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静静:江逸,你记得把南浦一起带过来哦~
一:不用你说。
许知煜连连啧道:“不用我说?那我偏要说。”
千幼怡单手倚在许知煜的椅背上,明显也看见了许知煜和江逸的聊天记录,脚步一转坐到了许知煜的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另一只不断地敲击着桌面:“你真要说?”
许知煜睨了千幼怡一眼,“我是说油画的事。”
“我是说感情的事。”千幼怡有些郁闷地托腮说道,说实话,江逸这种那么明显的偏爱都有了,还什么都认不清的人还真是少见。于是她决定做个好人。
许知煜有点欲言又止,他知道千幼怡想干嘛了,毕竟多年的友谊也不是盖的,迟疑地说:“真不再等等?”
千幼怡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知煜,最后轻蔑一笑,“那你也等太久了吧。”
许知煜不说话了,只是换了个位置坐。
不久后,人差不多来齐了,就差南浦和江逸了。
又等了一下,南浦推开门,第一句就是先道歉:“不好意思啊,许知煜,我和江逸被堵在晚高峰的路上了。”
许知煜不甚在意,示意他和江逸先坐下来。
人齐了,作为寿星的许知煜站起身来发言:“今天我生日,但大家随意点,该吃吃该喝喝。未成年人不能饮酒,这杯饮料我先干了。”说完后,将手中的橙汁一饮而尽,坐下时还砸吧着嘴和身旁的林逾静控诉着橙汁还挺酸的。
林逾静冷着脸:“那你倒是喝你自己的啊。”
许知煜又腆着脸说:“不过想想是你的就很甜了。”
林逾静深吸了一口气,劝说自己,今天是许知煜的生日,殴打寿星不是很好,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会过去的。
南浦将自己的礼物递给许知煜,许知煜接过后,先是端详了一番。
奶黄色的方形的盒子上打着红丝缎的带子,丝缎上还闪着一颗一颗的亮光。蝴蝶结一扯就开,打开上方的盖子,在一堆拉菲草中躺着一只钩织的黑色的兔子。许知煜在看见的第一眼就先抬眸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林逾静,太像了。
林逾静不光看着像兔子,性子也像兔子,脾气大的时候是真让人无可奈何。
许知煜勾唇一笑,小心翼翼地拿出玩偶转了一圈,“南浦。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林逾静看着许知煜手中的兔子莫名觉得眼熟,不过林逾静想出来为什么,索性就不再去细想了。
南浦:“江逸和我说的,你喜欢黑兔子,你满意就好。”
许知煜挑挑眉,哟吼,那这个话我今天更是得说定了。
……
南浦去了趟洗手间,刚准备回去就在门口碰到许知煜。
许知煜面无表情,语调冷淡,目光冷然,仿佛又回到了许家大少爷的身份,看似谁都亲近,但是疏离感又是十足十的存在的,“南浦,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南浦看着这样的许知煜有些怵然,语调有些结巴,“啊?啊,好。”
许知煜就这样带着南浦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包厢,示意南浦坐在他的对面。
在南浦坐下之后,许知煜慢腾腾地给两人倒了杯茶,才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知道江逸会画画吗?”
南浦摇了摇头,“江逸居然还会画画吗,好厉害啊。”
听罢,许知煜有点装不下去了,勉强继续维持住表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南浦警惕地注视着许知煜,先义正言辞地说:“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干。”
许知煜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大大咧咧的模样,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是那种人吗?”
南浦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手指摸索着下巴,“可以是?”
许知煜气笑了:“少和江逸玩点,你已经被他带偏了。”随后发现自己偏离了主题,“不对,别带偏我。”
“你帮我劝劝江逸,他该继续画画了。”许知煜一瞬不瞬地看着南浦,眼里充满了认真,气氛十分凝重。
南浦适时发出疑问:“江逸,为什么?”言中未尽之意在场的两人都明白。
许知煜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沙哑,“具体的事江逸未来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只要和我说你能不能帮吧。”
南浦:“为什么是我?”
