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要回去走剧情 第23章 第 23 章

阿贝格尔以前看过一张老照片，上面是一个端着猎枪的白人正站在用上百万的水牛头盖骨堆积而成的骨山脚下。那座头盖骨山那样高，显得山脚下的猎人是如此的渺小，这张照片真的很能震撼人的心灵，人类的贪欲差点让一个物种灭绝。

一阵杂乱无章的枪声过后，最后残余的十几头水牛转过弯来，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跑。偏偏有些人起了神枪手的瘾，继续举枪瞄准了幸存者。

这下不止阿贝格尔心里不舒服，海莲娜也有点反感，她问她妈妈：“已经杀死了一百多头牛了，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对剩下的那些赶尽杀绝呢？”

“肯定够了，可人的本质是贪婪的，也是残忍的。”不然现在为什么亡命之徒那么多呢？谁又能说他们的西进运动不是一种另类的抢夺呢？说的再好听，什么“天定命运”，难道不是让自己更心安理得的借口吗？

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正是因为知道是非对错，越是觉得自己做的事不是那么正义，越是想给自己披上一层正义的外皮。

出了这样的意外，今天肯定是不能继续前进了，光是处理那些杀死的水牛就是一个大工程。好在队伍里除了急着开枪的那人被踩死之外，并没有其它人员伤亡。不过有两辆马车被踩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重新修整组装的可能。

最后清点完地上的水牛后，首领让各个小队长统计手底下的家庭和人数，他打算按人头分，这样能保障所有人的食物供给。

有人阴阳怪气的问：“不是该多劳多得吗？”说话的人是曾经不愿意下水救人，学艾瑞克甩套索差点勒死人的那个护卫队成员的，也是开口让艾瑞克教他们套索不成，想背后拔枪的人。

首领罚他陪了那个女人一个星期的粮食，他心里特别不服气，逮着机会就忍不住阴阳怪气。领队不是没看到，可他暂时没有正当的理由把人驱逐出队伍。

如果只单单卸掉他护卫队成员的名额，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搞破坏，还有他的四个同伴，现在并没有明显的过错，综合考虑过后，只能把他暂时留在身边碍眼，顺便监督。

“那你认得出来哪头是你射死的吗？只要你能指认，旁人也没有异议，你猎的就算是你的。”领队不耐烦的说，好多人用的同样的枪，谁能认出自己的弹孔？

“我和艾瑞克各自猎杀了两头牛，我们俩都是一枪爆头，所以这都算是我们自己的吗？”约瑟夫问。他们俩都是好抢手，不会向其他人一样胡乱扫射，里面有习惯问题，又未尝不是考虑到后续的这些纷争呢！

约瑟夫说完冷冷看了眼开口的那人，难得在心里腹诽：想当初他们外出闯荡的时候，保护弱小是基操，哪像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骑士精神都没有，几颗子弹的事都斤斤计较。

“算，我说话算话。还有人能认出自己射杀的牛吗？”领队没想到约瑟夫会真的提出来，因为两人身上都有点不合时宜的正义感，所以才关系不错，他以为约瑟夫不是这么计较的人。

“嗐，我们的护卫队的职责除了在前面探路，保护队伍，还有一条不就是在粮食不够的时候，给大家打猎吗？”说话的事詹姆斯，他是领队能信任的自己人。

再没有人有异议，领队才挥了挥手，让大家赶紧分头行动。虽然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炎热，但蚊虫已经多起来，他让大家赶紧吃个简单的午饭便开始处理这些牛，该剥皮的剥皮，该熏的熏，该做成肉干的做成肉干。

阿贝格尔他们的团队小，灵活性大，男劳动力就那么两个，很快就做好分工开始行动了。女人在宰杀牲畜和剥皮的事上帮不上忙，前期主要负责烧热水，做午餐，后勤等杂活。

因为前头有个叫“灰烬空洞”的地方下坡特别陡，听说东西过重更容易导致下冲力过快而翻车，所以海伦和约瑟夫都决定先把大件家具解决了，正好今天派上用场。

等姑娘们开始行动后，艾瑞克拿出一卷皮质的样的东西在车尾摊开，原来这是一个工具套件，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各种刀具。

“你用什么工具趁手，自己选。”艾瑞克让约瑟夫先挑，只有工具趁手动作才能快起来，他想速战速决，怕在血腥的环境呆久了激起自己心中的暴戾情绪，和曾经的黑暗记忆。

“行吧！”约瑟夫没有客气，选了一把趁手的薄韧刀具就去忙了。他虽然有点好奇艾瑞克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也不是那种会寻根究底的人。

