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华 第15章 霓华第十一幕

“刘统领的确是中毒死亡，而且他的□□发绿，应是中了极其猛烈的毒。但这种毒后的症状，我倒是从未见过，捕察他们去问了太医院的尊者们，也都称前所未见。”颜乐对洛渊说道。

颜乐，御用仵作，很俏皮可爱的一个女孩。

“蛮夷在制药方面已经这么炉火纯青了吗？以前倒也没听说过。”一个捕察插上话。

镜头一转，洛府中，南离正在后院练剑。

何是走近，“又来信了。”

南离接过信，打开“今晚奉凉寺后，戌正，见一面。”

何是看了看，说“会不会又和上次一样，还要去吗？”

南离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毕竟，那人知晓她的身份，终是一个威胁。

“这次我和孟菲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这是故意吊着我。迟迟不敢轻易现身，这人大概也没有几斤几两的本事，人去多了，反而增加他的得意劲。”

南离戌正过了半刻才到达奉凉寺后，一个男子已在那里候着她。

“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每次都选这么隐蔽的角落。”南离不屑地喊道。

男子听到声音，邪魅一笑，转过身，正对着南离说道“我还以为阁下当了公主后，就不在乎那点儿小秘密，不会屈尊赶来了呢。”

南离看清了男子的脸庞，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呵，我当找遍全城都找不到你，原来是当起了老鼠，躲在了暗处。”

南离的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听到这句话后，男子明显有些不悦，撇了撇嘴，但下一秒又露出了一抹奸邪笑，

“沈姑娘，我们彼此彼此吧。对了，你竟不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男子笑意盈盈。

“随便你，反正…我马上就会杀了你。”南离冷下了脸。

“诶，沈姑娘，怎么刚聊没几句，就要赶尽杀绝，小姑娘口中总提着生死，多少犯些忌讳。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入得了洛统领眼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笑着。

“那天你第一次邀我见面，为的就是验证这个事是吧。”南离说道。

“对啊，要不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利用价值呢。”男子饶有兴致地回道。

“呵，那真得让你失望了。实话告诉你，洛渊按照你的指令去救我，为的是那张纸上的蛮夷图腾，不是我。”南离面带着多少得意地笑说道。

男子冷笑一声，说“是吗？但我那天看到的，洛统领对沈姑娘的体贴，都不禁潸然落泪了呢！难道沈姑娘你的心是石头做的？竟一点也不动容，不过啊，这一点倒和你父亲挺像的。”

原来那天男子一直躲在暗处，像看戏般观望着全局。自然，那只怪兽也是他放的。

听他提到爹爹，南离握住剑的手紧了紧，眼神里只剩冷峻与锋利。

男子也察觉到她变得浓烈的杀意，扯开了话题“你看，我见到沈姑娘，果真是感觉亲切，一唠就扯远了。今日，我是有事来与沈姑娘相托的。”

南离似乎是被气地冷笑了声，“你脸皮果真是够厚的，怪不得能干出那样丧良心的事来，看来杀你的刀得磨得更锋利些了。”

南离紧紧地盯着男子，让他不免有些害怕。

“可是沈姑娘别忘了，你身份的这个秘密……”

未待男子说完，南离便接道“那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便抽出了剑。

男子冷笑一声，说“呵，沈姑娘觉得，杀了我会有用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机这么重，脸皮这么厚，怎么可能自己来白白地给你送人头，不给自己留后路。”男子指了指后面的树林，示意树林里藏了一大批蛮夷的精兵武将在保护他。

男子接着说“而且，明着和你说了，一旦你杀了我，只会有更多的‘我’来揭露你的身份，到时候，恐怕，你死得比我还快、还惨！”

见南离没回应，

男子好似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倒是真挺怕这个疯婆娘一气之下杀掉他“我找你来，是因为需要有一个人和我们里应外合，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及时向我传递洛渊查到的新线索，方便我们给他错误的引导。”

南离讥讽般地嘲笑了他两声，轻蔑地道“你要是想说，大可以去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要挟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剑快。但唯一不变的是——我迟早会杀了你。”她深邃的眼神，盯得男子有些发毛，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男子喊道“后日晚，花灯会，一定要去，有好戏看。”

“怎么，那天是你的祭日吗。”南离冷冷地回道，顿了顿，停下脚步，“对了，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作为他的同党，怎么就你混的这么差。”

就这句话，好像戳到了男子的痛处，男子听后，狠狠地咬住后槽牙，不知在心里骂南离骂得有多难听。

（原来男子也是当年去杀了南离全家人中的一个，名叫李壮志。在此之前，李壮志和南离的父亲关系很好，他比父亲小七岁，父亲一直把他当做弟弟对待，李壮志父母早逝，父亲时不时就请他到家里吃饭，渐渐地，和南离也熟络起来，每次来时都会给南离带好吃的好玩的，跟她讲诗词歌赋。

