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面快捷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设为首页
            设为首页
        “为什么?我们的契约里没有这一条。”
“反正距离高考还有半年时间,你在哪里都一样。你只要休学,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们的契约和债务就一笔勾销,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确实。”
“等等,我还要追加一条。”穆宣娇语气加重,“你不许和蔡昭再有来往。”
至此,我算是明了。
原来还是因为蔡昭。
就是不知道,穆宣娇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蔡昭。
……
“书雪,学校放假了吗?”郭女士围着围裙,从满是油烟的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见我回来显然非常惊讶。
我更惊讶的是,向来不喜欢下厨的郭女士今日颇有大展厨艺的架势。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而且还化了淡妆。
“怎么,终于把那个混蛋抓回来离婚了?决定相亲开始新人生了?”
郭女士白我一眼,“今天有客人来家里吃饭,你快去放下东西,洗完手过来帮我。”
“哦,不是改嫁啊。”我挺失望。
“没把那个卷走我财产的混蛋大卸八块,我怎么舍得离婚呢。”郭女士幽幽道。
“那我帮你按紧点,你下刀准一点啊。”
“这鱼怎么还活着,溅我一脸水。”
“得,您歇着吧。杀鱼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吧。”
我熟门熟路,起刀剖腹,徒手掏肠,去鳞刮片。宛如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那般熟练。
郭女士又想起我突然回来的事儿。
“这个时候回来,不是放假,难道你被学校开除了?”
说着说着郭女士显得非常义愤填膺,大有一副我但凡回答得不对,就要抄家伙勇闯南中讨说法的架势。
我也不敢耽搁,马上将回来路上就编好的理由搬出来,“不是,距离高考只剩半年,反正我学得也差不多,和老师请了假,就在家学习。学校太吵了,不适合我。”
“怎么会吵,别人都在学校学习,你在家效果能好吗?有不懂的问题想要问人怎么办。”郭女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的成绩你一直都知道,不管在哪里学,都不会有影响。我还想在家多陪陪你。”
郭女士很快被说服,“行,那我进去,再炒两菜。你先去房间休息会。”
我笑着回到房间,放下书包,笑容也渐渐消失。
我回家的原因自然不是编出来那样冠冕堂皇。
因为穆宣娇,不知道何时喜欢上蔡昭。
饭菜做好,郭女士口中重要的客人却一直没来。
“要不打个电话催催,看看到哪了。”
郭女士却仿佛癔症一般,双目逐渐失神,“电话,我没有电话。说好今天来的,人,什么电话。”
我心里一紧,赶紧去电视柜前找到药盒倒出来,端了水。
“该吃药了。”
我声音放得非常轻柔,最大可能安抚她,轻声唤道:“妈妈。”
每次这两个字,总能将郭女士一下子从癔症状态抽离出来。
“好。”
吃了药,郭女士精神好多了。
再提到那重要的客人,她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把菜热了热。
“算了,贵客不来,我们自己吃吧。”
半夜。
楼上又传来熊孩子的哭声,地板传来震动以及闷闷的噪音。就像是楼下的人拿着铁盆,扣在天花板上使劲敲一样。
郭女士神情一下子变得痛苦,捂着耳朵面色狰狞,“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他们怎么还不去死。”
“我去处理。”我站起来,老小区楼层不隔音,邻里关系总是很紧张。
我自有我处理邻里关系的方式,无论哪一种,总比郭女士拿刀准备和人火并的好。好不容易才从医院回来,可不想她再被关进那种地方。
邻居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楼下是个精神衰弱,神经质的中年女人。
因为老小区不隔音,她家住一楼。但凡听到一点动静,她就怀疑是我家搞出来的,但其实并不是。
敲开门,她眼底的青黑是比郭女士还要严重的多。神经衰弱症状加重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叫她彻夜失眠。
人在长期睡眠不足情况下,想要发疯也是正常的。
显然,她先前在家里“敲大鼓”已经将情绪释放,此刻见我找上门,眼神开始有些躲闪。
“我之前和你解释过很多次,是楼上的在吵,我们家没有小孩子。你听到的哭声,是三楼的。每次叫你上去,你又不肯去。只知道敲敲敲,如果你再这样,那我只有报警了。”
披头散发的女人好像浑身很痒,一直在抓挠,囫囵点头,“不会敲了。”
倒是比我预想的少费了口舌。
接着是三楼熊孩子,301我知道住着一对年轻夫妻自己带孩子,夫妻两天天打架,熊孩子叛逆得更加理所当然。
我来到301门口,敲响了门。原本已经停止的熊孩子哭声,再次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救……救命啊。”
我感觉不太对,门内只有熊孩子一个人的哭声,并没有小夫妻两吵架或其他的声音。
难道是他爸妈还没回来,他一个人出什么事了?
