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和约瑟夫刚把几匹马拴在一起,就听到阿贝格尔她们的方向传来了枪声。艾瑞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飞速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一想到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打阿贝格尔的主意,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还不等他们赶到,那批寻仇的印第安人刚好碰到两方胶着的场景,认出了周围散落的几匹马,略一思考就想通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他们的人拉开弓对着躲在马后的是哪人背心射过去,等人回头反击时,又一一射中其中两人的双手,老四的双臂早被阿贝格尔废了,根本握不稳枪。
头领模样的那人说了句:“留活口。”听懂了指示的那群印第安人,手中的箭调转了个方向,连射箭的力度也变了。
阿贝格尔和海伦看到突然出现的变故,一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是被谁卖不都是卖,有什么区别?她们俩也听过印第安人为了报复白人,抓到敌人后,长的好的女人也会被当货物卖掉或者留下来当老婆,都不是什么好事。
“阁下,我们之前和你们的其它部落交换过物资,一个星期前还捉拿过一群杀害印第安人的坏人,我们没有意向和你们结仇。”阿贝格尔绞尽脑汁努力套交情,她不希望对方盯上他们。
这群印第安人个个身强马壮,看着子弹向自己射过来时面不改色,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她不认为她和海伦能坚持到艾瑞克回来。
“我们只是想寻找伤害我族人,偷走我们的马匹的小贼,不会为难女人。”那人看着阿贝格尔说:“你很厉害,很像我们乐科达的女战士。”
“谢谢你的赞赏,你们也很英勇,听说你们个个都骁勇善战。”阿贝格尔听对方的语气比较友好,壮着胆子也来了个商业互吹。
“我们几个碰到暴风雨,临时和大部队失散了,在这里躲避的时候碰到这三人。他们估计是意外捡到了我们的部分马匹和公牛,我们还需要牲畜拉车,其它的都归你们,你看行吗?”阿贝格尔委婉的争取己方所有物的权益。
艾瑞克本来在前面骑马狂奔,看到一群印第安人围着阿贝格尔差点举枪,好在多看了一眼,双方并不是剑拔弩张的架势,这谈话的气氛好像还比较友好,这才收了枪。
“请别射箭,那是我们的男人,是自己人。”阿贝格尔看到艾瑞克和约瑟夫一前一后的往这里跑,这群印第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怕双方起冲突,她赶紧大声喊话。
阿贝格尔说完就听到一阵低笑,那头领说:“你说话不像白人,到更像是我们印第安人。”他见过的白人讲究含蓄,会说:“我的丈夫,我的未婚夫”但不会说“我的男人”这种粗俗的词汇。
阿贝格尔听懂了他的意思,心想要是你听到我们那个时候的姑娘说话,估计会吓一跳,有比我更直白的。
艾瑞克跑到阿贝格尔身边后翻身下马,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检查了一边,她身上沾满了泥巴,暂时什么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好问:“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觉得哪里疼痛。”怕她粗心大意受伤了不知道。上次脖子被勒伤了,她就是过了好久才发现。
“我们都没有受伤,是这些先生们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几个。”阿贝格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哪怕没有我们,他们几个也奈何不了你们,只不过你们心不够狠,没有下死手。”他们老远就看到了这边的战况,看老四的枪伤不难推测出其中细节。
“可事实上就是你们救了我们,谢谢你们。”阿贝格尔认这个救命之恩。
“你们是来找马的吧,还有八匹在东北方向,离这里骑马半小时的脚程。”
“谢谢你告知,那我们先走了。”那头领说这话时,他的手下已经把地上那三人的枪和子弹都缴了,连他们的匕首都没有放过,自然也牵走了他们的所有马
后回来的约瑟夫想起自己也是要找马的,不知道能不能和他们交换,就问:“我能用公牛和你们交换马吗?可以按市价换算。”
“恐怕不行。你知道你们的政府正愁没有理由好光明正大的围剿我们,如果我们手里有牛,他们怕是当天就会打上门来,我们不能给部落带来灾难。”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不过你们若是能捉到野马,可以和我们交换驯养过的马。”如果没有这群人的耽搁,那五个马贼也许早就跑远了,作为报答,那首领告诉了他们最近看到的野马出没过的地方。
等人都走了,阿贝格尔才赶紧问他们有没有受伤,海伦和海莲娜也赶紧跑出来,询问约瑟夫的情况,顺便告一告状。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简短的说了说自己这边碰到的情况,最后阿贝格尔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刚开始本来想按你说的直接瞄准头部,可他发现了我的动作想躲避,我怕射偏,就选择了目标更大的身体,再后来我就做不到瞄准头部了。”
大概是知道对着头部射击,一旦射中对方必死无疑,可对着其它地方,存活的几率会很大。阿贝格尔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她清楚如果落到对方手里,他们几个都不会有好下场,就连小汤米,恐怕对方都不会放过,可她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行动上就是下不了手,只能卸掉对方的攻击力。
“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杀人,阿贝格尔能保护好大家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三个躺在地上装死的家伙,见那群印第安人一离开就忍不住偷偷的挪动,想趁着阿贝格尔他们忙着交换信息和询问对方的情况时,赶紧溜走。
海莲娜眼尖,及时发现了情况大声说:“约瑟夫叔叔,这几个坏人想跑,我们要抓住他们吗?”
