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夫妻是少年 第4章 第 4 章

赵凡其实是想白天到这里荒芜偏僻处找些蛇。

在旧金村那耗费了他许多蛇，之后还有意外，他没蛇不行。他觉晚上去不行，光不显露财富不够，晚上去就像偷鸡摸狗了，遇到晚上不好行道的修士麻烦至极，他们心怀鬼胎，怀疑你也心怀鬼胎。从确定这里有不少名不经传，貌不起眼的修士后，他白天大大方方找几条蛇没甚。

陈雁有不凡的灵胎。

赵凡装不经意瞥了几眼，是想过万一被这里厉害的道士看见了怎办，没想她一下说破他心中所想。

她一脸纠结问：“我一个人在这安全吗？”

把赵凡心里的大钟咚的撞了一下。

赵凡切实想怎么把她保护一下。

这有点难度，赵凡探路都是靠无数条蛇探路，把她丢在客栈也不能用无数条蛇保护着，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又太大张旗鼓。

徒劳给她试了下护障，波动明显且不能持续太久。

陈雁看他捣鼓着，赵凡说没事，你一个人在客栈不会有人来找你的。

陈雁来这地方一直没安全感，说来很奇怪，赵凡对她也不怎么好，她就觉得他在身边多少有安全感。她来这本来有点安全感的，她看到牛头獠牙，人身的修士又没那么有安全感了。这是她不了解的世界。

可能弱肉强食的世界。

陈雁嘴唇干涩一阵，抬起手指手背问：“你上次不，不是给我——”

弄了那什么……

赵凡不耐烦皱眉打断：“那是近程的，你拍手背我便知道，知道亦是要我自己赶向你，做不到那么远的。”

陈雁探头：“你到底去干嘛？我不能陪你吗？”

赵凡盯着她眼睛，想着她的灵胎，嘴里吐出一个字：“不。”

他霎时浑身燥热的血液停下了，冰冰凉凉的，他在想怎么喝血吞肉的吃了她，她这么麻烦，带出去也要被人吃了。

“……”

赵凡老是盯着她。

陈雁吞吞口水，呵呵一声，百无聊赖的翻她的《灵草经》

赵凡并不打算炼这个，他准备买，在没吃她后浑身血液又转为热锅上的汩汩冒泡，他烦躁地从“怀里”掏，又掏出一本《炼药经》给她。

画风粗糙像开玩笑，薄本，藏青，脏旧，陈雁第一眼就觉得这像邪修，修着修着不会炼药了。

但看他一眼，陈雁还是拿了看了，“能炼药吗？”

赵凡一下读懂她心理话，说：“疯子身边抢来的，谁知道。”

他似乎天生就有这种本事，哪怕心里很不耐烦，说出来的话也文文气气的，脸上纯真无害。

“……”陈雁觉得他不耐烦，撩眼一看又没事。

赵凡后来去睡觉了，跟她说她好好睡，明早过来看她。

明早陈雁睡到日上三竿。

赵凡上午没去探蛇，听了附近奇闻逸事，把重霞说的跟花似的。

一名不堪寂寞的大哥拉住他，对说书的面露一丝轻蔑，说别听他的，再往东三百里好玩的繁华的村多了，这就是越没什么越图什么。

赵凡问大哥为何在此？

大哥一呷，好养老。

午时，赵凡到快出村镇的荒野间找蛇。半里外是寥寥的人头，他在草沿低调以血为引后，他看到一片荒芜但遒劲的白色荒草中，风簌簌里，无数条黑蛇花蛇冲他涌来。

赵凡回去后，陈雁在客栈里左躺右躺，翻来覆去，把这个客栈房间研究个底朝天，包括《灵草经》都翻了几遍，说我要炼药。

赵凡有点意外。

陈雁一张比赵凡还无害的脸，要闷疯了的问赵凡：“我没灵力可炼药吗？？”

赵凡歪头，对她一直觉得自己没灵力，顶着这么大的灵胎活到现在很不可思议，道：“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人？”

赵凡：“可以。”

陈雁一副不可思议。

赵凡垂眸放下给她买的酥饼，“你要炼药一点灵力就够了。”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赵凡说要给她直接的灵炉，陈雁尔康手说不是先从草药炼起吗？她手里还有个药炉。

赵凡说你要有点灵力。

陈雁说那我先练灵力吧。

“……”