许知煜摇摇头:“你最特殊。”
南浦:“……这是江逸的梦想吗?画画。”
许知煜点了点头,他其实不确定南浦会不会帮。
南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的。”
许知煜本来还想继续再说些什么,但忽然意识到南浦已经答应了,手中摇晃着的茶杯砰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双手猛的一拍桌子,让桌子震了震,十分惊喜地喊道:“真的吗?!!”还没等南浦重复一遍,许知煜就哈哈大笑起来,大掌拍了拍南浦的肩膀,“南浦,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和我或者千幼怡说。”
……
江逸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南浦去洗手间已经去了十几分钟,有点太久了,江逸的心跳不免加快了些,起身丢下一句,“我去个洗手间。”推开门就出去了。
千幼怡这边刚和许知煜通完消息,一眼就看出江逸根本不是去洗手间的,起身追了出去。
关上包厢的门,千幼怡对着江逸的背影喊了一声,“江逸——南浦和许知煜在一起,没有事。”
江逸转过头,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她:“你和许知煜想干什么?”
“想救你。”千幼怡丢下这句话后就走在江逸前面带路,然后来到了望江酒楼的会客厅,会客厅低调奢华,入门就会被灯光辉煌的落地窗吸引,回神后就是一整套金丝楠木制成的桌椅,其旁边放着几株绿植,即给会客厅添了颜色,又让人看着心情舒畅。
千幼怡和江逸面对面坐着,一个看着落地窗外,一个回着手机消息。
就这样静了几分钟后,千幼怡放下手机,上扬的眉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江逸,十指交叠托着自己的下巴,语气认真:“你觉得你和南浦是什么关系?”
江逸同样冷着脸,会客厅的空调只开了吗的26°,不过如果有人进去体验一把,就会发现这个温度远远不止于26°,不过处在这之中的二人毫无知觉,仍然在向外酷酷冒着冷气。“同学,朋友。”
千幼怡:“如果我说我想追南浦呢?”
江逸的声音中带着寒意:“你想玩谁不行,别盯着他。”又补了一句,“你不是喜欢女的吗?”
“性别不重要,我发现了我有点喜欢南浦。”千幼怡的纤细修长的手指慢吞吞地萦绕着落在身前的黑发,声音顿了顿,随即勾唇一笑,“更何况千家的未来需要继承人,我又不能和女人生孩子。”
江逸的目光中充满了危险和威胁,一只手看似轻松地放在桌子上,可另一只藏匿在桌下的手却紧紧握拳,但他清晰地知道千幼怡不会喜欢南浦的,“千幼怡,你到底想说什么?”
千幼怡收敛起笑容问他:“我刚刚说的这些你听了是什么感觉。”
几乎是一瞬间,江逸就明白了千幼怡的意图,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恍然大悟地微微勾起唇角,“我知道了。”
不得不说,从小到大而培养出来的默契不是假的,千幼怡只要微微一提点,江逸马上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江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对南浦的感情,与其说不敢相信,不如说是没敢去面对。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特殊对待,他只会选择无视,没想到已经明显到了自己的友人都看出来的程度。
“你打算怎么做?”千幼怡很好奇,她还没见过江逸谈恋爱呢,江逸身边的人除了亲人也就她和许知煜呆得最久,不由的让她好奇江逸谈恋爱的模样。
“看他吧。”
千幼怡蹙着眉头问他:“什么意思?”
江逸摇了摇头,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对南浦的感情,但他不打算改变,这对他,对南浦,都不应该。先说他,江家有两只豺狼紧紧地盯着不属于他们的领地,渴望着不属于他们的猎物,他要守住领地,等待哥哥完全掌握江家。再是南浦,同性恋是一条不被世人所期盼的道路,他不想南浦被谩骂,不想南浦被唾弃,也更害怕南浦为此恐惧他,远离他。
千幼怡静默了很久,静静地看着他,浓密而漆黑的眼睫盖过了眼底的思绪,“你想清楚就好。”
江逸忽然笑了一下,透着苦,透着无奈,更透着压抑的自制,眼中蕴含着无数的数不清的复杂的情绪,看不透,摸不清,更点不明。
千幼怡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落地窗外,霓虹灯光闪彻在江面之边,宁江平静而漆黑的江面毫无波澜,偶有一艘游艇载着一群人人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划过水面,不会很久,又会归于宁静,纷华靡丽的灯光盖过了星星的光芒,如浓墨般被晕开的夜空也无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