约瑟夫看了看他们的伤口,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他们是坏人,不仅偷马杀害小孩,还想欺负我们。”海莲娜不理解,刚才那群印第安人就那样走了,她是不敢问,可她不怕约瑟夫叔叔,就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阿贝格尔也好奇的看着他,可约瑟夫看了看艾瑞克,知道他要努力开屏给配偶看了,就吞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不是说印第安人很凶残吗?他们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把人放了啊?”阿贝格尔看约瑟夫不说话了,充满求知欲的看着艾瑞克。她记得苏族旗下的部落基本上都是特别善战的部落,这样的部落会有仇不报?
艾瑞克看着那三个人吓的磕磕绊绊的往前跑,若有所思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等他们跑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后才问:“你注意到这几人身上的伤口了吗?”
“嗯,每个人的腹腔处都中了一箭,双腿都各种了两箭,除了老四其他人的双手也中了箭。”阿贝格尔回想了一下说。
“你说的没错,双手上的箭只是为了卸掉他们的回击能力,真正的折磨在其它五箭。”
“每条腿上各两箭,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箭射的都不深,处理的人看到的第一眼会选择拔出来,箭头有倒钩,拔出来疼痛难忍,这是第一次折磨。”
“听你的说法,他们下手有分寸,是故意的,肯定拔不出来,只能往肉里继续推。人力敲击断箭穿过活生生的肉可不比一箭射穿来的干净利落,这是第二次折磨。”
“他们这个状况靠步行出大草原寻找医生医治,耗时短不了,到时腿上的伤口肯定会恶化,要想活命,必须断腿防止进一步感染。”
“这附近的医生医术可不高明,止疼和麻醉药全靠威士忌,想来这清醒的被锯掉双腿怕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这是第三次折磨。”
“那要是他们运气好,碰到好心人帮忙能及时得到救治呢?”海莲娜问。
“没用的,腹腔的那一箭已经判了他们死刑,其实那三人最好的结果是赶紧自杀。可惜人类的求生本能作祟,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自救,而恰好是那些自救的举措会给他们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哪怕明知是必死的结局,可不试一试谁又会甘心呢?
海莲娜没听懂,阿贝格尔也觉得这个伤口真的不至于致命,他们那个时候有好多比这严重多了的伤口还不照样治愈了。
艾瑞克一看阿贝格尔的表情就知道她怕是把这里当成她生活的那个时代了,解释说;“这里的医疗条件差,内脏感染救不了的。印第安人的箭头都很脏,有的还会沾上动物粪便,这些都能导致感染。”
在场的三个女士听完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忍不住同情了一把那几个坏人,可能是想象了一下觉得活生生被锯掉双腿的痛太可怕了。不过谁让他们先作孽呢,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经过这一闹,没有人身上是干净的,大家笑了笑,还是决定先合力把另外两辆马车扶起来再说,反正身上已经脏了。
队伍里的两个男人都是干活的好手,那些断掉的车篷架子和其他部件,敲敲打打或是换个零件就行了,问题不大。几个被子弹射穿的木桶就根简单了,艾瑞克削了几个木钉钉上去就不漏水了。如果不是柴火实在有限,几个姑娘都恨不得洗个热水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