我立刻加重了敲门声,并且尝试直接开门,可是反锁的非常紧。
“小胖,你一个人吗?”
“我是二楼的叶姐姐,给我开下门。”
“叶姐姐,我流血了,好疼啊呜呜。”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熊孩子虽然熊的时候讨人厌,但他不熊的时候还是个5岁的小孩子而已。
“你一个人在家吗?是不是摔倒了?还可以站起来吗?过来给我开下门,我带你去医院。”
“好,你等我一下。”小胖虽然在哭,但好在还能沟通。
没多会儿,门被打开了。
我却被眼前一幕惊得捂住嘴巴。
“叶姐姐,你怎么了?”
小胖一眨不眨仰头“看”着我,似乎对他丢失的下半身完全不能感知到。
我看着他们客厅地上拖成长长一条的血痕,瞬间能明白小胖刚才是怎么靠着伤痕累累的双手爬到门前,给我开了门。
小胖全白,没有瞳仁的双眼让我想起最近沸沸扬扬的僵尸病毒,症状之一便是如此。
而他丢失了下半身的地方血肉模糊,却像是没有感受到痛苦,只是本能觉得流了血应该是痛的,嘴里这样一直反复念叨着痛了。
我还在想他的腿去哪里了,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厨房传来了咀嚼声。
“你爸爸妈妈呢?”我猜,我的声音应该有点颤抖。
小胖的脸扭向了厨房方向。
我的双腿如同灌了铅,突然非常沉重。
咀嚼声停下,小胖的爸爸妈妈慢慢从厨房里走出来,腐烂了快要一半的脸上隐约辨认出之前的模样。
小胖的脸腐烂也在加速,他的声带开始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叶……姐姐,我……好……饿……”
“啊啊啊!”
“碰!!!”
伴随着302的邻居因为好奇心出来看热闹,而被吓出来的海豚音,我迅速退出301,并将大门使劲关上。
僵尸……病毒!
先前在主任办公室看到的弹窗新闻一下子爬满我的神经!
“快,给物业,社区还有医院打电话。说这里有人感染了丧尸病毒!”
我死死抓着门把手,因为不确定被丧尸病毒的人,被摧毁的神智到什么程度。
新闻里说,丧尸病毒感染者在感染的那一刻已经算是死人了,因为他们的神智被摧毁,变得会攻击活人。
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这是我从报道中看到的,所以绝不能让他们跑出来。
如果他们窜出来,那么小区的人,包括郭女士都会有危险。
速度来的比想象中更快。
301的一家三口被穿着特殊防护服的人带走了,整个小区被拉起防线,进行消杀,直到每个活物都接受了检测。
而我……和302看热闹那个邻居,则是被穿着特殊防护服的人一起带走,需要进一步检测。
毕竟,我和他是最近距离接触过感染者的活人。
“不用担心,这种新型病毒虽然暂时还没有研究出解决的办法,但是它的传染性没有那么高,只有通过皮肤伤口接触进入血液,才会容易感染。我们只是做个详细一点的体检,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302的邻居仍在之前血腥诡异一幕的刺激下,久久回不了神。
“我离得很远,当时是她,小叶去敲的门,还让那个小胖给她开了门。”
在得知我和感染者异化之前进行过最后的交流后,我明显感觉到防护服里面的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我。
很快我就明白了,因为我最后接触过,我观察到的,或许会成为一些有用的资料。
有助于对病毒的研究。
体检完毕后,我被请去了一间像是会议室的摆满瓶瓶罐罐的临时实验室。
他们用简陋的放映机器给我播放了一个丧尸病毒的简介,以及目前的一些数据。
我越看越心惊,这才明白。
曾经在新闻里不起眼的丧尸病毒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飞快进化扩散。
A市表面没有异常,生产学习活动都没有受到影响。背后全是因为各个社会服务部门的负重前行。
因为目前了解甚少,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所以暂时没有全面发力将消息发出,否则一定会乱套。
更加令我没想到的是,有个人丢下的重磅消息。
“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的。病毒是人为制造,放出来的?”
