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重生后依旧恶毒 第10章 丹噬佛心

慈恩寺的地宫，远比想象中更深、更邪。莫子凌带着精锐如利刃般劈开外围薄弱的僧兵抵抗，直插大雄宝殿后的禁地入口。推开沉重的石闸门，一股混合着浓重血腥、硫磺焦臭以及奇异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预想中严阵以待的北狄死士并未出现，只有一条幽深向下的石阶，石壁上刻满了扭曲怪异的、非佛非道的符文，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如同蠕动的毒蛇。叶徽被莫子凌用大氅紧紧裹着，抱在怀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后背透过衣物传来的灼烫却异常惊人，那粒紫黑的朱砂痣如同炭火般烙着莫子凌的胸膛。

“大人，太安静了…”赵百户握紧刀柄，警惕地环顾四周。寂静中，唯有地底深处传来隐约的、仿佛无数人低语诵念的嗡嗡声，以及…液体滴落的粘稠回响。

“他们在下面，仪式已经开始了。”莫子凌声音冰冷，抱着叶徽毫不犹豫地踏下石阶。手腕上的朱砂绳绷得笔直，另一端系着的惊鸿刀柄，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幽蓝的杀意。叶徽濒死前看到的“火”和“祭坛”，像警钟在他脑中轰鸣。

越往下，空气越灼热，血腥味越浓。石阶尽头，豁然开朗。

眼前景象，足以让最悍勇的锦衣卫也头皮发麻！

一个巨大的、深陷于地底岩石中的圆形祭坛占据了整个空间。祭坛中央，并非供奉佛像，而是一尊三头六臂、面目狰狞的漆黑邪神像，神像脚下是一个不断翻涌着暗红色粘稠液体的血池！池边，七个身穿破烂僧袍、但裸露的皮肤上满是诡异刺青的北狄巫师，正围坐诵咒。他们的声音沙哑而狂热，随着咒语，血池中的液体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祭坛边缘，倒伏着数十具尸体！有僧侣，有香客，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勋贵家仆服饰的人！他们的血液被特殊的沟槽引导，正涓涓汇入中央的血池！而祭坛正上方，悬吊着一个巨大的、由青铜和兽骨构成的复杂法阵，法阵中心，一团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跳动的光芒正在缓缓凝聚！

血祭召唤！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叶徽…心头血…钥匙…”一个苍老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巫师声音响起，他猛地指向入口处的莫子凌…怀中的叶徽！所有巫师的目光瞬间聚焦，带着极致的贪婪和疯狂！

“拦住他们！完成血祭！”为首的巫师厉声尖叫，枯爪般的手指向莫子凌。阴影中，数十名一直潜伏在石柱后的北狄死士如同鬼魅般扑出！他们身形矫健，眼神空洞而狂热，显然已被彻底献祭给邪神，悍不畏死！

“杀！”莫子凌一声令下，惊鸿刀出鞘，寒光乍现，瞬间劈开两名冲在最前的死士！赵百户等人立刻结阵迎敌，刀光剑影与死士的嘶吼、巫师的咒语声瞬间充斥整个地宫！

莫子凌抱着叶徽，如同暴风中的礁石，惊鸿刀舞得泼水不进，将试图靠近抢夺叶徽的死士尽数斩杀！但他心却沉了下去。叶徽的身体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后背朱砂纹的光芒透过衣物刺目地亮起，皮肤滚烫得吓人，心口的朱砂痣更是疯狂搏动，仿佛要破体而出！祭坛的力量正在强行牵引叶徽濒临崩溃的朱砂骨，加速其异变，抽取其生命本源！

“呃…啊…”叶徽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嘴角溢出暗红的血丝。他的生命，正被那祭坛和血池贪婪地吸走！

不能再等了！

莫子凌眼中戾气暴涨，一脚踹飞一名扑来的死士，借力后退半步，背靠一根冰冷的石柱。他一手持刀格挡，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那个冰冷的玉瓶——九转还魂丹！

瓶塞拔开，一股极其馥郁、却又带着一丝诡异腥甜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甚至短暂压过了地宫的血腥与硫磺味！瓶内，只有一粒龙眼大小、通体赤金、表面流转着七彩光晕的丹药。

帝王所赐，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药？还是…裹着蜜糖的穿肠毒药？霍临川那张深不可测的脸在莫子凌脑中一闪而过。

