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今宵 第8章 拒绝的权利

车稳稳停在御景湾六号，王管家他们闻声而动，出来帮忙把这些大包小包拿进去。

顾妍可本打算送了李清泱就打道回府，不想被她拦住。

“你进来，我有事问你。”李清泱神情严肃，她很少对顾妍可这种表情。

顾妍可只好跟着进去。

李清泱让那些人都下去，只留她和顾妍可在客厅。最开始她一直保持沉默，静静地盯着顾妍可。

顾妍可感觉自己脸上都被盯了个洞出来。

顾妍可放软声音：“泱泱，到底怎么了嘛，你这样看着我。”

李清泱还是那般探究的神色。

“从现在开始，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如实回答。”

“我保证。”

“高考完，你消失了两天，对外说是没考好要散散心，实际去干嘛了？你不是会纠结于高考成绩的人，当时你怎么劝我的？我们考完那一刻，分数就更改不了了，所以怎么后悔都没必要，总是觉得考差了考得不好，是因为觉得自己考得好，看到分数接受不了，你说的。”

所以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消失整整两天。在消失之后，立马跟周延之在一起。

“做了一件从小就想做的事。”

“所以，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不是周延之，而是周慕尘对不对？”

顾妍可面露难色，但还是肯定地回答：“对，我是喜欢周慕尘。高考完我向他告白，被他拒绝了，之后我就和周延之在一起。确实有赌气的成分。”

那就说得通了，顾妍可从小到大就没感觉对周延之有什么别样的感情，结果突然在一起了。

“刚刚，你在他耳边说的不会是……你是替身之类吧？”

顾妍可觉得很神奇，“这你都猜得到！”

一切都说通了，李清泱又恢复嬉皮笑脸那样八卦起来，“所以你们现在？”

顾妍可提到这个话题竟有点少女的娇羞了，果然是真爱啊。

“不知道，回国之后听说我分手了，就一直想跟我联姻。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甚至连自己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李清泱像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一般，左看看右看看。

“天呐！这就是为情所困的样子吗？怪不得当初你和那个傻鸟分手都没啥感觉，合计你真玩替身文学。”李清泱揶揄了她一下，“玩挺花啊。”

“不过我特别开心，至少你没真眼瞎。我以为你被夺舍了喜欢他？不过别干这种事了以后，不值得。”李清泱语重心长。

喜欢一个人没错，但是为了让喜欢的人吃醋结果掉进了真正的苦海。没苦硬吃就算了。

“不过那个周慕尘长得是不错，又帅，又冷酷，但是有时候吧又感觉很温柔，啧啧啧。”

顾妍可很刻意地咳了两声，李清泱没get到。还关切地问：“咋了？嗓子不舒服？”

“没想到泱泱对周慕尘评价那么高啊。”

萧子衿声音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又带着他特有的寒意，光是听着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完蛋了。

顾妍可丢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撤了。

好狠的心。

李清泱讪讪地说：“子衿，你今天回来得挺早哈。”

萧子衿完全不接招，脸色也冷若冰霜：“是啊，不然还听不到这般肺腑之言。”

对自己都从没说过半句。

李清泱选择坦白从宽：“我只是爱吃瓜，听说妍妍要和周慕尘联姻，我帮她分析分析。你想想，她前任是周延之，这一下有对比了，我感叹感叹。”

其实有时候不是不能接受闺蜜受情伤，是不能接受闺蜜为了个一没钱权二没颜的人要死要活。换成周慕尘就合理多了，周延之是案底的程度。

萧子衿脸色未变，说不清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说话还是酸溜溜的：“那不也是你亲口说的评价吗？说明你也觉得他帅他温柔。”

妈的，那句话果然没错，军师不能下战场啊！

李清泱抱住萧子衿，声音柔和：“你吃醋了。”

萧子衿立刻反驳：“我吃饺子都不蘸醋。”

“我虽然觉得周慕尘从客观评价来说是帅的……”

