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叶，但文职 第203章 萌芽的希望-下

一如既往地，Binah没有对自己话做出解释，悠然品着茶，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塞恩思，像是在期待什么。

塞恩思没有让沉默延续，也没有顺着Binah的心意继续追问，反倒是换了个话题。

“明天你和Hokma部长要和主管过一场，对吗？”塞恩思将最后一件“爱慕”收入库中，回身面对黑发的女人。“明明你已经在几天前（研发部核心抑制）接受了主管，Hokma部长也一直对主管敬重有加，现在还有外患趁虚而入，这种时候不该先解决外敌？就非得在这个时候讨伐主管不可？”

部长们想要夺权，还是和几天前的他们一样只是用罢工换取利益和重视，塞恩思都不在乎，甚至乐见公司内权利更迭，心中也有了适合接替主管的备选，时刻准备在动荡中为职员们争夺自由与话语权。

安吉拉是最名正言顺的一个，仅次于主管权限也能够让她平稳接手工作，不会在组织工作上有疏漏，职员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Hod、Chesed和Geburah则是备选，前两者对职员态度友善，争取福利待遇的难度更低，而后者对异想体的态度决绝，至少不会再出现牺牲职员以换取管理稳定的垃圾事发生。

一份工作而已，塞恩思不认为自己要对侵害自己人身自由的主管交付忠诚，用生命贯彻他的选择，用灵魂捍卫他的统治。

但现在时机不对。

“这话你该对主管说。”Binah放下了茶杯。“我不过是一个被设定好时间登场的关底boss，打与不打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如果主管想要避战，他大可以直接切断我的电源，剥夺我作乱的能力，换取一场虚假的和平，迎来一颗残缺的种子——你应当清楚主管的执着与倔强。”

脑叶公司的研发部长笑着在塞恩思眼前解除了自己身上的便携认知滤网，高挑的黑发女人瞬间变为了一只冰冷的铁皮盒子。

头顶上的几颗监控转了过来，但终究没有传出主管的声音。

她的这幅样子塞恩思曾在几天前的研发部核心抑制战上见过一次，落败的调律者在最后再也无力维持身上的认知滤网，暴露出了她如今的真实，铁皮盒子在混战中被各式武器打得坑坑洼洼，闪烁着电火花的缝隙里流露出红白交织的脑脊液。

黑金色调的铁皮盒子上前一步，塞恩思这才注意到这幅模样的她眼下竟然也坠了颗泪痣，似乎是用电焊点出来的。

“这是过去主管为自己设下的考验，要用一场挑战来证明自己拥有斩断循环、改变世界的能力，让我们见证他心中的“种子”已然足够完整强壮——既然主管做出了选择，那我便看着，看着如今的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主管证明自己的挑战赛，冲锋陷阵直面危险的却是我们。”塞恩思说。

于是Binah又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所以我期待着谢幕剧场中属于你们的表演。”

黑金色的铁皮盒子又变回了人形，人类灵巧的手指抚过塞恩思头顶缠绕得越发紧密的荆棘，又向下略过塞恩思胳膊上那一棵幼嫩的新芽，随后便施施然地离去了。

塞恩思没有拦住她继续追问。

——Binah和主管不同，虽然长了嘴，还会主动和人搭话，但她从来只说自己想说的话，强行追问答案只会得到一堆干扰心态的谜语。

塞恩思最后检查了一遍入库信息，随后也离开了这里。

若溪说的没错，马上就要黄昏了，她需要抽空吃些东西，以保证自己有充足的体力来应对危机。

构筑部开放以后，主管就封闭了收容区与外界的联系，保洁、维修、货运、食堂等处的普通后勤全被集中到了其他地方集中管理，职员们已经连续三天没吃到过现炒的新鲜饭菜了，全是半成品预制菜，虽然种类繁多，供应量也不缺，但心里压着事的塞恩思始终没什么胃口。

她只随意热了个方便拿着吃的肉卷，又拿了几个不需要费劲剥皮的水果，便配着能量饮料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可惜，即便是如此简单的粗陋便饭，塞恩思也没能安稳坐在那里平静吃完，废旧的兵工厂（绿）在黄昏时分降临，一群收尾人也顺着黄昏的裂隙潜入公司。

警报声骤然响起，随后塞恩思便察觉到一阵恍惚，下一秒耳麦中便传来的了安吉拉代为传达的镇压部署指令。

敌人身影浮现的瞬间，主管暂停了时间，在静止的时光中统览现状，根据当前职员的分部情况，结合对应职员的生理状态与装备详情合理部署对应的镇压对象，塞恩思被分配到了惩戒部，对一名出现在那里的白色收尾人完成镇压。