李壮志颇有才华，最初在黎国任掌文使，后来因为谗言，被黎王贬为庶民，流放边外。这大概也是他转去投靠蛮夷的原因吧。）

第二天晚上，洛渊回府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南离还是没忍住问了他，

“听说，黎国每年都会举办花灯会？”

洛渊忙了一天，低着头边往嘴里塞着饭边回道“对，就是明天。”

“那你明天可以带我去看看吗？”南离说道，还没等洛渊回应，又补上一句“那个，要是你有别的安排，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洛渊没停下夹菜的手，脱口而出“哦，好，没时间。”

“啊？”

“啊，呸。不是，我的意思是，方便，没问题。正好明晚市井上也难免会纷乱，我也要去值守。”

“哦。”

两人相视，都有点尴尬地笑笑，点点头。

次日晚，洛渊、南离、林茵、何是、孟菲一起去了花灯会。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绚烂的光晕点缀着大街小巷，一年一度的花灯会悄然拉开序幕，小摊成群成堆地摆在大路两旁，人群熙熙攘攘，欢笑不绝于耳。

几个人中，当属林茵最吵，嘴跟开了阀一样，说不完的话。一会儿向南离她们介绍黎国花灯节的由来，一会儿又谈及习俗，一会儿又问道他们雲国有啥好玩的节日没……边说着边带着他们玩猜灯谜、滚球等。

要是放到现在来说，林茵当真算有当导游的天赋。

“现在还不到时辰，待会儿戌正左右，中心大街会有耍龙灯、天女散花这些表演，我保证你们会眼前一亮又一亮。”林茵笑嘻嘻地说着。

“有点饿了，先带我们去那条小吃街看看呗，待会儿听到表演开始，我们再回来。”洛渊说道。

“没问题！我跟你们说，那条街可多好吃的了，凉爽软糯的小圆子、酥脆可口的糖葫芦，还有现场制作的棉花糖……”林茵描述地让何是他们垂涎欲滴，迫不及待赶去。

南离心想，李壮志说的“好戏”极可能在人聚集起来看表演的时候整幺蛾子，自己要先赶去中心大街，看看情况，

便说道“你们去吧，我有些逛累了，先去中心大街等你们。”

“那我和你一起吧，你对这里不是很熟悉。”洛渊回应道。

南离也不好拒绝，“好。”

“你们去吧，记得多帮我们带份好吃的，别都在路上偷吃了！”最后一句显然是特指向林茵。

“不会的不会的，放心吧。”林茵笑嘻嘻地拽着孟菲和何是就走了。

南离和洛渊在人潮中溜达着，很快便到了中心大街。

一路上，收到不少路人的夸赞。“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可不是嘛，长的真登对儿！”“这谁家女子？生得这般水灵。”“小郎也是英俊得很呀。”

中心大街有一条河贯穿城外，很多人在此放花灯祈愿。

洛渊在路边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前停住脚步，“老板，要个花灯。”

交付完毕，洛渊转头把花灯递给了南离“黎国传统，花灯节寄花灯祈愿，有好兆头。”

南离看了一眼花灯，抬头对视上洛渊明亮深邃的眼眸，愣了一下，“谢谢。”

她嫣然一笑。

“姑娘，这里有香，点燃里面的芯子就好。”花灯铺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南离点燃花灯后，蹲下身将它轻轻放进河中，

“快，许个愿。”洛渊说道。

“嗯。”南离双手相握，轻闭双眼，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只纯粹地想着一件事、一件好事的时候了，只有当下，她心只如一波清泉，略去杂念。

南离今夜身着一袭淡雅的粉裙，半扎发，点缀着粉色小钗，脸颊透着一抹淡粉色，衬得愈加灵动。

睁开眼后，看见那盏花灯顺着河流渐渐飘远，嘴角间不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洛渊一直在看着她的脸庞，莫名感到有些轻松愉悦。看着她许愿时的动作，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扬了扬。

南离起身转头看向他时，他却忙敛了笑意，似乎是怕被发现了什么秘密般的慌乱，移开了视线，说了句“去桥上等他们吧，那里视线更好一些。”

“好。”

林茵那边，带着他们买了糖葫芦、小圆子、肉肠……等好多好吃的，

“我们回去吧，应该快到表演的时间了。”何是提到。

“那个棉花糖摊就在前面，不远，很快的。”林茵拽着何是就往棉花糖摊那里走，

“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爱吃些甜的东西。”

“这家棉花糖很好吃的，真的。”，“老板，来三个棉花糖，要两个普通的，一个兔子形状的。”

“好嘞。”棉花糖摊主热情地回应道。

三人边吃手边的美食边等待着。

“客官，兔子状的好了。”摊主把一个粉色的兔子形状的棉花糖递给林茵，

林茵接过后又转手递给孟菲“这是给你的，这个要快吃，不然待会儿就化了。”