萧子衿脸色更黑，根本听不下去，转身想走被李清泱又抱回来。

搞得李清泱都没耐心了，有些烦闷道：“说话爱说半截，听话也爱听半截是吧。我站在妍妍的角度上去思考周慕尘的优点，但是我又不喜欢周慕尘那款！！！”

总算听到自己舒心点的话了，萧子衿脸色好看了点，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李清泱心想：这不是考试压中题了，这题库里有答案啊。

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当然是子衿你这样的。”

萧子衿沉沉看了她两眼，脸色竟然更差了，后面像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般直接上楼了。

男人心，海底针啊。这都这么标准的答案了，还是不行。

果然，一个驴一个栓法。

看来萧子衿不喜欢她说不带感情的标准答案。想到今天下午的种种，其实他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可是逛了一天街回来真的很疲惫，实在没心思去哄别人了。

这个沙发……跟她原来家里的好像啊，又大又舒服，跟床一样。

就这样躺着玩手机，玩着玩着又睡着了。就李清泱这个睡觉的频率和时间，她真的怀疑过是不是有嗜睡症。

结果检查结果显示李清泱就是吃嘛嘛香，睡眠质量又好，能吃能睡，脑子里啥也不装，简称没心没肺的猪。

萧子衿在楼上开国际会议，全程都在一心二用。心里根本无法平静，在听到她说周慕尘优点的时候，自己内心就是不舒服。

不管她到底是怎么觉得周慕尘的，但是从她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就让他不舒服，有了冲动欲和毁灭欲。

恨不得把她关起来，锁起来，嘴里只能叫他的名字。

让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只是他。

萧子衿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拳头握紧到泛白，也不忍心去伤害李清泱分毫。

“会议就到这里。”

“可是萧总……”

萧子衿完全不想听到任何声音，直接合上笔记本。他现在心乱如麻，坐立难安。

曾经有人说过，这是病。

如果是病，那李清泱就是药。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萧子衿在书房沉思许久还是决定妥协了，去卧室看了眼，李清泱不在。

又往楼下去，看见李清泱的睡颜，她长相偏清冷那挂。睫毛又长又密，皮肤因为长期不出门，跟瓷娃娃似的，高挺的鼻梁流畅的线条。

空调开得有些大，李清泱蜷缩在一团。

萧子衿瞬间后悔，刚刚自己在上面想什么呢，有什么问题不能见面说吗，也不知道她睡着多久了。

萧子衿脸上的心疼藏都不藏，手在腿边攥紧，跺了下脚。

认命般地走过去将她抱起，李清泱实在有些轻，一摸全是骨头，身体确实冰冷。给人稍稍一用力就能结束她的错觉。

下次得看着她好好吃饭才行。

李清泱动了一下，睁开眼，是萧子衿没见过的缱绻和慵懒。她没说话，双手搭在他脖颈，完全依赖的姿势。

萧子衿眼睛一下睁大，呼吸都沉重起来，喉咙干涩。

他步伐很轻尽量让怀中的人平稳，一口气提着下不来。好像怀中是什么珍宝，不能轻易磕碰。

他也没注意到怀中人颤动的睫毛和上扬的嘴角。

萧子衿将李清泱轻柔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打算去书房睡。越看到她，那些邪恶的思想就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他刚转身就被拉住衣角。

他回过头发现李清泱正笑脸盈盈地盯着自己，话语间有调戏的味道：“子衿，不跟我一起睡吗？”

这就是金丝雀的自我修养。

萧子衿觉得自己耳朵烫到不行，心也不受控制，却还是那般嘴硬：“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自己好生休息。”

李清泱问了一句也就够了，背对着他又打算睡。背贴上人滚烫的胸膛，那人声音有些别扭：“你冷，我给你暖暖。”

李清泱没说话，只是笑笑。

有被子，还需要他暖什么暖。

但萧子衿身上实在太烫，李清泱和他相连的后背隐隐有一层薄汗。受不了了，只能往前躲了多。

萧子衿便又将她拉回来。

李清泱无语，转身和他对视，语气不满：“很热，你身上太烫了。”