收尾人，实力强大，情感淡漠，执行任务向来不问因果缘由，一心只有委托，是都市中处理各类安保、暗杀、调查事物的特殊职业群体。

相比于后巷的清道夫，收尾人虽然也是拿钱办事，但毕竟是有考核有执照，入职后隶属于各个事务所，个体实力比清道夫要强上不少，委托程序上也更加专业，收费也更贵。

通常情况下，哪怕是再不要命的收尾人，他们都不该对一家世界之翼动手。

——职业收尾人隶属于各事务所，而事务所却也要挂靠在协会或翼的名下才能在都市中长久存在，很少有人敢在一家世界之翼所管辖的巢内对这家公司最核心的母公司的核心设施出手的。

是其他世界之翼的直属收尾人出手了吗？还是更上层的首脑？

思及记忆中会在D49出现的直属首脑的‘爪牙’，和莫名其妙的‘构筑部挑战’，塞恩思更觉公司的前途一片灰暗，只能寄希望于主管计划中的“光”真的能有改变世界格局的神奇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公司如今所面临的危机。

虽然塞恩思一直觉得主管刚完成积累就直接发射“光”的计划有些太过粗陋，但既然改变世界的格局，就一定还有自己后续的部署，只是不愿意将计划告诉对一个员工和盘托出。

——主管管理公司时这般深谋远虑，总不至于真的不给自己留后路吧？只要公司还在，他们这些职员就还有利用价值，塞恩思不相信主管会抛弃他们这些已经装备精良的职员。

塞恩思这样安抚着自己，避免情绪干扰工作，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食物，往嘴里丢了一块蛋白棒，随后轻敲耳麦表示确认收到调度信息，匆匆起身按照导航的指示前往惩戒部二号走廊，对降临在那里的白色收尾人完成镇压。

而刚一到地方，塞恩思就摘掉了增加移速却遮蔽视线的眼罩，按照自己的方式与敌人战斗起来。

拥有视觉的塞恩思虽然移速降低了，但却可以不再受锢于标准化的攻击模板，能够通过提前观察对手的动作来预判攻击方式，以更恰当的角度发动攻击，并提前规避伤害。

脑叶公司的资料库收录了清道夫的档案信息，但却没有收录收尾人与爪牙的相关信息——也或许是收录了却没有对他们公开，塞恩思只能凭借过去的记忆和眼下的局面灵活调整。

当她发现眼前的白色收尾人停止攻击，开始祈祷并反弹自己受到的全部伤害后，塞恩思便停止了攻击，站在一旁轻轻按揉着自己的胃部，还抽空喝了口水。

刚结束进食便剧烈运动本就伤胃，战局中的主管还在频繁暂停时间以灵活调整战略，对时间波动极为敏感的塞恩思自觉一阵阵反胃。

但胃病在脑叶公司连轻微伤都算不上。

塞恩思一边等待对方结束祈祷、解除免伤状态，一边仔细的观察对方。

所有入侵设施想要窥探公司秘密的人身上都没有能代表自己身份的个人标识，但基础的制式战术装备还是有的，塞恩思在那上面看到了时间。

PM 6：34

和塞恩思先前从其他入侵者身上看到的一样，比自己手上的时间快了十二分。

塞恩思长了嘴，虽然情商没有艾米莉亚和费兰那么高，但发现问题就会说，发现时间问题的当天就在群里和其他同事说了这回事，拜托让他们去记录其他清道夫与收尾人身上的时间，结果无一不是如此。

可惜塞恩思至今不明白这相差的十二分钟的具体含义，只能大致猜测它大概与时间的频繁回溯有关，却不清楚这十二分钟究竟代表了什么。

——除了脑叶公司，没有谁能有这般庞大的能源以支持TT2的高强度运转，仅拥有“卖主的叛徒”的记忆的塞恩思无法通过自己不完整的记忆来为时间准确派轴，主管与安吉拉也拒绝为自己答疑解惑。

塞恩思又揉了胃，随后赶在对方结束祷告前开始了自己的攻击蓄力。

依照脑叶公司的危险评级标准，收尾人的危险评级是W级，以塞恩思目前的实力独自解决一个收尾人轻而易举，但此刻公司里却是有着十二个W级的收尾人、四座铜墙铁壁的黑暗兵工厂、十数台被兵工厂制造出的大小机器人在设施中游荡。

即使主管此刻手下兵强马壮，但多线调兵遣将仍需要花费他大量心力，其他受控于主管的职员也不会像塞恩思这边视情况变更战术，主管只能频繁暂停时间，依次略过每一处战场，视察职员们的情况，或是调整站位、躲避伤害，或是部署撤离，紧急治疗……

频繁、细致且密集的战略指令发出，让塞恩思又恶心得干呕了一声。

但塞恩思没有因此放缓自己攻势，干脆利落地出手制敌，还在心中打着黄昏后和主管见面时的腹稿。

没记错的话，自己好像很少在D49感受到这种因时间暂停而产生的眩晕感？

完蛋！

上中下没写完！如果“上、中、下、完”还是不够，我就要改标题用数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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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萌芽的希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