孟菲愣了一下，接过来“谢谢。”，看着可爱的棉花糖，吃到嘴里，甜味在口腔中蔓延，逐渐到了心田，即使平日里再冷若冰霜，当下轻笑着的面容里，也荡着了几丝甜意。

林茵也瞪着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微笑着看着她。

很快，另外两个也做好了，林茵自己吃一个，分给何是一个，起初何是百般拒绝，但从来就没有人能抵得住林茵的软磨硬泡，他浅尝一口，确实不赖，最后也是一整个都吃完了。

他们在回去的半路上，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是烟花！

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天空中交织缠绵，在夜空中缓缓膨胀，最终爆出无数细小的光点，渐渐消散，留下一抹抹温柔的余晖，

“好久没看到烟花了。”南离说道。

“是啊，好漂亮。”洛渊回应道。

在绚烂的烟花映照下，南离眼中直闪烁着光亮。

“哇”“哇”“哇”一阵烟花，惊起另外三人“哇”声一片，可能所有的赞美与感受都凝结在这一个字里吧。抑或许是肚中的笔墨只能凝结成这一个字吧。

烟花停了，耍龙灯表演率先开始，所有人都齐聚在中心大街上，

林茵等人也跑过去，成功与洛渊他们汇合，把好吃的分给他们，边吃边看。

周围挤满了人。

随着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鼓点响起，一条身着彩光的“巨龙”缓缓闯入人们视线，数十名穿着统一服饰的青壮年男子手持竹棍撑起“巨龙”，跟随节奏操纵着“巨龙”，栩栩如生，众人都被这个表演深深吸引住，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玩得不亦乐乎。

南离却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心不在焉，而在担心着李壮志所说的“好戏”。

龙灯表演结束，“天女散花表演一刻后在观水阁开始！”

众人听到，蜂拥挤去。

林茵也带领他们一起跟着人潮边挤边行至观水阁门口，但人实在太多，他们只能挤到个中间靠后的位置。

还未到表演时间，林茵又向他们讲起天女散花的表演“待会儿呀，会有几个女子，在最上面那层阁楼跳舞，因为隔得稍远，看得不会很清楚，但大家都是凭那种模糊的感觉，想象着楼上的女子容貌舞姿都优美地如天仙般，所以叫天仙；至于散花，就是她们表演完会往楼下撒花，接到花可寓意幸福美满的好兆头。”

南离不经意间往观水阁旁边的一座楼宇上一瞥，恰好与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对视上，——没错，那就是李壮志。

“我去上个厕所。”南离对身旁的洛渊说道，还没等洛渊回应，就急匆匆往那座楼宇赶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南离很快就从他们视线里消失了。

李壮志在另座楼最高层的一个雅间里，正正好能以最佳视角观赏到天女散花的表演。

南离匆忙跑上去，推开门，看见三个人围坐在茶桌前。

——李壮志，另一个蒙面男子（祝锦），还有……红叶楼那晚从南离眼皮底下逃跑的女子（苏小娩）。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南离问道。

李壮志起身走向南离，笑盈盈地说道“诶，沈姑娘，莫急，来坐，我们一起静待好戏开场。”

南离身形一晃，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南离手中持刀已抵在李壮志的脖子上。“少废话，快说！”

“呵，士别三日果然当刮目相看啊，沈姑娘真是变了。”李壮志颇有感触般说道，但其实声音已经有些小颤了。

南离把刀往里推了推，李壮志的脖子上渗出几滴鲜血，“对，我彻头彻尾地都变了，我的耐心也都消磨尽了。”南离持刀一点点往里，鲜血越渗越多。

李壮志也真是怕了，“我说，我说。”心虚间抬眼望了一下观水阁，又迅速将眼神挪向别处。舞女们已经就位，表演马上就要开始，

他的视线被南离收进眼底。

她记得，师姐说过：眼睛不会骗人。

“是这样……”还没等李壮志开始编，南离就推开他，跑下楼去。

“诶，我不是还没说吗？”李壮志有些诧异，“不对，她是看到了。”又迅速反应过来。

“不能让她破坏我们的计划。”苏小娩起身就要追，

李壮志大喊“回来。洛渊也在下面，不要把动静闹大，因小失大。”“况且，她也不一定能拦住，要是……诶~”说到这儿，李壮志逐渐开朗“要是她到了楼上，那人还是死了，她……那可真是亏大了。”说到这儿，李壮志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

（对啊，要是南离没能拦住，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有谁能相信她真的是出于好意，所谓“近墨者黑”，靠近墨潭，有哪条鱼会一丝不染地游出去。误会可真是件令人讨厌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摆脱不掉的麻烦事。）

