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超当然不信,“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阿铎不在家的时候来?你当我是南舟吗那么好骗。”
越盛哭笑不得,“那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哼!”刘云超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面带鄙夷,“谁知道越大少是不是心血来潮想破镜重圆再把人耍着玩一次?”
刘云超话还没说完越盛脸就沉下来了,他虽然长得显小,却也的的确确已经三十六岁了,马上四十的人,在部队那几年虽然把他身上的土匪性子磨了一些,但他还是越家小爷,脾气没有多好。
越盛变了脸色,刘云超像是没看到,他们两家算是世交,没有谁叫谁爷的规矩,严铎救过刘云超的命,在刘云超心里严铎的分量比越盛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重多了,严铎对南舟的感情他也看得清楚,严铎的为人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踏实想和南舟过一辈子不会南舟那么上心。
虽然严铎沉默寡言洁身自好,但向来很有分寸,越盛这个时候来找南舟不怪刘云超想歪。
不理会脸色黑沉的越盛,刘云超自顾自开车离开宏润园,留下越盛站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
严铎是在一月十九号回来的,风尘仆仆,他没告诉自己的航班时间,怕南舟跑来接自己。
他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车子从宏润园开进去,朝着自己和南舟的房子开去,温暖的灯光就在那里,仿佛等着严铎一样。
他下了车,步伐有些急切,都忘记跟秘书交代工作收尾事宜。
南舟正在沙发上抱着花花看历年春晚小品集锦,正好是前面邵北序演的,可能因为紧张,动作表情有些夸张,南舟笑的东倒西歪的,蓝白条纹的睡衣都笑歪了。
连严铎进门的声音他都没听见,还是白阿姨一抬头看到严铎,叫了一声“严先生”,南舟猛的惊醒,扔了花花冲着严铎扑过去。
南舟个子不小,却不重,一百二十多斤,严铎在他跳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稳稳地抱住他,觉得他又瘦了,不赞同的皱皱眉,“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嗯?”
南舟不说话,抱着严铎不撒手,严铎没办法,抱着他坐下,“回家老爷子又该念叨了。”
老爷子和南舟一见如故,不是看自己孙儿跟南舟两情相悦都想跟南舟拜把子了,南舟是孤儿,老爷子对他又怜爱几分,总觉得南舟出了门就会碰到坏人,总觉得严铎照顾不好南舟。
南舟抱着严铎那股终于把人盼回来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才想起严铎可能把航班提前了,他看起来气色不是太好,眼底有些青黑,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头发也长长了一些,看起来有些落拓不羁。南舟心疼了,连忙从严铎身上滑下来,“严先生你饿不饿?累不累?”
严铎一只手还搭在南舟腰间,眼里全是在室内烘的暖融融的南舟,一路风尘的疲惫在南舟跳到他身上的时候跑的无影无踪了,不过他的确有些饿了,南舟一听严铎饿了又催他上楼洗漱,自己旋风似的卷进厨房,要给严铎做饭。还不让白阿姨帮忙,白阿姨也很有眼色,知道小两口半个多月没见一定有很多私房话要说,贴心的回房关上门打开电视看起了家庭伦理剧。
南舟会做简单的家常菜,不过时间紧,也没准备食材,他简单地做了一碗面。
家里的碗跟盆似的,是南舟在网上看到的,觉得好看买了六个,结果送来之后南舟一次也没有用过,白阿姨就放在橱柜最高层。刚好被南舟拿出来盛面。
严铎洗完澡换了家居服下楼的时候南舟刚好端着一大碗面出来。
南舟端着一碗面跑的很快,“咚”的一声放到餐桌上,被烫的捏住耳垂,又连忙往厨房跑,出来的时候一手端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碗,一手拿着两双筷子。
他看到严铎,眼睛一亮,“严先生你快过来吃饭吧。”
严铎走过去,南舟把筷子递给他,自己抱着那只巴掌大的小碗,里面盛着不多几根面条。严铎知道他是想和自己一起吃饭,但又不饿,就给自己盛了一点。
大冬天的南舟出了一脑门的汗,柔顺的头发乖乖散在额前,让他显得很小了。
那一大碗面全都进了严铎肚子里,南舟把碗筷收进厨房,就拉着严铎回房间了。