没有时间权衡了！

莫子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猛地捏开叶徽的下颌，将那粒流光溢彩的“九转还魂丹”硬塞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滚烫的金流，直冲叶徽喉中！

“叶徽！给我活下来！”莫子凌的嘶吼压过了所有厮杀声，“你的命是我的！阎王也休想拿走！”

丹药入腹的瞬间，异变陡生！

叶徽的身体猛地绷直如弓，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痛苦与某种奇异力量的尖啸！他后背的朱砂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烈日般的赤金光芒！那光芒甚至穿透了衣物，将整个昏暗的地宫映照得一片金红！皮肤下凸起的纹路疯狂扭动，如同苏醒的虬龙！心口那粒紫黑的朱砂痣，更是喷射出一道细细的、凝练如实质的血金色光柱，直射向祭坛上方那团幽绿的鬼火法阵！

“不——！”为首的北狄巫师发出绝望的嘶吼！他们精心准备的血祭之力，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更霸道更精纯的金红光芒强行干扰、撕扯、吞噬！那幽绿鬼火剧烈地摇晃起来，凝聚的速度陡然减缓，甚至开始不稳！

九转还魂丹的药力，非但没有被血祭之力吞噬，反而像一颗投入油锅的火种，瞬间点燃了叶徽体内濒临崩溃的朱砂骨潜能！它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反向抽取着祭坛的力量！那赤金光芒中蕴含的，是霍临川皇族龙气与无数珍稀宝药淬炼的霸道生机，更是…一丝潜藏的、属于帝王的意志烙印！

叶徽的身体成了两种恐怖力量交锋的战场！他痛苦地蜷缩，七窍都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但生命力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回升，又因剧烈的冲突而濒临破碎的边缘！

“杀了他！毁了祭品！”巫师们彻底疯狂，不顾一切地催动咒语，血池翻涌如沸！更多的死士扑向莫子凌！

莫子凌目眦欲裂，惊鸿刀被他灌注了全部力量，刀身嗡鸣，幽蓝的刀光暴涨，每一刀都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他必须为叶徽争取时间！他赌对了丹药能暂时吊住叶徽的命，甚至激发其潜能对抗血祭，但这过程凶险万分！

“轰隆！”

祭坛上方的青铜兽骨法阵，终于在金红与幽绿两股力量的撕扯下，不堪重负，轰然炸裂！无数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碎片四射飞溅！

巨大的冲击波将靠近祭坛的死士和巫师掀飞！整个地宫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

混乱中，莫子凌死死护住怀中光芒逐渐内敛、但气息依旧紊乱虚弱的叶徽。他抬头，看向祭坛中央。邪神像在爆炸中裂开一道缝隙，那翻涌的血池也平息下来，幽绿鬼火彻底熄灭。血祭…被强行打断了！

但付出的代价是，叶徽体内被强行灌入了九转还魂丹的霸道药力、残余的祭坛邪力以及他自身失控的朱砂骨异变力量！三股力量在他脆弱的身体里肆虐冲撞，如同随时会爆开的火山！

“咳咳…”莫子凌咳出一口血沫，方才的爆炸冲击也让他受了内伤。他低头看着怀中暂时平静下来、却如同一个巨大不稳定能量源的叶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霍临川…你赐这丹药，究竟是救人，还是为了制造一个更完美的…武器或容器？

就在这时，地宫入口处，传来一阵清晰、沉稳、仿佛踏在人心上的脚步声。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在数名气息沉凝如渊的大内高手护卫下，缓缓步下石阶。玄色常服，金线暗绣龙纹，冕旒已除，露出一张俊美无俦却冰冷如万载寒冰的脸。

霍临川！

他无视满地狼藉的尸体、碎裂的祭坛和残存的惊惶巫师，目光如实质般，穿透烟尘，精准地落在莫子凌…和他怀中昏迷不醒、周身气息依旧不稳定的叶徽身上。

“莫卿，”霍临川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平静无波，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看来朕的丹药，效果不错。”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心底发寒的弧度，“这血祭虽被打断，但仪式核心的‘引魂’之力与‘唤魔’之纹…倒是被完整地激发出来，并烙印在了最合适的‘容器’身上。省了朕不少功夫。”

他缓步向前，目光扫过叶徽心口那粒颜色变得暗金、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与痛苦的朱砂痣，如同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

“现在，把他交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