可她当时想不了这么多，只想着急匆匆跑过去，却被两个守卫挡住上阁楼的路，

“让开！”

“姑娘，表演已经开始，现在这里不可以进入，只允许在楼底观看。”

南离知道多跟他们废话只会更浪费时间，她绕到楼后面，助跑借势翻进了二楼，就是有些费劲，可南离还是得提着那口气，一鼓作气往顶楼跑，

随着音乐声与鼓点声越来越紧凑，南离跑地也越来越急，她只想着快点，再快一点。

正中央的舞女沉浸地跳着，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一个向前跳跃的动作，好像踩中了什么，听见“咔嚓一声”，一支短箭从她的斜下方飞来，

南离紧着嗓子喊道“小心！”同时，跑上前，用手握住了飞来的短箭，另一只手将舞女揽到怀里。

幸好，快了一步。不然……那支箭会从舞女的下巴穿到脑袋，一击致命。

舞女一时间懵了，“嘘。”南离比出手势，将箭藏到衣袖中，自然地和舞女跳起了双人舞，两人轻盈起步，舞姿柔美，配合默契，如同真正的两个仙女在翩翩起舞。

“诶，那不是南姑娘吗？”虽然隔得很远，但林茵还是眼尖地发现。

何是眯眼一看，有些惊讶“还真是。”

“跳得也太美了吧，没想到南姑娘还有这一手。”林茵投去敬佩的眼神，带头鼓掌叫好。

由于阁楼的半壁遮挡，加之南离在较低的地方就挡下了箭，观众们隔得远，没人看到有箭射出，还以为双人舞表演就是这样安排的，纷纷拍手叫好。

这件事，只有南离和那个舞女知道。

曲罢，舞女们开始向下撒花，中间的舞女快速把花撒完，转身却发现南离早已不见。

另一个楼上的李壮志恨得牙痒痒，不帮他就算了，还处处妨碍他，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南离下楼时，感到嗓子里一股血味，可能是刚才跑地太着急了吧。

南离回去与洛渊他们会合。

林茵抢着说道“南姑娘，深藏不露啊！”双手比出赞的手势。

南离下意识地朝洛渊看了一眼，洛渊也只是微笑着。

“活动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回去吧。”洛渊说道。

“好。”南离回道。

“不行，我们三个刚才在小吃街押了宝，得等着开奖呢。不然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林茵一脸认真地说道。

“行吧，那注意安全。”洛渊说道。

“其实我……”还没等何是说出口“可以不要那个宝”这几个字，就被林茵拽走了。

“那我们走吧。”洛渊对南离说道。

“嗯。”

“诶，你手怎么受伤了？”洛渊发现南离的衣袖边沾着血渍。

“哦，不小心擦破了，没事。”南离将手往衣袖里收了收。

“可是你流的血都渗透裙子了，我看看。”洛渊握起了南离的手，仔细一看“表皮都蹭破了，明明挺深的。”

南离未回应，直到洛渊对上她的眼，才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缓缓放开她的手。

“没事，已经不痛了，我回去自己抹点药膏就好，走吧。”南离说道。

“不行。”洛渊斩钉截铁地回道，“有病及时治，你告诉我的。何况这个伤口不浅，抹药肯定是不够的。”

南离心跳轻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流淌地格外缓慢。她的话，也被他记住，也会有人在意她随口而出的一句话。

一丝暖意突然闯进了心间。

“谢谢。”南离发自内心地说了句。

却又不免整得洛渊有些疑惑。

“那还麻烦你引路，带我去医馆吧。谢谢。”南离又说了一遍，浅浅微笑着。

“哦，没事，走吧。”洛渊回道。转过身去，微微低头，也露出一抹浅笑。

两人刚要迈步齐行，就又被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给隔开了。

洛渊转身向南离走近，他伸出一只手，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她的手很凉，他的手却暖洋洋的。

体温通过两人的手心相互传递着。

在华灯映照下，洛渊的眼眸似一颗宝石般，一眨一眨，闪烁着微光。

他的眼睛好亮呀。南离心念着。

此刻，恰好一束顶光照在了南离脸上，光线与她的发丝、睫毛如胶似漆地缠绕着。

她好漂亮呀。洛渊不禁内心感慨着。

熙攘的人海中，两人的眼中却只见对方。

好想……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如果……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手心相互交换着的温存打破了幻象，南离回过神来，移开了视线，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被洛渊握住的那只手。

她没有挣脱开他的手，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突然感觉胸口有点闷闷的，周围的空气好热，搞得人喘不顺气。

洛渊这才解释道“人多，别走散了。”

南离视线飘忽地瞄了他一眼，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回了句“嗯。”

就这样，两人牵着手，穿过了熙攘的人群，走过了拥挤的大街。

在朗月下，在碧水旁，在微微的暖意中。

直到医馆，两人才松开了手。

手心早已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