客栈不可练，赵凡带她逛了一圈找到了别人不要的废宅子，在院子里杂草丛生，可见从前是个大户人家。不知为何搬了。府门姓李，不过于他们要离开的人没多大关系。

草地扒拉扒拉，高墙围护，赵凡一时没管她，陈雁回想着药铺大夫说的话的一步步来，找土砖荒草生火。

井子里的水不知道能不能打上来，赵凡一阵失神，陈雁现代人对古井有阴影，尝试了几次，手一手锈，害怕又打不上来的让赵凡来。

“……”少年回过神，眨眨眼睛，朝她水井走来，压水把，压不上来，他上脚踏着井沿看看。隔空取水。

陈雁嘴张大了。

水能用。

倒了水进入药炉，转眼天擦黑。

西边彩霞漫天，高墙挡着不见，云一层层色彩。

陈雁心知一口吃不了胖子，而且对炼药，不光是炼仙药感兴趣的试试炼草药。

拿着蒲扇扇的很起劲，要吃饭了也不管。

——赵凡也没说吃饭。

陈雁一心炼药的时候他全神贯注在蓄力养他的精力。

养了才知道药丹非要不可。

他在这里没多大势可张扬，买很多丹易招仇恨。天很黑的时候他睁开眼，过去拍拍陈雁。

……陈雁其实已经累了，回头问：“药草我是不是搓一搓就成药丸了？”

赵凡语气和善起来，“我看看。”

陈雁给他看，她把草药洗净后烘干成末，用石杵碾压成了末，加水，加少许可口的蜂蜜揉，弄了好几个，大小不一。她给他看完几颗后有点羞耻的把几个小的趁夜黑藏下去了……弄到后面她弄累了，感觉越来越像毒。药丸能不能吃是一回事。

赵凡碰一碰：“湿的？”

陈雁：“是，药效该和药水的药效一样。”

现在看能不能吃，能吃就花功夫风干成真药丸。

随后他俩短暂的大眼瞪小眼一下。

“……”赵凡不知自己什么心情的垂目她在夜黑中弄的一团烂泥的药灶，蹲在地上弄，药灶不过膝盖，配合荒土霉沼气，分不清地上掉的是草药渣还是草。

“你尝尝吗？”

陈雁递给他说。

“清热消毒的，应该没什么毒。”陈雁小声说。

赵凡抬眸：“你尝吧。”

“你尝吧。”

陈雁很没心理负担的说。

赵凡已经伸手做好尝的准备了，还是忍不住说：“你自己做的你为什么不试试？”

“……”陈雁蓦地尴尬起来，且尴尬的想咳嗽一声的直起腰！陈雁动了动弯了很长时间的腰，道：“我挺想知道你吃了什么效果的。”

赵凡眉心跳跳，忍辱负重的吃下了，陈雁注意到他很小年纪就有的不符少年的修长的手，观察他一举一动。赵凡忍住恶心的冲动没吐，运了下丹田，道：“没事。”

“今夜多做点草药吧，明日找个人教你。”赵凡开始忍不住又皱眉。在黑摸摸里不注意什么也看不见。陈雁刚放下心又提起来：“嗯？”

赵凡掂量着药灶上的药草，在找大夫还是丹修上想了下，不确定轻声道，“找丹修吧。”

陈雁真想干好某件事时能不吃饭。

真没吃饭。

赵凡给她点了火把照明，她真捣了一晚草药。

第二日，陈雁起身时已头晕眼花，自己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赵凡发现她把药丹做的很好了，心里惊讶她很有毅力，他亦一晚没睡，觉得她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赵凡神清气爽的像三四月的早晨，一身黑衣，问：“我们要学点运用灵力吗？”

陈雁快燃尽了，动眼看他一眼，道：“等等，我想睡觉。”

睡到申时起床，路上遇到一个年纪轻轻，感觉比陈雁赵凡还小的丹修。

在修仙这条道路上走炼丹提升修为之路。

即不能成大道飞升成仙，亦能长命百岁，留芳数百年！

陈雁第一次了解这个世界。

这世界有人妖魔三类存在，人分凡人和天生受上天惠泽，出生就有灵根的。

有灵根即可修仙，境界为练气、筑基……大罗。修得越高越享无病无灾、流芳千古，亦可除魔卫道。妖魔则分灵智类，并非所有妖魔都可说话会化人形会修炼，未开灵智者偏于“遗传”。

你“爹娘”是大级妖魔你便极大可能是个出生就大级的妖魔，开灵智妖魔的宠物，若不是便只能垂死挣扎，供人妖魔驱策卖命。开灵智的妖魔就有很多机遇与能力了，比修仙士更高一层，同样分练气筑基之类……却易走火入魔，很多妖魔到大境往往便迷失自我，一朝白练，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他们炼丹的，相比自己炼药自己修行，更常是混于这三界谋生。他们不靠单纯修行，靠借物，如这世界有的修道士开法器武器在这修道界安生立命，有的靠制毒，有的靠算命，有的靠卖药。

他们丹修研究炼药卖药。