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这个时代,哭已经成为大家最喜欢的运动之一了。当了一天的牛马,在家除了躺平就是看谁哭的厉害,哭的可爱,哭的义愤填膺了。似乎只有哭才能表达大家的心情。
叶满满就是众多牛马之一,一个五流配音员,她这段时间经历了失业,经历了复杂的三角恋,和接受了父母的不待见以后,她彻底爆发了哭哭技能。
2.23日清晨,日头不算大也不算小,空气里还飘荡着微微阳光和灰尘的味道,叶满满坐在家里正低头研究简历的事情,一抬头,叶妈咪那一张阴沉的脸已经到了面前。
“在家待够了吧,啊?”整天吃我的,喝我的,大半夜天天不睡觉,就知道对着你那破手机和破电脑叽叽咕咕,别人都不睡觉了是吧,再这样给我滚出去!”叶妈咪似乎极度没耐心的道。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个家里,你们从小是怎么对我的,给我一口饭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哥在家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他的?天天问他吃了吗喝了吗?整天笑脸相迎的,我呢?从小到大问过我想吃什么,有没有缺什么么?我都快三十了,这些年一直靠自己打拼,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现在失业了,就是在家待个几天而已,你们没良心吗,现在也要把我赶出去吗?”叶满满满心委屈的说着,心里的伤一滴滴在流血,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你还跟我犟嘴!!!”说着,满满妈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叶满满的脸和她妈妈的巴掌挨了个紧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眶里的泪水就变得模糊而酸涩,突然一阵头晕,眼前一片漆黑。
可再睁眼,她已经在一片荒野里了。
四周一片枯黄的景象,像秋,也像她的荒凉的内心,她突然又忍不住眼泪疯狂随风落下,那些泪打的她的脸颊脖子一片冰凉,她闭着眼,贪恋的呼吸着空气里陌生的味道,她以为她在做梦。想让梦变得更真实些。最起码可以让她暂时忘掉那些现实的伤痛。
“小叶子,你在干嘛啊?快跟师傅回家”一声温柔的召唤让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迟疑的转过身,发现一道穿着甚是简单削瘦的白色身影正立在面前,他似乎脸色有点过于苍白,但是眼里的温柔却怎么也藏不住。
“师傅,我……”叶满满发现自己嘴巴不受控制的说出了那些话,那说话的人似乎是她,又不是她。
“好了,跟我回去吧”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却似乎分外坚定的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一处满是红叶覆盖的山野深处。一座简单到极致的竹屋里,叶满满看着眼前的满桌饭菜,和满园子哀嚎的猴子第一次有了头痛的感觉,原因是她实在吃不下这么东西,而那些悲壮的像要赴死哀嚎的猴子的叫声也让她不得不皱紧眉头。
“抱元守一,守住自己心神,它们只是在用自己方式修行”那道又温柔却带点严肃的声音自头顶落下,他正优雅的拿起沙壶准备添茶。
“师傅……我好像之前不认识你,又好像认识你……”她问。
“没关系的,你会慢慢想起来我的,我们一直都认识”他道。
“那为什么这座山上的草木全部枯萎的,鸟虫,甚至外面猴子一直在大声哭泣”她又问。
“它们在为自己哭泣,也在坚定的走自己的道”他耐心道。
“自己的道?”她迟疑道
“它们都是被我从外面那些人的手里解救出来的,这个山谷里,所有生物都会自由做自己,也会大笑大哭,它们不用被任何事物束缚。”他再一次温柔的回复她。
她突然愣住“做自己?自由?她似乎很久很久没体验过做自己了,甚至从小到大活在父母老师规训里,永远做着那个听话的乖小孩,连吃饭筷子怎么拿,到交什么朋友,头发梳成什么模样,再到考什么大学,选什么工作,都是一定要听父母的,直到许久以后,她开始有了自己意识,可身边人却都开始骂她叛逆,不听话。她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所有人眼里的怪物。
她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那我……我可以吗?”
他温柔的笑“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你永远可以做你自己。”
她突然觉得心里一片暖洋,原来被人全然接受是这种感觉。
8.6日,山里的花草依旧枯黄,似乎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叶满满已经在这里待够了大半年的时间了,她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师傅带她添置了很多简单又舒适的衣物。她也渐渐和山里的花鸟鱼虫,以及身边的猴群混熟了,师傅又不知道从哪里解救出来一群会唱歌的牛,那群牛在一起唱歌的时候还挺助眠。
“小叶子,跟师傅去外面逛一逛呗,我带你去见见你师尊和师哥师姐”。他依旧温柔的同她说。
“啊?我还有师哥师姐?”她愣神,有点好奇有点害羞。
“当然啊,这里虽然不大,但是除了师傅之外,你还有一个师尊,两个师哥,和一个师姐,他们就住在旁边云流峰。”他温柔的朝她笑,似乎他一直这么温柔。
“云流峰?”她问
“我们住的叫小仙峰,还有坐峰为主峰叫青崖峰,哪里因为长年无人居住,一直荒芜的。”
云流峰上,云雾缭绕,似仙境般飘渺。
几片红叶坐盖的房子矗立在哪里。
“意寒,你来啦?”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屋内响起。她紧张的抓住他的袖脚,他低头安慰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放心。
随后白意寒低头轻轻地牵着她的手,缓缓地走向屋内。
屋内温暖舒适,坐在台上的老人穿的也分外简单,一袭长褂,灰白的胡子略长,可那人笑的也很明媚,只是那人在无意间看到叶满满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眼睛里似乎有不可言说的东西,似乎那人之前便认识她一样,可她确定是第一次见台上那人。
“这是师尊,也是师傅的师傅”白意寒神情略严肃道,可是手还是温柔的拉着她。
“参见师尊,徒孙叶满满,哦对,是师傅新收的徒弟,嘿嘿~”她傻乎乎干笑着,然后跪下身,行着并不熟悉的礼,又无奈的低头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身体,才渐渐适应了自己外形比从前小了十几岁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乖徒孙,快起来,你的情况,我一早就知道了。”说着叶满满被一道不知名的力量扶起来了身。
她这才看到,那老人身后站着三个少年,两男一女,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皆意气风发,眉眼带着一丝丝傲气,但是看眼神都是良善之辈。
“师傅,以后满满的生活还是由我负责,还有,我给她改了名字,以后叫满儿吧,叶满儿”
“意寒,你……哎!算了!那就由你去吧!”台上那老头似乎对着空气说了几句什么,可是叶满满却支着耳朵怎么也听不清,随后那老头有些无奈叹息一声摇摇头思考一番便不再动嘴。
台下白意寒神色有些奇怪,可他依旧没张口。
“我以后叫满儿了?为什么……师尊会是那样的眼神?”叶满满心里正在狐疑。却突然觉得师傅的手握的她生疼生疼。
“满儿,走吧,该见的人我们都见过了”他突然回头冲她笑。
“啊?这就走?”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带着离开了云流峰。
从那以后的好几年,叶满满再也没有见过师尊和她的师哥师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