“没错,虽然还没有证实。但是有些巧合让人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得知事态严重性,我开始担心起郭女士。也不由得庆幸,还好这时候选择了回家。
如果今天不是我恰好休学回来,杀到301的一定是郭女士。
她让小胖开了门,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敢再多想象一秒。
现在对我开始,郭女士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至于那个嗜赌成性,抛妻弃子的父亲,在我眼里和死人没有区别。
我将我和小胖的对话,已经开门后观察到的一切,小胖失去神智的时间,以及他腐烂加快的变化全都一五一十地分享了出来。
“谢谢你的分享,这些最新的数据对我们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这样,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之后你还遇到感染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这边调度起来,应该会更快。”
我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的介绍,全国知名生物学教授,“好的,张教授。”
我在回家路上,经过一家黑网吧。
犹豫了三分钟,还是进去了。
交了钱,网管随机在刷卡机一样的东西旁边挑了一张不知道谁的身份证,“哔”地一声。
“第一次来吧?”
嚼着口香糖的网管吹了吹她过长的焦黄色刘海,给了我一串ID和密码。
“直接往里走,自己随便找位置。开机后输入ID和密码就可以上网了。”
“谢谢。”
我坐到电脑前,一开始有点生疏,后来越来越熟练地在网上查阅着各种有关丧尸病毒的消息。
果然,和在医院会议室里知道的差不多。只是网络上引起的关注度并不高,我随手注册了几个不同社交平台账号。
发布了一些帖子,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更多的人重视起来吧。
南中沉寂的论坛里,新跳出来的一个帖子不知不觉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哈,贴的这个新闻图一眼假。楼主丧尸片看多了吧,怎么可能真的有这种病毒,又不是末日要来了。”
“是真的!世界末日可能真的要来了。”
“最好还是多囤积消毒物品还有食物,减少出门吧。”
各种评论跟帖很多,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投票校草校花的时候。
转眼间,今年的春节度过。
所谓的僵尸病毒也没有再掀起什么风浪。
我在生活中没有听到过一丝一毫,网络上偶尔有讨论,每天几乎各地也都有发生,但更多的注意力都被各种八卦狗血的信息充斥网络,占据头条。
我以为今年就要这么平淡的度过了,结果在春节的尾巴,我和郭女士得到了那个抛妻弃子的赌鬼下落。
只有一张照片和短短讯息,赌鬼跟着小三去了西南某边境。小三是跨国人贩子,被抓捕归案时候,如实交代了赌鬼的埋骨地。就那么破事荒野在一片小土坡,找到的时候已经被野狗吃的差不多了。
郭女士恨他恨得牙痒痒,此时看着图片不知道为何还是落下泪来。
我就当这是畅快解脱的泪吧。
然而,第二天郭女士就丢掉了所有精神类的药物。穿戴整齐,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我问她是什么人?
郭女士笑得异常,“你真正的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一下子觉得郭女士的笑不好看了,扭头就走。
“你去哪?”
我头也不回,“把你丢掉的药捡回来。”
郭女士噗嗤笑,把我揪回来认真说:“你是我养大,但实际上你不是我生的。你是我初恋的孩子,当时听说她结婚,有了孩子。我就去医院偷偷看你,结果一看就觉得你非常可爱,没忍住把你偷走了。当我清醒的时候,联系了我的初恋,也就是你的亲生妈妈。只是没想到,她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郭女士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溢出。
“她永远来不了了,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