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惑人[娱乐圈] 第15章 猎手

作为原作者兼编剧的林臻，在第五窈回沪市后，就跟着她一起进组，剧本围读休息的空隙，她提着刚买咖啡到处找第五窈。

围着剧组绕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第五窈。

她坐在一个折叠小板凳上，一手拿着小风扇，一手拿着剧本，巴掌大的小脸皱皱巴巴的，看起来似乎十分困扰。

她在第五窈的身旁蹲下，将为第五窈准备的咖啡递递到她面前。

第五窈正潜心研究剧本，面前突然多出一杯咖啡，她抬起头看到来人，看到逆光而站的林臻，原本皱成一团的小脸渐渐舒展。

第五窈接过咖啡，看向来人，似是无声地询问。原以为林臻讨厌麻烦的性子，会在剧组和自己假装不熟。

林臻无视第五窈的疑惑，在她不远处的台阶上坐下，看着第五窈手里的剧本问道：“看你的样子很困恼，是我写的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第五窈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身旁的林臻：“我拿到剧本之后，就把原著小说看了一遍，反复研究姬神音出现的情节，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还有姬神音这个角色的一些小习惯，包括行事风格都让我觉得十分熟悉，是不是真的像网上传的那样，你是以我为原型才创造出姬神音这个角色？”

“这是我说服导演用的说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传出去。”林臻解释道。

她朝第五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嘴角微微勾起，唇边泛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林臻身上似乎有着特别的魔力，可以让所有靠近她的人，忍不住想要为她赴汤蹈火。

但第五窈不吃林臻这一套，她点了点林臻的额头：“少跟我来这一套，作为小说原作者，又是编剧，你应该最了解笔下人物的内核，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姬神音给我的感觉太空太不真实了，照这样演下去，很容易沦为其他人的背景板。”

林臻没有立刻回答第五窈的问题，只是学着第五窈的样子，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的天空。

入目所见，四四方方的天空上燃起漂亮的火烧云，照亮了两人的清亮的眼眸。

许久，林臻终于开口道：“姬神音并不是没有缺点，只是那些不自然的地方被你忽略了过去。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自己的原因？”

“嗯？”第五窈没有反驳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臻：“没听懂，你最好解释一下。”

看着她清亮的双眸，林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样子吗？”

“记得呀！怎么啦？”

林臻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陷入回忆：“那时候我被同学拉着去了一个party，结果到了现场，她们就自顾着玩没时间管我，我被几个过分热情的白男强拉着喝酒，是你出现，替我赶走了他们。”

林臻能够清楚记得第五窈当时的样子，她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脖颈上的多层钻石流苏项链，在宴会厅的水晶灯下闪耀。

她从人群中朝自己走来，路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第五窈有着中外皆宜的骨相皮囊，身边狂蜂浪蝶无数，平常却总是独来独往，所有人都觉得她孤高清傲不敢接近。

自从那次之后，她就和第五窈熟悉起来，渐渐发现她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不近人情，相反，第五窈是个很温柔的人。

但是啊，越温柔的人，越是冷漠。就连林臻自己，也曾因为自己是唯一的例外而暗自窃喜。

想到这，林臻问道：“当时你为什么会和我做朋友？”

“当然不是因为你长的好看，又做饭好吃，只是因为你刚好合我眼缘罢了。”

林臻哭笑不得：“其实做饭好吃才是重点吧！”

第五窈抿了口咖啡，思绪也被带回到远离家乡亲人的那段时光。

她初中就一个人出国读书，身边只有一个从小照顾她的阿姨，但阿姨做饭再好吃，她也吃了好多年，早就腻了。

“我曾经以为，你对我百般照顾，只是因为他！”

林臻指的是自己的老公，也是第五窈现在的合作伙伴。

第五窈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找过我，让我照顾好你，但是我这个人，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对你印象不错，我都懒得搭理你。”

林臻听完轻笑一声道：“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

林臻的目光落在第五窈的脸上，漂亮，生动。

这人生来就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令人艳羡的家世，无可挑剔的容貌，聪慧，还有实力。

这样的人，生来就不会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任凭看谁，都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姬神音的清高高傲，是第五窈不曾察觉到，却是令许多人怨恨憎恶的特质。

第五窈沉默许久，最后看向林臻道：“我大概懂你的意思！”

“如果说姬神音身上有我的性格投射，那你是不是……也曾因为我的态度而感到不舒服？”

“呵呵！”林臻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当然会有，但我也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因为挣扎在自卑深渊里，才会被第五窈的高傲刺痛。

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她才能适时调整和第五窈的相处方式。

时过境迁，她已经可以坦然承认自己内心的晦涩，但说起来总归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早期的小说，都是在国外读书时写的，那时候我朋友不多，只和你走得近，所以很多小说人物都是以你为原型，姬神音也是，所以你觉得熟悉也是正常。”

“哼！”第五窈佯装生气道：“这就是你从来不告诉我你的笔名，不让我看你小说的原因？是怕我知道你把我写成这样生气？”

林臻笑着不说话，让身边的熟人看自己写的小说这件事情，想起来都觉得怪羞耻的。

第五窈咬牙切齿，抓着林臻的手臂晃了晃：“你这样一说，我看姬神音这个角色更觉得别扭，难不成我以前就这么......”

