”依萱问。
阿平用纸写了几个字——“美国”。
“去美国干什么?”
阿平又写了几个字——“治疗你的耳朵。”
依萱似乎又想起对某少年的承诺——“我若听得见,我就嫁给你。”为了不去美国,她谎称早餐吃坏肚子,但检查没事,最终延误了班机。她想,如果耳朵真的好了,是不是就要嫁人?如果是那样,她宁愿一辈子以各种借口逃避。
第二天,依萱回到学校,依然戴着发饰似的助听器。她看见一个陌生男生在女生宿舍外面站着。宿舍有前后门,前门被人拦住,依萱从后门进入,问舍友任若璃发生了什么事。任若璃用笔写下来:“他来找你,因为你不在,在外面站了一夜。”
如此执着的男生真少见。像徐惜文那样,表面温柔,内心冷漠绝情,又怎么会懂得如何去爱一个女生?
依萱冲出去,调好助听器,准备了一桶水,冲到围栏喊道:“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女生宿舍,不知道吗?你叫什么名字,再不走,我可就……”
“你想怎样?”她提起水桶往下倒,走廊变得湿滑。没想到自己脚下一滑,竟从三楼倒下去了。虑唯远什么也不顾,冲上前抱住了童依萱。这一幕正好被新闻部的陈宁冰看见并拍了下来。
“你没事吧?”虑唯远关切地问。
助听器早已脱离依萱,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脸蛋却红了起来。
路过的徐惜文看到虑唯远抱着童依萱,立刻想打他。虑唯远被依萱骂得狗血淋头。
“谁叫你来的,我不想见到你。”依萱急忙戴上助听器。
“小萱,你听我说。”
“谁是你的小萱,说话注意点。”
依萱特别不想见虑唯远。
“萱,能不生我气了吗?”
“我凭什么生你气?”
几乎来上课的女生都看见了这一幕,交头接耳地说她坏话。虑唯远可是樱烙学院的第一美男,其次是徐惜文,似乎只有依萱敢骂虑唯远,而无论旁人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因为没戴助听器,所以听不到。
“萱,你能不能不为当年那件事生我气呢?”
“你给我滚!”
“你凭什么骂我男神!”鞠思雪看不过去,动手打了依萱一巴掌。
徐惜文冲了过来,又打了思雪,质问道:“你干什么呢!为什么打依萱,你又是谁,和依萱是什么关系?”
“惜文,我劝你不要管。”伊小云说。
“为什么?”
童依萱曾有一个哥哥叫童羽宁,在四年前为了她而死。正因为虑唯远的父亲为谋求利益,害死了他,依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这种环境下死去。
“宇晨,你放了依萱,有什么冲我来。”
“我什么都不要你做,你替她去一趟古迹森林,帮我去取回木灵芝。”木灵芝别说广州白云山一带也很难找,况且古迹森林也早已失去消息多年了。这分明是让羽宁去送死。
但是一去不复返,在童羽宁出发后,依萱被人放了回去,从此恨死虑唯远。
“虑唯远,你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这样对待依萱。”
“你别多管闲事,惜文!”
“有本事,来一场决斗吧。”
“你想怎样?”
“下周我会去找你,你等着吧!”
徐惜文表面似乎很在乎依萱的每一分感受,这一切源于虑唯远父亲害死童羽宁的那一刻。或许,这是他们注定不符的开端吧!
“伊小云,为什么叫我不要管?”徐惜文问。
“即使你管了你也不可能帮到她。”伊小云答。
“伊小云,你说任若璃和依萱是什么关系?”
“她们从小就是朋友……”
伊小云一只眼睛看得见,另一只似乎染上了眼疾,她分不清依萱和惜文,甚至看不清其他人了。
“伊小云,你眼睛怎么了?”
“这个吗?我不想回忆了。”
“再见。至于他们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问了。对了,依萱唯一的梦想就是想听一下徐惜文的歌声,可惜,她早就失聪了。”伊小云说完,转身走了。
徐惜文从此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进入音乐社,创歌、作词,似乎彻底变了。而陈宁冰却一次又一次看他不顺眼。
“陈宁冰,为什么这样针对依萱?”徐惜文为依萱感到不服。
“为什么?可笑!因为依萱本该不能出现在我眼前。高高在上,她失聪对她是最好的惩罚了。”陈宁冰低着头说,“她母亲死后,因为刺激到听力神经,从此就彻底失聪,而后母待她也不好,唯有依颖和阿平对她最好。”(真正原因是夏初阳。)
徐惜文把陈宁冰按在墙壁上,眼睛对视着,说:“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对依萱和虑唯远之间的感情做了什么事?”
陈宁冰心脏一直跳动着。
“陈宁冰,其实不用你说,虑唯远和依萱也是不可能的。”
“你能不能把手松开!”
“如果我说不呢!那你想干什么?”
“徐惜文,你别那么过分啊!我告诉你!”
“至于你,我只有一点感兴趣,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毕业之后,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吧!”
陈宁冰不知所措,对于惜文的语言有所困惑,但依萱才是最大的障碍。
“那,依萱呢?她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徐惜文松开了手,说:“那个……你并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只要你答应我就好。”
“你和虑唯远真要开战?”
“如果不那么做,依萱怎么会确信?”
原来,从一开始,徐惜文表面是爱依萱,内心爱的却是陈宁冰。为了报复虑唯远曾经一句不敬之词,他策划了一场恋爱复仇战。或许,这是他们的可望不可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