严铎本来以为南舟和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见,总要亲热亲热,但南舟把他按到床上,抱着他就睡着了。严铎看着南舟比自己走的时候瘦了一些,这时候靠在他胸口睡得安稳极了,心里熨帖,将南舟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也合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严铎没有去上班,南舟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严铎靠在床头上看手机。他凑过去看了一眼,严铎竟然再看微博,而且是娱乐版面,南舟觉得新奇,严铎以前从来不会关注娱乐新闻的。
发现他醒了,严铎关上手机,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手顺着他的脊背滑下去,南舟感受着他的动作,轻轻地喘息。
白阿姨在楼下转悠了三四趟了,从楼梯口往主卧方向看,这都十一点了,这俩人怎么还不下来?严先生这趟出去果然累着了,现在还没起床。
严铎和南舟胡闹,一直到十二点半才下楼,白阿姨已经看了两集电视剧一期综艺节目了,饭菜也已经热了再热,两个主人就是不下来,花花倒没有以前那么粘人,已经习惯主人不陪自己,晃晃悠悠地上楼一趟发现主卧门紧闭着,又晃晃悠悠地下来,然后窝在白阿姨身边给白阿姨暖手。
楼梯上传来声音,白阿姨连忙起来,就看到严铎穿着睡袍从楼上下来,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高大的身材包裹在深蓝色的睡袍里,看起来性感又野性。
“先生。”
严铎随手抓了抓自己的湿发,“南舟不下来吃饭,我上去和他一起吃。”
白阿姨在这里做了这么久,当然很快就明白了,连忙过去将饭菜装盘交给严铎,看着高大英俊的严先生端着橘红色的餐盘从容上楼去了。
南舟全身软的不行,腰后垫了两个靠垫,头发湿漉漉的,眼尾绯红,连鼻头都是红的,嘴巴肿了,一看就是刚刚经历过激烈的床事。
闻到从严铎手上飘来的饭菜香气,他动了动薄薄的鼻翼,肚子应景的响了一声。
严铎将饭菜放到茶几上,过来抱南舟,南舟乖乖把手臂环在严铎肩膀上,让他把自己抱过去。
白阿姨做的饭菜很合两人的胃口,南舟昨晚吃饭早,又耗能大,所以吃的有些急,等终于吃饱了,严铎适时地递过来一杯解腻的柠檬水,南舟抱着杯子靠在严铎身上喝水,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来家里的客人,“严先生,前几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说是你的战友,我没有见过他。”
严铎的战友南舟见过几个在长乐市发展的,徐明骁是他最熟悉的一个,其他的也就逢年过节电话问候一声,见得也不多,南舟也不奇怪,严铎的战友留在长乐市的不多。
严铎熟练地给南舟揉肚子,他吃的猛,怕一会儿不舒服。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说他叫越盛。”南舟抱着杯子,感觉到严铎的手明显僵住,很快又开始继续给他揉肚子,但南舟明显感觉到了严铎的心不在焉,甚至他手下用的力气比之前大了很多,南舟没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应该是温情脉脉的午后,因为南舟提到严铎的那位战友变得有些压抑。南舟捧着杯子一直再没有喝,不知道为什么酸酸甜甜的柠檬水后韵苦的他嗓子不舒服。
白阿姨轻手轻脚收走餐盘,沙发上窝着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看起来很和谐。
外面的天少有的放晴了,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落在南舟手背上,南舟垂着睫毛看着已经在他肚子上停了许久的手,动了动嘴唇。
他听见自己问:“越盛是你以前喜欢的人吗?”
严铎没有说话,南舟的心开始往下沉,不知道要到达一个什么样的黑暗深渊才完,他慌乱的闭上眼,她知道自己越界了,不该过问严先生的过往,更何况是那样私密的事?但是他忍不住,只要想到越盛精致的面容就觉得心口开了洞,呼呼往里灌冷风。
家里没有一丝关于越盛的东西,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严先生的生活中没有一点是和越盛有关的,但南舟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越盛是严先生心头一道结了痂的伤。
严铎还是没有应声,他拍拍南舟的肩膀,让他坐起来。
关上书房门,严铎给刘云超打了个电话。
刘云超这段时间比较忙,带着他的一个剧组参加颁奖典礼,他有门路,他那部剧的男女主获奖了,他正在去会场的路上,中午堵车,堵的刘云超火冒三丈。
听到严铎问越盛,他火气就差点把车顶都烧了。
“问他干什么?”
严铎站在阳台往下看,能看到不远处开进来一辆车,蓝灰色越野,宏润园好像没有这样的车。
“我只是问一问,南舟说他前两天来过我这儿。”
“南舟?”刘云超语气顿了一下,“那你怎么解释你和越盛?”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会和南舟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