说完便也意识到什么，腿往上一抬就碰到阻碍。

两个人还没有在同时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试过，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萧子衿红透了的脸隐藏在黑夜中，房间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人青涩而沉重的呼吸。

萧子衿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李清泱肩头，就连李清泱都发烫起来。

这种沉默无异于是一种凌迟处刑。

李清泱想了想，自己可能应该主动些。

她又往萧子衿那边挪了挪，两个人靠得更紧密了，身体的感受也越发清晰。

她手搭在萧子衿小腹想往下滑，却被萧子衿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他被**染得不自然的声音认真问：“你愿意的吗？”

李清泱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有权利拒绝吗？

萧子衿却执着地说：“伤害你的事情都不行，就算是这个也不行。”

李清泱回避开他的视线，自己是愿意的吗？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只觉得他费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难道她理解错了？

萧子衿感受到她的闪躲，嘴唇轻碰她额头，“你有权利拒绝自己不想干的事，任何。”

留下这句话后掀开被子起身，“我去客房睡。”

李清泱摸着他刚留下的余温，思绪也飘了。

自己愿意吗？谁愿意当个没权利拒绝的金丝雀呢。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难想，越想脑子越清醒。摸了摸枕头下面，手机不在！

哦对，萧子衿把她抱上来的，没拿手机。

她打算下楼拿手机问问顾妍可。

客房就在楼梯口，李清泱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跟做贼似的。

越走越靠近客房，声音也就越明显。水声和那些隐隐约约听不真切的闷哼。

李清泱用冰冷的手给自己的双手降温，打算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地往楼下去。

她在沙发找了半天没找着，最后轻车熟路地在缝隙中找到自己的手机。

顾妍可在她睡着的时候发了99 的信息。

李清泱选择性地看了一部分，大概都是在问进展怎么样，萧子衿是不是吃醋了，说什么男人的好胜心可强了。

李清泱摇摇头，跑到厕所里给她打去电话，那边瞬间接通。

顾妍可敷着面膜，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到李清泱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些震惊，打趣道：“我以为你会被萧子衿的醋火淹没哈哈哈哈哈。”

“你可拉倒吧，就你看热闹不嫌事大。”

“所以……你们到底干嘛了。”

李清泱还有点不好意思，“就……就那样呗。”

顾妍可一下激动了，“哪样？那样是那样吗？那你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李清泱不用想都知道她想歪了，纠正道：“没有那样，只是抱了一下。”

“没有然后了？我不信，据说啊，这男人啊……”

“没有，他问我愿不愿意。但是我以为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动接受，所以他问我的时候我愣住了然后他就走了。”

顾妍可算是听到关键了，“不是，拜托，你又不是真卖给他了！法制社会讲究人权，咋可能违背妇女意愿。”

“我真当自己是卖给他两年了……”

“诶，这你可打住！你瞒得过他还瞒得过我啊，你压根就没想过拒绝他，不然以你的性格不会这么被动。”

李清泱恼羞成怒：“滚啊，我持反对态度。”

接着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双手捧着脸，懒得想，想不明白，睡一觉吧，到时候就忘了。

她开门往楼上去，还是得经过那间客房。李清泱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往房间跑。

结果迎面撞上刚洗完澡的萧子衿。

他头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掉落。只有下半身还裹着浴巾，上半身完□□露。线条流畅，臂膀和胸膛薄而漂亮的肌肉，并不夸张，而是恰到好处的薄肌。

李清泱瞪大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两眼，然后才捂住眼睛说：“我啥也没看到，晚安晚安。”

萧子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挫败。

网上那些小说不都这么写吗？下半身裹浴巾，露出上半身的肌肉，然后对方就会看着走不动道。

他自我怀疑地看看自己的身材，还是挺好啊，怎么会没用。

一定是刚刚没说话，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