第五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呵呵.......”

第五窈别扭的样子取悦了林臻，让她不免笑出了声，结果就迎来了第五窈的死亡视线，她咳了咳嗓子，努力压住嘴角的笑容：“我当初说要为你改剧本，是你拒绝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第五窈撑着下巴发呆，就是不理她。

最后是林臻先低头：“好了，不生气，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要不要看一下？”

第五窈还是不说话，最后越想越不对，她盯着林臻的眼睛认真问道：“在国外你一共写了多少本小说，从实招来！”

林臻掐着手指数了数：“平均两个月一本吧！”

对上第五窈幽怨的目光，林臻有些心虚：“那时候为了赚生活费，所以写得多了一点，现在好了，一年最多一本，你放心......”

“时间真是是个不动声色的小偷！”

“嗯？”第五窈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说？”

“有一年圣诞，我们两个在阳台喝酒，你问我有没有新年愿望，我说，希望自己的小说有一天能改编成剧本，你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复我的吗？”

第五窈低着头没有说话，似是在认真回忆。

想起在国外读书的那两年，林臻的眼神有些放空：“当时你说，以后要当演员，我做你的专属编剧，你当我的御用演员。”

“现在想来，三年前许下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也不算吧！”第五窈有些不好意思地扭着手指：“我现在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托你的福才有试镜的机会，演的也只是三番配角，可配不上你这个网红作家。”

“呵呵！”林臻不以为然道：“说到这个，我倒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当时我不肯花他的钱，你说我迂腐，现在你这不靠家里的架势，倒不像你的风格。”

“可能觉得这样会比较有意思吧！就像有的人喜欢极限运动，因为普通的运动已经不能带来快乐和成就感，所以才会去攀岩，跳伞，潜水。靠自己爬上山顶，和坐缆车上山顶，看到的风光是不一样的，感受到的快乐也是不一样的，你觉得呢？”

想到某个同样爱好极限运动的人，林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姬神音这个角色其实很复杂，她很自我，她所做的选择世人都不理解，但她从来不怀疑自己，只是听从本心，但因为这个人物内核是正义善良的，最后永远会站在正义的一方，而不是身份正义的一方。”

……

正式拍摄前还要经过正式训练，哪怕她之前特地找了个刀马旦老师教她身段，但当真挂在威亚上的时候，更多依靠的还是她身体的核心力量。

不仅要飞，还要飞得好看，动作利落还要优美。在她的戏份正式开拍前，她每天大半时间都挂在空中打转。

以至于她快忘了还有湛宇这回事。

湛宇发给第五窈的消息有如泥牛入海，一直没有得到回复，花却不间断每天在送。

直到半个月后，看到第五窈回过来的消息，悬浮已久的心重重地摔落在地。

“你喜欢就好！”简短的几个字，感受不到丝毫情感和温度。

湛宇忍不住直接拨通了她电话。

“喂......”第五窈的声音非常轻，还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湛宇心里那点被戏弄的懊恼不悦，瞬间被戳破，消散得无影无踪。

“大小姐真是事务繁忙！”

第五窈拿开手机，看了眼备注，确定自己没有接错电话，怎么这人说话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

她原本可以不解释的，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最近剧本围读，每天还要特训，所以没时间看手机。”

解释完又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追问道：“湛先生是在怪我？”

湛宇：......

“只是久等没有你的消息，担心第五小姐而已。”

“不要叫我第五小姐......”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湛宇的声音低沉，像根羽毛轻轻挠过她的手心。

她不习惯别人叫她第五小姐，但叫窈窈太亲密，叫全名又不礼貌，她心念一转，有了答案：“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叫我一声老板。”

湛宇：......

“所以你每天给我送花，只是想当我老板？”

第五窈不以为然：“不然呢？”

湛宇：……

他不信一个成年人不懂送玫瑰花的意义，还是说，对方真的只是在戏弄自己？

他有些后悔自己多言，这么一问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再开口时，语气里难免带了情绪：“那请问第五小姐，作为老板，你能给的待遇和条件呢？”

第五窈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出现的林臻打断。

“窈窈......”

听到林臻在身后叫自己，第五窈朝着电话里的湛宇表示歉意：“我片场还有事情，关于待遇的问题，你尽管提，回头发一份合同给我，我看完给你回复。”

“好！”湛宇沉声道。

等了半个月，终于得到答案，湛宇却没有任何目的达到的喜悦。

他怀揣着隐秘的期望，却被第五窈的一番话打回现实。

听到他的回复，第五窈满意地挂断电话，回头就看着林臻双手环抱胸前，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谁的电话呀，看你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第五窈歪着脑袋看向林臻，回忆起自己见到湛宇时的情形，思考片刻答道：“是想当猎手的......猎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