剥皮是个技术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一张完整的皮子漂漂亮亮的拆下来，更何况是这么大一头牛。他们俩打算先剖一半，把里面的肉分拆开来后在翻面。

早些年的时候，有条件的车队除了会雇佣向导，护卫，还会雇佣专业的厨师，因为早期的俄勒冈小路更难走，而每辆车能载的重量有限，很多时候都要靠打猎来补充食物，而只有专业的厨师才能合理分割打到的猎物，不造成浪费，可见这个事也是有技术含量的

艾瑞克是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早在这些年的摸爬打滚中熟悉了各种生存技能，不要说是区区一头牲口，就是杀人，他都是专业的。

他的手法利落干净，不止和他一起合作的约瑟夫感到惊艳，就是领队手底下的好几个牛仔都被他吸引过来，主动提出过来帮忙，很想学一学他的手法。他对此不置可否，他不耐烦一个个的教，但是他们自己能看会，他也无所谓。

还是海伦的牛排做好了，他们要吃饭的时候，这些在一旁看着的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些牛太大了，为了尽量减少浪费，海伦干脆让他们提前切割出了几块好肉煎牛排。

还有队伍里那些家里没有男人，或是有老弱病残的家庭，约瑟夫让首领通知下去，让他们过来领牛肉。约瑟夫当初向首领要走他们自己猎到的水牛，打的就是这个目的。

他们两家肯定是吃不完这么多肉的，他只不过是不想和那些人在那里扯皮浪费时间，才提出各论各的，并非不愿意帮助真正有需求的人。

他们的配菜少，每人就一两块土豆和胡萝卜，主要是靠牛肉饱腹。一个成年男人吃十盎司左右完全没有问题，可阿贝格尔不习惯这么吃，她最多只能吃四盎司。艾瑞克干脆把自己盘里的胡萝卜和土豆换给她，自己把她的牛排切了一半过来，他是真的不挑食。

“谢谢你啊，艾瑞克。”阿贝格尔笑眯眯的道谢。“等会儿你在吃一点水果干，要保持营养平衡才行。”

“嗯，快吃，免得等会儿冷了。”对着这样的小甜甜他总忍不住拿出最温柔的态度对她，她实在是太好哄了，就这么一点小事都能笑弯了眼睛。

“艾瑞克，带着这个大帽子干活有点不方便，我能不能像海伦和海伦一样直接在头上绑个头巾呀！”她觉得那样看起来更专业，大家都是一样的干活，她总觉得自己是受了这个帽子的拖累，才会看起来像在玩过家家一样。

“可以，你喜欢怎么弄就怎么弄。”艾瑞克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之前注意到平常有意无意就会看向阿贝格尔的好几个男人，今天却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他的刀上，只要这些人能安分下来，他也想阿贝格尔能有更多的自由。

他以前想差了，总想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尽量不让她接触路上的黑暗面，他甚至想过如果两人相遇的地点换在大城市就好了，他绝不会让她经历现在的一切艰难。

可当他无意中看到队伍里好几个姑娘，大概也是因为被家里保护的太好，被男的一点小恩小惠，或是几句甜言蜜语，又或是威逼利诱轻易被人占了便宜，发现对方只是玩一玩后，还不敢闹，不敢报复回来。

看到这里，他就改变想法了，哪怕他相信他的阿贝格尔是个聪明厉害的姑娘，绝对不可能被这些蠢货轻易骗去，但他希望她能凶残一点，特别是对那些有可能对她有企图的男人。

下午一行人就忙着把肉切成一条条的，或腌制后熏干，或是做成烤成肉干，还要留下足够接下来几天吃的新鲜肉，稍微腌制后放在容器里，放在车厢的最底层，见不到阳光，能稍微保存的久一点。

车队现在统共才七十多辆车，而地上有一百多头牛，肯定是不能全部带走的。有些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特别是那几家连拉车的牲口都置办不起的人家，他们本来想打算去蒙大拿碰碰运气，不过想到加利福利亚淘金热的时候，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无功而返，心里有了退意。

想起领队提过的建议，在军队住扎地附近选一块地，只要交十美金到政府部门去注册，在上面劳动五年，就能申请成为土地的主人。

而眼前的这些牛肉，车队肯定带不走，可以成为他们的食物，这样能省下一大笔钱用来买种子，以后若是有继续西行的队伍，他们还能用农作物和人做生意，或交换需要的物资，或是换钱都行。

因为这个想法，有三辆手推车都选择留了下来，一辆手推车是三家公用，也就是有九家人留了下来。

还有那没了男人那家，和手推车结盟的女人也带着孩子留了下来。她没有信心能走到终点，就是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起码她接触过的几家人比较诚实，她家有牛，大家可以互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